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夢裡啥都有
和華生大法師的交流令羅蘭自覺獲益良多，結束通訊之後，依舊回味無窮。
乾脆施展「抄寫術」，把整個會話內容抄錄下來，方便隨時查閱。
為此，他還特意附上自己的一些感想和註解，併為這個構想之中的法術取了個名字。
“既然和夢境相關，乾脆就叫做「夢想術」好了.”
與此同時，羅蘭應華生大法師之約構思文章，投稿《奧術評論報》，評價他的「祈願術」魔改成果。
這篇文章的標題叫做，淺談語言學和祈願術的相通原理。
“眾所周知，語言學在魔法的應用之中扮演著不可或缺的角色，只從自然語言本身進行研究，也不難發現，語言天然具有進行命令、請求、勸告、警告、禁止等祈使功能，這與奧術領域的祈願術有著共通的原理。
祈使功能是指透過使用肯定或否定的詞彙，引導對方做出某種行為或態度，日常生活之中經常運用到。
假設存在一場舞會，我們希望獲得某位美女的青睞，並且和她共舞一曲，通常會走上前，透過類似‘噢，這位女士，您真是耀眼的明星，您的容顏和氣質都使我迷醉，請問我能否有幸與您跳舞一曲？’的言語來表達自己的請求。
但這種祈使語句並不見得百分之百成功，因為這涉及到您自身的容貌，氣質，身份地位，財富等等條件，也與女士的審美，當時的心情有關。
如果您是一位氣質優雅，令人心動的英俊男士，我想應當可以省略掉多餘的語句，直接上前，詢問‘舞否？’。
如此簡潔的語言，效果遠超平庸者好話說盡。
這種道理在日常生活的其他方面也是普遍常見的，我們經常使用語言來發出祈使和命令。
語言直接作用於人的心理和行為，能夠讓人產生行動的決心，具體效果往往會因主賓兩者的身份地位和人際關係發生不同的變化。
比如說，身份地位相若，平等的人群之中，想要利用語言的藝術去使喚別人做事，就需要掌握一定的技巧。
我們通常用肯定，親切，友好的語言來表達自己的意願和態度，並報之以感激作為獎勵。
合適的語氣和語調也有助於傳遞情緒和態度。
我們可以用親切的語氣來請求別人，用堅定的語氣來下達命令，用嚴肅的語氣來表達不滿。
有的時候，懇求是必殺技，‘大爺些，行行好，訂閱正版吧’、‘我寫了三十年書還沒有見過月票長啥樣呢’、‘來都來了，乾脆打賞一筆吧’、‘作者還只是個孩子啊’可以激發人的同情和理解，從而獲得支援。
委婉而富有內涵的語言同樣是一種藝術，比如您想要和舞會之中的女士展開更加親密的關係，直接說‘看看嗶——’，哪怕您是一位令人尊敬的紳士，這麼直接也未免顯得粗鄙而無禮。
而如果換成‘打擾一下，女士，我很好奇在您如此有品味的穿著下到底隱藏有怎樣的魅力，不知道您是否可以優雅脫下這些掩蓋了您完美軀體的人造面料，讓我近距離欣賞一下大自然的傑作’，無疑優雅得多。
諸如此類，都在說明自然語言本身就具有著連線意識，改變意識的作用，是天然的魔法，掌握和運用它本身也是一種學問。
迴歸到奧術的領域，魔法師們發現，透過祈禱、咒語等方式來表達自己的願望和訴求，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演變成為一種強大的法術。
這，就是祈願術的由來……”
愛因斯坦曾經用通俗易懂的語言解釋相對論。
你坐在美女身邊一小時，感覺就像一分鐘；
而夏天在火爐旁坐上一分鐘，就像一小時。
這當然不能從科學的角度準確闡釋，但用於通俗領域的科普卻是精妙不過。
羅蘭的這一篇文章就是從通俗的角度講述了語言學和祈願術的關係。
好了，小朋友們，現在你們已經知道1+1=2這個基本的算術等式了，下一步，來求微積分吧。
羅蘭從賽里斯語的角度，淺談了一下華生大法師的研究成果的魔法意義。
“原來祈願術的原理是這樣的！簡直令人茅塞頓開呀！”
“羅蘭先生講得實在太精妙了！”
“我昨晚對自己的女僕說了一句‘坐上來，自己動’，她就真的那麼做了……難道我也會祈願術？”
“巧了，這一招我也會！”
“原來人人都是大魔法師！”
“嗚嗚嗚嗚，你們都是騙人的混蛋，我剛才試著對父親的女僕說了一句這樣的話，被扇了一巴掌，還被父親吊起來打！”
評論區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這裡所談及的內容其實是嚴肅的奧術原理，它揭示了使用「祈願術」可能存在的風險。
如果使用「祈願術」這種強大的魔法出了岔子，下場可絕不僅僅只是被吊起來打那麼輕鬆。
它將帶來一切同等級法術可能造成的可怕負面效果。
亞特萊茵的歷史上就曾經有人利用這種法術許下過富可敵國的願望，結果從全國的寶庫之中把黃金搬運過來，活活砸死了自己。
也有人許下獲得完美情人的願望，結果是招來一個善於精神控制的怪物，讓他在精神的幻境裡面好好的體驗了一把近乎完美的模擬人生。
只是當這位仁兄被解救出來的時候，無法接受殘酷的現實，當場就崩潰了。
諸如此類“願望被扭曲”的例子，不是有人在暗中使壞，而是天地自然本身無法正確理解言語之中所蘊含的意義，造成了一定的偏差。
好比說伱叫僕人倒一杯水，新來的僕人不知道你的個人習慣，可能會倒給你太熱或者太冷的水，叫你被燙傷或者腸胃不適。
而當你並沒有足夠的位格，卻對人頤指氣使，更有可能被當場揪出來狠狠教訓一頓。
這就是瑪那的反噬。
理解了這些，其實也就懂得祈願術運作的基本原理，相當於知道怎麼燒開水了。
接下來的密封，能量轉換，發電種種，是不斷攀科技樹的實踐之路。
羅蘭現在想要嘗試的，是以賽里斯語所附帶的文字對其進行解構。
……
時間很快過去小半個月。
法師塔內，住宅中。
“我要開始進行試驗了，等一下如果有什麼異常的話，不必驚訝，我會自己處置.”
“好的，主人，祝你成功.”
燈光逐漸變得昏暗下來，乃至於完全消失。
魅魔伴侶艾爾親吻了羅蘭一下，為他蓋好被子，便走了出去，關好房門。
羅蘭閉上眼睛，默數幾聲，開始進入夢鄉。
伴隨著如同穿梭虛空的恍惚之感襲來，他的意識進入到夢境的世界裡。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株高達300多米的巨大樹木，如同傳說之中的建木形象頂天立地，在虛無的冰冷宇宙之中撐開了一片天地。
這宛若一個天圓地方的神話世界，周遭虛空浩瀚，漆黑冰冷，下方的大地上，土地延伸出去，構成龐大而荒涼的無限場景。
這裡暫時還沒有太豐富的東西，絕大部分的靈魂底蘊都在地下，以晶礦的形式埋藏著。
夢境妖精們圍了上來，咿咿呀呀的說著些什麼。
羅蘭順著它們指引來到建木的其中一角，發現這裡有一顆明顯是新長出來的果實，正在向外散發著精純的精神能量。
“這是什麼東西？你們也不知道？只知道里面藏著另外一個世界？”
“一花一世界”的說法，羅蘭曾經有所耳聞。
沒有想到，竟然在自己的夢境之中變作了現實。
他好奇的把自己的精神意志投入其中，果然不出所料，是《賽里斯演義》已有的《五帝本紀》的內容。
緊隨其後，夢境妖精們帶著他參觀另外幾個枝椏，上面也各有果實。
《夏本紀》
《殷本紀》
《周本紀》
……
“這種果實好像是建木汲取了我的精神能量自動凝結。
它能夠吸引靈魂深處更多的底蘊，使之聚集，成型……”
羅蘭隱隱感覺，這種東西並不是用來吃的，而是用來看的。
他並沒有貿然去動它們，而是來到地面，在龐大的樹幹之下盤腿而坐，按照之前設計好的方案忙碌起來。
能夠引導自身晉升的法術，並不是那麼容易完成。
這段時間以來，他可沒少費功夫。
除此之外，就是那枚神格碎片裡面所擁有的神力似乎終於充能完畢，整棵大樹都散發出一種澎湃的奇特力量。
羅蘭藉著自己和它的特殊聯絡，嘗試著把這些神力引導進了「夢想術」的魔法構造之中，然後嘴唇翕動，伴隨著魔力的運轉，念出了精心設計的咒語。
“~~~，~~~~~！”
（我希望，晉升二階！）
伴隨著一股清靈的能量湧入身軀，羅蘭由衷的感受到了由內而外的昇華之感。
自己的精神與肉身都同時獲得了強化，對於瑪那和魔力的共鳴也更加的敏感起來。
而當他退出夢境，迴歸現實之後，更是驚喜的發現，就算在現實之中，那股昇華之感也仍然存在。
自己似乎真的晉升了！
法師的晉階有兩種層面上的提升。
第一是人類社會對於法師等級的認證。
這需要透過自主的瑪那施法，掌握一定數量的對應等級法術。
比方說，從法師學徒晉升一階法師，需要掌握10個1級法術，透過認證考試。
第二則是自身魔力以及精神力量的提升，還有精細掌控的能力。
一般來說，達成了前者的條件，在不斷的學習和訓練過程當中，可以自然而然的滿足。
亞特萊茵更加註重的其實是前者，講究的是一個順其自然，水到渠成。
不過現在，羅蘭運用了一種取巧的辦法，先把後者的實際位階提升上去。
他嘗試著解構了一下自己過去有所涉略，但卻未曾完全掌握的2級法術。
果不其然，幾乎每一種都變得更加容易理解了。
精神力量依照魔法書上的法術結構進行模擬，也輕鬆起來，堪稱舉重若輕。
“真的成功了！這個辦法果然是有效的！”
羅蘭大為欣喜，立刻把「貓之優雅」、「牛之力量」、「熊之堅韌」、「鷹之威儀」、「狐之狡黠」、「敏銳直覺」等2級的變化系增益法術列入了自己的學習計劃。
與此同時，好些1級的法術，似乎也變得更為簡單了。
羅蘭打算逐一掌握。
亞特萊茵的法師們，對於1~3級的低階法術，掌握程度還是頗深的。
大部分高階法師都會嘗試著學全低階法術，以備不時之需。
當然，到了中高階以上就沒有辦法了。
學習成本和自身瓶頸是客觀存在的，有所專精乃是必然選擇。
只有達到了傳奇以上，擁有漫長生命和超凡智力，才能嘗試著把4~9級的法術學全。
“照這樣看來，一口氣提升到三階以上，再回過頭考取二階法師的認證，會更加方便！
前提是我把這個「夢想術」掌握自如，達到無須神力也能施展的程度！”
排除了神力的影響，才能寫成論文，才對整個亞特萊茵有所影響。
如果依靠神格碎片和神力的話，本質上是一種個人奇遇，並沒有太大的奧術意義。
而且從翠娜的成長經歷來看，這種力量對於低階的提升還算巨大，但到了四階以上，恐怕就無能為力了。
到時候，怕是還得專門設計一種專門的「晉階術」，把一路晉升上去的環節打通。
“對了，或許不要直接作用於自身生命的昇華，而是提供靈感或者一種增益狀態，幫助學習法術也行……
以類似「學者熱忱」的方式，臨時性的提升智力、理解水平，加速法術的掌握。
同樣能夠造就晉階的效果。
這等於是把晉階的過程分解成為10種法術的學習過程！”
藉著紛湧的靈感，羅蘭把要點一一羅列出來，打算逐步進行驗證。
等積累的經驗足夠豐富，反過來回饋於「祈願術」，便可以許下其他願望。
到時候，運用就更加靈活自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