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動車樣車“比武大會“之前幾天,武文傑接到了新任命:他將擔任工廠總工程師。

正在緊張備戰的盧卡斯得知這個訊息,興奮中不無羨慕。

他主動邀請武文傑出去喝一杯,放鬆一下,武文傑婉拒了。

老外工作起來確實很專注,但拿得起放得下。

這一點,武文傑可做不到。

大賽在即,他已經沒法讓自己放鬆下來,得知這個訊息,他感到的是更加沉重的壓力。

參賽的四種車型,統一叫“和諧號”,大名之下還各有小名:泰山,華山,恆山,衡山。

這一下,哪家是哪家的,全分出來了。

對於自己的“泰山”,武文傑可以說信心滿滿,但他知道,那幾座“山”也都不是吃素的。

幾位“老師”全是業內的世界頂級企業,而幾家工廠,則都是國內最強的火車製造廠。

這些日子,武文傑他們幹得有多拼,其它各家工廠也一樣有多拼,一丁點都不帶差的。

前不久,武文傑和這些工廠技術工作負責人一起開過會。

討論技術問題時,武文傑敏銳地感覺到,接受過“調教”的各家,在整體上都發生了巨大變化,甚至可以說是“脫胎換骨”的變化。

這讓武文傑有點恐慌,但內心裡更多的還是高興。

大家都學到了本事,都提升了自己,這是中國鐵路的福音,更是未來中國高鐵的幸事。

會議開得緊張嚴肅,內容豐富,資訊量很大,對於武文傑來說,自然收穫不小。

會後大家一起吃個便飯。

開始吃飯時,大家都在談笑,特別是說起跟外方的合作,似乎笑料特別多。

來自不同國度的老師,說起來,都有各自的特點,所出的笑料也各不相同。

而如果要歸歸類,這些笑料卻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中國鐵路人玩命工作的幹法,著實讓人家不適應,既然不適應,當然會有各種奇怪的應對,以至於鬧出讓人想不到的笑話。

拿老師的糗事開心,似乎有些不厚道,但即使老師們在場聽到,也肯定不會介意的。

“我們在安裝牽引控制系統那部分時,特別不順,得沒日沒夜地幹。

熬頭一宿時,我師傅只是嘟囔,第二宿時,他就開始埋怨了,到了第三宿,他扛不住了,自己蔫不出留找了個地方去眯覺了。

我們走的時候,沒找到他,結果把他鎖在廠房裡了。

沒過一個小時,上早班的又來開門了,但因為他睡覺的地方太隱蔽,誰也沒發現,人家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過來。

他鑽出來的時候,把我們都嚇著了,然後大家圍成一圈,看著他哈哈大笑.”

想到那個場景,不由得你不發笑,開會的人聽到這裡,肯定都會笑出來。

“我們那位勞模,當時笑得最歡了,幾乎是跳著腳在笑,我印象特別深刻。

他應該是很疲勞了,居然還有勁頭那麼笑,讓我覺得很奇怪。

結果,幾天之後,這位勞模他……”

參會的人們都沒有想到,這頓以歡笑開頭的聚餐,最後竟是以大家的失聲痛哭而告結束的。

這次會上,有人偷偷問過武文傑,是不是他近期要“動動”了,當然是指職務上的提撥。

武文傑無辜地搖頭表示不知道,卻被人家認為是“裝糊塗”。

過去,岳父丁子成還沒退休的時候,武文傑還不時能得到些“內部訊息”。

現在他已經沒有訊息來源了。

更主要的是,他完全沒有精力再去考慮除了技術以外的其它事情了。

到自己可能提職這個事,他過了一下腦子,內心卻似乎連一絲連漪也沒有泛起。

不是他對個人的“進步”沒有想法,而是他更清楚,向上邁出的每一步,都意味著更大的力,更大的責任,還有更大的付出。

不知道這個機會是不是一定會落到自己頭上,更不想在事情尚未明瞭的情況下,自作多情想太多本不該由自己去想的。

到組織上正式找他談話,宣佈了這個決定後,他才把神回過來,開始認真考慮自己將要擔的新職務。

“我服從組織的安排,感謝組織上對我這些年工作的充分肯定,未來我會在新的崗位上用加倍的努力做好工作,絕不辜負組織對我的信任.”

這是武文傑在表態時講的幾句話,都是大白話,沒有什麼虛頭巴腦的,全發自他內心。

大戰陣前升職,既意味著榮耀,也代表更大的責任。

“比武大會”開始前的那幾天,武文傑寢食難安。

丁子成覺察出了他的壓力,問他:“你覺得你們的樣車有什麼問題嗎?”

武文傑堅定地搖搖頭。

“那你幹嘛還緊張成這樣呢?”

丁子成又問。

武文傑想了想,說:“莫名焦慮.”

丁子成呵呵一笑:“人若不自信,叫別人如何信你?”

武文傑聽了一愣,似乎若有所悟。

丁子成接著道:“現在你相當於陣前拜將,既然領導敢在這個時候用你,說明你過去幹的好壞,領導和群眾都看在眼裡,心裡是有數的。

這是大家對你的信任,更是組織上對你的考驗。

“作為技術上的主要負責人,你的表現,對你的人馬是會有很大影響的。

保持鎮定,拿出應有的氣勢出來,只有這樣,你的隊伍才會更穩定,才會發揮得更出色.”

丁子成並沒有講什麼具體的東西,但說也奇怪,武文傑的心頭居然馬上安定了下來。

提職之後的頭幾天,丁娟娟感覺到了武文傑的變化,除了臉上那打不開的眉頭之外,半夜醒來後的輾轉反側,也是以往很少有的。

幾年前,丁娟娟自己提職時,也有類似的經歷,她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顧及到丈夫的面子和自尊,她不便多說什麼,更不便點破。

“爸,昨天您跟武文傑說了什麼呀?真像靈丹妙藥,文傑聽了以後,馬上心就靜下來了,沒前些天那麼毛糙了.”

丁子成笑笑:“當年,誰都是這麼過來的,突然挑起新的擔子,緊張焦慮都是難免的,畢竟要面對新的任務,新的挑戰,但這種焦慮,放到事後適應一段時間再來看,其實是完全沒有必要的。

我所做的,就是讓文傑早一點進入他該有的心態當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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