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殿下親啟
越州，州城之外。
此刻已經入夜，但絕心醫宮的弟子們卻依然在難民營內忙碌著。
張守晨等人在城外的難民營裡面救治著這裡染病的人，顧玉則是帶著魔女教的一眾人在外面，遠遠的觀望著不遠處的越州城。
越州城內似乎還維持著最基本的秩序，他們將染病的人全都扔到了外面，並隔絕內外，不讓任何人進去。
封城，封的不僅是裡面，也是外面。
那些試圖想要透過進入越州城尋求幫助的難民們，就這樣被隔絕在了城外。
他們沒有離開這裡的力量，也沒有進入城池的辦法，自發的在城外形成了一個小型的聚集地。
絕心醫宮的弟子大多都聚集在這裡，只有極個別的被邀請到了城內，給那些高官和世家的掌權者們治病。
顧玉同樣也被隔絕在了外面，哪怕她本身並不會染病，卻也同樣進不去州城之內。
“沒有看到哥哥說的什麼黑氣…嗯，可能是我看不到吧，要不要讓怠惰過來？”
顧玉在城外觀察了許久，都沒能看到顧塵和一眾召喚物能夠看到連線天地的黑氣，不禁想到這或許是隻有顧塵他們才能夠看到的東西。
只是可惜，怠惰去了越州的另一個方向，與顧玉分開行動，顧玉暫時是用不到怠惰的力量了。
“玉小姐，這裡有你的叔叔嗎？”
難民營的外圍，剛剛結束自己治療的張守晨走過來，對站在那裡看著越州城的顧玉詢問。
顧玉戲精附體，露出遺憾和擔憂的神情：
“沒有見到，我也問過了，這裡的人也沒有見過叔叔。”
“這裡也沒有見到的話，那就只剩下城裡沒有去找了。”
張守晨也看向不遠處的越州城。
現如今越州變成了這個模樣，只有越州城內還維持著最基本的秩序，如果說顧玉的‘叔叔’沒有死在外面，那麼他很有可能還在越州城內。
若是如此，那顧玉叔叔倖存的可能性很大。
張守晨心中如此想著，又不經意的瞥了一眼顧玉。
見顧玉那似乎帶有笑意的雙眸，張守晨又下意識的移開了目光。
哪怕顧玉臉上帶著用來隔絕疫病的面罩，張守晨也能夠聯想到她笑起來的模樣。
對於頭一次出宮，從未見過顧玉這種少女的張守晨而言，顧玉的一舉一動都在撩撥著他的心絃。
顧玉似乎恍若未覺那般，視線從張守晨身上移開，又看向遠處的越州城，嘆氣道：
“但現在我們沒辦法進去。”
“嗯…普通人現如今的確沒辦法進入越州城。”
張守晨乾咳了一聲，沉吟著道：
“但絕心醫宮的弟子可以進去，若顧小姐不介意的話，可以把令叔的樣貌描繪給我，我會託我醫宮的師兄弟們去找。”
“真的？那就多謝張大哥了！”
顧玉甜甜笑著，然後將早就準備好的畫像拿了出來遞給了張守晨。
說是尋找叔叔，顧玉怎麼可能沒有準備。
畫像上的人是透過蜀州吳鵬之口描繪出的邊王暗子之一，此人負責的地方正是越州，若是能與此人搭上線，顧玉哪怕不用怠惰，也能夠知道越州災厄核心的所在位置。
張守晨將畫像拿了過來，上下打量一眼，然後收起畫像對顧玉道：
“玉小姐，得到了訊息的第一時間，我會來通知你的。”
“嗯！謝謝張大哥！張大哥你人真好。”
顧玉甜甜笑著，露出來的雙眼彎成了月牙，讓張守晨一陣心猿意馬。
張守晨臉上紅了紅，連連擺手道：
“不…不算什麼的，那個…夜深了，玉小姐還是去休息吧。”
“張大哥不去休息嗎？”
“我還要給這些百姓們熬藥，要晚些睡。”
“張大哥辛苦了。”
顧玉輕聲說著，但這句話卻讓張守晨精神了起來，他道：
“沒什麼的，救死扶傷本就是我絕心醫宮的宮規之一，不辛苦。”
張守晨呵呵笑著，那副模樣儼然是已經被顧玉俘虜了。
顧玉表面輕笑，心中卻是感嘆著哥哥的辦法就是好用，對於漂亮的人來說，哪怕不用做什麼，只需要笑一笑，表達一下關心，就會有無數的人去擁簇伱追求你。
而你只需要坐享其成就行。
顧玉頭一次感受到了美貌的‘力量’，並對自己現在的容貌有了新的認知。
雖然比不上顧塵，但顧玉多少也是個美人，憑著自己的容貌，今後或許能為顧塵做到更多的事情。
這麼想著，顧玉正準備轉身回去，但突然間顧玉眼尖的捕捉到了有什麼東西從越州城內飛出。
那是一隻信鴿。
“張大哥，不是說，越州連一隻鳥都飛不出去嗎？那個是……？”
顧玉指著遠處的飛鳥詢問。
張守晨見狀笑著道：
“飛不出去的，別說是鳥，就連一隻兔子，都出不去越州的。”
“哦？”
顧玉半信半疑的看了張守晨一眼，見他信誓旦旦的模樣，也不再懷疑，對張守晨笑了笑道：
“好吧，那我先去休息了，張大哥，明日見。”
“明日見。”
張守晨對顧玉拱手，注視著顧玉的背影，一直到顧玉離開自己的視線才收回目光。
幾日的相處，讓張守晨真的喜歡上了顧玉，就是不知道…顧玉對他是如何看待的。
……
信鴿帶著信紙從天空中穿行，它一路飛過越州的城池，飛過下方駐守的守軍，試圖朝著越州城外飛去。
只是，在即將接近越州城的邊境時，那信鴿竟不知為何突兀的調轉了飛行的方向，直直奔著下方守軍飛去。
“看，又是一隻鳥。”
“射下來射下來，這幾天都沒有野味吃，嘴裡都快淡出鳥來了。”
“哈哈，既如此，那這隻鳥你應當是不用吃的！畢竟你嘴裡都有一隻了。”
“滾滾滾，別囉嗦，快把它打下來！”
下方負責看守天空的幾個神射手互相聊天打趣，然後其中一人彎弓射箭，精準無誤的將天空中的飛鳥擊落。
信鴿落下的第一時間，幾人便開啟了信鴿腳上的竹筒，把裡面的信件拿了出來。
其中一人看了一眼道：
“又是用暗文寫的字，去交給將軍，你們把鍋架上。”
“得嘞。”
起火，架鍋，放水，放佐料。
這一系列的動作順暢完成，很快鍋便燒開，另一邊也把祛除毛髮和內臟的鴿子扔進了鍋裡。
等待鴿子湯煮熟的期間，幾個人還在閒聊道：
“這都多久了，還有人不信邪，以為動物就能出去？”
“就是，將軍為了封絕越州，特意去平湖司求了一件異寶過來，別說是鳥了，估計就連一隻螞蟻都走不出去！”
“說起來，將軍這異寶，到底是什麼作用啊？”
“誰知道？反正就是…想要離開越州的活的東西，都會不自覺的跑向咱們營地……嘖，你管這些做什麼，有野味吃不就行了嗎。”
“對對對，說的也是。”
幾個神射手吃著東西，喝著鴿子湯，日子過的好不快活。
另一邊，鴿子腳上用暗語寫的紙條，也已經落在了守軍將軍的手裡。
那將軍開啟紙條看了一眼，然後又瞥了一眼旁邊的副官，之後一句話都沒說的把紙條用燭火點燃。
“這…將軍，這暗語…似乎…似乎是皇城司的……？”
副官見將軍的動作後不禁愣住，猶豫的對將軍說道。
將軍瞪了他一眼：“皇城司？什麼皇城司！你見過？”
“……”
“沒有什麼皇城司，也沒有什麼暗語傳遞的資訊，什麼都沒有，我們只是負責封鎖越州，只要做好封鎖越州的事情就行，其他的事情跟我們沒有任何關係，聽懂了沒？”
“…是。”
眼見將軍瞪著眼睛的模樣，副官不敢再問，低著頭退了出去。
但就在副官離去後，這將軍卻轉身拿起紙筆用另一則暗語寫了一條紙條，然後從懷裡面拿出一隻木製機關做成的機關鳥，將紙條放了進去。
那紙條的第一句暗語，其含義是：
——殿下親啟。
……
趙沐秋帶著顧塵出去玩的地方，其實跟顧啟元帶顧塵出去玩的地方差不多。
不外乎就是踏青，賞花，逛燈會。
雖然已經知道了顧塵是男子，可趙沐秋似乎依然將顧塵當做女子來看待，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與顧塵極為親密。
這不是男女間的親密，是將顧塵當做閨蜜般的親密。
哪怕顧塵再三強調自己是男子，並且說男女授受不親，趙沐秋似乎也絲毫沒有要改變自己行為的樣子。
甚至於……不知道是不是顧塵的錯覺，他總感覺有些時候趙沐秋像是在對自己撒嬌一樣。
還不是女性對男性的撒嬌，是晚輩對長輩的那種。
這讓顧塵有些頭疼的同時也充滿困惑，不明白為什麼趙沐秋會是如此。
並且更加讓顧塵頭疼的是，不知道何時，自己給趙沐秋作的那首詩被傳了出來。
那首來自於李白的《望廬山瀑布》，在極短的時間內就在文人之間流傳了一遍，雖然目前為止還沒有人知道這是顧塵‘作’的詩，畢竟這是在宮內流傳出的，但顧塵猜想，聯想到自己身上估計也就只是時間問題。
雖說顧塵在給出詩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這一點，卻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麼快。
原本顧塵以為這首詩會被安在趙沐秋身上一段時間來著。
“寧順，過些時日你有時間嗎。”
顧塵在思考要如何處理詩詞問題的時候，忽然聽到趙沐秋對自己詢問道。
顧塵怔了怔，抬起頭看向趙沐秋，隨後點點頭道：
“有的，這些時日我都有時間，殿下是有什麼事情要我去做嗎？”
“殿下殿下…都說了直接喚我的名字便可，幹嘛這麼生分……”
趙沐秋有些不滿的嘟著嘴，但很快就恢復了過來，笑著對顧塵道：
“過些時日春狩，父皇說我可以邀請我的幾個友人過去，我就想到寧順你了，如果有時間的話，到時候我去顧府接你？”
春狩嗎……
聽趙沐秋的話，顧塵沉思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