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你還是不懂,我們在意的不是皇位,而是這個天下。”

“放屁!都是放屁!什麼天下,你們分明就是貪慕權力。”皇帝惡狠狠的看著姜銘,“你以為你讓姜錦繼位他就會待你好?誰坐上這個位置都是一樣,沒有人不害怕被逼下皇位,尤其是你們今天這樣對朕的,他今後一定會懷疑有人這樣對他,你們一個個的,全都不會有好下場!”

他表情惡劣的看著眾人,讓不少朝臣心中都是一個咯噔。

“我不會。”姜錦聲音不大,卻足以讓每個人都聽清楚,“父皇,我不是你。”

“我也相信大哥不會。”姜銘鏗鏘有力的聲音表明他的態度,然後是姜銳、姜錮,表情和語言中沒有一個猶豫和懷疑的。

“父皇,您退位寫詔書吧,以後專心修煉你的長生之術。”

“姜錦,你逼父退位,將來死後面對先祖,你就不會害怕和愧疚嗎?”

“若是這朝堂任由父皇你胡鬧下去,兒臣才是愧對先祖和天下黎民百姓。”

皇帝心如死灰:“你們一個個的都中了什麼魔?那個妖后,到底給你們下了什麼蠱?朕不過是囚禁了她,竟讓你們逼得朕退位!”

“母后教會我們兄弟友愛,教會我們體諒黎民蒼生,教會我們用更廣闊的心胸看待世界,她說我們是皇子,既從出生就享受了皇子的尊榮,就該比旁人揹負更重的責任,父皇,朝堂不該成為皇家玩弄權術的棋子。”

姜錦一番話說得擲地有聲,讓朝臣們都不禁胸潮澎湃,能追隨這樣的明君,是他們的福氣!是蒼生的福氣!

即便將來大皇子也如陛下一般疑神疑鬼,但至少眼前大皇子一腔赤誠,而且未來誰說一定會變呢?還有二皇子等其他皇子盯著呢!教養出如此優秀的六位皇子的皇后娘娘,也不會任由大皇子胡來。

“陛下,臣請傳位大皇子!”

“陛下,臣請傳位大皇子!”

“陛下,臣請傳位大皇子!”

朝臣們一聲接著一聲,所有人都恭恭敬敬,但說出的話卻是大逆不道之言!

皇帝面色蒼白的看著他們,不敢相信自己經營這麼久的朝堂,竟然全都背叛了他!

他無力的癱坐在龍椅上,金回憂心忡忡的去扶他:“陛下,保重龍體啊。”

“滾。”皇帝有氣無力的甩開手,“是不是連你也背叛了朕?是不是你早就知道了這一切?”

“陛下,奴才真的不知,您別洩氣,即便大皇子登基,您還是太上皇,只要您好好修煉保重龍體,這天下就還是您的。”

這番話就像是皇帝的救命稻草,他掙扎著起來:“對,朕可是修煉了長生不老之術的,這群人都活不過朕,他們都是肉體凡胎,朕永遠是天下之主!”

姜錦他們就聽著他的自言自語,面色沒有一個變的。

皇帝卻是非常得意:“你們今日能逼朕退位又如何,只有朕才是被仙門眷顧的人!”

“父皇,請寫詔書吧!”

午時時分,宋夏看著天色,估摸著應該差不多了,果然,她才讓人傳膳,前朝的訊息就傳了過來:“陛下已經寫退位詔書了,傳位給大皇子殿下。”

“胡了。”莊嬪將牌一推,臉上盡是喜色,“清一色碰碰胡,給錢。”

宋夏看著她們,打牌的還是打牌,看牌的也不多嘴,好似剛才的話對她們一點影響都沒有。

這天變的有些突兀,甚至都不在她的預料當中,不過結果是好的,孩子們都長大了,已經成為了可以庇護她們的人了。

“登基大典的吉日定了嗎?”

“大皇子說是等三皇子和四皇子回京再定吉日。”

“是該讓他們兄弟一起見證。”

宋夏也不再多問,八年了,她總算可以鬆快了,該教的她都教了,以後就全看他們兄弟六人的了。

沒多會兒,姜錦、姜銘和姜銳、姜錮都來了鳳儀宮,見宋夏她們都在吃飯,行了禮之後也讓宮人添了碗筷,然後坐下開吃。

“都慢點,怎麼好像沒吃飯一樣。”

“就是沒吃,從昨晚一直忙到現在,這才感覺到餓。”

宋夏連忙又讓御膳房送幾道菜過來,待他們都吃得差不多了才問:“你們父皇呢?”

“在太極宮,他喜歡修煉,以後就都住在太極宮。”

“就真不怕他長生不老啊!”

“長生?兒臣真不信。”姜銘嗤笑一聲,“那清風道長這八年,可不是一點沒變。”

大家一回想,發現對清風道長的長相居然沒什麼印象,只記得他是白鬚白髮,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

宋夏此時咳嗽一聲:“有件事一直沒有告訴你們。”

眾人紛紛朝她看來,在這個時候說,難不成和清風道長有關?

“其實在清風道長進宮之前,他曾去過丞相府。”

嗯?還真有關?清風道長是丞相安排的?

“那清風道長求雨是什麼回事?還有那三聲驚雷?”

“這我就不知了,清風道長當時上門,是和我爺爺說我命運不凡,是宣國的轉機,或許他是真有本事的,但絕對向著蒼生黎民。”

大家一回想,好像清風道長每一次說話都是給皇后娘娘解圍,先是讓皇后娘娘毫無波折的擁有後宮之權,後來又順利拿下教養皇子之權,再後來處理政事……好像陛下一有什麼質疑,都被清風道長以修煉和鳳命為由攔了回去。

而事實證明,皇后娘娘還真是宣國的轉機,如果不是皇后娘娘,六位皇子絕對不會像他們這樣和諧,她們後宮也早就鬥得你死我活,然後朝臣站位,互相為了權力傾軋,難以想象宣國會變成什麼樣子。

這樣一看,確實是皇后娘娘扭轉了一切,清風道長所言不虛。

姜錦很是高興:“也就是說即便父皇有什麼仙緣,但國運卻在母后您身上,所以咱們都不用顧忌他。”

“確實如此。”姜銘端起酒杯,“母后,有您教導,乃兒臣之幸。”

姜銳和姜錮也是心有慼慼,他們兩個是最小的,要是沒有母后,他們陷入權力爭奪之中,只怕變成炮灰,於是也端起了酒杯。

宋夏輕笑:“你們還小,就這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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