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燃在電話裡說：“苗苗不哭，何時不會捱打，相信姐姐，姐姐不會騙苗苗的。”
何苗將信將疑，“真的嗎？”
“真的。”何小燃說：“妹妹是不是好姑娘？”
何苗抽噎著，大聲說：“是！”
“妹妹是好姑娘，妹妹又沒有得罪別人，壞人為什麼要搶走妹妹？”何小燃又問。
何苗被難住了，想說不知道，但是又覺得自己說不知道，就是沒有認真思考。
於是何苗說：“因為妹妹好看！”
何小燃輕笑了一聲，“對，因為妹妹好看，所以壞人才搶走妹妹，那壞人要是打壞了妹妹，妹妹是不是就不好看了？”
“對！”何苗使勁點頭。
“壞人是因為妹妹好看才搶走妹妹的，為什麼搶到好看的妹妹不好好保護，而要打壞她呢？”
何小燃最後哄她，下結論說：“所以，妹妹不會被壞人打的，壞人會保護好妹妹，這樣妹妹才會一直漂亮，對不對？”
何苗說：“對！”
何小燃說：“那現在苗苗跟南召哥哥回酒店，是不是就能睡覺覺了？”
何苗想了想，“對！”
何小燃說：“我家苗苗真乖！”
掛了電話，何小燃的臉就沉了下來。
周沉淵抱著胳膊坐在旁邊，“何時一個小姑娘，平時又很乖，能得罪什麼人？十有八九是有人看到她長得漂亮，想要帶去暗網做交易。”
何小燃陰沉著臉，“不一定。何時沒得罪人，但是，我得罪過人。”
周沉淵瞅了她一眼，“你是得罪過的琉璃島，可琉璃島早就被一鍋端了！”
何小燃說：“那麼大的琉璃島，誰知道有沒有漏網之魚？琉璃島案件到現在還審查，涉及的成員多、資金鍊龐大，情況十分複雜，保不齊有人想要東山再起呢。”
周沉淵緊皺著眉頭，“你這麼一說，很有可能。如果別人是利用何時來對付你的話，那何時的安全，現在應該不用擔心。”
何小燃卻憂心忡忡，“何時安全是不用擔心，就怕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啊。”
“如果他們是因為何時的容貌綁人，那應該會想方設法保護何時，這樣方便他們賣個好價錢，如果他們是因為憎恨我而綁架何時，那就意味著何時在他們手裡會遭些罪。”
周沉淵的神經都被拉緊了。
何時那是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像工坊裡的小花朵，陳死一隻螞蟻估計都要哇哇哭的主，要是被那些人打了、欺負了，可怎麼辦呢？
何小燃說：“何時的問題跟何苗不太一樣，如果她真要被人欺負了，我怕到時候會遇到很大的麻煩。”
周沉淵疑惑地看了何小燃一眼，“能遇到什麼樣的麻煩？我替你擺平！”
結果何小燃卻搖了搖頭，“如果何時真的出事，只怕你很難擺平。”
周沉淵一臉的不解，怎麼就很難擺平了？何小燃這是瞧不上他？
何小燃瞅了周沉淵一眼，突然問：“你覺得何時是個什麼樣的人？”
“何時是個什麼樣的人？”周沉淵理所當然的說，“那還用說嗎？當然是漂亮聰明、可愛懂事，讓人特別省心的小姑娘。哦，對了，嘴還特別甜。”
到現在周沉淵還記得，當初他跟何小燃鬧彆扭，何時就努力撮合他跟何小燃。
一看就是希望姐姐過得好的小姑娘，在周沉淵看來就是可愛又懂事，還特別關心姐姐。
何小燃聽了這話之後，不由扯了下嘴角，“你說的，是表面上的何時，是我希望中的何時。”
周沉淵頓時疑惑，“表面上的何時？你的意思是說，表面下的何時跟表面上的不一樣？”
何小燃回答，“表面上的何時，是我一直以來希望他成為的樣子，那是何時自己立起來的人設。”
“表面下的何時極端聰明，情感淡漠，心狠手辣。”
“你知道當年在孤兒院的時候，何時為什麼處處以何苗為先嗎？她搶來的吃的，優先給何苗吃，有人欺負何苗，她會衝過去保護何苗。”
“你是不是覺得何時對何苗特別好，她們兩人之間的感情特別好？”
周沉淵瞪圓了眼，看著何小燃說，“難道不是？何時對何苗確實挺好的呀。關心她，操心她。”
何小燃看著周沉淵的樣子，突然笑了一聲，“何時那時候對何苗好，那是因為她把何苗當成了她撿到的小狗這樣。”
“你從路上撿了一隻小奶狗回家。你省吃儉用把食物留給小奶狗吃，但是隔壁鄰居揚了你辛辛苦苦賺錢買回來的小奶狗奶粉，還踢翻了小奶狗的飯盆，你氣不氣？”
周沉淵想了想，肯定地點頭：“氣。”
“何時那時候保護何苗，就是以主人保護小奶狗的心理在保護她。”
“那時候，何時雖然年紀小，但是她的智商卻是整個孤兒院裡最高的。”
“她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弄清護食者的性格脾性，根據他們不同人的性格特點，從他們手裡搶到食物。”
“她發現我可以保護她和她的小狗崽的時候，她就第一時間衝過來對我示好，屁股。她會在我面前裝可憐，她知道怎麼樣做，才能讓我心軟。”
“但何時的骨子裡，很冷漠。”何小燃說：“我不怪她，因為她天生情感就比正常人要淡薄一些，偏偏又遇上了那樣的人生軌跡。”
“苦難和折磨把她骨子裡最後的一點人性磨滅了，剩下的全是本能，全是趨勢利弊，如何保護她自己的本能，想要喚起她屬於人的一面，好難啊！”
何小燃手托腮，眼睛看著機艙外，長長的嘆了口氣，“我用盡辦法教何苗學武，但是我從來不會教何時。”
周沉淵沉默地看著何小燃，突然說：“何時也從來沒有要求學武。”
“我給她請的私教老師曾說過，何時是她見過的最聰明的人，極其有天賦。她在學習繪畫、樂器這些方面，有著極高的靈性和悟性。”
何小燃點點頭，“嗯，我不允許她學武，所以她在學習能力方面，只能轉移到其他地方。”
“她也在努力當一個正常的好姑娘，努力的成為讓我放心的好妹妹。”
何小燃突然把頭趴了下來，聲音悶悶的傳來，“可是她不能學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