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屍祖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5000大章求月票】

船外,黑雨瓢潑。

但沒有一滴能落到船內。

就彷彿有一道無形的屏障,隔絕外面的黑雨。

船在飄,只是不知道此刻飄到了什麼地方。

可只要外面有黑雨,就暫時無法離開,至少現在,兩個恐怖的下棋老頭並沒有關注徐默他們幾個。

而是在專心致志的下棋。

水去海很聽話,一門心思的閉目唸經,而且是默唸,也不擾人。

如果你不去看他,甚至不會察覺到這貨的存在。

坐禪,就是融入自然。

在山融山,在水融水,在船,自然就是融船。

和尚很穩,苟的地道。

徐默很放心。

不過在這一點上,玄真子和玄易子就差一點意思。

他們兩個似乎察覺到玄念子出事了,顯得有些焦急,徐默則是過去低聲寬慰。

“若輕舉妄動,咱們都得死!”

一句話,兩個道士就明白眼下的兇險。

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

忍!

徐默握著那半枚棋子,也是耐心等待。

只要外面黑雨停了,他們就走。

希望這個過程不要再起事端。

至於那兩個下棋的老頭,惹不起,段位太高,即便徐默不怕死,也沒必要上去觸黴頭。

畢竟,那麼做沒有任何意義。

只是徐默要息事寧人,人家卻未必願意。

“哈哈,你輸了!”那邊一個白髮老頭說道。

看樣子,棋局上佔據了優勢。

另外一個禿子老頭默不作語,顯然,很不高興。

突然,這老頭怒道:“螻蟻登船,擾我興致,該死!”

徐默一聽就知道要壞事。

我們都一聲不吭,老老實實的,居然也不放過。

還是那句話。

如果能撐過去,徐默不介意當孫子。

畢竟,打起來,的確毫無勝算。

可如果對方不放過他們,那絕對不能等死。

就算不能斬他們一劍,也得啐他一臉吐沫。

當下徐默也不管禁忌,直接看向那兩名老者,方才,說擾他興致的那個是脫髮禿子老頭,另外一個,頭髮是有,但都是白髮,而且身材極瘦,仔細看,和乾屍差不多。

脫相了都。

一個禿子,一個排骨,得意個屁啊。

“這位老先生,你這個對手棋品不行,下次,別和他下了。”徐默開口,這話是說給排骨聽的。

徐默不傻。

他不會暴怒,狂罵,然後被人做成棋子。

因為反擊,不只是動手。

尤其是明知道不是對手的情況下,想要反擊,就只能用別的法子。

例如,用言語。

言語,有的時候也是一種武器。

鬥嘴這一點上,徐默不懼任何人,甭管是誰,只要讓咱說話,保準最後罵的伱們找不到北。

剛才那句,實際上也是加了技巧。

明著說棋品,實際上,卻有拉著一方,打壓另外一方的意思。

同時將話題引到剛才的對弈上。

不知道有沒有效果,但總得試試。

不然,如果說別的,徐默估摸瞬間就會被壓成棋子。

排骨呵呵一笑,沒說話。

眼神中有一絲深意,似乎看出了徐默的心思。

至於禿子,卻也是微微一笑,似乎並不在意‘螻蟻’的話,他也應該不在意,如果在意,那就太掉身價了。

跌份兒。

但對方也沒有第一時間下殺手。

徐默還能說。

那就不要停。

也不能停。

“棋藝可以提升,棋品卻不行,對弈時應心無旁騖,方才這位老先生不管閒事,專心致志,這才能贏,而另外一位,恕我直言,總是被外物干擾,這種時候,得反省,為何會被外物干擾?心境不穩,終究會輸。”

徐默知道,自己現在說的每一句話,都可能是這一次迴圈中說的最後一句話。

自然,每一個字,都是斟酌過的。

這時候,排骨樂了,指著徐默,卻對禿子道:“他,說的挺有道理啊,鶴翁你就是分心了,哈哈!”

禿子眯著眼,看了一眼徐默。

這一瞬間,徐默感覺自己就在鬼門關上。

隨時會進去。

背後的鏽劍震動的頻率,都快趕上手機了。

下一刻,禿頭冷聲道:“再下一局!”

“好啊!”

兩個老頭繼續下棋。

暫時沒事。

可徐默知道,禿頭已經起了殺心,剛才沒動手,只是不想讓排骨笑話他。

因為真的下手,豈不是承認棋品不行,棋藝也不行。

所以他要贏。

贏了,然後一會兒殺人,排骨也就不好笑話他了。

所以實際上,現在的情況可能更加兇險。

徐默想了想,邁步,朝著兩個老頭走過去。

既然難逃一死,那不如按照自己的想法來搞。

當然徐默知道,即便是自己偷襲,也絕對殺不了這兩個老頭中的任何一個,他也不會想那種不切實際的事情。

徐默走過去,是想要了解一些情況,摸清楚兩個老頭的底細,這樣,等實力夠了,才能來滅了他們。

至於靠近會不會被幹掉,現在徐默已經顧不上這些了。

走到近前,兩個老頭連頭都沒抬。

可能懶得看,知道一個螻蟻對他們無法造成任何威脅,也有可能是方才徐默說要‘專心致志’,所以這會兒,倆老頭都很專心。

在這個距離下,徐默能感受到兩個老頭的恐怖。

這讓徐默再一次回憶起之前的一些經歷,就如同曾經在法禪寺千佛洞裡,看到完全體的千手佛陀。

又例如在京都,面對先聖時的感覺。

還有之前見到屍魔皇和劍君大仙時,那種對自身實力的無力感。

此刻,再一次感受到。

“這些怪物,一個比一個厲害。”徐默知道兇險,但他更知道,一些特殊的機會就藏在巨大的兇險當中。

就看能不能把握住了。

這時候徐默突然有了一個想法。

他深吸口氣,觀想了一下‘屍祖’。

最近一段時間,《屍迷鬼語》和‘屍祖’依舊出現,依舊會在一段時間裡,在徐默耳邊低語。

你不聽也得聽。

徐默甚至都習以為常。

不過他從沒有主動去觀想,去冥思。

因為那樣會加快這種詭異對自己身體的佔據和腐蝕。

就像是還在自己體內的詭異劇毒一樣,已經存在於身體內部,想要祛除,以自己現在的能力根本做不到。

所以,倒不如先保持一種相對的平衡,壯大自身。

可現在,徐默需要藉助一下這些詭異的力量。

就是不知道‘屍祖’這個詭異,和麵前兩個老頭比起來,誰強誰弱。

觀想‘屍祖’只是在剎那之間。

可對徐默來說,卻是一種巨大的負擔,等同於是在那一瞬間,加快了那種詭異對自己身體的影響。

同時,那一瞬間也釋放出了一絲微不可查的氣息。

尋常人可能根本意識不到。

但那邊對弈的兩個老頭可不是尋常人。

他們是‘岸上’的存在。

所以,下一刻這兩個老頭都是一愣,齊齊回頭看了徐默一眼。

眼神裡,帶著意外,帶著某種意味深長的笑容。

某種東西發生了變化,是看法,是心情,但徐默不知道這種微弱的變化對自己來講是好事還是壞事。

都到了這時候了,也沒別的法子,只能繼續悶頭往前衝。

衝到哪兒,算哪兒。

死了,就重開。

徐默此刻努力將‘屍祖’的影像從腦海中驅除,不過效果不佳,對方的力量太強,是透過某種詭異的汙染。

讓徐默來解釋,可以理解為‘精神力的汙染’。

這玩意兒,比處理汙水更難。

此刻徐默淡然坐下,就坐在兩個老頭旁邊,棋盤的側面,然後一聲不吭。

觀棋。

兩個老頭居然也都沒有動手,似乎他們也很好奇,這個螻蟻,打算唱哪一齣?

明明隨手就能捏死,但對方卻並不害怕,而且做出了違背常理的行為舉動。

剛才,還故意顯露出了一絲特殊的氣息。

這氣息,來自於‘岸上’。

“是那個噁心傢伙的棋子!”兩個老頭立刻意識到。

對方都沒動手,那自己也不管。

專心下棋。

這個勝負對他們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徐默不太懂棋。

這玩意兒,他以前也只是粗略的知道大體規則,並沒有研究過,所以,根本看不出來現在棋局的深奧。

但這不重要。

觀棋不語真君子。

徐默就算是看出來了,也不能說,更不能指棋或者提醒某一方。

所以,看不懂也好。

現在的重點,也不是看棋。

徐默很清楚,這一局結束,無論誰輸誰贏,自己估摸都難逃一死。

至少禿頂這貨就不會放過自己。

越是表現的十分大度的人,其內心,越是睚眥必報。

徐默這時候瞥了對方一眼。

觀察細節。

近距離看,這禿頂的傢伙長的賊醜,凸嘴裂牙,別說沒頭髮,有頭髮也就那樣。

但氣息,似洪荒巨獸。

根本看不出底細。

只知道很恐怖。

另外一個排骨老頭,就是瘦,皮包骨,像是一個快要餓死的人。

還有一點,這兩個老頭的體型明顯都要比正常人大一些。

徐默在他們面前,更像是一個孩子。

接下來怎麼辦,徐默不知道。

他看不懂棋路,也不知道其中精妙。

但這不妨礙他此刻裝模作樣,專心致志的樣子,就是那種表情嚴肅,死死盯著,一手摸著下巴,一手撫膝。

像極了一個能看懂棋面,而且沉浸其中的人。

這下棋,要的是靜。

不喜歡被人干擾。

但有趣的是,下棋的人,實際上也希望別人觀看,就是,你可以看,但不能吱聲。

因為有一些精妙的棋路,還是希望別人能看出來。

這樣,才會顯得自己的棋藝精妙,才能感覺到一種‘爽’。

此刻,徐默的表現,雖說不至於讓他們爽,但也絕對不會感覺到不妥和難受。

就是很自然,很安靜,很和諧。

兩個老頭下棋越發認真起來。

便在排骨下了一步後,徐默呼吸一重,拳頭一握,似乎表現的十分激動。

像是看到了一步精妙的棋路。

因為太精妙,忍不住想說什麼,可又因為不能干擾別人下棋,只能強行忍著的那種感覺。

兩個老頭都注意到了。

排骨老頭嘴角微微上揚。

心中暗道,這小傢伙,居然看出來了?

自己這一步棋,可是思謀良久啊,可謂妙不可言。他自然也希望別人看出自己的牛逼之處,過去,沒人看棋,所以只能自嗨。

那感覺,自然不如有人看出你的牛逼,然後表現出來,但又沒有完全表現出來,就是那種,我知道你很牛,可我不能干擾你下棋。

這就十分讓人喜歡,同時,也滿足了排骨老頭的虛榮心。

所以,他嘴角上揚,心中得意。

而對面的禿頂老頭,自然也注意到了徐默的微表情和微動作,當下一愣,又注意到對面排骨老頭隱匿得意的笑容。

當下是心頭一驚。

“壞了,剛才那一步,莫非暗藏玄機?”這讓他準備落子的手又收了回來,然後絞盡腦汁,仔細觀察。

終於,他看出了一些端倪。

“呵呵,荒老,你好陰啊,可惜,我不上當!”禿頂老頭這時候忍不住說了一句,然後將落子,改在了另外一處。

“原來,鶴翁你也瞧出來了,也罷,便算是讓你一步。”

“什麼叫讓?認真下,這一局,我一定能贏。”

“那你可得看清楚一點。”

倆老頭飆上勁了。

徐默能看出來。

而且從剛才兩個老頭的對話可以知道,禿頂的這傢伙,叫‘鶴翁’,而排骨,叫‘荒老’。

這兩個名字要記下來。

或許可以打聽打聽他們的背景。

徐默也開始慢慢了解岸上的詭異。

不過眼下徐默想要活,想要將這一次迴圈繼續推進,那就只有一個法子。

站隊。

這兩個老頭,他得依附其中一個,當然,這個‘依附’,不是字面意義上的依附,而是要用某種技巧,讓對方保住自己。

可非親非故,人家憑什麼保?

自己手裡,也沒有能拿的出手的代價。

這是最麻煩的。

剛才那個反應,實際上是徐默做的一個嘗試,他根本看不出對方棋路的精妙,只是碰巧蒙對了。

類似的事情,不能老做。

不然,容易押錯,把自己給搞進去。

更容易被對方看出來,到時候,肯定是適得其反。

現在徐默只能繼續假裝觀棋,十分的認真,十分的安靜,‘鶴翁’和‘荒老’兩個恐怖的存在也不說話了,認真對弈。

時間流逝。

徐默一直在暗中觀察,他注意到,外面的黑雨小了。

這是好事。

徐默這時候回頭看了看那邊的水去海和玄真子等人,他們都閉著眼,不敢看這邊,但也在偷偷關注船外的天氣。

放心了。

他們都是聰明人,知道什麼時候做什麼事。

如果雨停了,他們會立刻下船。

那自己呢?

還得等等,畢竟現在黑雨只是小了,並沒有完全停下。

心中焦急,卻不能表露分毫。

眼睛盯著棋盤,不懂,但看的時間長了,卻可以從另外一種角度來解讀。

那就是‘勢’。

棋盤,如天地乾坤,聽起來很懸,實際上,也很好理解。

下棋,就是佔地凝勢。

徐默是不懂棋。

可卻能看出上面的勢。

此刻雙方那無形的‘勢’,在焦灼,互相攻擊,繼續壯大,如兩軍對峙,拼殺有餘,還得兼顧周圍的地方,鋪下暗棋,推演之後幾十步,甚至上百步的棋路和局面。

稍有差池,就會滿盤皆輸。

此外,推演也是隨時會發生變化的,每一步,都會對之後的推演進行改變,按照計算來看,後續的各種可能性,超過百萬種。

徐默不懂棋,但他也看得出來,對於高手來說,這哪裡是比棋藝,這是在比修為,比推演,比佈局。

或許,對於真正的高手,從下第一個子的時候,勝負就已經確定了。

這時候徐默看著棋盤,居然感覺自己陷入到某種詭異的狀態當中。

他像是捲入了這一場對弈,捲入了雙方的棋盤天地,這種感覺極為恐怖,他看出誰的勢強,誰的勢弱。

甚至看出來,誰可能會贏。

但代價是會被棋盤上詭異的‘勢’所影響,因為他本身實力太弱,導致只要雙方再落一個棋子,自己就會被上面所蘊含的‘勢’碾碎。

這種碾碎不是肉體的滅殺,是精神層面的滅殺。

如同,一隻螞蟻,本來在遠處看兩個巨人打架。

可不知不覺,螞蟻不小心進入了對方戰鬥的範圍,下場就是,無論是哪一方巨人的動作,都可能一腳踩死這隻螞蟻。

危急時刻,徐默感覺耳邊響起《屍迷鬼語》的聲音,這聲音來的非常突然,而且,聲音很大。

彷彿有人在耳邊喊。

此外,徐默再次看到了‘屍祖’,這次,對方就坐在對面,相距,不過兩米。

恐怖的氣息侵來。

結果就是徐默整個人抖個不停,下一刻,他手臂上,張開了一隻血紅色的眼睛。

緊接著,脖頸,胸口,額頭,分別長出了眼睛。

如此近的距離,那‘鶴翁’和‘荒老’自然也察覺到了。

兩個老頭扭頭一看。

愣了愣。

“屍祖,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荒老’眉頭一皺,說了一句,說完,伸手隔空對著徐默一點。

嗡~

一股詭異的波瀾盪漾出,同時,一種腐朽的力量出現,彷彿一股乾燥的風,吹到了徐默身上。

瞬間,徐默身上的眼睛,閉上了好幾只。

但也有兩隻依舊頑強的睜著。

一個是手背上的,另外一個,是額頭上的。

“呵呵,呵呵呵!”

下一刻,徐默嘴裡發出了詭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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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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