又兩日,春暖花開,霍府宴席如期舉行。

老夫人思慮再三,決定帶上姜嬋與趙瑢一同出席,本該再帶上蘇憐雪,礙於她之前名譽掃地,不好再讓她出去丟了侯府的臉面。

府門口停著一輛馬車,姜嬋等了許久才見姍姍來遲的趙瑢。

趙瑢今日身著一件淡黃春衫,布料輕盈隨著她的動作翩翩舞動,倒是溫柔。

姜嬋微微眯眼,目光落在她的髮鬢上,倒是有些眼熟。

這分明是她的牡丹釵,為何會出現在趙瑢哪兒?

姜嬋思考再三,想起趙瑢前幾日來房裡道歉時她有些乏困,牡丹釵應該是那時順走的。

趙瑢面露得意的從姜嬋身旁經過,高傲得彷彿一隻孔雀。

姜嬋面色一沉,拉住趙瑢的手,質問道,“為何我的牡丹釵會在你哪兒?”

趙瑢甩開她,嘲諷道:“你身為侯府孤孀,赴宴就該樸素不起眼,這牡丹釵精緻昂貴,本就不是你該用的首飾。

識趣點便把你那些不菲的首飾送到我院裡,只有我打扮得漂亮些,嫁個好人家才能一舉改變侯府如今的窘迫之境.”

“痴心妄想.”

姜嬋冷笑一聲,繞過趙瑢上了馬車。

趙瑢氣得跺腳,狠狠地瞪著姜嬋,等著吧,那些不菲的物件都會是她的。

來到霍府後,老夫人帶著姜嬋與趙瑢先去拜見了霍夫人。

老夫人笑著同霍夫人開口,她雖禮貌回應,目光卻落在趙瑢的頭上,那抹明豔的牡丹,格外的刺目。

霍夫人神色閃過恨意,她最厭惡的便是牡丹。

老夫人活絡道,“聽聞霍夫人平日喜品茶,我今日帶來些難尋的江南龍井,請夫人一品.”

老夫人有意討好霍府,若是巴結上霍夫人,讓她在霍將軍身側美言幾句,對侯府百利而無一害。

她眸光閃了閃,最重要的是霍府底蘊深厚,靠霍將軍的功勳在朝堂上有一席之地,若是能將瑢兒嫁進來,定能拉一把侯府,改變現在的窘迫。

“瑢兒,快將茶葉送給霍夫人.”

趙瑢羞道,“是,母親.”

趙瑢從丫鬟手裡接過,漫步走到霍夫人身側,乖巧的模樣倒是惹人喜歡。

霍夫人淡淡道,“多謝老夫人,若是有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見諒.”

趙瑢面色一僵,朝老夫人投去求助的眸光,顯然沒想到霍夫人會這般淡漠,無視了她們的示好。

姜嬋暗暗冷笑,老夫人想借機討好霍夫人也不打聽打聽,她最厭惡的便是牡丹花。

現在的霍夫人乃是繼室,霍祈已故的生母才是當今霍府的正室。

世人都知曉驍勇善戰的霍將軍心中只有一人,便是霍祈的生母,可惜紅顏早逝,迫不得已才又娶了一位繼室夫人掌管將軍府。

霍祈的生母喜愛牡丹,霍夫人便厭之入骨,她認為戴著牡丹的女子都是來勾引霍將軍,威脅她地位之人。

今日趙瑢頭戴牡丹釵,便觸到了霍夫人的底線,再多的好感也蕩然全無。

前世,姜嬋不知內情帶著牡丹釵赴宴,犯了忌諱遭霍夫人處處針對為難。

想來,趙瑢接下來也沒幾日安生日子了。

姜嬋暗暗笑出聲,跟著老夫人離開了房裡。

走到院外,趙瑢氣得跺腳,老夫人心疼不已,看向姜嬋道,“你便替我去拜見霍府老夫人,切記不得失了禮數.”

“是.”

姜嬋轉身離開,身後傳來趙瑢的罵聲和老夫人耐著性子的寬慰。

霍老夫人一向喜靜,她的院子也較為偏遠些,需經過花園方可抵達,姜嬋經過湖邊,身後傳來一道清朗的聲音。

“二大娘子留步.”

霍祈闊步走到姜嬋的面前,今日他一席月白錦袍襯得模樣溫柔,一雙桃花眼裡裹挾著暖意,如清風霽月般,讓人不禁心動。

姜嬋疏離道:“霍公子.”

霍祈眸色一暗,忙笑道,“二大娘子不必客氣,你是霍府的貴客,應當我招待你才是.”

“霍公子客氣了.”

“二大娘子可是要去拜見外祖?她方才同女眷們去賞花了,想來不在院裡.”

兩人肩並肩往前走,姜嬋同霍祈寒暄幾句,只聽他提道,“得二大娘子提點後,我便把身邊的侍衛換成懂水性的,日後再遇上也不怕沒人出手了.”

姜嬋暗暗鬆了一口氣,好在他聽了進去,前世霍祈便是在宴席上落了水,奈何無人懂得水性叫他受了風寒傷到了身子骨,落下一身的毛病。

“霍公子心地善良,定會有福報的.”

霍祈紅著耳根道,“二大娘子言重了,我只是想做些力所能及之事.”

姜嬋瞥見他通紅的耳根,抿唇一笑,前世怎沒發現霍祈有這般憨厚的一面,倒是讓她有些驚訝。

霍祈聽她笑了,耳根子愈發紅,仿若染著晚霞般,叫人挪不開眼。

不遠處。

謝景淮眯著眼,他們相談甚歡的模樣他盡收眼底,他面色一沉,摟過身旁的妖豔女子走向前面。

姜嬋正同霍祈說她那日尋來一本書冊,上面正是教人泅水之道,霍祈頓時來了興趣,便抓著姜嬋講一講裡面的內容。

姜嬋無奈笑道,“若霍公子感興趣,明日我命下人給你送來.”

霍祈高興極了,“多謝二大娘子.”

謝景淮走向姜嬋,餘光看向她,面色陰沉。

身旁的妖豔女子似是看出端倪,便貼著謝景淮的胸膛,嘲諷般看向姜嬋,“這便是同王爺有過一夜春宵的女人?這模樣也不過如此!”

謝景淮冷冷看著,並未開口,預設了池瑤的放肆。

池瑤向姜嬋示威,雙手緊抱著謝景淮,彷彿在告訴她,謝景淮是她一人的。

“這攀附不上王爺,便轉身進了霍公子的懷裡,倒是會選高枝,不過,我聽說你是侯府的孤孀,怎會這般不知廉恥像個風塵女子般,遊走在男人之間?”

她嗤笑一聲,面露嫌棄:“你在那些男子懷中時,可會想到你死去的丈夫?”

姜嬋淡淡掃了她一眼:“你若便去問問趙成舟,可會死不瞑目.”

池瑤氣得一顫,撒嬌道,“王爺,您瞧瞧她分明是在咒我去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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