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時候,陳景和小胖進了婚介所。

婚介所裡有監控,但今天白天的時候他們已經摸清了大致的方位,進來後悄無聲息上了二樓。

二樓的毛巾已經不在,這裡應該已經有人出入過。

小胖掏出今天臨時趕工出來的鑰匙,在鎖孔裡一搗鼓,很輕一聲響,門開了。

陳景率先進了門內,安靜看了一週,確認沒有異常後抬腳向前,小胖跟在後面。

這是很正常一間房間,書櫃,辦公桌,沙發,就是一間簡單的辦公室。

唯二異常的大概就是封死並遮嚴實的窗戶,還有躺地上的人。

準確的說法是一具屍體。

一個女人的屍體,屍體側身倒著,身上多傷,不像是人為故意造成的,像是掙扎的時候意外弄出。

唯一肯定是人為的大概就是臉上的眼睛。

屍體臉上的眼睛消失,只留下兩個暗色窟窿,周遭有血滲出,血跡已經變幹,之前他在門邊毛巾上看到的大概就是從對方眼睛和耳朵裡流出來的血。

這個應該就是今天下提到過的“黃小姐”。

已經見慣了這種場面,小胖別過眼,陳景表情不變,轉頭再仔細觀察辦公室。

要是不出意外,這裡應該有什麼通道。

他今天在大廳裡看過,這個辦公室樓下的房間和其他房間大小不同,建得也很潦草,和周圍的房間格格不入,像是臨時建起來的,為了遮掩什麼。

遮掩的應該就是不知道通向哪裡的通道。

小胖在房間慢慢走動著,一腳踢到什麼東西,拿出手機就著螢幕的光看了一眼。

是一個拉環。

就是這裡。

陳景同樣靠近,彎下腰檢視後拉起拉環。

拉環拉起,一道延伸到深處的樓梯出現,小胖準備踏進,陳景先是彎腰再認真聽了會兒,之後攔住小胖,把拉環放下。

小胖同樣意識到什麼,跟著陳景一起站到了拉環之後的地方。

有腳步聲逐漸傳來,是兩個人,還有隱隱的說話聲。

輕輕一聲響,地板移開,兩個穿著暗紅色服裝的人走出。

衣服是連套的,連帶著整張臉都遮住,沒有絲毫面板裸露在外。

兩個人摸黑上來,一邊拉開衣服背後的拉鍊,一邊在房間裡小聲交談著。

“……”

交談聲戛然而止,之後是輕輕的落地聲音。

收回勒住人脖子的手,陳景和小胖接住倒下的人,悄無聲息換上對方身上的衣服,最後把兩個人塞進一邊的櫃子裡。

穿著完好,兩個人對視一眼,最後一起走進樓梯,越走越深,身影逐漸消失在黑暗裡。

——

已經來了f市,為了對得起自己坐的那幾個小時的車,江於盡並沒有打算馬上離開,下午喝了各種香甜小果酒之後又到處溜達,晚上吃了飯後轉到一個老城區。

和現代化的市區不一樣,老城區老舊,但很有生活氣,不像其他市區那樣嚴格有秩序,路邊大槐樹下襬了幾桌,大叔輩到大爺輩穿著汗衫,手上一邊搖蒲扇一邊搓麻將,還有不少人在一邊圍觀,江於盡十分自然地融入,毫無違和感。

有阿姨帶來了一大盤子西瓜,他分到了一塊,有大叔當場跟他稱兄道弟。

大叔去上廁所,他還臨時幫著摸了兩把,兩把都贏了。

下場之後,大爺大媽跟他更熱絡了些。

亮黃色的路燈一直從傍晚亮到晚上,江於盡轉換了陣地,跑去看老大爺玩古老的長牌。

路邊不斷有人經過又離開,有個人叼著煙,耳朵上打著一排耳釘,堪堪從牌桌邊上經過,講電話的聲音靠近又遠去:

“這裡支部長之前一直憋著,現在才說了解001的事,是真是假還說不清楚,估摸著是想憑這個升官.”

“……總局讓我過來就是為了這個,我等會兒就去找他,到時候就知道了.”

江於盡啃著西瓜側目。

把瓜皮扔進垃圾,他彎腰和老大爺打了聲招呼,之後慢慢轉身離開。

不遠處的大媽看到他離開,眼睛一睜,還挽留了下,江於盡笑著揮手:“兒子要放學了,我去接他放學.”

大概是沒想到他居然已經有在上學的兒子,阿姨們驚訝睜著眼,目送他離開。

走挺多人的街上,江於盡偶爾看兩眼前邊遠處的人,覺得時間還來得及,甚至買了份小吃邊走邊吃。

道路越走越熟,等到他再一抬眼,發現已經回到今天下午剛來過的地方。

只是耳釘男沒有從正門進,掏出鑰匙從樓棟另一側的小門進入。

他進去後就帶上門,江於盡慢慢跟在後面,等到對方進門有一會兒,這才用自己的方法跟著進去。

空蕩大樓裡二樓傳來腳步聲。

耳釘男走到二樓盡頭,嘴裡哼著七零八落的調調走進房間,一邊看著手機一邊在房間裡翻找著,在辦公桌的櫃子裡找出一套未開封的衣服。

找出衣服的瞬間,後脖頸一陣劇痛傳來,他甚至來不及回頭看到底發生了什麼,直接軟軟倒在地上。

站在他背後的江於盡垂眼,稍微轉了轉手腕,之後越過面前的人拿過放在櫃子裡的衣服,說了句謝謝。

但是對方明顯已經聽不到他道謝的聲音。

一個大活人直接擺這裡不太好,江於盡看了一眼辦公室,之後開啟牆一側的櫃子。

櫃子門開啟,兩個被縛住了手腳的人安靜躺在裡面。

“……”

江於盡又把櫃子門關上了。

在辦公室裡重新找了個地方安置進入嬰兒般睡眠的人,他看了眼房間,拉起地上釦環。

陳景和小胖走過長長樓梯,終於走到盡頭的時候,視野瞬間開闊起來。

這裡像是一個地下城,到處是燈光和走廊,幾道金屬橋橫跨長長的距離,連線起了兩棟貼著山壁的大樓,上面不斷有人影走動。

每個走道的起始處都有人拿著槍守著,安靜無聲地戒備。

兩個人穿著特製的服裝走過兩道樓梯,沒有出聲,也沒有過於明顯地張望,一邊走上金屬橋一邊謹慎打量周圍。

他們謹慎走著的時候,背後金屬橋上傳來腳步聲。

有人從他們身邊經過,同樣穿著身暗紅色服裝,大概是這裡老員工,看上去比他們自在得多,信步往前走,很快就過了金屬大橋,消失在視線範圍內。

過了金屬大橋,江於盡抬頭看了眼面前貼著山壁建的大樓。

同樣是支部,這裡看上去比a市的支部氣派了不少,至少大了很多倍,看上去確實有個基地的樣子。

兩個支部唯一相像的大概就是進來都需要走很長的樓梯。

守在大樓前的人端著槍目不斜視,姿態緊繃,江於盡路過的時候還順帶打了聲招呼,用點頭表達了自己對他們認真工作的態度的肯定,說:“辛苦了.”

猝不及防有人打招呼,站崗的人先是一愣,心中湧起一陣暖意,回敬說:“不辛苦.”

江於盡就這樣走進了大樓裡。

和外面的戒備森嚴相比,大樓裡的人明顯要少了不少,也出現了穿著不同衣服的人。

有人穿著白色防護服進了電梯,已經走到樓梯邊準備爬樓梯的市民江瞬間折回,跟著一起走進電梯。

穿著白色防護服的人按了一個樓層,江於盡略微思考,直接按了最頂層。

領導都喜歡住高處,支部長不出意外應該也在最高層。

旁邊穿著白色防護服的人轉頭看了一眼,之後又收回視線,到了自己的樓層後就下了電梯。

一連坐到最高層,電梯門開啟的瞬間,一排端著槍的人出現,槍口齊齊對準了他。

站在最前面的人厲聲說:“除支部長外的人都不能直接坐電梯上來,你這是在幹什麼?”

陡然出現一排人,江於盡沒有被嚇住,反而理直氣壯並略帶焦急道:“有重要事情通知支部長,再晚一點就來不及了.”

他邊說邊走,看上去是真的很急,態度誠懇動作自然,很難說是在騙人。

端著槍的人一時之間被他唬住,進退不能,就這樣看著對方走到走廊深處,再反應過來準備將人攔下的時候,對方已經敲響這條走廊唯一一間辦公室的門,像是隔著門說了什麼。

短暫安靜之後,辦公室裡的人說了聲進。

毫無疑問是支部長的聲音,站在走廊裡的人互相看了幾眼,最終選擇回到原崗位。

江於盡在門口也沒說什麼,只說了句自己是總局來的人,順利進到辦公室。

大概是為了彌補在地底的缺陷,辦公室裡燈光很明亮,還有乾燥空氣和保持溫度的機器在運作,待在這裡比外面舒服了不少。

坐在辦公桌後的是一箇中年男人,沒有像其他人一樣穿著特製的服裝,很官方地穿著白襯衫和黑西褲,但是身材已經明顯走樣,肚子上的肉被皮帶勒得彈出來了一圈,頭上也逐漸有了白頭髮。

就是這個人說有看過自己。

江於盡對著辦公桌後的人左看右看,還是沒有絲毫印象。

他還沒說話,辦公桌後的人老神在在地抬頭看他,說:“總局派你來是為了001的事吧.”

並不想對方坐得舒舒服服,自己兩條腿站著,江於盡環顧了周辦公室,最終給自己拉了張椅子坐下,坐得比支部長還支部長,隨意一點頭。

“只派你一個人過來,總部看上去不怎麼信任我.”

支部長眼神逐漸沉下來,“在感受到總部的誠意之前,我什麼也不會說.”

江於盡說:“那這就難辦了.”

他懶散坐著,語氣也輕飄飄的,明明看不到表情,只聽個聲音也能直接把人的火氣勾起來。

就突然之間,支部長的表情瞬間變化,從辦公桌後翻過,他躍過來,直接伸手抓向坐在椅子上的人的頭。

江於盡站起來了,順帶把椅子往前踢,支部長一手抓在了椅子上,一把木椅就這麼直接碎裂開。

——這個人的速度太快了。

沒有碰到想象中的頭蓋骨,支部長先是一愣,表情錯愕,之後意識到什麼,說:“你不是總部來的人!”

他早在之前就已經打聽清楚,總部評估之後,並不太相信他的話,只隨便派了一個人來。

派來的人並不算厲害,只是平時會來事,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工作也很積極,所以才留在總部並小有權力,論實力,實際上什麼都算不上。

什麼都算不上的人不可能躲過他的攻擊。

江於盡沒回答,並躲開支部長的再一次攻擊,在對方一手抓上牆壁之前直接按住對方的手,語氣無奈中帶了點責備,說:“小聲點,不要吵到外面的人了.”

之前a市的支部只是個意外,現在也是,他只是想來找個人,並不想端了整個支部。

每一次攻擊都被恰好躲掉,並且還被對方輕易拿捏住,最後聽到這像是責備小孩一樣的語氣,支部長原本就已經上來的火氣直接爆炸。

房間裡傳來皮肉綻開的聲音,好像還有什麼東西在悄然生長,發出一陣詭異聲響。

江於盡低頭,看到支部長原本被按著的手開始不斷變化,手指逐漸彎曲成一個怪異的弧度,像是被人折得七零八落。

在手指變成散裝的一樣之後,對方的手指骨不斷拉長,變大,甚至出現黑色的斑痕,像是禽類的爪子一樣皺起。

原本正常的面板已經被撐破,血流了滿地。

江於盡還是第一次看到人身上出現這種變化,甚至還貼心地放開了手,不讓自己影響到支部長的手的發育。

直到最後,支部長的手已經完全失去了原樣,變成了完全超出人體正常比例的黑色巨型爪子。

像是異種的手。

爪子上的指甲劃過牆壁和資料櫃,輕易就出現幾道巨大劃痕。

江於盡抬眼看向對方。

除了兩隻手有了變化,支部長的眼睛也悄然改變,本就不大的瞳孔徹底消失,眼球只剩下眼白部分。

除了五官還健在,這個人已經完全不像個人。

外表不再像人,支部長似乎也喪失了一些作為人的品質,他不再像剛才那樣說話,整個人都像是在憑本能行動,行動間也不再顧忌自己辦公室,各種電器直接變成一堆廢鐵。

守在外面的人隱約聽到了什麼動靜,但也不敢隨意闖進,在門外敲了敲門,問:“是有什麼事嗎?”

曲腿死死把支部長摁在辦公桌上,江於盡一手支著桌面,另一隻手卡住支部長喉嚨,轉頭笑說:“沒事.”

支部長在緩慢窒息中漲紅了臉,發出無意義的低吼,嘶啞又微弱。

這已經不能算是正常人類能夠發出的聲音了。

在窒息中,已經停止變大的黑色爪子又開始瘋狂生長,甚至比之前還長得快,像是在汲取這最後一點生命。

支部長死了,死後除了爪子外的整個身體瞬間乾癟。

爪子脹大了些,但是因為沒有繼續的營養來源,在空中顫動了幾下,最終還是頹然垂下。

江於盡略微揚眉。

這組織好像在搞些什麼奇怪的東西。

對組織的業務並不太感興趣,都嘮了半天,聲稱瞭解他的人一直沒能認出他,一眼定假,江於盡對這裡沒有任何其他興趣,沒有在辦公室裡多看,直接帶上門離開。

他出來的時候守在門外的人看了過來,試圖透過他看清裡面的支部長。

“事情談完了,”江於盡把門關上,說,“支部長在工作,最好不要打擾.”

他像是也不在意他們會不會聽話,說完自己該說的話後就重新坐上電梯,就這麼當著所有人的面離開,動作自然又流暢。

看守在樓上的人於是又回到自己崗位。

樓下,陳景和小胖一路摸索,暗中擰了幾個察覺到異常的人,最後一路上升到一個實驗室。

實驗室這層的人大多穿著白色防護服,也不乏穿著和他們一樣衣服的人在走廊裡遊走。

實驗室高度透明,都是用的整面玻璃當做隔間,可以清楚看到裡面的情形。

他們看到一個實驗室裡擺了裝著眼球的凝液試管,看上去是成對的,但只有一支試管裡還裝著眼球。

小胖想到了之前在二樓看到的眼睛已經變成兩個窟窿的女屍。

陳景也想到了,除此之外,他看到了躺在實驗室裡的異種。

異種b706,頭部多眼,但大部分已經損壞被挖出。

在原本沒了眼睛的地方,多出了一隻人類的,完好的眼睛。

在他繼續觀察之前,頭頂驟然一紅,警報聲突然拉響,聲音貫穿整個大樓,一陣陣腳步聲傳來,是警衛人員整合的腳步聲。

被警報聲嚇了一跳,小胖問:“是我們被發現了嗎?”

陳景搖頭。

周圍有人,但完全沒有向他們出手的意願,很明顯不是奔著他們來的。

但很顯然,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事情發生在不久前的頂樓。

一個實驗室的人帶著報告上樓,敲響辦公室門後卻久無回應,所有人這才意識到不對勁,一推門,看到的就是一具乾癟的奇形怪狀的屍體。

支部裡的警鈴拉響,聲音響徹整個地底,所有入口通通關閉。

在入口關閉之前,一個人影已經剛好慢悠悠離開支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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