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我陪你玩（二合一）
柳成德臉上掛著自以為很有風度的笑意，只是這份笑意卻讓趙沐秋對其更為厭惡。
顧塵能夠感受到趙沐秋對柳成德的討厭，也同樣能感受到，柳成德對趙沐秋以及自己的…貪念。
“……”
當察覺到柳成德的目標也很有可能是自己之時，顧塵目光不禁沉了下來。
或許是坊間的傳聞讓柳成德誤會了什麼，柳成德此刻也對著顧塵有著不軌之心，這讓顧塵覺得有些噁心。
感應了一下這柳成德身上的防護，令人意外的是，柳成德自身卻並沒有任何隔絕精神能力的異寶。
說的也是，這類異寶本就稀少，也就只有王公貴族以及顧相柳相這樣等級的人物才有可能獲得這類東西。
柳相自己若是不夠用，哪怕再怎麼寵愛自己的嫡孫，也不可能會把這麼寶貴的東西交給柳成德。
而若是這樣的話……
顧塵感應著周圍的防護，心中已經有了計較。
“寧順，走，我們不理他！”
顧塵心中思索，一旁的趙沐秋已經挽住了他的手臂，拽著他就往一邊去。
顧塵看了一眼柳成德，然後頗為拘謹的對趙沐秋問道：
“這位，應該是柳相大人家的公子…這樣好嗎？”
“有什麼不好的！我跟你說，寧順，這傢伙就是個狗皮膏藥，平日裡煩都煩死我了，我才懶得見他！”
趙沐秋並不掩飾自己對柳成德的惡意。
甚至這樣的話還是當著柳成德的面親自說的。
柳成德表情不變，依舊維持笑容，但顧塵能夠感應到，他的心裡應該是充斥著對趙沐秋的憤怒。
至少他對趙沐秋的一部分好感，轉化為了厭惡。
甚至連帶著對顧塵也生出了幾分厭惡。
如此容易被挑撥的心性，那就應當不是表面上偽裝成紈絝子弟，實際上卻很有本事的那種人。
這柳成德竟然真的是一個酒囊飯袋，倒真是有些不可思議。
明明柳家跟顧家一樣都是大族來著。
不過說起來，為何會在這裡見到柳成德？
柳相與顧相都因身體原因未曾來到於此，這柳成德是如何來的？
顧塵心中好奇，在周圍掃了一圈，沒有見到其他被邀請來的年輕人後，便不由小聲得對趙沐秋問道：
“殿下，這柳家公子，為何會在這裡？殿下邀請的他？”
“怎麼可能！”
趙沐秋皺著鼻子，說道：“我就算是邀請一條狗，也不可能邀請他！”
“……”
“啊…抱歉，寧順，我不是說你，我是說…哎呀，反正我肯定不會邀請他就是了！”
趙沐秋話說出來，才覺得自己失言，又連忙對顧塵道歉。
顧塵倒是沒有多想，趙沐秋心直口快，說話完全不過腦子，沒必要跟她斤斤計較，顧塵更好奇的是柳成德為何會出現在此處。
“無礙，殿下，既然不是殿下相邀，那他怎麼會在這裡？”
顧塵再次詢問。
趙沐秋離得近了一些，伸出手指悄悄指了指嬪妃那邊，說道：
“那邊的那個，頭上帶著綠色珠玉，穿著青色長裙的妃子，你看到了嗎？”
“嗯。”
“她是‘柳貴妃’，是柳成德的姑姑，父皇的每一個妃子都有邀請他人前來的資格，這柳妃的資格就給了這柳成德。”
“原來如此……”
顧塵看著跟其他嬪妃在一起的那些人，心中有了思索。
正在想著，他又聽趙沐秋道：
“哼，都是一群妖豔賤貨，父皇根本不喜歡她們，她們天天還在父皇面前搔首弄姿的，討厭死了，寧順，以後若有機會，伱一定要好好的收拾她們！”
“？？？”
原本還在思索著什麼的顧塵，被趙沐秋的這一句話弄的腦袋險些宕機。
什麼叫自己有機會好好收拾她們？自己有什麼機會？
這小公主的腦袋瓜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顧塵嘴角抽搐，表面上卻只能陪笑。
之前自己心中還只是懷疑，現在顧塵基本上已經可以確定，這小丫頭還真的想在自己跟齊安帝之間牽紅線。
若顧塵真的是女子，那此刻畫風怕不是真的一轉女頻，直接跟那些後宮妃子們鬥來鬥去了。
但可惜。
顧塵跟齊安帝見面的時候，便已經從齊安帝對自己的感情中瞭解到，齊安帝怕不是已經發現了顧塵的真正性別。
所以趙沐秋心裡面打的這個主意註定要落空。
而且就算齊安帝真的看中顧塵，顧塵也不可能入什麼後宮，他寧願掀桌子不玩了，也不願意跟後宮的那些人虛與委蛇。
顧塵在這裡應付著趙沐秋，遠處柳成德又走了過來。
他就真像是趙沐秋說的那什麼狗皮膏藥一樣，走到哪裡就跟到哪裡。
就算趙沐秋對他表示了極為明顯的厭惡，這傢伙也依然是孜孜不倦的追求著趙沐秋。
從這份堅持來看，這柳成德還是有些可取之處的。
“殿下！殿下彆著急走啊，這次春狩之後，不知殿下可有時間與我一同出去遊玩，我最近一段時日在城外找到了一處不錯的踏青之地，殿下…殿下與顧…兄弟，若有時間的話……”
“沒有，不去！你別來煩我了！”
不等柳成德說完，趙沐秋就強硬的打斷柳成德的話語。
這般極為不給面子的行為，讓柳成德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當然，若是在平常之時，這般些許的羞辱，對柳成德而言不過是清風拂面而已。
就算給柳成德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對公主趙沐秋做些什麼。
但今天似乎……有些不太一樣。
“柳公子，既然殿下都如此說了，柳公子還是離殿下稍遠一些吧，這樣對彼此都好，不是嗎。”
顧塵稍稍側著身體擋在了趙沐秋面前，讓柳成德將自己的目光放在自己身上。
而不知為何，這一刻的柳成德，突然十分厭惡擋在自己面前的顧塵。
他的表情瞬間變得很是猙獰，心中的怒氣都快要壓制不住的樣子。
顧塵卻是嘴角上揚，彷彿見到了什麼有趣的東西。
……
“聖上神武！看來今日的春狩，又是聖上拔得頭籌！”
將一隻被齊安帝直接射死的梅花鹿綁好帶走，李將軍在一旁對齊安帝拱手笑著。
齊安帝也是面帶微笑，他對李將軍道：
“行了，朕常年深居宮中，又不通武藝，騎射方面又怎麼可能比得過你們，不過是你們讓著朕罷了。”
“哪裡，是陛下神勇，我等實在是不敵。”
“就會拍馬屁。”齊安帝笑罵著，隨後策馬轉身道：
“時間不早了，朕也有些乏累了，今天就先回去吧。”
春狩並非是一日，而齊安帝也並非是日日都會出來春狩。
所以一天獲得的獵物數量，並不能左右最終的比賽結果。
春狩時日真正比拼的，還是各位武將的武藝，若齊安帝有孩子，並且皇子眾多的話，這些皇子的爭鋒，才是春狩的看點。
齊安帝當初還是皇子之時，就與其他皇子一同參加過春狩。
但現在齊安帝的後代就只有一個沐秋公主，以及一個還是個小豆丁的小太子。
他們肯定無法參加春狩，所以這些年的春狩比拼，還是要看這些齊安帝看好的武將的。
也正因如此，這第一天的頭籌，眾人都會讓齊安帝得到。
這是作為臣子應該做的事情。
雖然是被讓出來的頭籌，但齊安帝顯然還是很高興的，回來的這一路上，臉上的笑容都未曾削減。
可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齊安帝才剛剛回到休息地，就被一聲怒吼所驚擾，好心情瞬間消散的無影無蹤。
“——你不過就是一私生子！怎有資格與我相提並論！！”
“公主小心！啊！”
怒吼聲，提醒聲，與痛呼聲相繼傳來。
齊安帝聽到此事涉及到公主，原本高興的臉瞬間變得烏雲密佈。
他的視線朝向聲音的來源看去。
然後就見到了剛才與自己有過一面之緣的顧塵，此刻正倒在地上。
他的衣服有些凌亂，大概是剛才爭吵撕扯時弄亂的。
一旁的趙沐秋在顧塵身邊，用顧塵身上的大氅包裹住他的身體，然後怒氣衝衝的對柳成德道：
“柳成德！！你竟敢傷害寧順？！來人！！！”
“殿下…殿下息怒！！”
趙沐秋正要找人把柳成德拿下，一旁的柳貴妃連忙跪倒在趙沐秋面前道：
“宗麟他不是故意的！宗麟！你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給公主和這位小兄弟道歉！”
“我——”
柳成德面上怒意未消，他看著倒在地上有些委屈又目露堅毅之色的顧塵，正想要說些什麼，卻忽然聽到了齊安帝的怒喝：
“怎麼回事！！”
一聽到齊安帝的聲音，柳成德腦海中的惡念飛速消退。
他望著眼前的一幕，終於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做了什麼，冷汗瞬間從額頭上滲出，當即跟一旁的柳貴妃一起跪在了地上。
趙沐秋卻怒意不減，她攙扶著顧塵將其從地上扶起來，然後跑到齊安帝面前告狀道：
“父皇！這傢伙欺負我！欺負我就算了，還欺負我朋友！寧順本來就身子骨弱，剛才還被他給推了一下，這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
趙沐秋說著都快要哭了出來。
已經過世的如香皇后便是因病去世，去世之前也跟顧塵一樣，身體弱的很。
趙沐秋在顧塵身上看到了如香皇后的影子，原本就處處注意著顧塵的身體，避免他受到傷害。
結果這柳成德卻直接將顧塵推倒在地，而且更讓趙沐秋自責的是，顧塵是為了保護她才擋在了她的面前。
幾種因素相加之下，趙沐秋心中又是覺得委屈又是覺得憤怒，險些當場哭出來。
齊安帝最看不得的就是自己女兒的眼淚，眼見趙沐秋眼眶紅紅的模樣，他立即從馬上下來安撫著趙沐秋道：
“沐秋不哭，不哭，父皇給你出氣。”
說著，齊安帝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語氣平穩，不怒自威的問道：
“誰能告訴朕，這是怎麼回事。”
齊安帝的語氣平靜，可越是這樣平靜的語氣就越是讓人害怕。
除了趙沐秋之外的所有人，在這一刻全都跪倒在地，就連顧塵也要整理一下跟其他人一起對齊安帝跪下。
但齊安帝看了眼顧塵後，卻對他說道：
“寧順，你不用跪，過來。”
“……”
顧塵怔了怔，看了一眼一旁的趙沐秋。
趙沐秋抽了抽鼻子，眼眶紅紅的對顧塵招手道：
“你又沒做錯，跪什麼，父皇讓你過來你就過來。”
“是。”
顧塵小心的應著，然後小步的走到了趙沐秋身邊。
然後讓顧塵震驚，甚至讓其他人都震驚的一幕發生在了眼前。
齊安帝竟然主動伸出手去為顧塵整理衣襟，然後拍拍顧塵的肩膀道：
“多謝你保護沐秋了。”
“草…草民應該做的！”
顧塵誠惶誠恐的鞠躬。
齊安帝卻沒再理會顧塵，低頭看向跪在那裡的柳貴妃與柳成德，說道：
“給你們一個機會，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柳貴妃吞嚥著口水，身體顫抖的跪在地上。
她並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當她聽到這邊的爭吵聲時，顧塵已經被柳成德推倒在地。
所以此刻柳貴妃也只能看向一旁的柳成德。
柳成德的身體也同樣顫抖著，他張著嘴巴說道：
“小臣…小臣剛才…剛才在邀請公主殿下出城踏青……”
“邀請公主踏青？為何會鬧成這樣？”
齊安帝繼續詢問，語氣依然平靜。
柳成德身上額頭上全都是冷汗，結結巴巴的道：
“但…但殿下拒絕了，小臣…小臣就想要再勸幾句，可偏偏這個時候，顧家的……顧…顧寧順，卻站出來說，既然公主不願，就離她遠一點……小臣…小臣不知為何，一時間…心生憤怒，就……”
“呵，心生憤怒。”
齊安帝輕笑了一聲。
但這一聲笑，卻讓周圍的人身體壓得更低了些，柳貴妃更是慌張說道：
“聖上，聖上息怒啊！！宗麟他只是一時間鬼迷了心竅，絕無要傷害公主的意思！公主殿下！此事的確是宗麟不對，但他絕非有意！還請殿下網開一面！”
“哼。”
原本就對柳成德不滿的趙沐秋，冷哼一聲沒有搭理柳貴妃，只是在那裡檢查著顧塵身體，看看他有沒有傷到哪裡。
柳貴妃此時也才意識到，真正能做主的人是顧塵，便又對顧塵說道：
“顧公子！宗麟他真的沒有要傷害你的意思！還請……”
“寧順，別搭理他，別忘了，他剛才說你是私生子！”
趙沐秋站在顧塵這一邊，煽風點火的說著。
原本想著為了維持表面人設，要去原諒柳成德的顧塵，在這一刻也是冷下臉來，不再搭理面前二人。
柳貴妃見狀怔住，她還想要求情，卻聽齊安帝道：
“僅僅是心生憤怒，便險些傷害到公主，還傷到了公主的好友，柳宗麟，你好的很啊。”
“聖上…聖上！小臣知錯了！小臣真的…真的是一時鬼迷心竅所以才……”
“傳令。”
未等柳成德說完，齊安帝緩緩吐出一口氣說道：
“柳家柳成德，因狩場失禮，革除身上一切官職，回家禁足三月。
“柳貴妃，因管教不嚴，罰俸半年，貴妃平降為淑妃，朕這麼安排，你們可有異議？”
“……”
齊安帝的命令，讓柳家的二人當場呆住。
兩人怎麼也沒有想到，僅僅是因為一次意外，就丟官罷職，柳成德更是沒有想到，自己今天做的事情，竟然會害的自己的姑姑丟掉了貴妃的位置。
不只是他們沒有想到，其他人也更是對此驚訝。
不過看到對顧塵噓寒問暖的趙沐秋，周圍官員便不再多言。
誰都知道趙沐秋是齊安帝的心頭肉，齊安帝也對自己的這個女兒寵愛的很，就連自己的兒子受到的寵愛都沒有趙沐秋多。
如今趙沐秋因為此事險些哭了出來，齊安帝又因為這件事情壞了心情，會降下這樣的處罰很正常。
倒不如說這處罰已經是法外開恩了。
不然以齊安帝對後宮不屑一顧的處置態度，柳貴妃恐怕不只是變成淑妃那麼簡單。
“回答呢？”
齊安帝等了一會，見下方兩人依然愣著，便開口詢問道。
柳貴妃與柳成德不敢反駁，只能苦著臉應下道：
“是，小臣（臣妾）領命。”
齊安帝點點頭說道：
“行了，都起來吧。”
眾人起身，齊安帝又轉頭看向顧塵，臉上帶著笑容道：
“顧家顧寧順，保護公主有功，朕理當給你賞賜，不過既然公主如此看重你，那此次的賞賜，便由公主來決定，如何？”
“…草民一切都聽聖上的。”
顧塵低頭說著，一副不敢出聲的樣子。
趙沐秋眨眨眼睛，看看齊安帝，又看看顧塵，笑容一下子浮現在了臉上，她笑嘻嘻的挽住齊安帝的手臂，說道：
“既然父皇這麼說了，那就賞賜寧順可以自由出入皇宮的權利如何？”
“嗯？”
齊安帝有些詫異的看著趙沐秋。
他身後的其他官員也是一驚，一旁的李將軍上前一步就差點說出‘萬萬不可’這幾個字了。
可還不等他說出口，齊安帝就又笑道：
“這等權利，交給一個未有官職在身的人倒是有些不妥……對了，柳宗麟之前是什麼官？”
“…回稟陛下，柳家公子之前任戶部主事。”
“戶部…呵呵，行，那就讓顧寧順任戶部主事，然後再給他出入皇宮的權利，這樣可好？”
齊安帝對趙沐秋問道。
趙沐秋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反倒覺得齊安帝這樣的安排很好，當下點頭道：
“嗯！那就聽父皇的！”
但很快，趙沐秋就小聲的對齊安帝問道：
“不過父皇，寧順是女子，任這等官職……”
“無礙，我大齊女官不少，多她一個不多，你說是吧，寧順？”
齊安帝面帶笑意的看向顧塵。
顧塵瞳孔微縮，他有些搞不明白齊安帝是什麼意思。
明明齊安帝應該知道自己是男子才對，剛才在狩場內與齊安帝見了一面後，他絕對看出了顧塵的真身。
可為什麼現在……
齊安帝金口玉言，說出去的話不能反悔，可顧塵如果在此刻應下，眾目睽睽之下，就等同於是認同了齊安帝的說法。
如要反駁，就等同於忤逆了齊安帝的命令。
不論是哪種，都會給顧塵帶來極大的麻煩。
瞳孔震動之間，顧塵抬起頭又看了齊安帝一眼，隨後看到了他面上玩味的笑意，心中頓時有所猜測。
這傢伙是故意的。
想到這裡顧塵反倒是心情平靜了下來，說道：
“草民…小臣領旨。”
好，齊安帝，你既然想玩，我就陪你玩，看看你到底耍的什麼把戲。
低下頭的顧塵，心中如此想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