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娟娟忙拉下武文傑,示意他別把人家嚇到。
武文傑也意識到自己有些冒失了,忙止住腳步,向門口的老人家露出笑臉。
老太太依然滿臉狐疑地注視著面前這兩位衣著整潔的中年男女。
丁娟娟陪著笑說了句:“阿姨,您要出門啊?你慢點走,您出來了我們再進去.”
聽面前這位美麗端莊的知識女性開腔,老太太的神情稍稍放鬆了些。
她往前探了一步,問道:“你們是來找誰家的呀?”
丁娟娟和武文傑交換了一下眼色,兩人異口同聲地說:“我們是回家的.”
聽完這話,老太太正要邁出的第二步一下子退了回去。
“咦?你們回家?你們回哪個家?”
武文傑見老太太如此警覺,怕來言去語間出什麼紕漏,便想打個馬虎眼:“阿姨,咱們是一個門洞的。
來,我扶您出來,您慢些走.”
沒想到老太太不依不饒,像個將軍似的把在門口,嘴裡唸叨著:“你們跟我一個門洞的?我怎麼不認識你們?你們究竟來幹嘛的?”
丁娟娟心裡起急,又感到有些可樂。
剛才武文傑責怪保安搞變通,這會可好,碰上這麼個倔頭倔腦的老人家,看他怎麼辦?
武文傑似乎也沒什麼招,說些無關緊要的話,跟老太太對付了一會兒,卻絲毫不起作用。
武文傑只好使出最後一招,他扭身走到車裡,取過房產證。
“您看,這就是我的房產證,這是樓號,這是我的名字,武文傑.”
老太太眯著眼睛看了一眼房產證,又抬眼盯著武文傑的面孔。
“你怎麼能證明,上面的這個人是你呢?”
老太太像尊門神似的發問。
武文傑急了,從兜裡掏出自己的居民身份證。
“您看,這是我的身份證,這是我的名字,您再看房產證上的名字.”
“房產證上又沒有照片,你怎麼證明這個武文傑就是身份證上的武文傑呢?”
老太太眼神犀利地追問。
武文傑的額頭滲出汗來了,語氣有些不耐煩:“房產證上沒有照片,那不是我的是。
不是我的房產證,我怎麼能拿在手裡?阿姨,您快去忙您的事吧,我們要回家.”
老太太點點頭,從門裡一前一後邁出兩隻腳,然後回身把門合上了。
門禁發出啪嗒一聲響。
“好的,那我去買菜了。
你們回家吧.”
老太太慢吞吞地說著,慢吞吞地走了。
剩下武文傑和丁娟娟,面對著關閉的單元門,面面相覷。
丁娟娟先醒悟過來,緊走幾步攆上老太太。
“阿姨,可能我們沒把話說清,讓您誤會了。
這房是朋友幫我們買的,我們因為工作忙,一直還沒有機會過來看呢。
這回趕上週末,過來看看房,只是朋友忘把門禁交給我們了,所以進不去樓門,還是麻煩您老幫我們開一下門禁.”
這時,武文傑也舉著那串鑰匙湊上來。
“您看,這是我們家的鑰匙.”
見眼前這兩位著急的樣子,老太太臉上露出了一絲調皮的笑。
“你們倒是早說呀。
剛才你們只是一個勁地想往裡闖,看著架勢怪嚇人的,那我還不得留個心眼兒?”
武文傑見氣氛緩和下來了,上前要攙老太太,老太太沒讓他攙,自己轉過身來,悠悠地往回走。
武文傑看了丁娟娟一眼,兩人會心一笑。
老太太邊走邊說:“咱們住對門,我還奇怪為什麼一直沒人來住呢。
見過有人開那房門,是一個大高個,我以為那是他的房子,所以一見你們,我覺得情況不對,就有點起疑心.”
武文傑聽了心裡一動:這不是線索嗎?
“阿姨,那個大高個兒什麼樣?”
武文傑問。
“說實話,我也沒看得太清,是從家門上的貓眼裡看到的。
說他是大個,是見他那腦袋都快頂著門框了。
你看你那腦袋,肯定離門框遠著呢.”
武文傑和丁娟娟頓時心裡有數了。
武文傑又追問了一句:“說到腦袋快到門框了,那他的頭髮是什麼樣的?是不是稍有些花白?”
“對,看著歲數不算大,應該比你們倆大不了多少,就是頂了一腦袋花白頭髮.”
車輛!
武文傑完全可以確定,老太太看到的那個人,就是車輛。
開啟房門,武文傑和丁娟娟眼前一亮。
真是好漂亮的一套房!
三室一廳,佈局特別講究。
“呀,如果這房子真是咱們的,那就太美了!”
丁娟娟感慨道。
武文傑貪婪地掃視著房子的每一個角落,嘴裡回應著丁娟娟:“是啊,這房真是太好了!放心,我會給你掙來的.”
他這句話,把兩個人瞬間打回了現實。
“老車這是搞什麼名堂?原來還怕找不到線索呢,這下倒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武文傑說。
“其實,開始我就想到,有可能跟車大哥有關。
你想,你的朋友圈雖然不小,但真正能弄出大手筆的,又有幾個?”
丁娟娟把眼光從房子移到了武文傑臉上。
“可他平白無故搞這個名堂,又不跟我說,這是什麼意思呀?”
武文傑表示不解。
“大概是在業務上有求於你吧,希望你能給他關照.”
“這就太不可思議了。
我與老二、老車共處了這麼些年,早就有共識,就是在規則之內的相互支援,互利合作。
合法合規的合作,一直在進行,而且合作成果挺不少的。
而法規之外的關照,我沾都不會沾,他們早就知道,也不會有任何非分要求。
突然弄來這麼一套房,著實讓我覺得奇怪.”
武文傑把電話打給車輛時,開板說的是客氣話,可口氣卻是硬梆梆的:“老班長,謝謝你啊,對我太關照了。
這可讓我怎麼回報你呢?”
一聽車輛的回應,就知他心裡不自然。
他可不是個善於掩飾自己的人。
“哎哎,文傑,你……你怎麼說話呢?平時咱們不都講互利合作嘛,就是相互幫助,相互支援呀,什麼謝啊,什麼回報啊,一說那就太見外了.”
武文傑聽他口氣,更加確定了自己的判斷。
“大班長,我這個人的原則你可是知道的,不該我得的,無論有功無功,我都不受祿.”
武文傑語氣硬度不減。
車輛聽到這裡,也不再遮掩,乾脆地說:“文傑,你是說那房的事吧?那事我確實知道。
你怎麼回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