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結局不只是丁小乙沒有想到,
就是連劍無塵等人也沒有想到,他們以為丁小乙對掌教不敬必定會惹怒掌教。
而惹怒掌教的下場可想而知,
連掌教都親自來了劍器峰,眾劍閣高層都來到劍器峰。
只不過並不是對丁小乙的懲罰,而是將那象徵劍閣至高權力的掌教令牌給他丁小乙。
看著手中的這枚掌教令牌,丁小乙目光閃爍不已。
他不知道掌教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從掌教的言行舉止上來看,
他似乎對丁小乙並沒有絲毫的惡意,而是劍走偏峰欲保下他。
葉恆在劍閣所犯的這些罪惡,已經不能用窮兇極惡來形容了。
掌教為何會看在眼裡卻無法去約束。
劍器峰滿門慘遭毒手,沒有留下一個活口,這已經是劍閣最嚴重的事了。
掌教卻讓他來追查兇手,這讓他很是費解。
現場沒有留下任何的線索,
就是連殘留的氣息都沒有留下,劍器峰的這些弟子的修為實在太弱了。
峰主公叔冶與魏純陽失蹤,這讓劍器峰慘案蒙上了一層神秘而又詭異的面紗。
真相到底是什麼?
不只是丁小乙心中暗暗尋思著,
就是連劍無塵等人心裡也在暗忖著,劍閣或許真的要變天了。
“好了,見你沒事就放心了,我們先回去了”
劍無塵向丁小乙說道,丁小乙點了點頭臉上露出感激的表情。
展元修拍了拍丁小乙的肩膀,一切盡在不言中。
姚垚怯怯的立在展元修的身後,她美目流轉卻是不知道說什麼好。
“對了,夜姑娘離開了劍閣了,她說有一些事要去處理。等你離開劍閣她會來找你,她說她能夠找得到你。”
展元修突然向丁小乙說道。
丁小乙一聽心裡不由得一怔。
他沒有看到夜青青與展元修一同前來,他還以為夜青青對這樣的事並不感興趣。
他本來想讓夜青青勘查一下現場,因為魂族有一些秘術可以還原現場發生的事。
這些慘死的劍器峰弟子的靈魂應該能夠找到。
可以告訴他一些線索,只是他沒有想到夜青青居然離開了。
“你參加論劍大賽一直都很忙,夜姑娘就沒有來找你告辭。”
展元修輕笑著向丁小乙解釋道,說完他又從儲物袋裡拿出了一枚精緻的鈴鐺弟給了丁小乙。
丁小乙接過那鈴鐺心不由得感慨萬分,夜青青可能遇到什麼棘手的事。
這引魂鈴是自己送給夜青青的,本來是想靠著引魂鈴來找到郭懷安遺失的那一魂一魄。
雖然郭懷安那遺失的一魂一魄有了眉目,但是他目前也無法進入那地方。
這是古炎寧給他的出的考驗,
取得論劍大賽的劍首,才會幫他進入帝隕深淵。
“這鈴鐺好漂亮啊”,
一旁的姚垚終於忍不住的看著丁小乙手中的引魂鈴說道。
“好了別鬧了,我們回去吧,這裡的後就交給你了”
展元修拍子拍姚垚的腦袋,然後向丁小乙又說道。
“謝謝諸位了”,丁小乙點了點頭向眾人說道。
“你放心,呆會有長老會來處理後事的,我們先回去了。”
劍無塵風度翩翩宛如那當天
皓月般,他向丁小乙安慰道。
說完,他帶著雲忘川騰空而起。
姚垚向丁小乙擺了擺手,然後帶著展元修離開了。
看著離開的那數道身影,丁小乙心裡感覺一股暖流淌過。
或許這才是人生的價值吧,
把酒言歡是一種,
同舟共濟又是一種。
他們是他在劍閣留下的唯一溫暖了。
他知道自己在劍閣不會待太久的時間,他很快就會離開劍閣。
一堆堆熊熊烈火將這無盡的夜色照得宛如白晝。
那跳的火焰映出了丁小乙那剛毅的臉龐。
他目送著一具具屍體放進了那架起的火堆之上,屍體很快就化為了一堆灰燼。
數名動作嫻熟的長老們飛快的收集著那一堆堆骨灰。
烈火映紅了半邊天穹。
一個個瓷壇被裝得滿滿的的,悲痛氣氛油然而生。
丁小乙拿出了手中的引魂鈴,
那引魂鈴裡有一道神識,應該說那引魂鈴裡留下了夜青青的一道魂力。
一道輕飄飄的身影浮現而出,
丁小乙看著這名清冷如豔般的少女,他彷彿感覺到夜青青就在自己的身旁般。
那道魂力舉目向向四周望去,接著那道魂力向著劍器峰建築群深處而去。
丁小乙知道夜青青的魂力應該是發現了什麼。
他只好任由夜青青的魂力沒入了劍器峰的建築群之中,他只是靜靜地等待就行了。
三名僅剩的劍器峰弟子怯怯的看著丁小乙,
劍器峰慘遭變故,他們一切以丁小乙馬首是瞻。
更何況丁小乙手裡還有掌教令牌,
那令牌可以調動劍閣一切力量,不管是任何劍峰都不能違背掌教令牌的意志。
大火足足燒了數個時辰,劍器峰死者的屍體這才全部焚燒完。
一個個精緻的瓷壇出現在了丁小乙的身邊。
看著這化作一堆骨灰的劍器峰弟子們,
丁小乙從乾坤袋裡掏出了一壺酒,然後將那酒灑在了地面上。
“各位師兄,你們放心去吧,劍器峰的血債一定會血償的。飲上這一杯酒,各位輪世也好,墜入那鬼道也罷,我丁小乙都尊重你們的選擇。”
丁小乙口中不由得喃喃自言道,酒水宛如一串晶瑩的珍珠般揮灑而下。
清風拂過,
冷月斜照,
天地之間唯有那陣陣的酒香氣息飄蕩而起,揮揮灑灑。
大地無言,
叢林無語。
丁小乙彷彿看見了一道道陰魂佇足於他的身前。
他們無言,
他們無語,
他們就這樣靜靜的看著丁小乙。
“我啊就喜歡鑄劍,雖然我的修行天賦不行,但是我鑄的劍很多師姐們都很喜歡。將來我一定要鑄出一把絕世寶劍來,送給我心儀的師姐。”
一名胖敦師兄的話還在丁小乙的耳邊迴盪著,而此時他卻已經化為了一罈灰燼。
“像我們這樣的弟子哪有什麼抱負,無非就是能夠天天看著師兄弟們拿著我們鑄的劍修煉就心滿意足了。”
一名普通的劍器峰弟子並沒有任何的偉大抱負,他唯一的心願就是看著自己鑄的劍在別人的手裡發揚光大。
還有很多劍器峰弟子的話語在丁小乙的耳邊縈繞著。
他看著
那一個個瓷壇,
看著一具具屍體化為了一堆堆骨灰,他的心裡彷彿被堵塞了般。
他很想放聲長嘯,他很想將自己胸膛裡的憤意都發洩出來。
然血仇未報,他不能讓這些劍器峰弟子白死。
“丁師兄,這裡一共有八十一具屍體,一共有八十一個瓷壇,你要不要清點一下。”
一名處理後事的劍閣長老向丁小乙恭敬的說道。
這些長老的的歲數都比丁小乙還要年長。
但是丁小乙手握掌教令牌,他們也不知道怎麼稱呼,只好用師兄來稱呼了。
“不用清點了,麻煩你們了。”
丁小乙臉色鬱沉,他向那數名長老說道。
“好吧,那這些骨灰我們都帶走了,如果丁師兄要祭奠的話,就去劍閣英烈樓吧,所有犧牲的劍閣弟子都在英烈樓裡安息。”
那名長老手中芒光一閃,精美的白色瓷壇盡數落了他的儲物袋裡。
“謝謝,有時間我一定會去英烈樓祭拜他們。”
丁小乙向對方執劍禮說道。
那數名長老點了點頭,然後騰空而起,很快就消失在了那茫茫的夜色之中。
待這群處理後事的長老們離開了劍器峰,丁小乙又回到了那孤亭之中。
他手中拿著一個酒葫蘆,正在大口大口地灌著酒。
“丁師兄,我們先去休息了”,
那三名僅剩的劍器峰弟子向丁小乙執劍禮說道。
他們早已經是心力憔悴了,
折騰了大半夜,劍器峰又慘遭變故。
他們修為本就不高,早已經是疲憊不堪了。
“你們要去要留考慮清楚了嗎?”
丁小乙將三人的表情盡收眼底,他向三人又問道。
而三人則是猶豫了一下,似乎並沒有想急著回答。
“你們去休息吧,明日回覆我就行了。”丁小乙向三人擺了擺手說道。
三人這才退下,回到了自己的住處之中。
丁小乙沒有一絲的睡意,
他形影相弔,孤意卓然,
孤亭寒夜正好映照了他的心境。
孤意寒切,唯有濁酒可解。
但是心中的悲憤呢,只有鮮血可化。
丁小乙只覺得咽喉裡的烈酒越來越辛辣起來了。
就像是他在涼州城喝的燒刀子般,後勁與烈度讓他全身如充斥著烈焰般。
清風習習,
寒月悠悠,
丁小乙就這樣在那孤亭裡枯坐了一夜。
待他醒來時,只覺大腦欲裂。
昨夜裡他也不知道喝了有多少酒了,
只覺得師父留給自己的這個酒葫蘆裡的酒好像無窮無盡般,怎麼也喝不完。
大腦裡一片脹痛不已,
丁小乙周身湧起了凌厲的劍意,劍意將全身的酒氣盡數蒸發。
他的大腦這才好轉了起來。
他無奈起身,身後一片赤紅之色。
那是昨日裡的血煞氣息與那初升的陽光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層赤紅的光芒。
丁小乙還有比賽,
他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然後化作了一道神芒向劍閣中央廣場而去。
當他來到劍閣中央廣場時,發現很多劍閣弟子對著他竊竊私語著。
他臉色平靜古井不波,他徑直來到了那廣場前方的小廣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