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進退不得的無我
踏~踏~踏~~~
急促的腳步聲中，右半場上，是忍足侑士在疾馳狂奔。
左半場的底線，大踏步趕到的不二一個轉身揮拍，順勢而為的動作之下，直接上演了一記凌厲的底線抽擊球。
砰~
呼嘯而起的風中，是那化作流光，直奔右半場而去的網球。
而跟隨著網球一起回飛的，還有跟隨著直覺而行的不二。
在網球剛剛離開球拍的那一剎那，不二整個人迴轉的身體，便已經是重新啟動，奔向了網前。
在這等高手對決之中，可不允許任何一絲的空當漏洞出現。
如果不二不立刻進行回防，那空下來的整個前場，便是忍足侑士得分的最佳溫床。
而若不其然的是。
已經跑到中前場的忍足侑士，迎著越過球網，飛至身前的網球便是一個由左上至右下的反手切削一擊。
“f and d！”
‘閉鎖心扉’的狀態之下，一記堪稱完美的‘假動作放短球’，在忍足侑士的手中呈現而出。
手部、腳步、眼部……各種‘假裝’小動作的配合，讓忍足侑士的擊球就像是要進行底線抽擊一般。
而在最後的關頭，手腕的細微變換之下，卻是一記精準、無瑕、沒有一絲多餘動作的乾淨切削。
這一次的擊球，如果站在對面的是一個普通網球手的話，絕對會被忍足侑士的‘假動作’迷惑掉，進而錯失掉回擊的最佳時機。
然而也正巧不巧的是，忍足侑士這一次的對手是不二。
還是一個開啟了‘心之瞳’的不二週助。
踏~
刷~
在衝刺網前的過程之中，不二隻是出現了稍微的一個停頓，然後便跟隨著直覺，直直衝向了網前。
砰！
一聲脆響出現，跟著直覺走，及時趕到的不二，一個伸拍之下，將網球抽擊而回，射向了右半場的中場區域。
而在先前的教訓之下，忍足侑士這一次可是完全沒有任何鬆懈的意思。
冷靜至極點的空明雙眼，不見任何情緒的波動。
整個人的身體，徑直來了一個後撤滑步，與此同時是一個雙手持拍的反手引拍。
迎著網球，迅疾揮擊。
“f·a·s！”
fas，平上網抽擊。
藉助了重心和彈跳的反手拍雙手揮擊，賦予了網球極快的速度，犧牲部分威力，加強控球落點，讓抽擊之下的網球直掛底線。
是與注重擊球威力的重心垂直跳打法‘jack knife’相同體系而又不同展現的擊球。
砰！
咻倏~~~
疾風，破空，驚鳴。
在無數觀眾的驚呼激動之中，忍足侑士的一記雙手反手拍抽擊，讓網球再一次直掛底線。
然而下一幕，讓無數人瞠目的是，不二那再度開始疾馳的身影。
“快看，不二在回防救球！”
“這一球都還要去救嗎？”
“不可能的吧，先是底線，然後是網前，現在又是底線，這都反覆排程好幾次了，這還能趕上？”
“這不可能追上的吧？”
然而，天才和妖孽的世界，永遠都不是常人所能想象的。
噌！
即便是處於‘閉鎖心扉’的狀態，看到那最後一刻趕上，伸出了球拍，朝著網球背身一撈的不二，忍足侑士的心中不由得一凜。
“果然不愧是你啊，不二！”
“這都追上了！”
“不過……幸好……”
踏~
高飛而回的網球，還沒有來得及落地，便已經是在早已等待就緒的忍足侑士的一個反手平面橫切之下，發出呲鳴。
嘭~呲~~~
“s·s·a·s！”
ssas，側旋上網球，在超強控球力的操控之下，讓網球在網球拍的拍面橫向滾動，為網球搓上猛烈的側向旋轉。
咻倏~
輕鳴聲中，網球宛若一隻遨遊翻飛的瀟灑飛鳥，在與空氣的摩擦之下，劃過了一個超大弧線軌跡之後，旋轉墜地，從不二右手邊的邊線，徑直彈飛而出。
“得分有效。”
“30-30。”
在大肆進攻之下，忍足侑士依靠著自己的三連招，亦是拿下了這一球的勝利。
重新將局勢再度扳回，比分平分。
呼~~~
風，大風，狂風。
沁人心脾，洗禮心神。
網球場上，忍足侑士和不二的衣衫隨風而舞，而兩個人之間的無聲對視，亦是戰意熊熊。
……
“哇哇哇~~~”
“這一套進攻，也太厲害了吧！”
“先有不二的‘飛燕還巢+白鯨’，後有忍足侑士的‘f and d+fas+ssas’，這種針尖對麥芒的感覺，啊啊啊~~~”
“還有‘閉鎖心扉’和‘心之瞳’之間的爭鋒！”
“嘖嘖嘖，這就是兩校天才的對決嘛！”
看臺之上，觀眾們開始了無法停止的熱議，一邊看著網球場上的賽況，一邊激動不已。
尖叫、歡呼、吶喊，激動之下的熱情聲響，不絕於耳。
場邊。
教練席。
默然之間，北川空和跡部景吾一同扭頭，默契地上演了一個無聲對視。
似是複雜，又似是莫名的四目之中，交換淺讀著彼此。
一抹淡淡的微笑，在北川空的臉上浮現。
而一抹傲嬌與自信之色，亦是於跡部的眼中閃爍。
他們都對自家的天才，抱有必勝的自信之心。
休息區。
海田一山和小林悠太之前還微皺的眉頭，徑直一鬆，一時之間，有些忍不住的喜形於色。
“漂亮！漂亮！漂亮！漂亮的連續排程！”
“用上了‘閉鎖心扉’之後，意圖不會再被對手察覺這一點，太強了！”
忍足侑士行雲流水的三連擊，仿若是將冰帝眾人的勝利之心再度點燃了一般。
而相比較於冰帝這邊的激動，青學這邊可就要冷靜多了。
“嗯~~~”
“原來開始這樣~~~”
“刷刷刷~~~”
筆尖不停在筆記本上跳動書畫，乾貞治時不時抬頭看上一眼，時不時低頭沉思，時不時記上某個重點。
不二的比賽，向來是乾貞治比較重視的存在。
對於不二難以蒐集‘真實’資料這一點，乾貞治都已經是無可奈何的心傷了。
旁邊，是緊張關注著比賽的大石秀一郎，一如既往的操心。
至於菊丸嘛……
“誒~”
“真是可惜~”
“居然被那個傢伙扳回了一分。”
“不二，加油啊，重新將主動權奪回來！”
對於自己親愛的同桌不二熊，菊丸的激情應援，向來不會吝嗇。
嗯~
亦或者說，青學的每一個夥伴，菊丸大喵的應援都不會吝嗇。
至於穩坐中間，雙手互抱於胸前的手冢嘛，一如既往的冰山撲克臉，神情沒有絲毫的波動變化。
不二丟分？他面不改色。
不二打出了一記精妙的擊球？他會心淡笑，一抹弧線勾勒。
這就是手冢，對不二永遠抱有信心的手冢，一如北川空一般。
……
而就在雙方夥伴的希望寄予之中，網球場上，不二和忍足侑士的比賽，逐漸朝著高潮發展了。
這才只不過是第一小局而已，卻已經是用出了一個又一個的球技招式了，還雙方都是這樣。
只能說，這麼一場決定了勝負生死的天才對決，所蘊含的東西，太不一樣了。
噌！
一縷無形無聲的驚芒閃爍之下，戰火再燃，號角吹響。
“來了！”
刷~咻~~~
左半場上，伴隨著滴溜溜的網球開始旋轉下墜，不二的彎月揮拍，再度出現。
嘭~呲~
——會消失的發球！
咻~咻~咻~~~
驚鳴作響之中，在忍足侑士的凝神觀察之下，那彈射之後開始做不規則躥動的‘會消失的發球’再度先手。
“在這裡！”
一聲心語呢喃之下，空明著雙眼的忍足侑士，一記凌厲的抽擊，將消失的網球網住現身，一揮回擊。
嘭！
咻倏~
一聲脆響之下，在忍足侑士的縱身擺動之中回擊的網球，直奔左半場而去。
而這一次，等待著它的，正是提前踏步而出，徑直襬出了一個熟悉姿勢的不二週助。
“哦，這個姿勢……”
心語之下，踏踏踏的狂奔聲已經響起，正是開始衝刺上前的忍足侑士。
“是‘飛燕還巢’？還是說……”
儘管姿勢相同，但是以忍足侑士對不二的研究來看，這一次的擊球，可不會簡單。
“果然是！”
噌!
一縷驚芒隱現之下，忍足侑士腳下的步伐驟然一個加速，整個人飛馳向了前方。
只因為，左半場上。
伴隨著一聲脆響的出現，不二那明顯更加簡潔的動作之下，一記比之‘飛燕還巢’球速更快，旋轉更強，高度更低的擊球，閃耀登場。
“鳳凰還巢！”
三重回擊之一，飛燕還巢的進化技，鳳凰還巢。
呲~~~
剎那間，就在‘鳳凰還巢’飛過球網，準備開始下墜之時，一道長長的鞋底與地面摩擦的聲音響起，忍足侑士的身影，依然趕到。
“可不會讓你輕易落地的！”
嘭！
一聲脆響之下，流光包裹下的網球和忍足侑士那抽擊而去的網球拍發生了碰撞。
面對帶著超強上旋旋轉的‘鳳凰還巢’，相比較需要費很大勁兒才能控好球的切削揮擊來說，明顯是抽擊揮擊更好。
只需要壓住網球，然後把它抽回去就行了。
咻倏~
破空聲中，網球回飛。
然而，等待著它的，是今天球風明顯有所變化的天才不二。
噌！
踏步而出，等待著網球飛來的路上。
在忍足侑士調整身形之際，不二的網球拍已經是引在了身體的左上方。
注視著來球，感知那最佳的擊球時刻。
然後。
刷！
嘭~呲~~~
咻倏~
昻~唫~
剎那間，在不二的反手切削式抽擊之下，伴隨著那扶搖直上，直奔太陽而去的網球的出現，一道似鯨鳴又似龍吟的呼嘯之聲，響徹全場。
三種回擊球之一，白鯨的進化技，白龍！
“來不及了！”
回首之下，看著那自高空而落，精準地朝著底線墜去的黃色流光，忍足侑士於剎那的運算之下，得出了結論。
考慮到本次比賽的戰術策略，放棄了大機率會白白浪費體力的回放救球。
“得分有效。”
“40-30。”
主裁判的報分聲下，是驟然強壓激動，而略顯緊張的無數觀眾。
注視著下方的網球場，看著場上的兩個天才。
40-30，青學一分領先，同時亦是第一小局賽點球的到來。
……
而接下來的這一記賽點球，卻仿若是上一球的回放一般。
“還來？”
在不二的‘鳳凰還巢’攻擊之下，疾馳向網前的忍足侑士，忍不住心中疑惑猜測。
“還是說……又是戰術？”
不二的幾種回擊球，雖然大多數時候都代表著防守反擊。
但若是不二想，數種回擊球肆意搭配的連招之下，攻勢亦是可以如同潮水一般，一波接一波。
鳳凰還巢，排程網前。
白龍，直攻底線。
而若是有人可以狂奔回底線救下球的話……
那就是此時此刻的忍足侑士了。
嘭！
一聲輕響之下，網球在即將彈出底線之際，被忍足侑士的轉身揮拍狠狠一撈。
高高飛起的網球，直奔左半場而去。
那種高度，那種球速，那種軌跡，簡直就是完美的扣殺機會。
刷！
縱身起跳，飛躍而起。
左半場上，不二那嬌小卻完美的身軀，迎著網球而去。
那毫不猶豫地奮力起拍，卻是讓右半場上的忍足侑士暗自一笑。
於嘴角勾勒弧線之中，邁步調整著自己的位置，然後耐心地等待著……等待著……等待著……
嘭~呲~~~
噠~噠~咚~咚~咚~
清脆的網球跳動聲，在前中場響起。
看著那在不二的一記看似凌空扣殺，實為輕磕切削的揮擊之下，徑直在中前場墜落的網球，站在後場之上等待著的忍足侑士，陷入了無聲的沉默。
“game，不二，比分1-0。”
“交換場地。”
主裁判的報分聲後，是那一腳輕踏，邁步正身的不二。
看著右半場上的忍足侑士，已經退出了‘心之瞳’狀態的不二，淡淡一抹微笑，朗聲說道。
“扣殺什麼的，可是等不來的喲，忍足君。”
“可不會給你使用‘棕熊落網’的機會。”
“呼~”
一口深呼吸之下，忍足侑士的雙眼之中，空明褪去，重回深邃於平靜。
扭頭看了看場邊的北川空和乾貞治之後，忍足侑士有些無奈地說道。
“真是厲害呢，不二君！”
“每一步都算好了。”
“不過下一次……”
一番四目相對之下，驚芒閃爍，精光閃現。
於一個對視頷首之中，兩個人邁步下場，朝著自家的教練席走去。
……
“漂亮的第一局。”
將水和毛巾遞了過去，北川空朗聲一笑。
咕嘟~
擦了擦後，不二淡笑回道。
“忍足的那個‘閉鎖心扉’果然有點麻煩，依靠著‘心之瞳’，也必須將他壓制到極限，才能找到一絲破綻。”
當然，也就是那一絲破綻，便是奪分之基。
這一點的話，對於忍足和不二來講，都是一樣的，畢竟都是天才界的人物。
觀察了一番對面同樣在輕聲說著什麼跡部和忍足，北川空微微一笑，趣笑說道。
“不二，就這麼打。”
“將主動權握在手裡，不斷進攻，壓迫忍足。”
“極限消耗他的同時，不要讓他等到那個機會！”
至於北川空話語之中提及的‘機會’嘛……
這邊，不二放下水杯，一個點頭。
“明白。”
“‘無我境界’嘛，確實有點麻煩。”
無我境界，忍足侑士擺在明面上的底牌，亦是忍足的戰術核心關鍵之點。
不是經過思考後再行動，而是靠身體的實際經驗，無意識地進行反擊，並運用所見識過的其他運動員的絕招。
除了深層次的三扇大門奧義之外，初始的‘無我境界’，也可以大致分為兩個層次。
初級無我，開啟的閥門一旦開啟，整個人便會陷入無意識當中，直至體力耗盡而失去戰鬥能力。
高階無我，雖然還沒能開啟任何一扇門，掌握無我之奧義，但卻也能進行閥門的開啟與關閉的自我控制，在不必要時，主動退出無我狀態。
而根據蒐集到的情報分析，忍足侑士的無我境界，依舊是處於初級無我層次。
而以忍足侑士如今的身體素質，也依舊是無法在開啟無我境界的狀態之下，堅持消耗戰。
所以，在一番分析猜測之後，北川空便已經是猜測到了忍足那邊的戰術方針。
先在平常的狀態，儘量以最小的消耗，拿到三局左右的分數，然後再開啟無我境界，進行速戰分勝負。
畢竟在只能開不能關的情況下，局數拖得越久，忍足侑士最後有可能直接就戰鬥不能了。
而在這等分析之下，北川空這邊，自然也就有了應付的戰術策略了。
和不二稍微一商量，便決定採取進攻消耗戰，直接開局就展開一波接一波的攻勢，怎麼也要消耗伱。
更是不會給機會讓忍足拿到三局的分數，以防萬一。
而在這等情況之下，於不知不覺之中，在等待著機會的忍足侑士已經是進退不得了。
或許……機會直接就等不到了。
也或許……不得不放棄一開始便制定好的戰術。
而如何選擇，便要看接下來的比賽了。
……
踏~踏~踏~
風起，腳步聲響。
在萬眾矚目之中，不二和忍足侑士再度上場。
“忍足同學，你沒有機會了！”
看著朗聲淡笑的不二，忍足侑士面色深邃。
“不二君，勝敗未定，一切還皆有可能。”
噌！
目光交織，戰意正濃。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