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就要到溫州了.”

身邊同事的話,打斷了武文傑的思緒。

他向窗外望去,卻見站臺的站牌上寫著“永嘉站”,而且直到進站,動車組也沒有減速的意思。

“這是怎麼回事呢?咱們究竟在哪站下車?這不是到永嘉站了嗎?”

剛剛回過神來的武文傑,問題問得像冒泡一般。

“哦,是這樣,動車組現在路過永嘉站,但不在這站停,下一站就是溫州南站,離這站也就二十多公里的路程了.”

同事解釋道。

武文傑的頭腦中馬上算出,動車組以現在的250公里時速走,不過幾分鐘的車程。

離開永嘉站不一會兒,動車組駛上了一座高架橋。

不知為什麼,武文傑忽然鬼使神差地從車窗向下看了一眼。

這是座旱橋,下面沒水,也不是農田,遠遠看過去,只有些叫不上名的綠色植物,伏在地面,鬱鬱蔥蔥,不時隨風搖曳。

景色很美,但不知為什麼,動車組走在高架橋上這段路程,武文傑總覺得胸口隱約有些發悶。

他並沒有恐高症,況且坐在車裡,也沒有懸空的那種感覺。

究竟為什麼會這樣呢?也許是有些疲倦了吧。

他接連深吸了幾口氣,正好這會兒動車組駛下了橋,剛才的那種憋悶的感覺瞬間緩解了許多。

他站起身來,稍稍活動了一下身子,然後走到行李架邊去取自己的旅行箱。

就在這時,忽聽附近不遠處響起一計沉重的撞擊聲,緊接著就傳來人的驚呼。

顯然,發生了什麼情況。

武文傑放回行李箱,三步並作兩步跑向發出響聲的那個座席。

跑到時,那裡已經圍了幾個人了。

只見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年人雙眼緊閉倒在地上,身邊的旅伴在急切地呼喚他。

“怎麼回事呢?”

有人問。

旅伴似乎也是一頭霧水:“不知道啊,他剛站起來,可能是要去上廁所,忽然就倒在地上了.”

武文傑問:“他以前有什麼病嗎?”

旅伴搖了搖頭:“這還真不清楚,平時看他壯得跟頭牛似的.”

武文傑建議道:“要不你摸摸他衣兜,看有沒有什麼急救藥.”

正摸著呢,列車長急匆匆趕到了。

武文傑忙問:“您能趕緊呼叫車站準備救護車嗎?好在馬上進站了,這樣動車一停就可以立即往醫院送。

對了,車站附近最近的醫院有多遠啊?”

看上去這是位經驗十分豐富的列車長,沒有顯出一絲一毫的慌亂。

他並不急著回答武文傑的問題,而是沉著地開啟對講機,向車站發出緊急求救資訊。

幾句簡短的對話之後,列車長就收話了。

幾乎就在這個時刻,武文傑隱約聽到了遠處響起的救護車的警報聲。

顯然是被人家這不同一般的效率所感染,武文傑滿面的焦急瞬間為之一掃。

列車長依然表情平靜,抬眼對武文傑說:“救護車馬上就會到車門口,離車站一公里多就有一家醫院,距離很近。

那是家專科醫院,設施條件不錯,去那裡肯定沒問題,不會有耽擱的.”

武文傑跟幾個旅客一起,用手和胳膊支成簡易擔架,託著那位忽然發病的中年男子等在車廂門口。

其餘的旅客都靜靜地排在後面,與他們保持一定距離。

車廂門開啟,一輛開啟後門的救護車正停在不遠處,一部推抬兩用的救護擔架車,就候在車廂門口。

穿著白衣的醫護人員小心地從幾名旅客手裡接過患者,熟練地將其固定在擔架車上,然後迅速推送到救護車裡。

車門關好,一聲呼嘯,救護車揚長而去。

這是武文傑頭回來溫州,城市並不大,走在街頭,似乎跟想像中的印象挺不像的。

都說溫州人是“中國的猶太人”,是就其精明的經商能力而言的。

所以在武文傑想像當中,整個城市應當都是急匆匆過路的人。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走在街頭的人並不多,而且普遍步履懶散。

這是怎麼回來呢?武文傑不解。

有人給解釋了:“溫州人在家鄉,就是回來休息的,他們的能耐只是出門在外的時候才會顯露出來.”

也許是吧。

其實看動車組,也是需要分時段的。

要看動車組執行時的英姿,那就得在白天。

從清晨日出,到傍晚日落,動車組們在各自的軌道上快速奔行。

要想看到悄眯眯的靜止不動的動車組,那就得等到晚上了。

可以說,動車組們是嚴守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時間表的群體。

每天高強度的工作之後,動車組都要回到動車段,由檢修人員對其進行全方位的檢修。

而動車段只有在晚上的時候才是熱鬧的。

武文傑一行吃過晚飯就去了動車段,這時間看來是有點早了,多數工位上都是空的。

這說明還有不少勤勞的動車組沒有收工呢。

不時有動車組開回段裡,規規矩矩停入檢修工位。

年輕的司機下了車,或搖搖晃晃,或蹦蹦跳跳,去職工食堂吃晚飯。

忙碌了一天,這個時候是這幫司機最輕鬆的時刻。

跟那些走向工位的檢修人員打照面的時候,總有淘氣的司機會調侃他們:“我們回去吃飯嘍!我們回去睡覺嘍!你們還得忙活,你們還得幹通宵!”

當然也有不服氣的檢修人員回敬司機:“我們早吃飽啦!我們早睡足嘍!我們休了一整天了,也該消消食啦!”

就這樣相互說著,逗著,甚至笑罵著,這兩撥不同班次、不同工種的人擦肩而過。

忽然,武文傑覺得自己的肩頭被人拍了一下,回頭一看,卻是位不認識的小司機。

“你是武專家吧?”

小司機彎著一雙好看的細眼,問武文傑。

武文傑一時有些發愣,只是點了點頭。

他現在名氣越來越大,露面的場合也越來越多,人家認得他而他不認得人家的情況屢有發生。

為了不顯失禮,他有時只能稀裡糊塗跟人家打招呼,而不管是不是想得起來對方究竟是誰。

怕自己的反應不妥,武文傑趕緊又笑了一下,說了句:“我是武文傑,你好你好.”

這一聲“你好你好”,一般情況下就能把想不起對方是誰的尷尬給搪塞過去。

誰知小司機直截了當說了:“不認得我的,咱們沒見過面,不過我見過你的照片,在我師傅那裡看到的.”

他師傅是誰呀?就是開過***號機車,去年駕駛著0001號動車組創造過“世界第一速”的那位李師傅唄。

“我師傅給我們學員展示過那張創速度時的照片,你也在駕駛室裡,就在我師傅身後.”

小司機認真地給武文傑描述,以證明他所言不虛。

武文傑見小司機的那副有意思的樣子,忍不住呵呵樂了,他問小司機:“你姓什麼呀?開了多久動車組了?”

小司機說自己姓潘,學開動車組有一年了,正式開才沒多久,就是甬臺溫客運專線開通以後才開的,算是這邊的第一批動車組司機。

武文傑拍了拍小潘的肩膀,誇獎道:“看你年紀不大,還真不簡單哪!好好幹,咱們這個行當,會大有作為的!”

正說著,忽聽有人喊小潘,小潘應了一聲,便跟武文傑告辭。

因為有口音,武文傑沒太聽清小潘的名字,好像是叫“潘一”什麼。

其它小說相關閱讀More+

自家哥哥最溫柔

Oyea

雪埋在心底的光

霧雪梅

讓我回來愛你

洋芋泥泥

系統?就你有?

許南折

艾伊蓮

小新心

故事沒有結局

十五的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