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安娜的豪言，新的神秘學
涅維斯城，賽里斯語共研會總部。
主大廳中。
“乾杯！”
杯盞相碰，酒花飛濺。
“哈哈哈哈，今天可真是個好日子，大家盡情暢飲，為羅蘭賀！”
安娜拍著桌子，放浪形骸。
羅蘭無奈看著原本優雅美麗的安娜喝了幾杯之後就大變模樣，狂放起來。
但酒醉也有三分醒，安娜還是把注意力轉移到了他身上，招呼道：“羅蘭，你怎麼不喝呀？
我知道了，一定是這阿爾西出產的香檳不合口味，你要喝萊納世界的對不對？
侍者，換兩瓶過來……
等等，你該不會跟那些老古板一樣，擔心什麼酒精會擾亂思維吧？”
她說得又快又急，嘰嘰喳喳的一大串。
跟平常完全不一樣。
“別了，我這就喝。”
羅蘭舉起酒杯示意了一下，一飲而盡。
“這才對嘛。”
安娜醉眼朦朧的欣賞了一會兒羅蘭飲酒的樣子，忽然輕笑。
“高興的時候，就是要這樣痛痛快快的……嗝……喝！”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羅蘭介面道。
我羅蘭可不是為了裝逼而抄詩，而是為了把優秀文化帶到異世界……
薰陶薰陶異界人，改變他們匱乏的文采。
不管伱們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哎呀，好詩！”
眾人果然大驚，品味之後，紛紛稱讚。
“好文采啊！”
安娜同樣心悅誠服。
“不僅是個翻譯家，教育家，還是個詩人，大文豪啊！
難怪我聽說在萊納世界的時候，光是給光明教會寫的《光明女神賦》都能驚動神靈降下神諭！
姐姐我真是越來越欣賞你了。”
“可別，安娜女士，請你自重。”
“唉？我怎麼跑到這裡來了？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啊，壓著你的肩膀了，我給你揉揉。”
“呃，大家都在看著呢。”
“有什麼所謂？當他們不存在就是了。”
格式派諸人捂臉。
芙蘿婭瞪大眼睛。
羅蘭更是哭笑不得。
他現在嚴重懷疑這個安娜是借酒裝瘋，故意要和自己貼貼了。
畢竟對於年紀輕輕就獲得晨星獎的天才占星術師而言，選擇合適的結婚物件也是個頭疼的難題。
她要在同齡人當中向上匹配的話，是非常艱難的，又不想找一些功成名就的老頭子。
反過來，羅蘭雖然同樣艱難……
但卻可以向下相容！
阿塔莉終於忍不住，上前一把分開他們兩個，然後坐在羅蘭身邊，警惕的盯著安娜。
“哦呵呵呵，阿塔莉，你不會是嫉妒了吧？”
安娜病嬌一般的笑了起來，挑眉說道。
阿塔莉突然有些氣弱。
她現在的樣子，就像是一個高中畢業的女生，完全被閃耀著天才光環的頂級女學霸碾壓了。
如果不是因為羅蘭的緣故，她甚至都沒有出資格出現在這個場合。
這就是奧術帝國的等級壁壘。
好在羅蘭以自己的行動安慰了她。
羅蘭也藉著酒意放浪形骸，一把摟住阿塔莉，作出了親暱的姿態。
不許欺負阿塔莉！
阿塔莉繃緊的身軀突然一下軟了下來，面紅紅的，也不知該感覺甜蜜還是羞惱。
羅蘭的舉動恰到好處的顯示了主權，隨後不動聲色主動引導話題，談起奧術上面的東西。
這次的聚會，既是為羅蘭晉升教授而歡慶，也是應了安娜之請，順帶為前往萊納世界東萊納法師塔的學派成員們餞行。
眾人高談闊論，憧憬著到往那邊之後的發展。
順帶的，也議論起將來的大業。
“安娜，你不妨說說看自己的規劃。”
羅蘭怕她喝太多了耍酒瘋，連忙找了個話題。
“我倒是有個想法，不僅僅只是占卜課程，還可以擴大到整個占卜系，甚至與賽里斯學派聯合，建立新的神秘學！”
安娜也不知道是真醉還是假醉，很快就從剛才的氣氛之中擺脫，手舞足蹈的談起了她心目之中的大事業。
“新的神秘學？”
“不錯，我的星相命理，格式派，你的六爻，八卦，紫微斗數，梅花易數，還有觀星，望氣，風水，五行……甚至測字，摸骨，相面！
一切的一切，都可以融匯貫通。
我安娜·珂麗絲，你羅蘭·賽里斯，完全可以比肩那些歷史上著名的大預言家，神秘學者，在整個奧術歷史的殿堂留下自己的名字！
到那時候，我們將足以成為……傳奇！”
安娜說著這句話的時候，頭顱微仰，意氣昂揚，展現出了尋常奧術師根本不可能擁有的自信和霸氣。
一時間，就連原本有些看她不太順眼的阿塔莉都鎮住了。
就連羅蘭，都忍不住心跳加快了幾下。
“好！”
旁邊眾人可不管那麼多，紛紛起鬨叫好。
……
“著名占星術師安娜·珂麗絲表示，欲聯合賽里斯語共研會，共創全新神秘學！”
幾天之後，訊息流出。
涅維斯城的奧術媒體以較為正規的方式報道了這則可能影響奧術潮流的內幕訊息。
這讓外界諸人知道，兩派合作之餘，共建的不僅僅只是一個學科和專業。
它還有更大的野心，可能顛覆整個神秘學。
一時間，諸人熱議紛紛。
“賽里斯流神秘學！”
“這是大好事呀，我之前為了研究「預言術」所學的「甲骨占卜」終於能夠派上用場了。”
“我本來以為，羅蘭閣下的「運籌術」雖然不錯，但卻缺乏了後續的推動，沒想到是多慮了。”
“他們早有高瞻遠矚，想到了這些。”
“投身於此的同僚們有福了。”
“真不愧是引領奧術的掌舵者啊，這下又有新的奧術可以探索（新的課題可以搞經費）了。”
“兩個字，好耶！”
新學科，新領域的誕生，無疑是值得慶賀的。
因為它符合大多數人的利益。
對於那些整天憂慮於“奧術大廈早已建成”的人而言，再沒有比參與建設另外一棟大廈，在奠基人的碑石上留下自己名字更加值得令人神往了。
賽里斯學派這個主樓，他們已經沒有機會參與建設，只能進場裝修裝修，添置傢俱什麼的。
但若能夠在旁邊再建大樓，想來也是極好的。
而且羅蘭和安娜都是頂尖的奧術師，單單隻憑晨星獎得主和奧術之星獎得主這些顯赫的身份，課題和專案的經費，還有各種各樣的魔法試驗資源，不得儘量保障供應？
只要跟對了人……
別人吃肉，自己也能喝湯呀。
……
就在這時，遠在另外一個異位面。
阿爾西世界的庇多斯法師塔中。
幾名身穿古典占星師法袍，周身帶著神秘幽光，顯現高階法師氣質的人也聚到了一起。
他們似乎並不是真身到來，而是以神秘的投影端坐在古樸的高大石椅上。
青銅鑄就的長桌彷彿見證了時光，略帶幾分斑駁的鏽跡。
“安娜·珂麗絲又在倒騰什麼新神秘學了。”
“她一直以來都如此妄自尊大，完全不把前輩和傳統放在眼裡，真是個叫人頭疼的小傢伙呀。”
這些來自各大位面和世界的占星術師們，對於近些年來崛起的“安娜·珂麗絲”這個名字，可謂是如雷貫耳了。
和另起爐灶的羅蘭完全不同的是，她根本就是以一種“批判經典”的方式，建立了自己的學說。
這在某種程度上，是依靠否定前輩，批判經典來實現。
但偏偏，奧術證明了她是正確和先進的。
這種崛起的方式可比羅蘭激烈多了。
就連羅蘭這種造蛋糕的人，都難免要和歐託多克斯學派這樣的舊勢力針鋒相對，安娜·珂麗絲所面臨的阻礙和競爭只會更大。
這引起了庇多斯諸人的警覺。
“賽里斯流神秘學？不倫不類，誇大其詞！”
“神秘學的正統從來都在傳統，古老的占星，解夢和巫醫才是真正的源泉。”
“我們要從古人的智慧當中去追尋，而不是一味劍走偏鋒，標新立異。”
很快，《奧術通訊報》、《仰望星空》等等媒體報紙，還有魔網上面的好些評論就出現了庇多斯的聲音。
這樣的老學派，向來都不缺喉舌的。
“誰呀？”
“誰說正統在傳統的？”
“現在都什麼年代了？奧術早改革啦！”
“真是笑死人了，難道我們奧術師還要像過去的巫師一樣跳大神，裝神弄鬼嗎？”
結果雙方激烈爭鋒當中，無形之中惹惱了一些巫術學派的人。
“說什麼呢？我們巫術學派還沒有死呢！”
“奧術盡頭是巫術，你們應該對神秘未知的東西多點兒敬意。”
“有些人啊，自以為有了一些成績就了不起，殊不知，放在漫長的歷史長河當中，哪怕是大法師和傳奇法師，也如天上的繁星一般眾多。”
“年輕人要腳踏實地，不要整天顛覆傳統，批判前輩什麼的……”
元素學派所在的艾拉蒙城。
曾經因為奧術之星獎和羅蘭起了齟齬的“老院長”歐帕尼·阿齊茲·恩特也親自撰文批評：“賽里斯學派應該穩打穩紮，而不是貪新求快，去搞什麼神秘學！
雖說靈知學派和符文學派之間存在著歷史繼承的關係，但那基本上都是出自於龍語和精靈語的源流。
而且，東萊納法師塔之前才獲得過特別的扶持專案，萊納世界光是為了建造兩座法師塔就開銷5億以上的金幣，最近幾年間，還陸續有每年數千萬金幣的教育經費撥付，總投入高達8億以上金幣。
除此之外，賽里斯符文的研究專案，堪稱‘一字萬金’……
羅蘭這些年間得出的《賽里斯符文彙編》成果，實際上是近億金幣堆積出來的！
大家可以儘管想象，這是一筆什麼樣的數目。”
“對呀，對於普通冒險者而言，一件價值萬金的裝備，就已經是堪稱豪華的配置了，高階裝備都才幾萬金幣至幾十萬呢。”
在他的提醒下，眾人才猛然發覺，羅蘭這些年間獲得的扶持力度確實也不小。
雖然他的成果確實值得，但這份財政上面的投入，也是不可或缺的因素。
也有人表示強烈反對：“要不然，給你一億金幣，你搞出個奧術之星獎級別的成果來試試看？”
“什麼毛病，這對於奧獎來說很便宜了好吧？”
“不要看總數，要看價效比！”
“這連算在晨星獎成果上都不太貴，更何況奧術之星成果？”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但奈何不得很多人揣著明白裝糊塗。
因為在固定的時期內，亞特萊茵所能花費在奧術研究上面的經費總數是有限的。
這邊幾億幾億的資金被佔用了，那邊就會少上幾億。
聰明人當然會說，那我投身賽里斯學派，和它們合作去，沾沾光也不錯。
但是沒有辦法轉投，挪不了窩的呢？
註定就要很難受了。
他們是不可能承認這筆錢花得值的，必須得是勞民傷財，花費公孥。
什麼才是值得？
那當然得是自己花才值得！
黃澄澄的金幣花給別人花了，簡直造孽啊！
“不是，這個歐帕尼幹什麼的啊，他一個元素學派的，又不懂神秘學，來湊什麼熱鬧？”
香舍爾10號，羅蘭的家中。
安娜抓著報紙看了一陣，面色不虞。
她或許不知道老而不死是為賊這句話，但現在多多少少有那麼點兒感想了。
“我上次好像把他得罪狠了。”
羅蘭無奈說道。
“不過這個老登確實有點東西，一下就抓住了重點。
說來說去，無論支援還是反對，大多數時候還是取決於名利呀。”
這種爭鋒，無論前世還是今生，都難以避免的。
動不動就幾百上千萬金幣的研究經費，甚至過億，幾個億的學科專業、法師塔建設經費。
誰能不心動啊？
“可惡，我可不想這件事情還沒有開始就被他們給批判沒了，那幫傢伙……”
結果，安娜剛剛說完，就收到了學派成員發來的緊急郵件。
羅蘭這邊也收到相同的通知。
開啟一看，發現是奧術委員會的諮文。
“提議……舉行聽證會，論證東萊納方面追加教育投資的必要性……”
兩人對視一眼，暗感不妙。
有人在推動高層決議，試圖卡經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