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啊,丁一那孩子還在老身這裡吃過奶呢,可憐這孩子自出生沒幾天父母就失蹤了。”

“他的父母也不知道去哪了,村裡的年輕人下那大河裡找了一圈又一圈,什麼也沒有找著。”

那佝僂的老嫗又喋喋不休地向丁小乙說道。

“那孩子命硬,吃著村裡的百家飯長大了,當年老身家也沒少厚待他。”

“有人說他,他這天生的剋星,專克父母,所以說他的父母自他出生沒多久就死了。”

“有人說被那河水淹死了,有人說啊被那河對岸的妖怪給吃了。反正村子裡也找了他父母好些天,都沒有找著。”

聽著這老嫗那毫無順序的敘述,丁小乙卻是聽得很是專注,一旁的蔓蘿也聽得津津有味起來。

“對了,你們是丁一的什麼人啊”,

那老嫗這才想起來向丁小乙問道。

“我們啊,就是他以前的在皇都城‏​​‎​‏‎‏‏‎‎​‏‏‎‎裡認識的朋友,都十幾年的朋友了,來找他有一些事”,

丁小乙心中湧出了一抹酸楚,他向那老嫗解釋道。

“哦,你們應該他軍營裡的朋友吧,不打仗了嗎?”

那老嫗兩眼昏花,並沒有看出其實丁小乙的年齡也不大。

對於丁一的事蹟,

這老嫗卻是說得很是詳細。

什麼丁一小時候頑皮之類的事蹟也說了出來,還有丁一到了七八歲還尿床的事也說了出來。

後來,

皇都徵兵,丁一便招進了軍營了。

“老人家,你還記不記得在丁一招進軍營時,有一些穿著富貴的人來到大河村遊玩,你還記得他們的模樣了嗎?”

丁小乙向那那名老嫗問道。

他看著這日漸破落的村子,

母親大雍公主夏侯玉與當今的雍皇又怎麼會來這裡遊玩,這讓他很是疑惑。

母親之死,

還有李紅瑛之死,

都充斥著種種的疑點。

“記得啊,好像差不多二十年前的事了,那時我家的老大剛生下第一個娃兒,那事老身記得特別清楚。”

“好像是皇都裡來的富貴人家,他們出手可闊綽了,一出手就是白花花的銀錠。”

“不過老身家沒有得到什麼好處,只是因為老身家的一條狗疲撞了那幾位貴人。”

那老嫗開始有一些興奮,後來她的表情變得低落了。

“那丁一呢,聽說丁一與那幾位貴人很聊得來是不是啊?”

丁小乙心中一緊,他又連忙問道。

“哈哈哈哈,丁一哪有這個膽啊,他見到那幾位貴人,早就嚇得不知道跑哪去了,丁一很小就自卑,當然不可能與那些貴人相識。”

那老嫗發出幾聲怪笑,她向丁小乙解釋道

聽到那老嫗的解釋,丁小乙心中一沉。

他心裡這才明白這其中的漏洞在哪裡。

他可以確定夏侯玉就是他的母親,因為他與夏侯玉有著血脈上的共鳴。

只是他覺得丁一是不是他的父親還要查清楚。

一名吃著百家飯的孤兒怎麼能成為大雍公主的朋友。

無論在談吐上還是舉止上他們有著天壤之別。

再說了,

寧願為了自己而死的母親必定是一個心高氣傲的女子,又怎麼能看得上一名普通的村民。

母親來到要大河村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很想知道。

唯一的見證人就只剩下雍皇了。

他很想衝進皇宮裡問雍皇,但是這個念也被他掐滅了。

自己因為尋找夜青青,

找到自己的生母,到母親之死,

這一切彷彿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在暗中操‏​​‎​‏‎‏‏‎‎​‏‏‎‎控這一切般。

他在書山時也想了很久,他也感覺到這一切很是荒誕。

隨後便出現了李紅瑛之死,

李紅瑛應該也是當初二十年前母親遭遇的見證人,她也死了。

雍皇可能未必知道真相。

一切的線索都斷了,只剩下了那個名叫丁一的兵俑頭顱。

自己可能誤會李紅瑛了,她或許與丁一才是真正的相愛。

為什麼他要將丁一的兵俑頭顱帶走,而不殺了自己?

按照常理來說,李紅瑛恨的是自己的生母夏侯玉。

但是她最後還是放過了自己,

難道真的認為自己就是丁一的兒子嗎,他覺得也有可能。

只是丁一與自己的生母其實是不認識的,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老人家,你知道李紅瑛嗎,據說也是長河村的。”

丁小乙又向那名佝僂的老嫗問道。

一聽到丁小乙的提問,那老嫗沉思了片刻。

“你說的是李家的那丫頭,那像自小就送進宮裡去了”,

那老嫗想了想,然後向丁小乙回答道。

聽到了那老嫗的回答,丁小乙心裡的疑惑又更加多了。

“那李紅瑛與丁一的關係怎麼樣啊?”

丁小乙又向那老嫗問道。

“他們兩家相鄰,丁一從小受到了李家的照顧。後來李家的那丫頭招進宮裡去了,李家人都搬走了,李家人再也沒有回過長河村了。”

那老嫗長嘆一聲回答道。

丁小乙看著那老眼昏花的老嫗,他想將那兵俑的頭顱拿出。

但是他知道那嫗應該也看不清,也就算了。

這村落沿河而建,

村子的後面就是那條不大的長河,所以顧取名為長河村。

小乙告別了那老嫗之後,他也得知了丁一所居住的屋子。

他帶著蔓蘿來到了那老嫗口中兩棵參松後面的那破落的宅子。

這是一處圍牆皆已經倒塌的老土房,

那土房裡一片黴味撲鼻而來,土房久年未修繕,一扇牆裂了一條大縫。

這土房裡的一切傢什都已經破敗不堪,幾乎已經腐朽掉了。

屋地面上泛起了一層青苔。

房子久無人居,便沒有了人氣。

沒有人氣房子很容易裂開,然後倒塌。

這宅子已經是搖搖欲墜了。

房屋上的青瓦碎裂成了無數塊,房頂也是東一個窟窿西一個窟窿。

那老宅裡腐朽的氣息將原來主人的氣息都掩蓋了。

丁小乙再也無法尋得那丁一的氣息了。

他帶著蔓蘿走出了那搖搖欲墜的老宅子。

來到了那破落不堪的院落,旁‏​​‎​‏‎‏‏‎‎​‏‏‎‎邊還有一排早已倒塌的土房。

那應該就是李紅瑛的老家了吧。

那宅子早已經化為了一片廢墟了,

一堆堆黃土與沙礫成了這老宅子最後的歸宿。

“公子,你是在懷疑什麼?”

蔓蘿也從丁小乙的口中瞭解到了關於他的身世,她不由好奇地問道。

“我只是想知道我的生父到底是誰,看起來我的生父並不是丁一,丁一生活的氣息都已經淹埋了,找不出一絲一毫的跡相。”

丁小乙臉色一沉,他向蔓蘿回答道。

“公子,人是在懷疑有人對你的身世作假了,對吧?”

蔓蘿向丁小乙好奇地問道。

“不錯,是有人特意將我引到這裡,尋找自己的身世,不過我可以肯定我的生母就是她,她為何在隱瞞我的生父。他們又在隱瞞什麼?”

丁小乙很是疑惑,他嘴裡喃喃自言道。

“公子,你的意思是說從一開始,這就是一個局,對吧”,

蔓蘿向丁小乙又問道。

“不錯,這其實也沒有什麼,他們在隱瞞什麼,我很想知道。殷大娘讓我來皇都,說可能找到自己的身世。”

“我雖然找到了我的母親,卻不知道生父是誰,這一切應該是有人刻意將我引到大河村來的緣故。”

丁小乙沉聲向蔓蘿回答道。

兩人走出了那荒蕪的老宅子,

他們漫步於那村落小徑之中,引得數名老者注目。

他們拄著柺杖看著他們,目送著他們向那村子旁的長河走去。

丁小乙也發現這村落只剩下了一些年邁的老者,還有一些嬉鬧的孩童。

整個村落裡一股子垂暮之氣油然而生。

丁小乙與蔓蘿的出現,給這充滿著暮色的村子增添了幾分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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