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從活字印刷術到賽里斯字符集
第二天，萊特林等人馬不停蹄展開忙碌。
又是申請實驗室，又是除錯儀器，又是安裝鍊金臺的……
羅蘭看著都為他們心累。
雖然法陣傳送方便快捷，但一些人不適應，可能出現頭暈，嘔吐等不良反應。
昨夜又被拉去喝了好些酒，還有一大群對鍊金學感興趣的學長學姐們圍著問東問西，把歡迎會活活開成了奧術講座。
這真的沒有問題嗎？
萊特林笑著道：“沒事，我們鍊金學派的人，熬日熬夜什麼的都已經習慣了.”
“羅蘭先生可千萬不要信他說的，就只有萊特林他自己這樣而已.”
兩名同伴，蒂博和希塔婭忍不住拆臺道，他們兩個都頂著熊貓眼，滿嘴的呵欠。
萊特林肅然道：“那也沒有辦法，我們想要在金文的領域開展研究，得先人一步才行。
難得和羅蘭約好各自偏重的領域，可不能叫外人搶了先.”
兩人忍不住吐槽道：“《金文編》直到現在都還沒有公開發表，潛在的競爭對手都還沒有影子呢！”
姑且不論對方是不是怕自己反悔，避免夜長夢多，羅蘭對這種積極性超高的人也只能翹起大拇指表示佩服。
按照漢高祖劉邦的故智，羅蘭昨夜就封他為“賽里斯鍊金王”了。
結果人家上來就幹仗，看起來，打下一個大大的江山是完全沒有問題呀。
……
不久之後，芙蘿婭，斯考德，伊雯等人聞訊趕來。
緊隨其後的，是一群蹭參觀機會的學弟學妹。
那是芙蘿婭學姐帶的五位新生。
“這些就是鍊金術所需的工具嗎，之前在書裡也看過一些介紹，但好多都沒有具體說明.”
他們和羅蘭等人打過招呼之後，好奇寶寶般觀望起了萊斯特等人的傢什，不時問東問西。
“不錯，鍊金術基於魔法帝國時期，物品製造專長的各種技能，想必你們也聽說過，這門學科被建立的最初目的，是想要將賤金屬轉變成為貴金屬.”
眾人聞言，點了點頭。
“到現在，鍊金術主要分為四大分支，分別是魔藥學，魔晶學，鍊金造物學，鍊金生命學。
當中也可能存在交叉領域，但我所擅長的還是造物學，尤其是與魔導器相結合的一些新型奇物.”
萊特林向眾人介紹道。
“蒂博擅長的和我相似，有時候也充當我的實驗助手，之前我的成果裡面就有他的一部分心血，我們按照協議共享相關的權益金。
至於希塔婭，擅長的是魔藥學，以後你們有什麼想要的鍊金藥劑，也可以找她幫忙煉製.”
希塔婭聞言，嘿嘿一笑：“希塔婭的魔藥小屋，就在這裡開張了喲，以後各位有所需求的話，可以直接找我，保證比市面上優惠得多.”
眾人聞言，頗感興趣，連忙打聽她這裡都提供些什麼藥劑。
羅蘭的注意力卻沒有在這邊，很快被擺放在房間角落檯面上的一個奇怪器物吸引。
他認真觀察了一會兒，面上漸漸露出古怪的神色。
“這是什麼東西？”
他這是明知故問，因為就他所見，這竟然是一個類似活字印刷所用的字盤。
一枚枚類似印章的活字整齊排列，構成了小型法術卷軸的版面格式。
和他所知道的膠泥活字、錫活字、木活字、銅活字、鉛活字等材質有所不同的是，這種鍊金器物採用的是某種摻雜了秘銀，明顯具有著魔導性的特殊合金製作而成，更加精密而細緻。
它們彼此之間也不用藥劑粘合，而是採取一種類似磁力的鎖釦裝置，更加現代化，也更加穩固可靠。
萊特林道：“這是蒂博的新發明，我也不是太瞭解，蒂博，你來給羅蘭介紹介紹呀.”
蒂博有些靦腆的笑了笑，撓撓頭道：“其實我也只是偶發靈感，把過往就已經有人嘗試過的雕版印刷裝置重新調整了一下……”
“等等，印刷裝置，什麼印刷裝置？”
旁邊的斯考德忍不住插話道。
“簡單來說，就是可以代替人工印製銘文和符文的裝置，主要還是用於法術卷軸的印刷.”
蒂博非常好脾氣的回答道。
斯考德道：“不是說施展魔法或者抄錄卷軸之類的需要意義的參與嗎？如果缺乏了施法者的參與，製造出來的物品也是沒有意義的……
手工抄錄的東西才有靈魂，印刷品沒有靈魂！”
“啊，這個怎麼說呢，一定程度而言是對的，但也並非全無特例。
好比說，以符陣，法陣為核心的鍊金奇物，魔導器。
這在本質上也並不是沒有意義的參與，而是早前施法者所賦予的意義以特殊的方式留存下來，持續工作。
這說到底，也是人工智慧和人造生命的根本啊.”
“原來如此，簡單來說就是把精神的力量固化下來，像魔法構裝體那樣運轉.”
斯考德理解得很快。
“差不多吧，其實關於法術卷軸印刷的構想，早在幾千年前的魔法時代就已經有了，只是一直以來，雕版的製作成本高昂，而且費時費力，製作成功之後，往往用不了多久又會因為魔力負載而損壞。
而以法術卷軸的特殊性，製作過程當中的一兩處符文缺失都有可能造成失敗，所以在沒能解決這方面的問題之前，這種發明幾乎毫無用處.”
這不就人造黃金嗎？
理論上可行，實際上沒個卵用。
羅蘭暗想道。
蒂博說到這裡的時候，卻是突然開始興奮起來。
“不過我最近好像找到了解決的辦法，那就是這種新型的印刷技術，伱們看，我把各種符文分解，製成單字的陽文反文字模，再進行排版！
你們應該比我還更清楚，甲骨文和金文這種獨特的文字，語素顆粒度和字母文字是截然不同的！
如果想要把亞特萊茵文也製成這種模式，必須每一個字母都單獨刻印。
且先不說每個字母用量不同，活字很難充分利用，只說它所能承載的意義單位也容易被分割破壞，無法承載精神的力量。
而如果以單詞為單位，分別排版的成本同樣遠遠大於收益。
但是賽里斯的文字不同！
它簡直就像天生為著這種技術而生，不但可以隨意排列組合，還能承載足夠的意義！
最後製造出來的成品，可以達到新手抄錄的水準，而且成本也完全可控！
如果能夠結合魔導學派的手段，把當中的一些問題加以解決，那必定會是顛覆法術卷軸領域的新發明！”
“這不就是活字印刷術嗎？”
羅蘭忍不住道。
承載意義。
恐怕還不僅僅只是單字的意義豐富，還有這種文字本身所具有的天生秉性在裡面！
“活字印刷術？”蒂博眼前一亮，拍手稱讚道，“活字，活字……簡直恰如其分！
我之前還頭疼於不知道如何取名，乾脆借你說法，就把它叫做活字印刷術好了！”
羅蘭：“……”
好吧，異界畢昇，你贏了。
羅蘭有一種時空穿越的恍惚之感，印刷術是華夏文明較為著名的四大發明之一，其中雕版印刷術發明於唐朝，而活字印刷術要到公元900多年的北宋時期才由畢昇發明，但卻沒有想到，應用在金文上面了。
羅蘭和蒂博談論了一番活字磨損，意義封裝，資訊殘留等各方面的問題，愈發確信，這方面真的大有可為。
高階的法術卷軸很難透過這種方式來生產製造，但低階的，尤其是0~1級法術的卷軸，簡直再合適不過。
法術卷軸當中，大部分的成本都在法師施法這一層面，恰好魔導學派的魔導器也解決了一部分這方面的問題，如果能夠用機器來取代人工的話，印刷法術卷軸就像印錢，帶來的經濟效益簡直難以想象！
蒂博見羅蘭是真的對這東西感興趣，乾脆啟用法陣，消耗了一些耗材，實際演示起來。
在實驗室的環境當中，又不計較消耗，很快就成功印製了一張0級法術「魔法伎倆」的卷軸。
當場試用，效果也跟魔網施法差不多。
果然是已經成熟到了一定階段，如果能夠解決剩下的問題，就能投入實際生產。
“只可惜，那些一直未能解決的問題是最難的，意義的賦予，魔力的注入，投入產出的收益……
暫時而言，根本看不到解決的希望呀！”
談及自己這一尚不完善的技術，蒂博還頗為遺憾。
羅蘭聽了，卻是沉吟良久，詢問道：“有沒有這麼一種可能，金文這種文字和書寫的字型並不適合於此？”
蒂博道：“可我尋遍各種文字和書體，這已經是最為接近理想當中資料的存在了.”
羅蘭道：“金文字型整齊遒麗，古樸厚重，筆道肥粗，彎筆和團塊也頗多。
但說實話，這種文字始終還是被賦予金屬銘文的意義更重一些，在我構想（搬運）之中，也是專為這類用途而設，從來沒有想過能夠運用在法術卷軸上。
如果你想要在這一領域深研下去，不妨試試看篆書？”
據他所知，漢字活字字型主要有宋體、正楷、仿宋、黑體，並有長扁變形體。
如果進行魔法化，改造成為符文，是一種類似於電子計算機系統內，鏤空藝術字型的形象。
宋體筆畫橫細直粗，整齊清晰，辨認和閱讀的效果都遠勝於其他書體，所以常常被作為印刷的字型來使用。
而魔法化之後的符文字，附帶上了一些鏤空線條和邊框之類的東西，稱之為內襯外飾。
那實際上並不是裝飾，而是一種魔力通路。
在符文和對應符陣的魔力通路之中，這種符文筆畫有些類似於電子電路板的走線設計，連肉眼都可以看著黏連了，必然是魔力紊亂，難以使用。
而偏偏，以金文的粗厚朴實，並不容易依此進行設計。
理論上來說，還是最為清晰，最適合用於印刷字型的宋體字，才好運用在這一領域。
至於推斷是否為真，那就只有透過實驗來回答了。
這不僅僅要嘗試各種字型，也要嘗試各種魔法化改造之後的符文圖形（魔導符陣）。
羅蘭之所以不一下提出自己心目之中的宋體，而是換成篆書，自然是摻雜點兒私貨，為著篆書的出現而作鋪墊。
果然，蒂博產生了幾分興趣：“篆書？那是什麼東西？”
“啊，一種演變過來的字型，字劃圓轉，字形修長，結構依六書之義，相較於金文而言，應該會更加適合……”
大篆指金文、籀文、六國文字，它們儲存著古代象形文字的明顯特點。
小篆也稱“秦篆”，是秦國的通用文字，大篆的簡化字型，在漢文字發展史上，它是大篆由隸、楷之間的過渡。
總的來說，就是線條化，規範化，字形結構愈發整齊和方正了。
到了這一步，才真正稱得上是方塊字！
羅蘭簡單比劃了一下給蒂博看，隨後道：“現在一下也說不盡，回頭我把「光亮術」所需要的篆書文字發給你吧.”
以他現在的身份地位，還有賽里斯語的傳承脈絡，完全足以證明自己的成果了。
這些交流討論的東西，倒也不怕分享。
“那可真是太好了，如果真的是字型問題，之前所難解決的好些問題也將不復存在.”
蒂博欣然應許，他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被羅蘭展示出來的新字型所吸引。
當天晚上，羅蘭依言把自己整理好的部分篆書傳送到了蒂博的郵箱，供他參考和利用。
這裡面，包含著改造「光亮術」需要的所有單字和一小部分魔法化構造原型。
這些都是來自於甲骨文魔法化的成果，延續甲骨文、金文、大篆、小篆的發展脈絡，之前的魔法化成果還能重複利用上，因為它們的本質是意義的對映。
只要把握住了意義的源頭，後面的許多工作都是可以水到渠的。
在這一刻，賽里斯語傳承有序的優勢盡顯無遺。
蒂博現在尚還無法體驗到當中的諸多妙處，但他僅僅只是把目光侷限印刷術這麼一個範圍內，也不由得驚呆了。
“竟然這麼精妙，不可思議……不可思議啊！”
時間又再過去幾天，來到了12月5日。
《金文編》終於正式發表了。
羅蘭的住宅，一樓大廳中，前來拜訪的萊特林，蒂博和希塔婭三人向他表示了祝賀。
羅蘭笑言道：“早就已經預定好的事情，水到渠成罷了.”
萊特林三人不由得感嘆。
果然不愧是晨星獎的得主，發表《奧術》都這麼淡定自然。
這境界，果然不愧是已經功成名就了啊。
不久之後，芙蘿婭，斯考德，伊雯，8003實驗室的學長學姐們，還有其他一些共研會成員相繼到來。
他們藉著論文正式發表的契機在此小聚，也算是過組織生活。
藉著歡慶的機會，羅蘭正式對萊特林三人發出邀請：“三位，加入我們共研會吧？組織需要你們這樣的人才.”
萊特林三人皆笑：“這是我們的榮幸.”
眾人笑著鼓掌歡迎。
“羅蘭，現在《金文編》已經正式發表，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眾人又再聊了一會兒其他的事情，忽然有一位共研會成員的學長問到他。
羅蘭沉吟一陣，道：“首先當然是金文編的魔法化，但這件事情我也只是提綱契領，並不打算深入到具體的工作。
與之相比，我現在反而是對蒂博的發明更感興趣，也想到了由此而衍生的好些問題.”
蒂博的發明？
在場眾人不是全部都瞭解，蒂博自己站出來解釋了一下，這才明白過來。
見大家都明白之後，蒂博也忍不住問羅蘭：“你想到了什麼問題？”
羅蘭道：“大家想想看，文字也好，圖形也罷，本質上都是墨跡落於紙上，為什麼不以點陣成字，利用畫素點構造的原理靈活組合呢？
單字的陽文反文字模，製作和排版還是太麻煩，如果能夠利用符陣和魔導技術結合成為可以程式控制的機器，那麼效率必將大大提升……”
“羅蘭，你可真是個天才，這主意好啊！”
蒂博低頭想了一下，不由得拍手叫絕。
“不過，這種東西應該叫做什麼呢？”
羅蘭道：“以‘畫素點’取代了‘字模’，而那畫素點，看起來就像是字盤上面的一根細針，就叫做針式列印好了。
除此之外，還可以考慮類似的構造，但並不採用列印針的擊針運動來完成列印，而是透過精準的噴墨，落在紙上.”
蒂博略作思索，道：“魔導學派發展至今已經很發達，透過符陣控制施加魔力，精確操控噴出區域的大小，還有墨水微粒的方向性與體積，都是可以做到的.”
其他人也不由得點頭。
確實可以實現。
萊特林卻是有些疑惑：“這些都是鍊金學和魔導學派結合的內容，你打算兼修這些方面嗎？”
羅蘭笑道：“不，你誤會了，我們符文學派的奧術師，更多還是專注於字符集和點陣字型的製作，我是打算透過資訊化編碼的技術，把賽里斯語的各種文字書體數字化，資訊化……”
在眾人充滿驚訝讚歎的眼神中，羅蘭緩緩把自己構想已久，但卻一直都沒有條件搬運的某些東西道了出來。
大廳一角的桌臺上，好些羽毛筆漂浮於紙張上，沙沙的記錄著眾人的交談內容。
這是公費採購的器材，準備記錄下來這些奧術沙龍之中的資訊，以作備忘。
“正如萊特林剛才所說，活字印刷也好，針式列印也罷，發展到噴墨列印（鐳射列印就不適合法術卷軸），都是其他學科的事情，但唯一樣，它們都需要符文學派的底層支援。
我打算進行的是支援那些器物和列印卷軸等用途的賽里斯文字符集和點陣字型的製作。
其中字元是各種文字和符號的總稱，包括各種文字、標點符號、圖形符號、數字等。
字符集則是多個字元的集合。
點陣字型則是和向量字型相對的概念，把每一個字元都分成不同級別的點陣，然後用每個點的虛實來表示字元的輪廓。
（點陣字型也叫點陣圖字型，其中每個字形都以一組二維畫素資訊表示）
字符集是一個對映表，可以理解成為文字的資訊化編碼，而字型是字的樣子，包含著具體的幾何形狀資訊.”
在羅蘭的娓娓道來之中，眾人逐漸明白了他的打算。
他想要做的始終還是符文學派的底層支援。
正所謂，萬丈高樓平地起，真的想要研究出卷軸列印或者其他什麼的資訊化裝置，還真離不開這方面的努力。
前世藍星，從ascii到unicode，從gb2312到big5……還有各種各樣計算機系統內部的字符集方案，不作贅述，羅蘭這邊暫時也還沒有條件全部照搬過來。
但對應的思想，甲骨文、金文等文字的編碼，卻是可以嘗試著進行。
值得一提的是，這種規模龐大的系統性工程，包括規範化，數字化，各項工作繁雜無比，並不是一兩個人能夠在短時間內搞出來的。
到羅蘭來到亞特萊茵為止，前世藍星都還沒有能夠在unicode字符集上錄入甲骨文字。
（注：但是已經有人在搞，有興趣的朋友可以關注，瞭解，甚至參與到這項工作……）
也就是說，無法很方便的輸入和顯示出來。
羅蘭深以為憾的一件事情就是，華夏文明發展的歷史上，浩若煙海的古籍資料當中，有很多古文字或者異體字都還無法直接在計算機系統內顯示。
不同字典工具當中收錄的漢字數量不盡相同，但據統計，足有10萬以上漢字、10萬少數民族文字以及10萬多個如甲骨文這種不常見的古文字。
甚至戶口系統之類關係百姓民生的重要部門，字型檔都無法找到一些不常用的文字，導致一些人的姓名被迫更改，產生各種不便。
羅蘭一邊思考著這些，一邊繼續說道：“魔網上面交流討論，倒是方便得很，這裡是採用一種精神力模型的對映，透過類似影象的方式來呈現。
落到紙面上，也有「抄寫術」這麼一種方便的魔法手段——之前我們進行甲骨文魔法化時，就進行過相關的構造，還為此改良了「抄寫術」……”
聽到這裡，斯考德和伊雯連連點頭。
這項工作他們也都參與了的。
“但若想要更進一步深入發展，甚至結合列印法術卷軸這麼些東西，搭上魔導學派的快車，數字化、資訊化還是避免不了……”
作為語言學家，奧術師，羅蘭也是真心感覺，自己有必要為這個世界做點兒什麼。
在前世藍星，他只是一個小小的博士生，但在這裡，他是晨星獎得主，是符文學派的天才。
所能調動的資源，擁有的底氣，完全不同。
這也算是一種“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的實踐了。
“那，具體要怎麼實現呢？”
芙蘿婭問道，她更關心具體落實的問題。
“成立專案組，招募人員，調集資金專門去做嗎？”
羅蘭道：“不，這項工程雖然重要，但卻並不緊急，我打算採用一種開源的方式，把相關任務分解發布，逐一實現！
整個流程包括單字編碼，單字點陣製作，魔法化構造收錄等等……
一整套下來，都是可以複製的。
這不但可以調動學派內部成員的力量，還能推廣至外界，徵調外界的力量！”
“標準化，流程化的模式嗎？”
“開源的模式……”
眾人不由得微訝。
這種工程方法，對他們而言並不算難以理解，但卻很少有人這樣做。
根本原因就在於，奧術界的很多成果涉及到權益金的利益。
這該怎麼分配呢？
羅蘭顯然也考慮到了這個問題。
“這種東西，我打算完全的開源，共享，任何人都可以自願參與，也可以不受任何限制的享受其相關的成果！
如果未來有機會的話，甚至把精靈語、龍語、亞特萊茵語、天界語、深淵語、煉獄語等各種語言也收錄進去，併為其設計對應的字型字型檔……”
眾人先是訝然，進而震驚。
這麼龐大的工程，這麼宏偉的計劃……
要知道，就連羅蘭的老師，眾人所處的這座法師塔的主人，奧維斯托大法師都是透過主持古代魔法符文的彙編與革新這麼一項大工程而功成名就，最終奠定了獲得大法師名位的基礎。
如果羅蘭以領頭人的身份來主導這項工程，是完全有機會向奧術委員會申請個幾十上百萬金幣的經費，然後獲得極大加持的。
可以說，羅蘭這一“資訊化編碼”，是不遜於符文彙編的浩大工程。
但說實話，它究竟能夠在這魔法世界產生多大效益，擁有多大影響，還不得而知。
不組織團隊，掌握權益，而是做成公益事業，最終是否會虎頭蛇尾，不了了之，更加不得而知。
“這真的能行嗎？”
“光靠著大家的熱血與興趣，就能做成這種事情？”
“要不然，每個字給上100金幣什麼的吧？這樣算下來，搞成10000字，也就是100萬金幣……”
“如果涉及到其他種類的語言，可能涉及到的字母和單詞太多，那10金幣也行啊，多多少少給願意參與的人一點兒報酬.”
“免費開源，是可行的！”
羅蘭自信十足說出了自己的結論。
這當然是來自於前世藍星的經驗。
當然，就算是水土不服，就算到了這裡不行，他也得說行。
因為他逐漸意識到，自己正在慢慢從普通奧術師晉升成為學派的領袖，領袖可以自我懷疑，但卻不能在其他人面前表現出不堅定。
“我說行，那就一定能行！
不準備設定金錢懸賞，原因有很多，但更重要的是，我希望參與這件事情的人，是出於自己的熱血和公益之心，參與到這個事業，而非為了那麼幾十上百金幣，淪作字元的苦工。
再說了，整個工程消耗100萬金幣，甚至更多，那也是高達10億銅元以上的開銷，雖然成本可以攤薄到長期來支付，但是對於共研會的運營資金也是極大的壓力。
而且真要報酬的話，我的領域裡面有大把成果，有權益金自取，這些又豈是幾十上百金幣所能比擬？”
眾人聞言，若有所思。
……
很快，羅蘭的這一番言論就伴隨著“賽里斯字符集和字型字型檔工程”的宣告公佈到了共研會的主頁上。
學派內部的成員們得知，一片叫好。
有人將它的大致內容傳播到了外面，好些關心符文學派，關心賽里斯語發展的人紛紛湧來檢視詳情，也是頗為讚賞。
不出意料的，也有一些人對這免費開源的規矩議論紛紛。
“明明花幾百萬上千萬金幣都不見得能解決的事情，居然想一枚金幣都不花就解決，這也太吝嗇了吧.”
“那倒也未必，其他的學派不好說，但賽里斯這邊，是真的能夠分潤成果，享有權益的，這不比只拿那麼一點兒金幣更有意義？”
“我們奧術師真的做出了成績，是真能夠把權益金受用終身的，缺那千兒八百的金幣？”
“回報一下社會也未嘗不可.”
“你們懂什麼，這是在純化組織，挑選參與者呀，而且這是一項時間跨度極長的大工程，有那麼幾個極度狂熱之人積極參與，效果比花錢僱傭人來做好得多了.”
……
歐託多克斯會館，加洛和歐克塞亞也很快得知了這件事情。
“那麼吝嗇的事情也能說得冠冕堂皇！”
歐克塞亞不屑一顧。
加洛的表情卻顯得有些凝重。
“重要但不緊急的事情，的確可以緩著來，羅蘭恐怕是希望身邊的人多出一些共同討論的議題和共同奮進的事業……
這將使得共研會更具凝聚力！”
因為共研會還在籌辦期間，沒有正式對外宣佈的緣故，好些人都還不知道有關它的訊息。
但是加洛和歐克塞亞又豈會不知道？
就連綠龍翠娜都知道，這個組織籌集了60萬以上金幣的捐款呢！
又有錢又有信仰，這個組織……
加洛目光一凝，生出了非常不妙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