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非人之境
“寧…寧順……”
白玲巧叫著顧塵的表字,望向顧塵的目光中滿是複雜。
顧塵緩步走進房間,身後只跟著結標淡希一人,手上也沒有拿武器的樣子,就這樣來到白玲巧身邊,看著不知道該說什麼的白玲巧,語氣冷漠的道:
“這個時候了,就別叫的這麼親密了,你不來抓我嗎?白大人?”
“寧順…你…你聽我解釋……不…不對……”
白玲巧忽然意識到什麼,她站起身指著顧塵道:
“伱是妖人……皇城司的嚴大人說的…妖人……”
“哈。”顧塵發出一聲帶有嘲諷的冷笑,對白玲巧道:“別人說什麼你就信什麼,真不愧是你呢,白大人。”
“難道他說的不對嗎!你…難道沒有在利用我嗎!用我對你的喜歡!”
“是,我承認我在利用你,但我有做過危害百姓,危害大齊的事情嗎!沒有吧!反倒是你口中的那個嚴大人,就因為那昏君的一道政令,置寧州的千萬百姓於不顧!
“白大人,你現在可以出去看看這寧州的雨,聽聽那難民的哭喊!看看那被水災淹沒的無數村落!
“做出這些事情的人是我嗎?讓寧州變成這個樣子的是我嗎!不是吧?”
顧塵每說一句,就往前走一步,而他每走一步,白玲巧就會往後退一步。
一直到白玲巧無路可退,顧塵才一字一句的對白玲巧道:
“那麼,現在你來告訴我,白大人,究竟誰才是妖人?”
“……”
白玲巧顫抖著身體,最後跪在了地上,她想著顧塵說的這番話,此時此刻半句話都沒辦法說出來。
顧塵也不繼續逼問她,只是很遺憾的對白玲巧道:
“先前還口口聲聲的說喜歡我,結果別人說我是妖人,你既不辯解,也不為我說話,甚至都沒有過來找我過我詢問清楚,白大人,我對你很失望。”
“寧順……寧順!我錯了!!我錯了!!”
顧塵的‘失望’,彷彿是觸動了什麼開關,讓白玲巧跪倒在顧塵身下,抱住了他的腿。
平日裡威風凜凜,有著宗師境武功,還是一州巡使的白大人,現在卻彷彿即將要被拋棄的小狗,可憐的乞求著顧塵。
結標淡希都有些不忍去看,來自現代的她知道白玲巧這是被顧塵pua了,可顧塵畢竟是她的老闆,結標淡希也不可能跟白玲巧講明這些,再說了就算說出來白玲巧也聽不懂,所以結標淡希只能在心中感嘆。
老闆的能力還是有些……太變態了。
至少在這個世界上是這樣的。
望著抱著腿哭泣的白玲巧,顧塵沒有動,他居高臨下的看著,說道:
“既然知道錯了,那你應該怎麼做?”
“我…我……”
顧塵這麼一說,白玲巧反倒不知道要該如何。
結標淡希輕咳一聲道:
“白大人,之前那位給你防備公子的東西,你可還戴在身上?”
“這個?”
白玲巧想也不想的從懷中拿出一枚玉佩來。
都不用顧塵說話,結標淡希的手指輕輕一動,白玲巧手上的玉佩就跑到了她的手裡。
等做完這些,顧塵才滿意的對白玲巧點點頭,說道:
“現在,你要做第二件事,告訴我,災的核心要怎麼消滅?”
這都過去了兩天多的時間,知府府衙卻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黑死牟身上是有著能夠鎮壓災厄的鎮山印在的,以黑死牟的實力,正常來說有著異寶在,不可能會困這麼久。
所以一定是裡面出了什麼意想不到的變故。
顧塵需要探究清楚,才知道要怎麼把黑死牟給救出來。
………
白玲巧用了一些時間,才恢復到平常的模樣。
只是在顧塵面前,白玲巧似乎更加殷勤了些,她聽完顧塵的講述,分析著這次事情的始末,對顧塵道:
“那位趙知府,恐怕是已經與災厄相合了。”
“何意?”
“寧順你可知道宗師之上?”白玲巧忽然詢問。
顧塵微微挑眉,點頭道:
“知道。”
白玲巧又問道:
“那你應該不知道,如何成為宗師之上。”
“我的確不知。”
白玲巧嘆氣道:
“其實成為宗師之上很簡單,便是宗師境的強者,將自身內息與氣勢全部與怪異亦或者災厄相融合,挺的過去,就是宗師之上,挺不過去,就會變成新的怪異。”
“……”
顧塵瞳孔微微震動。
利用怪異成為宗師之上?這算什麼?只能用魔法打敗魔法的另一種說法嗎?
眼見顧塵似乎被驚到的樣子,白玲巧語氣輕柔了些,繼續說道:
“歷代宗師之上都是這麼來的,所以宗師之上又叫做非人境,意思是所以抵達這個境界的人,都不再是人了。”
“但你們似乎並不將其稱之為‘非人境’。”
“…因為,所有宗師之上,都是為了對付怪異才變成這個樣子,叫‘非人境’對這些宗師之上的前輩們不太尊敬,所以我們就一直叫宗師之上。”
白玲巧解釋著。
顧塵點點頭,倒也沒再細究,只是想到了趙淳,又想到了白玲巧此刻提起宗師之上,不由得問道:
“那這麼說,趙淳現在正在往宗師之上晉升?”
“只能說他處在非人境與宗師境之間,而且可以肯定,他必定失敗。”
“怎麼說?”
“因為他不是宗師。”
白玲巧認真說道。
只有宗師境頂峰,內息與氣勢混元一體,到了這個階段再融合怪異,才有機會抵達非人之境。
就算如此,這個階段也時常有宗師失敗變成怪異。
趙淳不是宗師境,甚至連武者都不是,強行與災厄核心融合的下場,就是徹底化作災厄的養料。
現在趙淳還能夠保留自己的意識,可能是齊安帝給他留了什麼後手,但也就僅此而已,時間一長,趙淳必定要變成怪異。
白玲巧又說道:“只是在變成怪異的過程中,因為與人的神識相合,異寶能發揮的作用極為有限,能夠應對的,只有神兵。”
白玲巧終於說出了關鍵,也道破了為什麼黑死牟一直都沒有出來的真正原因。
因為黑死牟身邊沒有神兵,天劍與飛燕刀,全都被顧塵帶在身上。
既然知道了原因,那顧塵也不猶豫,他輕輕拍掌,讓露娘把紫瞳叫了出來。
紫瞳從一旁突兀出現,白玲巧稍稍驚訝了一下,卻沒有說話。
從顧塵表現出跟宗師境相媲美的實力後,白玲巧就知道,自己喜歡的這個少年,隱藏著誰也不知道的天大秘密。
所以現在發生什麼事情,白玲巧都不會驚訝,只要知道自己喜歡顧塵就好。
顧塵將紫瞳喚出,望向雙目依然無光的紫瞳,頗為嫌棄的將存著飛燕刀的玉佩扔給她,說道:
“給黑死牟送去,別再讓我失望了。”
“……是。”
紫瞳仿若失去了靈魂,成為了只會任人擺佈的木偶,在得到顧塵的命令後,就轉身離去,直奔知府府衙的方向跑去。
直到紫瞳離開,白玲巧才對顧塵問道:
“她是…妖女紫瞳?”
“嗯,現在…是狼鬼紫瞳。”
顧塵微笑著說道。
………
“外面,應該已經是深夜了。”
再次收回鎮山印的黑死牟,估算著外面的時間,與一旁的影說道。
從被黑氣籠罩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半天的時間。
顧塵從蜀州回來的時間是下午,然後碰到了劉淵,跟著劉淵一起去找難民,接著就是顧承禮與趙淳對峙,最後趙淳發難引動災厄。
根據那個時間來推算,現在的時間正好午夜,太陽應該落山,現在就算徹底消滅災厄核心也沒什麼問題。
可是……
“…我們殺不死他啊。”
影在一旁低聲道。
剛才他與黑死牟用了很多的辦法,黑死牟甚至還施展了自己最強的劍招,可頭上房頂都被打破了,包裹著趙淳的災厄核心卻沒有任何事情。
鎮山印也是如此,有效是有效,可對災厄造成的有效傷害,還沒有災厄恢復的快。
看樣子就像鄭鴻說的那樣,除非手上有神兵,否則就只能等趙淳融合成功,或者融合失敗,才能繼續去對付災厄核心。
黑死牟倒是不著急,但一旁的鄭鴻似乎有些急切:
“前輩,您難道沒有把神兵帶在身上嗎?!”
“沒有。”
黑死牟言簡意賅的解答。
影皺眉道:
“與怪異融合應該不會持續很長,要麼成功,要麼失敗,實在不行我們也可以等他成功或者失敗後再來應對,你這麼急做什麼?”
鄭鴻苦笑一聲,對兩人道:
“兩位前輩有所不知,被災厄籠罩的地方,有些時候會出現外面時日與裡面時日不一樣的情況……”
鄭鴻說到這裡頓了一下,看向被災厄核心保護,臉上還有嘲弄之色的趙淳,接著說道:
“也就是說,很有可能會出現,這裡才過去了幾個時辰,外面卻已經過去了數月的這樣的事情,所以若我等不再快些,就算能消滅趙淳,等出去後,寧州恐怕也已經變成一片泥沼了!”
影聞言不禁震驚:
“還有這種事?!大人……”
影說著看向黑死牟。
黑死牟卻一點也不急,輕聲道:“若是如此,那我們便更不用擔心。”
鄭鴻不解:“為何?”
“因為若真如他所言,公子現在恐怕已經知道了這裡的情況,如果所料不錯,神兵……應該在路上了。”
黑死牟如此說著。
也是在話音剛落,眾人驟然聽到了門外傳來了一聲悠長的狼嚎。
嗷嗚——!
狼嚎聲音極大,哪怕是隔了很遠,且被房門阻隔,眾人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而聽到這聲狼嚎的影,不禁用佩服的目光看了一眼黑死牟。
這狼嚎出自紫瞳之口,事情正如黑死牟所料那般,紫瞳帶著顧塵的命令與神兵,來支援他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