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江小小。

兩個小不點兒已經出了保溫箱,明天她就要出院。

兩個孩子乖巧地躺在旁邊的小床上,偶爾哼哼一下。

江小小因為身體一直養得很好,再加上有靈泉和桃子的滋養。

第二天的時候就已經脹痛不已。

糧食儲備箱根本放不下,只好把兩個孩子抱了出來。

兩個孩子大概是知道這是母親大口的吞嚥著食物,依偎著母親。

還別說本來將江小小還懷疑自己一個人應付不了這兩個小傢伙的食量,沒想到糧食產量居然很豐沛。

兩個孩子幾乎吃不完。

有時候脹痛起來,只能偷偷地擠掉。

好在看著兩個吃的心滿意足的小傢伙,江小小的心裡脹滿了作為一個母親的疼愛。

兩個小傢伙長得一模一樣,頭上黑色的頭髮非常濃密。

連吃飽了熟睡的樣子都是一樣,左手高高地舉在頭的旁邊,另外一隻手放在嘴邊。

偶爾兩個孩子睜開眼睛,那一雙溼漉漉的黑亮大眼睛會讓江小小心裡充滿了憐惜疼愛。

他們那麼弱小,那麼可愛。

彷彿那雙眼睛會說話,彷彿知道眼前的這個人會無怨無悔的照顧他們。

甚至有時候吃飽了還會滿足砸巴嘴,親密的靠在江小小的懷裡。

小小的身子,軟軟的身體,全心全意的依偎在母親的懷裡。

江小小出院了。

而趙茹比她提前三天已經出院。

趙茹出院的時候,顧恆來接她。

全副武裝的趙茹有點不耐煩的抱著懷裡的孩子。

這孩子太能哭了。

餓了哭,拉便便也哭,尿了還哭。

而且一點都沒有規律。

趙茹覺得這輩子她都不想再當一個母親了。

曾經憧憬的那些母性早就已經被突如其來改變生活規律的孩子打擾之後,變成了一種厭惡和憎恨。

看到顧恆的那一瞬間,就滿臉嫌棄的把懷裡的襁褓塞到了顧恆懷裡。

“你趕緊抱著你兒子吧,他成天哭,我已經幾天都沒好好休息過了.”

顧恆小心翼翼的抱著孩子,他哪裡抱過孩子呀?

手忙腳亂的把孩子在懷裡,橫也不是,豎也不是。

“你就不能輕一點兒,你當了母親了,對孩子有點兒耐心.”

到底是自己的親生兒子顧恆都已經這麼大年齡了,好不容易有了兒子,自然心裡滿是對兒子的喜悅和期盼。

“我對孩子有點兒耐心,我怎麼有耐心?你自己想一想,我從懷孕到生,你一直都沒有陪在我身邊。

這個孩子你到底有沒有想過要他還是你兒子嗎?”

顧恆急忙道歉,“對不起。

我知道這一次是我不對,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顧恆有點沒底氣,本來自己拿走了家裡所有的錢,想的是到外面大展拳腳,大展宏圖。

來到了深圳,也的確想要做一點事情,這是一個年輕的城市一切都大有可為。

可是他真正的做廠之後才知道,自己沒有那個能力。

他不知道開廠流程,不知道其中的艱辛,手裡沒有可用的人才。

他以為做外貿很容易,可是英文不過關。

籤合同,收款,所有的一切都得依靠陳海燕,陳海燕成了他所有的精神支柱。

在這個過程中,顧恆漸漸和陳海燕走在了一起。

因為他離不開這個女人。

一開始陳海燕和他真的很好,陳海燕不要名分,兩個人共同為事業努力。

顧恆覺得這一切都挺不錯,有一個女人不要名分的跟著自己。

滿足了他所有作為男人的驕傲和暢想。

可是很快在那個紙醉金迷的世界裡,他迷失了自己。

他揹著陳海燕在燈紅酒綠的場所出入,名義上是陪客人應酬。

實際上他忽然覺得那才是真正的生活。

他原來的生活簡直讓人回頭去看,可笑的驚人。

陳海燕對他失望之後,就徹底離開了他,於是廠子裡的生意一落千丈。

他自己又沒有能力,也沒有本事去經營這一切,到最後為了減低損失,只好把廠子賣了。

爛船還有三千釘,畢竟陳海燕當初幫他把整個廠子的生意曾經做到最巔峰的時候也是擁有一千多萬的大廠。

可惜賣掉廠子之後,手頭留著的一百多萬被他揮霍一空。

等到他沒錢了,落魄了,他才知道曾經的那些把他捧得高高的酒肉朋友看中的也不過是他的錢。

他沒錢了,女人再也對他不會多看一眼,所謂的朋友及時打電話也絕對不會出來。

而他已經落魄到開始到廠裡去打工賺錢,來維持生計。

他不敢回來,也沒臉回來,回來之後怎麼辦?

回來之後怎麼解釋自己出去闖蕩一番?

他沒有理由回來。

可是很快就有理由了,原來趙茹居然給他生了個兒子。

母親的這個電話終於讓他動了回來的心思。

當然那也是因為他實在不回來不行了。

他從來沒有在這種勞動強度這麼高的廠裡幹過。

再加上他原本在機械廠的手藝就很一般,來到了這邊的機械廠跟不上這些裝置,技術不過關。

在展轉幾個廠之後,他實在受不了了。

那種又髒又苦又累的宿舍,他不願意住。

在滿是方言的城市裡,他語言不通,聽不懂別人說話,因為是外鄉人還會被人欺負。

賺的錢剛剛夠自己吃喝,這樣的日子忽然讓他懷念起當初的生活。

在家裡的話吃喝不愁,還有母親照顧著自己,工作也很悠閒。

他當初為什麼會以為自己可以比顧傑更厲害?

母親的這個電話就像救贖。

顧恆毅然決然的買上了回來的車票。

他要回家了。

他要當一個好父親,好丈夫,全心全意的照顧家。

他再也不離開了。

這也是現在他抱著孩子面對趙茹的各種埋怨,會如此低聲下氣的緣故。

兩個人坐車回到了家裡,趙茹直接上了床。

她現在可是在坐月子,就是裝她也得裝夠一個月。

顧恆輕手輕腳的把孩子放在床上,孩子好不容易不哭了。

他終於鬆了口氣。

“你想吃點兒什麼?我去給你做.”

趙茹閉著眼睛,“我什麼都不想吃,你回來了就好。

你還是回來想想。

以後的日子怎麼過?你走的時候,把家裡的錢全帶走了。

我掙的那點兒工資,還大著肚子。

一點兒都沒有留下,家裡現在一乾二淨。

你不是出去掙錢了嗎?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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