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開端
京州，京城。
大齊最繁華之地，也是大齊的權力中樞，也是三朝都城。
這個地方沒怎麼經歷過戰火，幾乎每一次都是改朝換代，才會經歷那麼一次戰爭，所以這個地方承平已久。
在官員和百姓的心中，京城就是天下間最安全的地方，哪怕是關外打了進來，只要不是改朝換代，身處在京城之內的他們，就全然不必擔心自己的生命安全。
然而…今天的京城，卻有些不太一樣。
明明已經入春快要接近夏季，眾人身上的衣服都已經換成薄衣，然而今天的氣溫卻驟然下降至能口吐白霧的程度。
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一股刺骨的冰寒，彷彿季節一下子從春季，變成了寒冬臘月。
沒人知道這是為什麼，至少普通百姓並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作為處理異常狀況的平湖司，裡面的鎮守、巡查、巡使全都出動試圖找出狀況，然而這些鎮守巡查們剛出門，就被朝廷禁軍圍堵在外。
“奉聖上旨意，非得到聖令之人，不得出門。”
禁軍的將領一本正經，一字一句的對平湖司之人說道。
平湖司的眾人覺得奇怪，有人站出來道：
“聖令？除非是聖旨親至，否則哪怕是聖上的命令，我們也有不聽從的權利！”
“沒錯，今日天氣變得如此寒冷，定是有怪異作祟，你們這般阻撓我等，難道就不怕出大事嗎！”
平湖司的眾人紛紛喊著。
但那禁軍將領卻面色不變，只是重複著之前的話語道：
“非聖上之令，其餘人不準出門。”
說完還強調了一句道：“若是抗命，我等有先斬後奏之權利。”
此言一出，平湖司的眾人皆是一驚。
有鎮守眯著眼打量著禁軍將領，稍稍後退幾步對一旁的同僚道：
“…不對勁，他們的神態不對勁。”
“我看出來了，他們似乎…神智被人操控了？”
另一名鎮守遲疑的說道。
先說話的那名鎮守猶豫了一下，隨後拿出一個珍珠手串一樣的異寶戴在手上，那珍珠手串上釋放淡淡的微光，微光向著外面開始蔓延。
那微光其他人似乎見不到那般，蔓延至外面那群禁軍之中，如同輕紗一般落在那些禁軍將領之上。
但令那鎮守驚愕的是，這些將領的神態卻並沒有任何變化。
他手中的異寶是甲字型號的異寶，擁有控制心神之力，也有解除他人心神控制之力，也就是說若是這些禁軍真的被人操控，他的異寶可以輕而易舉解除這些人的精神控制。
可是如今異寶已經使用，禁軍之人卻毫無變化。
這就代表著，要麼是這群禁軍真的是得到了聖命，將他們堵在這裡，要麼就是有人用更高等級的異寶甚至是神兵，操控了他們的心神，所以鎮守才無法解除他們的心神控制。
但不論是哪一點，都代表著京城要出大事了！
“快，快去稟告司長！”
那鎮守察覺不對，立即喚人要去稟告司長。
然而未等他行動，禁軍內部忽然傳來輕柔的聲音道：
“不必了。”
禁軍往左右移開，讓出中間的一條道路。
一名身著白衣的少年緩緩走了出來，他面帶微笑的望向平湖司的眾人，說道：
“誰都不用通知，諸位還是請回吧。”
平湖司的眾人不知道少年是誰，但當見到少年模樣的那一剎那，所有人便都被迷住了心神。
包括那名擁有操控心靈異寶的鎮守，饒是他的異寶，也無法抵擋少年的魅力。
不過眨眼之間，平湖司的眾人便已全部淪陷。
………
京城城牆之上，顧塵與艾斯德斯並排而立。
他站在城牆的邊緣處，往前踏一步就會躍下城牆的地方，觀望著京城內部。
此時此刻，無數的百姓在往外走。
他們沒有喧囂，沒有吵鬧，猶如行屍那般安靜的朝城外走去，一旁萬界會的人以及艾斯德斯製造的冰霜騎兵在看護著他們。
若是從上方看過去，這一幕極為詭異。
京城內的近百萬百姓，此刻沒有任何吵鬧，極有秩序的從四方城門離開，隨後在外面與禁軍匯聚，在禁軍的看守下聚集在一起，安靜的坐在一處一言不發。
望著下方的這一幕，艾斯德斯饒有趣味的看了一眼一旁的顧塵。
毫無疑問，這一切都是顧塵的手筆。
愛神的權能雖然只是初階，可不論是初階還是高階，對普通人而言都是一樣的。
這些時日顧塵看似呆在顧府，實則每天都會變成其他人遊走在大街小巷，用自己的權能讓眾人愛上自己。
第一天，四方禁軍被顧塵收入囊中。
第二天，城內各大勢力幾乎都被顧塵所操控。
第三天，城內百姓也幾乎都迷戀上了顧塵，顧塵說什麼就做什麼。
然後在今日，一切都準備妥當之際，顧塵便分出影分身去帶領眾人從其他地方離開。
因為顧塵清楚，等下會和齊安帝有一場大戰，而以齊安帝在四州之地的手段，京城內的百姓極有可能成為讓齊安帝變強的養料。
所以為了削弱齊安帝，顧塵才讓所有人都離開京城。
“…分身被消滅了，齊安帝很強。”
影分身的死亡訊息傳到了顧塵的腦海，讓他的身體晃了晃。
在能力融合變成權能後，顧塵的查克拉也有了進一步的提升。
按照團藏的說法，顧塵現在的查克拉量與中忍相當，製造影分身對顧塵來說並不算是難事。
所以當得到顧玉訊息之時，顧塵便分出影分身去刺殺齊安帝。
在愛神權能的影響下，齊安帝會對顧塵的警戒性降低到最低點，顧塵可以輕而易舉將匕首刺入他的心臟。
從影分身傳來的訊息來看，顧塵的猜想是正確的。
哪怕影分身的實力不足本體十分之一，可刺殺之道，也並不需要本體多強大，只要能夠降低對方警戒心，將利器刺入對方要害即可。
影分身順利完成了任務，刺破齊安帝的心臟。
但讓顧塵萬萬沒想到的是，哪怕刺破心臟，齊安帝也依然活著，依然行動自如，甚至還爆發出了強大的實力，將顧塵的影分身秒殺。
不，倒也不能說是秒殺。
從影分身的記憶中來看，影分身還是砍出去幾刀，才被齊安帝一個大範圍的aoe傷害秒殺掉的。
同時影分身死亡傳來的疼痛和意識也傳到了顧塵身上。
所以顧塵的身體才會有所搖晃。
“齊安帝發飆了，皇宮內的非人境應該也要出現了，艾斯德斯……”
顧塵回頭看向在身旁保護自己的艾斯德斯，正要命令她出擊。
但艾斯德斯卻已經提前將視線轉到了皇宮之上，雙眼中有著些許的興奮和期待，說道：
“陛下，我感應到了強者的存在。”
“…嗯，他就交給你了。”
觀察到艾斯德斯的興奮之情，顧塵命令她放手一戰。
從召喚出來到現在為止都未曾盡興一戰的艾斯德斯當下不再遲疑，她回頭看了眼顧塵身後的結標淡希。
結標淡希嘆了口氣，抬起手抓住艾斯德斯的肩膀，兩人一同消失在了顧塵身邊。
隨著顧塵的實力增強，結標淡希的作用越來越小，現在她除了給顧塵當帶路工具人之外，也成了其他人的帶路工具人。
不只是艾斯德斯，等下若是真的發生大戰，結標淡希若是接到訊號，還要去其他地方進行支援。
同時也還要兼顧顧塵的安全。
也幸好前段時間在顧塵的死命令下，結標淡希學會了查克拉，也學了一些體術，體力有所增強。
不然今天的戰鬥恐怕真的會累死她。
……
京城內人員往外流動，艾斯德斯在結標淡希的帶領下直奔皇宮而去。
而京城下方的地道里，黑死牟孤身一人往前行進。
雖然他身上佩戴了月光瓶，不用懼怕外面的陽光，但早已經習慣黑暗的黑死牟，還是選擇從地下前進。
並且更重要的是，皇宮內的一名非人境，就身處在這皇宮地下。
啪嗒、啪嗒。
黑死牟的腳步聲在空蕩蕩的地道中響起。
他沒有隱藏自己的身形與聲音，就這樣光明正大，呈一條直線直奔皇宮地下而去。
皇宮地下有守衛在，當黑死牟一刀摧毀皇宮地下的屏障時，這些守衛全都迎了上來。
“是誰——！”
唰——
守衛的話還未說完，刀光閃過，他便已經身首分離。
濃郁的血腥味在地宮內蔓延，皇宮守衛們先是一愣，隨後便是憤怒。
能夠守護在這裡的人，幾乎都是武林高手，就算不是人人都是宗師境，放在大齊江湖裡，至少也都是稱號級的強者。
所以眼見有人放肆，他們比起恐懼更多的是憤怒。
對待闖入者的憤怒。
“大膽！！竟敢擅闖皇家禁地！！”
有守衛怒聲呵斥。
只是這聲呵斥剛剛落下，無邊的月光便從遠處襲來，發出呵斥之人步入了最開始說話那人的後塵，身首分離倒在一旁。
“……”
這一下守衛們愣住了，他們的憤怒逐漸消退，轉變成了驚疑與警惕。
正待這群人還要說些什麼的時候，更多的月光從遠處襲來。
每一道月光在這地宮之內都極為華麗絢爛，可在這絢爛之下的，卻是令人膽寒恐懼的殺意。
每當月光閃過，便會有人頭落下。
而黑死牟的腳步從頭至尾就未停下。
他不發一言，也不說狠話，從遠處而來往地宮深處走去，期間腳步沒有哪怕一絲的停頓，就彷彿是在普通的散步那樣。
周圍的人發出恐懼的叫喊，他們開始亂成一團。
但卻沒有人發出慘叫聲，因為黑死牟刀光一出，必定有人頭落地。
他們沒有發出慘叫聲的機會。
一息、五息、十五息……
整整三十息的時間過去，黑死牟已經從地宮的入口處，走到了地宮的一個大殿之前。
期間腳步沒有絲毫停頓，所過之處無一人生還。
當黑死牟站在一處大殿門口停下時，周圍已經沒有了其他的聲音。
只有黑死牟站在殿門口的腳步聲。
嘎吱——
手放在了殿門上，黑死牟緩緩的將殿門推開，將殿內的景象呈現於眼前。
咔噠咔噠。
一聲聲古怪的聲響從殿內傳來，那是什麼東西在啃食著骨頭的聲音。
黑死牟循聲望去，看向殿內深處。
在這皇宮地下的大殿內，在其深處有著一張兩層樓高的座椅。
座椅之上坐著一個體型碩大無比，身上未著片縷的巨人。
這個巨人很胖，身上滿是油脂，堆積的肥肉好似肉泥般的在身上滑下聳搭，每次的動作都會讓身上的肉猶如波浪般的動著。
這般模樣，常人僅僅只是看一眼恐怕都會犯惡心吐出來。
黑死牟不動聲色，他注視著眼前的巨人，望著他手中啃食著的東西。
那是骨頭。
準確的說是殘留著些許肉的不知名骸骨。
而且還是生的，猩紅的血肉在巨人的嘴裡面咀嚼著。
剛才黑死牟聽到吃東西的聲響，便是從這而來。
而以黑死牟鬼的身份，能夠分辨出那是什麼肉。
“嗯？”
或許是注意到了黑死牟，正在吃東西的巨人停了下來，發出一聲沉悶讓大地都有些震動的聲音。
他隨手一撇，把手上的骸骨往旁邊一扔，骸骨落在地上彈跳了幾下，與一旁成堆的白色骨頭混雜在一起。
黑死牟撇了一眼。
那裡都是血淋淋的骸骨，也不知道這大胖子究竟吃了多少，那裡的骨頭，都已經堆成了一個小山了。
“我聞到了…聞到了血的味道！！”
胖子已經看不清五官的臉上露出獰笑，發出暴虐嗜血的聲音。
無邊的狂風從胖子口中噴吐，僅僅是說了這麼一句話，胖子便製造出了能將人吹飛的暴風。
黑死牟站在當中，身上的衣服獵獵作響，神情平淡的看向胖子。
其實在見到胖子的時候，黑死牟已經有些後悔選擇這樣對手了。
因為這胖子太過於噁心，身上沒穿衣服不說，那一層層往外冒油的面板，就足以讓人望而卻步。
黑死牟是渴望對手沒錯，但卻不想汙染自己的寶刀鬼哭神去。
所以還不如讓艾斯德斯過來，她能製造冰塊將這個大胖子凍住，根本不用親自出手，是最適合對付這大胖子的人。
那麼要不要發訊號讓結標淡希過來一趟……
黑死牟正在猶豫要不要讓結標淡希把自己帶走，跟艾斯德斯交換對手的時候，眼前的胖子就已經站了起來。
沒錯，站了起來。
哪怕胖成了這個樣子，幾乎快要成為一灘會活動的肉，那胖子竟然也能從地上站起來。
他的臉上露出猙獰笑容，望著站在門口的黑死牟，惡狠狠的道：
“你很強，我能感受到伱很強！而我喜歡強者的肉！所以…今天你給我留下來吧！！！”
話音落下，那胖子便高抬起手掌，狠狠的朝地面砸去。
片刻後，令人噁心的油脂宛如子彈般飛向黑死牟。
見狀，黑死牟忍不住嘆了口氣。
他這是降臨在這個世界之後的第一聲嘆息。
因為他知道，他大概是沒辦法更換對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