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稚兒見小太監們平安離開。

才抬起小腦袋,圓溜溜的黑眸澄澈瀲灩。

剛剛哭過,臉蛋上還紅紅的。

“壞蛋哥哥,哼。”她跺了一下小腳,便直接離去。

晴眉一向怕修羅衛的人。

她也不敢耽擱,對著豐扶策輕輕地躬了躬身,便連忙追白稚兒去了。

夜裡。

白稚兒帶著晴眉,來到了宮裡一條觀景的小花園內。

園中,有細長的溪流穿過。

好在今日出了太陽,溪水化凍,在夜色朦朧,以及周圍宮燈的映照中,泠泠作響。

白稚兒手裡挎著小籃子,裡面放著幾個她下午才做好的河燈。

“小太監哥哥,願你來生平安,無病無災。”

小人兒聲音軟糯,將火焰渺小的河燈,放入溪水中,看著它漂向遠方。

晴眉看著公主小小的身影,蹲在河邊,就像一個可愛的小仙子一般。

她溫柔地安慰:“公主殿下,奴婢打聽過了,這個小太監生前沒有家人,無依無靠。”

“不過,宮務司那邊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將他好生安葬在青山中了,有了您的祝福,這也是他的福氣。”

白稚兒面龐粉潤乖巧,彎彎的柳眉下,圓溜溜的眼睛裡浸染著沉思。

晴眉目光順著溪流看向遠方。

忽然,晴眉面色一變。

“公主,萬宗侯來了。”

小傢伙抬眸,朝前看去。

只見豐扶策獨自一人向她的方向走來。

小少年滿面平靜的冷漠,眉宇間被黑夜覆蓋上一層慵懶和恣意。

待走到白稚兒面前,她已經站起身。

小傢伙拳頭捏緊,氣呼呼地鼓起腮幫子:“壞蛋哥哥又來做什麼,我可沒哭哇!”

說著,她踮起腳,努力眨著長睫,彷彿要證明給他看。

豐扶策冷眸劃過一絲暗笑。

他將背在身後的手伸到她面前。

白稚兒才看見他掌心中,躺著一隻溼漉漉的河燈。

“你放的河燈滅了。”

白稚兒噘了噘嘴,不高興的氣焰小了一些。

她讓晴眉將河燈收了。

又嘟囔問:“你怎麼知道是窩的。”

豐扶策語氣淡漠:“在宮裡放河燈緬懷往生之人,闔宮裡只有公主有這個膽子。”

白稚兒重新蹲在了小溪邊,脖頸間的兔絨圍脖,將小傢伙臉蛋襯的更加白皙軟嫩。

她望著粼粼的水面。

“他是稚兒的朋友。”

豐扶策挑了挑眉,他耐心地走近一步,站在白稚兒的身旁。

“朋友?一個太監罷了,公主也會將他當做朋友嗎?”

晴眉警惕地皺了皺眉。

萬宗侯怎麼忽然對公主的事感興趣了?

他該不會要趁機推公主下水吧!

晴眉守在一旁,做好了隨時隨地保護公主的準備。

白稚兒水潤的眼眸,望著波光粼粼的溪水。

“太監也是人吖,雖然每次見面,不曾看清他的面貌,但他請窩吃過橘子,窩還教他寫過字,當然算朋友!”

豐扶策聞言,不由得發出一聲嗤笑。

天真簡單。

白稚兒立刻側首,鼓起粉腮,眼眸靈動又奶兇奶凶地看著他。

“壞蛋哥哥又笑我,你肯定不明白失去朋友的難過!”

她站起身,準備離去。

當擦肩而過時,豐扶策忽然開口——

“你怎麼知道你哭的小太監,一定就是你認識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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