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佳當然不會計較,說了免禮,王史官還跪在地上磕頭認錯。

他悔恨萬分:“臣一直敬佩皇后娘娘的品格,早年您陪著皇上四處為家,在戰火紛亂中操持軍中事務。”

“娘娘一直是臣心目中最為敬佩的女子,可是沒想到有朝一日娘娘只不過戴了面紗,臣就認不出了,臣實在該死。”

白西烈微微擰眉:“什麼你心目中的女子,廢話少說,這裡沒你什麼事了,先退下吧。”

王史官卻眼巴巴地看著景佳。

景佳身姿筆直,笑容溫和。

“王大人不必過分自責,本宮與你們十幾年未再相見,認不出也是情有可原。”

王史官聽言,還想再說點什麼,白西烈已經下令,讓太監將他拖走了。

“朕有事要談,王愛卿怎麼還說起來沒完沒了!”他不耐煩地抱怨。

顯然是對王史官方才展現出來的激動,感到一些不高興。

白稚兒笑眯眯地,朝王史官揮手:“史官伯伯再見。”

王史官雙手被太監擒住,被拖走的時候經過白稚兒,他不忘展露微笑:“公主殿下!臣給您寫了小傳,準備安插在史書裡,到時提前給您看看!”

說罷,他的身影被拖遠。

白西烈撣了撣衣袍,冷哼一聲:“他真囉嗦。”

豐扶策跟著嗯道:“是有點。”

景佳不動聲色地看了他倆一眼。

在王史官的事上,他倆倒是一致對外。

景佳輕聲提醒:“好了,既然萬宗侯和稚兒都來了,咱們就準備開膳吧。”

白西烈這才想起今日的要事,他立刻吩咐全喜:“傳膳。”

四人圓桌圍坐。

白稚兒被自家爹爹孃親夾在中間,她對面就是豐扶策。

但景佳和白西烈,挨著她很近。

所以,現在的情況看起來,就像是他們一家三口,對著豐扶策,像是要審問似的。

於是,即便白稚兒面前的碗裡,堆著小山一樣的菜餚,她都無心入口。

外頭春日和煦,照耀著窗下的一方古硯和墨畫,顯得別外格致。

室內很是安靜,宮女們都被白西烈屏退到了門外。

只有他們四個人用膳。

白西烈和景佳,時不時給女兒添菜。

原本是要跟豐扶策說點什麼,但他倆誰也沒有先開口。

豐扶策倒是也不急不忙。

他不愛吃凡塵的食物,這會兒,面對珍饈佳餚,也只是淡淡品茶。

偶爾才動兩筷子白稚兒夾給他的菜。

白稚兒水眸,滴溜溜地左看看,右瞧瞧。

見自家孃親和爹爹都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她喝了幾口湯,主動道:“爹爹,我覺得剛剛史官伯伯說的沒錯。”

“孃親回來了,總不能一直這樣以面紗示人,而是應該將孃親的身份,大大方方地告訴文武百官。”

“不如就讓禮樂監找個好日子,恭迎皇后孃親回宮吧?”

白西烈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爹爹也是這麼想的,可惜,你孃親現在還不願意。”

白稚兒連忙看向景佳。

景佳正在給她盛湯,聞言淡定說:“還不是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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