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皂衣鐵拳

子時初。

采薇閣後院已有些安靜了,妙玉閣內卻響起突兀喧譁吵嚷。

“粗鄙村夫!你敢打我!”

“操你娘,你先動手,還不讓小爺還手了!”

“是伱先辱及家母!”

“去你媽的.”

“啊!陳兄、李兄.快來助我!”

妙玉閣院內,張文才頂著一對黑紫眼眶從茅房內跑了出來,後面狂追不止的正是陳初。

只是那張文才人矮腿短,沒跑出多遠便被陳初攆上來一腳踢翻。

接著二話不說,騎上去對著頭臉便是一陣爆捶。

張文才只顧護著腦袋,掙扎著朝廳內大喊:“陳兄、李兄、王兄.這潑才發瘋,快來啊.快來助我啊.”

這番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人的怔在了當場。

陳東林反應挺快,起身欲往外走,卻又停住轉頭看向了張典史。

其餘幾人全數望了過去。

不管陳初和張文才因何起了衝突,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後者被暴打啊。

怎能讓這粗鄙皂衣如此囂張。

並且此時妙玉閣內不算張典史,還有文吏七人。

對方只一人。

優勢在我!

張典史面沉似水,看都不看外間,只用極小的幅度點了點頭。

陳東林面色一喜,其餘幾人呼啦啦都站了起來!

這陳馬快又是蔡三又是那清倌人,他一個粗坯,憑甚!

文吏早看他不順眼了,雖說比起皂衣他們戰鬥力不行,但現下他們人多啊。

想清楚這些,眾文吏一窩蜂便衝了上去。

采薇閣這種地方,自然有巡夜小廝、護院丁壯,不過聽聞是縣衙的人內部起了衝突,並沒有貿然插手,而是第一時間跑去了白玉堂稟告。

已經睡下的蔡嫿連忙穿衣起床,登上二樓露臺,遙望妙玉閣。

蔡二卻已更早的站在了此處。

粗略看了一下戰場形勢,蔡嫿招來茹兒低聲吩咐道:“去前院,告訴西門押司,陳馬快與人打起來了.”

蔡二似笑非笑的看了看妹妹,道:“又不管咱家的事,你多此一舉作甚?”

蔡三眯著眼盯著那邊,道:“是不管咱家的事,我這也不算插手吧?”

“呵呵.”

蔡二仔細打量一陣,忽而爽朗笑道:“嫿兒,我覺得近日你身上多了些人味.”

“我當二哥這話是誇讚了.”

蔡嫿淡淡一笑。

蔡二笑著搖搖頭,再次看向了熱鬧處,同時道:“你在爹爹面前把他說的世間少有.可現下呢,真是個能惹事的角色,當差第一天便與同僚大打出手!還是太年輕了”

“二哥,未必。

上午我剛與他說了當今桐山縣的情勢,晚上他便和張典史的下屬來了這麼一遭.這麼一來,他便是自絕了攀附官員的機會。

你說,這會不會是他納與咱家的投名狀?”

已逐漸有了迪化跡象的蔡三分析道。

陳小哥動手時還真沒想這麼多。

聽妹妹這般講,蔡二不由又認真地看向了妙玉閣,可緊接著,眉頭便皺了起來。

不待他出聲,蔡嫿也看到了稀奇的一幕,不由氣道:“玉儂!這個傻姑跟著瞎湊什麼熱鬧!”

妙玉閣內,戰況正酣。

姐兒們的尖叫、張文才的哀嚎、陳初的嘶吼交織成一首安詳恬靜的夏夜交響曲。

不過,當陳東林等援軍抵達後,戰場形勢發生了逆轉。

雙拳難敵四手,陳初棄了已癱軟在地的張文才,只薅住衝在最前的陳東林,一拳一拳往臉上揳!

只幾下,陳東林的麵皮便被鼻血糊了一臉。

不過陳初也捱了好幾下,身上蔡二的湛青長衫也不知被誰扯破了。

妙玉閣外幾十步,正坐在四季桂後與翠鳶說悄悄話的玉儂,聽到院內喧譁,頓時八卦之火熊熊燃起。

連忙踩上青石踮腳看了過去。

“打架了打架了.”玉儂站在青石上拍手雀躍。

可緊接著,玉儂發現不對了,那被眾文吏圍在中間的高個子,咋恁像陳初哩.

揉了揉眼,果然是!

玉儂蹭一下從青石跳了下來,提著襦裙裙襬便跑了過去。

“姑娘!你跑去作甚,看熱鬧不要湊太近!”翠鳶連忙追趕。

激動導致臉蛋通紅的玉儂回頭罵道:“這群王八蛋,打我陳郎!”

喊了這麼一句,人影便衝進了院內。

很奇怪,以往膽子不算太大的玉儂,此時竟一點不覺害怕,甚至還有些隱隱興奮。

院內的人群,以陳初為中心,外邊圍了六七名胡亂揮拳、踹腿的文吏。

陳初邊反擊邊後退,混亂中,身上的湛青長衫已被扯碎成一條一條。

裸著的精壯上身,有幾道清晰的抓痕。

“恁娘,男人打架還帶抓撓麼!”陳初怒吼。

“粗坯,男人打架也不興扯頭髮!”陳東林亦大罵。

他的髮髻被陳初死死薅住,導致他只能撅著屁股隨著陳初的步伐不住移動。

嗨,你還真別說,薅頭髮這種常常流行於潑婦之間的打鬥方式,果然好用!

不過,被抓撓的滋味也不好受啊。

拎著裙襬的玉儂跑近後,望著不住左右移動的戰團,一時不知該從何下手。

恰好,陳東林撅著的大腚轉到了她面前。

玉儂根本不做多想,抬腿就是一腳,正中襠下

華麗撩陰腳,靶心,中!

滿分!

“嗷”一聲慘呼,響徹采薇閣。

剛剛穿過前院進後院月門的苟勝聞聲,不由加快腳步跑了起來,“兄弟們,快些!他們人多,看來陳兄弟被打慘了!”

百十步的距離轉瞬即至。

在衝進院內的最後一刻,苟勝低聲交待道:“別動傢伙什,拳頭只管下力氣掄!西門哥哥說了,不打死便好!老子早看這幫窮酸不慣了!上.”

呼啦啦.

突然加入戰局的十餘名皂衣,如同秋風掃落葉,席捲而過,一霎之間便衝散了圍住陳初的人群。

接下來,便是單方面的碾壓了。

不管是一對一,還是多對多,這些文吏在皂衣面前根本撐不過三合.

“不錯,兄弟們有幾分虎氣!”

妙玉閣外,燈火不及的斑斕樹影后,西門恭不由開懷撫掌。

“看的我也手癢,真想上去鬆散一下筋骨!”

西門喜捏著拳頭道。

“二哥莫犯渾.”

與兩位兄長並肩而立的西門發笑道:“張典史不露面,咱也不能露面,只當是下面兄弟們玩鬧.”

“三郎,這還用你講?我自是明白,不過看著手癢罷了!”

西門喜悻悻道。

對於兩位兄弟的談論,西門恭充耳不聞,反倒一直看向妙玉閣院內,好像是看到了什麼有趣的事,忽然笑了起來,“陳兄弟是個妙人,他這姑娘也妙啊,哈哈哈”

西門喜和西門發聞言,抬眼看了過去。

只見兵荒馬亂的小院內,麵皮憋成豬肝色的陳東林側躺在地,襠下強烈的疼痛讓他把身子弓成了大蝦。

一襲緋衣的玉儂尤不解恨,正一腳一腳踢在屁股上,還用那獨具標識性的脆甜嗓音不住呵斥:“叫你打我陳郎!叫你打我陳郎”

旁邊的綠衣小丫鬟翠鳶拉著玉儂,嘴裡勸道:“姑娘,別踢了,別踢了.”

可腳下卻仿似無意地狠狠踩在陳東林的小腿上

“姑娘,別踢了,別踢了.給我也踢一腳!”

“給,踢屁股,不硌腳!”

感謝‘該怎麼說呢2333’同學的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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