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澤魯說得一點都沒錯,眼前這個女酒鬼根本就不是千秋認識的那位溫柔的半精靈大姐姐。

短短几十分鐘內,赫蘿已經吹掉了三瓶差點讓千秋去見天使的【德沃夫烈酒】,以及其他各種叫不上名字的酒。

但神奇的是,赫蘿除了臉頰通紅外,一點都沒有喝醉的樣子,情緒也非常穩定。反觀千秋這邊,才喝了幾杯酒就已經醉醺醺的,幾乎要無法思考了。

“我說伊澤魯,你倒是喝一杯啊!”

略顯昏暗的吧檯前,赫蘿將一杯聞起來比伏特加還嗆的酒推到了伊澤魯桌前。

而伊澤魯則很自然地將這杯酒推了回去,於是赫蘿又把這杯酒推給了千秋,大概意思就是如果伊澤魯不喝就讓千秋代替。

“喂…我…我真的不能再喝了啦…”

千秋頓時臉色發青,連忙擺手拒絕。

一般來說,酒場上都是男人幫女人擋酒。但伊澤魯卻一直板著臉,擺出滴酒不沾的清高樣子。每當赫蘿逼迫他喝酒的時候,伊澤魯就會乾脆利落地拒絕,就算赫蘿拿千秋作為“威脅”,伊澤魯也依舊是一副雷打不動的樣子。

千秋一開始當然是想拒絕的,奈何風之精靈旅團的團員們也在場,並且他們個個都是會活躍氣氛,助興起鬨的好手。幾句鼓勵的話一喊,千秋也只能頭腦一熱喝了下去。

誰叫千秋是那種沒有被人鼓勵過,沒有被人正視過的人。就算只是普通的起鬨,她也會把這些玩笑話當作真正的鼓勵照單接受。

“喂喂!小姑娘快喝啊!”見千秋有所猶豫,一個男性冒險者連忙大喊道。

“加油啊!給那個不敢喝酒的男人看看你的厲害!”

一旁的人也跟著起鬨道。

照理來說,這些人應該會先起鬨嘲笑伊澤魯是個把酒推給女人的膽小鬼才對,但是這些隊員沒有忘了千秋旁邊坐著的是個能以一人之力打破【捕龍陣法】的怪物,因此求生欲極強地忍住了嘲諷他的衝動。

伊澤魯也見怪不怪地搖了搖頭,對這種氣氛很是厭倦。

“我,我真的喝不下了啦…”千秋耷拉著腦袋,但還是不情願地拿起了酒杯。

見此情形,周圍的團員們又開始整齊地起鬨。

“這是最後一杯,我不會再喝了哦…”千秋只好嚥了口口水,一口氣將酒喝了下去。

這杯酒比她想象中的還要激烈。酒液剛進喉嚨,千秋便感覺自己的意識變得飄忽起來。

“好…暈…”千秋含糊不清地吐出了幾個字,便撲通一下趴在了吧檯上。

見此情形,伊澤魯伸出手指輕叩了額頭三下,隨後長嘆了口氣。

“麻煩死了,不會喝酒就別喝。”

伊澤魯上前拎住千秋的後衣領,想要將她扶起來。

“喂,伊澤魯,”這時,赫蘿卻抓住了他的手。

“怎麼了?”

“我的部下會把她帶到床上休息的,”赫蘿醉醺醺的臉龐突然變得正經起來:

“現在她睡著了,你願意和我這個酒鬼女人聊聊了嗎?”

說著,赫蘿對兩個手下招了招手,同時又將一杯酒推到伊澤魯面前。

“我說了,我是不會喝酒的。”伊澤魯看了口氣,依舊堅決地拒絕道。

“也是呢~相比起自己喝醉,你更像那種會給喝醉的人蓋被子的老好人呢~”

赫蘿卻也莞爾一笑,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沒有勉強他。

“你太抬舉我了,”伊澤魯卻回答道,“我只不過是害怕一旦喝醉就會無法思考,作出毫無理智的行為罷了。”

“說到底,喝醉這種狀態…對我毫無好處。”

“呵呵呵~你比以前正經了很多呢~”聽到這話,赫蘿輕聲笑了起來,“我想你願意告訴我你這一年都去做什麼了吧?”

“哼,簡單來說,就是去練習控制情緒了吧。”

伊澤魯輕哼一聲,如此回答道。

“噸噸噸噸…”聽到伊澤魯的話,赫蘿又將一杯伏特加級別的烈酒一飲而盡,隨後若有所思地說道:

“所以你就變成現在這幅樣子了?”

“你有什麼意見嗎?”伊澤魯反問道。

“一直板著臉很累吧?”赫蘿將手中的酒杯重重拍在桌上,一本正經地看著伊澤魯:

“像你這樣的人,總是會擔心傷害到別人,所以就只會傷害自己啊。”

“別用老媽子的語氣和我說話,”伊澤魯頓時露出了不耐煩的神情,沉悶地回答。

“因為我還是喜歡以前那個直率可愛的你嘛~你現在這個樣子感覺就像馬上要世界末日了一樣。”

“…”沉默片刻後,伊澤魯微微低下頭,看起來像是在強忍著某種情緒。

“這個世界對我來說…與末日沒有區別。”長嘆了一口氣,伊澤魯用有點疲憊的聲音回答道。

“你錯了,伊澤魯。只要有人還愛著你,你也有愛著的人…這個世界就不是末日哦~”

赫蘿聽到後卻莞爾一笑,隨即立刻轉換了話題:“那麼伊澤魯,你和艾耶莎現在關係有進展嗎?”

“什麼關係?”

“開玩笑的吧!你已經拋棄她了嗎?”赫蘿當即驚訝地遮掩著嘴,提高了幾個分貝喊道,“原來你是個花花心腸的人嗎!”

“你在說什麼亂七八糟的?”伊澤魯皺著眉頭說道,“我現在還在艾雅的店裡住,怎麼了?”

“那你和她一年來一點進展都沒有嗎?”赫蘿緊追不捨地問道。

“為什麼要有進展?”伊澤魯輕哼一聲,說道。

“開玩笑的吧,那個小傢伙這麼喜歡你,你難道一點表示都沒有嗎?”赫蘿依舊是一副驚訝的表情。

這個問題讓伊澤魯稍微沉默了一會兒。似乎是思考了片刻後,伊澤魯才低沉地說道:

“但我不喜歡她。”

“開什麼玩笑?!”赫蘿當即面色大驚,‘啪’地一下拍在了桌子上,“那你還能為了她獨自屠殺掉人家一整個冒險團?你當時差點就進監獄了誒!”

伊澤魯長嘆了口氣,又用手指輕叩了額頭三下,自然地回答道:“那種【打手團】,就算是你也能以一己之力全部解決掉吧?再說了,他們是自作孽不可活,不值得後悔。”

雖然這麼故作輕鬆地說著,伊澤魯藏在櫃檯下面的手還是不由得握緊了一些,似乎不太想回憶起這件事。

“這可不是能不能以一己之力解決的問題啊!”赫蘿的情緒有點激動,隨後卻又像是放棄了一樣沉寂下了臉,“真是的,你這傢伙的脾氣真是越來越怪...算了!”

“那你實話告訴我,現在這個跟著你的小姑娘和你是什麼關係?”放棄了這個問題後,赫蘿又迫不及待地問道,八卦之魂在熊熊燃燒。

伊澤魯想了一想,回答:“姑且算是我的隊友和被指導者。”

“嗯…?”赫蘿睜大眼睛,用好奇到有點讓人受不了的目光盯著伊澤魯。顯然這個答案沒有讓她滿意。

伊澤魯嘆了口氣,又補充道:“就是這樣,你別老是胡思亂想。”

“唔…僅此而已嗎?她那天可是跪在我面前,哭著說無論付出什麼代價都要求我把你找回來啊!”赫蘿露出了一副‘受不了你’的表情,抱怨著說教道:

“就算你再怎麼想控制情緒,也不能把別人對你的感情全部無視掉吧!你要在乎一下身邊關心你的人吶!”

“…”

“我當然有關心她!”突然,伊澤魯忍不住回答。

“哈啊?”赫蘿瞪了瞪眼睛,冷哼著反問道:“你明明一滴酒都沒喝,怎麼淨說這種胡話?”

“孤獨這種東西,就像是冬天蜷縮在路邊的小貓,只要細心一點,隨便是誰都能夠察覺到。”伊澤魯卻低沉著開口道,目光變得有些凝重:

“她是那種孤獨的人,我從第一次接觸到她的時候就應該察覺到了…只是我這種人太遲鈍,所以等到她像我主動坦白過去的時候,我才意識到她是個多可憐的人。”

“她從小就揹負著她不該揹負的東西。所以被他人孤立,被世界孤立,”伊澤魯嘆了口氣,繼續說道:

“但是即便是這樣的她,也沒有厭恨任何人,依舊試圖用善意與這個世界交流,想要獲得他人的認可,融入這個世界。”

見伊澤魯一本正經地敘說起來,赫蘿也不再插嘴了,而是託著下巴在旁邊靜靜聽著。

“所以,我暫時會幫助她。我不會讓她的道路在我的眼前終結,她也不該在惡意與絕望中活下去。”

“因為她是那種應該擁有幸福的人…和我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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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手團(Bruiser·Team)冒險者公會中,大家對於某些只由打手和低階冒險者組成的冒險團的戲稱。通常代指那種全是烏合之眾且甚至有點盜團意味的低等冒險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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