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乞丐約莫年近四十,留著一下巴的鬍子,看起來有些邋遢。

他不屑的哼了一聲,拿起面前的破碗晃了晃。

“喲這位少爺,要麼你就給我錢,要麼你就別吵著我。”

“這練武場人來人往,誰都可以過來,我怎麼就不能在這睡覺了!”

方無奢擰眉:“沒錢!有也不給你。”

他拉著白稚兒的小手:“稚兒妹妹我們走,不和這種潑皮無賴計較。”

白稚兒卻依舊眨著好奇的大眼睛,看著乞丐。

不知為何,面對那樣澄澈單純的目光,乞丐似是有一點不適應。

他飛快移開了眼神,轉而又雙手枕在頭後頭,在草蓆上躺了下來。

躺倒是不要緊,只是乞丐這麼一動,本就不合身的衣服再次往上一扯。

他白花花的肚子和肚臍,重新暴露在外。

許是有點尷尬,乞丐伸手拉了拉衣裳,奈何躺著的時候,衣裳的尺寸就更窄。

最後他索性不管了。

方無奢見白稚兒不走,便問:“稚兒,你是不是可憐他?”

“我跟你說稚兒妹妹,京城裡有許多乞丐,有手有腳,卻貪吃懶做。”

“他們不願意找正經的營生,只願做乞丐,嗟來之食不費吹灰之力。”

“所以,咱們不必可憐他。”

白稚兒眨著大眼睛:“可是他就這麼躺在這裡,若是著涼了,也會很難受叭!”

小傢伙想了想,圓圓的臉蛋上,充滿稚嫩乖巧的神情。

“不如這樣,無奢哥哥,我們把他埋了叭!給他露個頭,這樣,他的肚臍眼就不會著涼咯!”

方無奢和乞丐同時一驚。

埋了?!

方無奢看著白稚兒認真的神情,彷彿是真的有這個想法。

他遲疑了一下,環顧四周,也開始琢磨:“我去哪裡弄個鏟子來呢?”

乞丐豁然坐起身,氣憤的說:“你們沒完了!圍著我看,這好玩嗎!”

白稚兒長睫撲扇:“不好玩,但是乞丐伯伯,拉肚肚會很難受噠。”

乞丐似是急眼了:“小姐這麼有善心,就給我捐銀子啊!我買了合適的衣裳,不就不會露肚子了?”

他再次拿起破碗來回晃了晃,意思是要錢。

“可我沒有錢錢。”小傢伙嘟嘴,目光無辜。

乞丐哼了一聲:“沒錢小姐還說什麼,難道發發善心,只是動嘴說說就可以了嗎?”

“可是乞丐伯伯你動動嘴皮就能要到錢,跟我有什麼區別吶?”白稚兒反問。

這話,讓乞丐直接語塞。

他烏黑的眼睛裡閃過無語。

白稚兒大眼睛眨了眨:“不過,我們可以做交換喔!”

“什麼交換?”乞丐狐疑。

“你幫我放紙鳶,放的高高的,我請你吃頓飯。”小傢伙笑眯眯的說。

乞丐冷哼一聲:“我不去,我懶,不想動。”

白稚兒轉頭看向方無奢,小奶音果斷:“無奢哥哥我們把他埋了叭~”

乞丐幾乎是蹦起來,氣的直跺腳:“你這是威脅我!”

白稚兒明眸澄澈:“那你要不要去?”

乞丐看著小傢伙認真的模樣,彷彿只要他搖頭,她會馬上讓方無奢把他強行架走。

只好沒有骨氣的點點頭:“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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