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閉症兒童的薩摩耶5
一聲媽媽成功讓姜祁的身體僵在了那裡，回過神後迅速走到了文文的面前，顫抖著嘴唇說道：
“媽媽在，怎麼了？是遇到什麼事情了嗎？”
文文動了動嘴唇，發出了‘啊’的單音節，非常努力卻依舊沒辦法準確把自己想表達的意思說出口，急的額頭冒出了一層薄薄的汗。
姜祁急忙上前把他抱在懷裡，聲音裡彷彿帶著無窮無盡的溫柔和包容。
“不用著急，媽媽一直在這裡，我們慢慢來，文文想說什麼？”
在媽媽的安撫下，文文有些焦慮的情緒才漸漸平靜了下來，看了一眼在他腳邊著急轉圈的小狗，開口道：
“小，小狗，髒，蹭.”
簡單的幾個字拼湊在一起，姜祁略一思索就明白他想表達的意思。
低頭看了一眼小狗，毛色雪白的小狗現在看起來像是一個小灰球。
在姜祁聽懂後，安安也聽懂了，生氣的朝著姜文叫了兩聲。
“汪汪汪！”
他擔心小主人的情況，小主人卻嫌棄他髒！
安安生氣夾著自己的尾巴，跑到一個角落裡開始生悶氣。
“小狗髒了嗎？”
姜祁把自己的猜測說出了口，文文用力點了點頭。
“嗯.”
明明前不久才帶他去洗過澡，可因為他過於活潑好動，不耐髒的純白毛色又成了小灰球。
就算他活潑好動的樣子看起來很可愛，也照樣掩蓋不了這個事實。
“小狗髒了還要蹭你，所以文文不開心？”
文文搖了搖頭，其實他很喜歡小狗來蹭自己，尤其是衝著自己撒嬌，尾巴幾乎要晃出殘影的時候。
皺著眉不知道應該怎麼表達自己的情緒，呼吸微微急促。
姜祁注意到後，急忙開口問道：
“小狗被蹭髒了？”
“嗯.”
姜祁蹲了下來，用指腹摸了一下地面，不久之前她剛打掃過一遍，並沒有灰塵。
又仔細觀察了一下其他小狗可能會去到的地方，摸了摸櫃子下面，指腹就沾了一層灰。
上次在徵得文文同意後，姜祁已經把這房間簡單收拾了一遍。
因為知道文文不喜歡自己在他的房間裡停留太長時間，像是櫃子下面和床下，都沒有清理徹底。
小狗的好奇心旺盛喜歡跑來跑去，在這些地方被蹭成髒兮兮的模樣也很正常。
“打掃起來可能要花費一些時間，可以嗎？”
“嗯.”
文文輕輕點了點頭，他還是更喜歡小雪球，不喜歡現在這隻髒兮兮還要爬到自己旁邊睡的臭小狗。
“那文文和小狗一起去隔壁房間裡待幾個小時好不好？媽媽幫你把所有的都收拾一下，到時候不管小狗去哪裡蹭，都不會弄髒了.”
“不過可能需要多花費一點時間，還會添上些東西.”
文文願意讓自己進入他的房間打掃衛生，這對於姜祁來說是一個很好的機會，用輕鬆的語調跟他說起了這件事。
添東西？聽見這句話後，文文下意識環顧了一下四周。
他待在這個房間裡已經有很長時間，對於房間裡每一樣東西的擺設都很清楚，
只要想到會發生一些改動就會控制不住焦慮，手都在微微發抖。
沒等文文想清楚，在角落裡待了一會兒後成功自己把自己哄好的小狗就跑過來，在文文的腳上按下了一枚沾滿灰塵的爪印。
甚至還蹦來蹦去，想要跳起來給他一個親親。
這一次不需要再經過任何猶豫，文文就點了點頭。
“好.”
“嗯，那跟媽媽一起，先去隔壁待著哦.”
姜祁牽著文文，文文抱著不安分的小狗一起進了隔壁房間。
外面的陽光透過走廊上的窗戶落在地上，地板和牆面上躍動的光影顯得非常活潑。
相鄰的兩個房間大體都是一樣的，文文在沙發上坐下，小狗迫不及待就從他懷中鑽出去。
昂首挺胸，在新的地盤上巡視熟悉環境。
雖然文文情況已經好轉，但是姜祁依舊不太放心，將沒有安裝防盜窗的窗戶鎖上後才去隔壁房間開始收拾。
在把所有的衛生死角都清理乾淨後，姜祁又去樓下雜物間裡，找出了拆開後就一直放在裡面的快遞盒子。
文文喜歡坐在地板上，姜祁就想把他的房間鋪上地毯，那他就不會著涼。
只可惜買來後一直沒機會，這次好不容易得到了文文的允許，在當時姜祁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這個。
去文文的房間之前，姜祁拿出手機定了一束花。
外賣員把花送過來的時候，她剛好將地毯鋪好。
簡單打理了一下後插在花瓶裡，放到文文陽臺的桌子上。
風一吹，花香味瀰漫開，陽光照射進來，已經重新佈置過的房間，看起來格外溫暖。
做完這一切的姜祁長長鬆了一口氣，雖然現在她累的連腰都直不起來，但是忙完後心底濃濃的成就感讓她很滿足。
隔壁房間裡，文文的情緒一直很焦慮，換到一個陌生的環境裡後他坐立難安。
情緒陷入焦慮中後，很多行動就不受自己控制，身體微微發抖，再怎麼努力平復，呼吸依舊十分急促。
安安一點也不拿自己當小狗，反倒是把自己當做這個家裡的主人。
東邊看看，西邊嗅嗅，再用爪子扒拉兩下。
要不是因為擔心小主人會狠狠揍他的寶貝屁股，安安絕對還想在這附近標記一下自己的領地。
本身就變成了一隻髒兮兮的小狗，所以倒也不怕自己再髒一點。
普信修狗覺得，不管自己變成什麼樣，主人肯定都是照樣愛他！
玩了一圈後，安安從櫃子玻璃門看見現在自己的模樣，有些嫌棄的伸出爪子扒拉了兩下。
剛好在一個臺子上看見一把梳子，果斷叼起來，到小主人旁邊放下，用爪子輕輕推了一下他。
髒兮兮就算了，但毛毛亂了不能忍！還不快點給他梳一梳！
文文低頭把那個小梳子拿起來，盯著湊到自己面前來的小狗腦袋，明白了他的意思後，伸手把他抱到了自己懷裡。
拿著小梳子幫他把打結的地方一點一點梳開，因為生怕會弄疼他，所以動作很輕。
也不知道是怎麼樣的小狗，性格有些嬌氣的過分。
稍微扯了一下就疼到啊嗚啊嗚叫，更增加了文文想要幫他梳毛的難度。
不知不覺間，文文就將自己所有的注意力都投入在了這件事上。
花費了很長時間才梳開，抱著一隻毛髮蓬鬆的小狗，看他神氣的小模樣，文文鬆了口氣。
輕輕揉了一把他的腦袋，感受著他輕輕拱著自己掌心的力道，唇角笨拙的往上扯了扯。
就在這時，敲門聲響起。
姜祁還沒有來得及跟文文說一句話，小狗就被塞到了她懷裡。
文文則是繞開媽媽，回了他自己的房間。
較之自己記憶裡的房間擺設，現在改動幾乎是天翻地覆。
他平常最喜歡待的小角落那塊地板上鋪了蓬鬆柔軟的地毯，毛茸茸的深黃色一看就知道很暖和。
窗簾全部被拉開，風灌了進來，帶著花香到他鼻尖。
文文站在門口愣了一會兒後才走進去，多了地毯後怎麼待都覺得彆扭。
轉念一想，又覺得那隻小狗應該會很喜歡躺在這上面曬太陽或者是打滾兒，皺著眉努力說服自己適應。
姜祁眼睜睜看著自己兒子離開，低頭看了一眼摟著的小煤球。
安安歪了歪腦袋衝著她吐舌頭，似乎還沒弄清楚情況。
“你家小主人嫌棄你髒呢.”
安安腦袋瞬間就耷拉了下去，委屈地啊嗚一聲。
不可能叭……
小狗腦袋湊到姜祁面前，水汪汪的眼睛盯著她看，似乎是期待她再說出一句跟之前截然不同的話。
姜祁很奇怪自己看懂了小狗想表達的意思，小灰球就擺在自己面前，姜祁很難昧著良心說他不髒，就只能沉默。
一隻手摟著往外走，打算幫他洗個澡。
前幾天她問過那個好朋友，確定在家裡給小狗洗澡也沒問題，還買了一些小狗專用的沐浴露和吹風機。
安安一開始沉浸在自己被嫌棄髒的悲傷裡，直到爪子碰到了盆裡的水，才猛地縮了回來開始掙扎。
“啊嗚啊嗚！汪汪汪！！”
不髒，他才不髒！汙衊啊，這肯定是汙衊！
姜祁聽不懂他的話，就握著他的小爪爪提醒道：
“不洗個澡的話，文文今天晚上肯定不讓你上床睡覺.”
聽見這句話後，安安像是一隻失去了人生希望的小狗崽，躺在那裡任由姜祁搓他的爪爪。
行叭，看在小主人暖烘烘被窩的份上，他忍！
洗乾淨後，姜祁把他的毛髮給吹乾後才送回文文的房間。
安安爪子踩在地毯上，看向小主人的眼神裡滿是怨念。
“文文，明天要不要帶著小狗一起出門散步？清晨的空氣很清新，有不少遛狗的人，說不準還能讓小狗交朋友.”
姜祁說完後，很期待文文能給自己回答。
可現在文文正因為自己房間發生的改動太大生氣，連頭都沒抬一下。
姜祁只能壓下失望往外走，順手帶上了門。
皮都快被搓禿嚕了的安安現在很委屈，默默跑到了窗簾後面把自己給藏起來。
文文蹲在旁邊，看著他圓滾滾的背影，莫名看出了幾分對自己的不滿。
動了動嘴唇，先在大腦裡把語言組織好後，才用沙啞無比的聲音問道：
“小……肉乾？”
這是安安最近很喜歡吃的零食，櫃子裡的一盒就只剩下幾根。
生氣的小狗懶得理他，只尾巴輕輕搖了一下。
“玩具？”
安安扭過頭看了他一眼，毛茸茸臉上帶著不太明顯的嫌棄，準備跑過來跟他好好說道說道。
爪爪都已經邁了幾步後，突然想到自己還在生氣，猛地剎住車。
抬起前爪指了一下門，微微抬起下巴，想擺出一副高貴冷豔的模樣，奈何身後的尾巴一直不受控制搖來搖去。
看懂小狗動作傳達出來的意思後，姜文下意識問道：
“出，去……玩？”
“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