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中文程式設計”與賽里斯魔法
過了一段時日，新年的氣氛逐漸消散。
羅蘭收斂心思，繼續操心起《萊納大典》的事情。
這個時候，艾爾偶然向他提及了一件事情，家中父母和兄弟那邊來信問候。
羅蘭聽到，揉了揉額頭，囑咐道：“幫我回個信問候一下吧，順便再給他們寄些金幣。
我那侄子小約翰應該有9歲了，囑咐我的哥哥給他請個好點兒的家庭教師，從小嚴抓教育。
這件事情我會全力支援，有什麼困難都可以直接說.”
艾爾道：“主人，成為候補委員有額外的旅行配額，可以免費使用傳送陣，您不回去看看嗎？”
羅蘭敷衍道：“以後有機會了再說吧.”
他是穿越者羅蘭，又不是土著羅蘭，可沒有那麼多親情。
“對了，說到候補委員，我已經決定，選取7級法術「高等傳送術」作為自己晉升的特別配額。
這種法術涉及到了古時以太理論下的時空轉換，術式異常晦澀複雜，我大機率沒有時間精力去學。
但作為高階奧術師，又應該具備一些傳送術之類的法術作為底牌，利用特殊配額才是正經.”
「祈願術」系列的法術，從理論上是可以實現“任何”願望的，代價是能量和各種法則層面的扭曲偏移。
法術降級是最容易出現的後果。
有人據此研究出了模擬法術的用法，但代價是法術等級降低。
這也意味著，7級的「有限祈願術」最高只能模擬法師術士職業的6級法術效果。
這還是奧術改革之後的成果，換在更加古老的年代，學派之間的阻隔，還會更進一步降低所能模擬的等級。
至於跨職業，跨門類（比如模擬牧師神術），降級懲罰更加嚴重。
所以，遇到真正的高階位法術，都得老老實實去學習，才能掌握和使用。
難得魔網許可權能夠賦予免學的機會，這對於自身能力而言，是非常好的補充。
這種事情需要走個流程，羅蘭當場提供了證明檔案，讓艾爾去代辦。
……
幾日之後，泰瑞爾莊園中。
羅蘭穿上了老師贈送的『秘咒法袍』，希爾特財團贈送的『龍族變形戒指』，佩戴上露妮芙絲的『華麗瑪那結晶項鍊』，還有另外幾件自行購置的魔法裝備，身邊則漂浮著『安東尼亞的魔法書』，全副武裝。
“主人，檢查齊全了，這些魔法裝備，加上次元袋中的法術卷軸和荒野求生物資，應該足夠預備魔法出錯之下的緊急狀況了。
今天是你頭一回試用「高等傳送術」的日子，萬一發生意外，被傳送到危險的地方，請務必第一時間緊急求助，千萬不要逞強……”
艾爾幫忙檢查上下，比羅蘭自己還要更加緊張。
這可是她的大金主，好不容易才攀上的高枝，出了差錯，整個魅魔的職業生涯就都毀了。
在旁看著的翠娜都被她這舉動搞得有些緊張：“至於麼？”
但捫心自問，她也不想羅蘭出事。
狐耳娘，兔耳娘，犬耳娘和兩隻貓耳娘更是眼淚汪汪，一副牽掛擔憂的樣子。
“好了，你們這什麼表情，不就是「高等傳送術」麼，總不能把我傳送到月球上去吧？”
“主人，請不要念叨這些！注意精神力量的集中！”艾爾急忙說道。
“魔力之源的引導是以潛意識為準的，哪怕我念叨著，也未必見得……呃……”羅蘭說到這裡，卻是突然想到，萬一自己潛意識裡想的是什麼返回藍星，那可就糟糕了。
這可比玩遊戲手抖，點錯錨點後果嚴重多了。
一切準備就緒之後，艾爾道：“主人，請按照操作手冊，背誦「高等傳送術」的說明書……”
還挺正式的，這只不過是魔網管理處的建議而已啊。
但羅蘭知道她這是為自己好，只得道：“按照‘法術大全’的說法，該法術作用類似傳送術（teleport），但沒有距離限制，也不會出現目標誤差情況。
施術者不需要看見目的地，但在這種情況下，必須準確地描述出目的地。
如果沒有足夠的資訊（或者掌握了錯誤的資訊）就進行傳送，會消失一下然後出現在原地。
不能利用本法術進行跨位面傳送……”
（注：該設定引用自dnd3r版本的《法術大全》）
準備就緒之後，羅蘭開始唸誦咒語：“~~~~~，~~~，~~~~~~~~，~~~~~~~……”
伴隨著周圍光影的變化，一縷毫芒自高遠蒼穹投射下來。
繁星點點，浩瀚蒼穹如同宇宙的投影呈現在了面前。
這種感覺，羅蘭並不陌生，正是傳送陣啟動的場景。
但是沒有傳送陣約束，而是自行運用法術穿梭虛空，令得時空的波動更大。
轉瞬之間，前方虛空就似出現了一股明顯的漩渦，把他整個人都吸了進去。
羅蘭感覺自己像是在洗衣機滾筒裡面劇烈翻滾了幾周，如同天旋地轉的感覺傳來，惶惶然不知所以。
好在魔法發展至今，這種東西也不知道有多少魔法師實踐操作過了。
無論是法術本身的模型，施法原理，咒語，還是《說明書》、《操作手冊》、《注意事項》，都是非常完備的。
羅蘭雖然沒有真正掌握這個法術，但在獲得特別授權的時候，也專門瞭解過這些。
很快調整狀態，努力鎖定精神錨點。
片刻之後，旋轉停止。
回過神時，發現自己已經抵達了西山莊園的庭園內。
早已得到通知的亞特萊茵法師和僕役們鼓掌歡呼，萊昂也親自迎了上來，送上自己的祝賀。
“恭喜你，羅蘭閣下，順利實操過後，下次再用，就能更加穩妥了.”
羅蘭淡淡一笑，向眾人表示了感謝之後，自行回到辦公室休息。
萊納世界的眾人猶自久久不散，交談之間，充滿了羨慕之意。
“高等法術啊，堪比神蹟的存在！”
“我們一輩子也沒有機會學習和掌握這些東西吧？”
“幸得上邦亞特萊茵恩准，賜予晉升中魔文明的機會.”
“對，大家不要氣餒，我們的國家，原本就連4級法術都缺乏，現在嘛，就連5級，6級，都有可能學到！”
“據說5級的「傳送術」也在准許出口的法術名單上.”
……
不久之後，辦公室中。
羅蘭再次翻開手中的法術書，研究起來。
他日常工作之餘，也在持續進行著學習，現在已經在開始琢磨著掌握一些4級法術。
直到這時，才算是真正感受到了魔法世界的成長難度。
五階的身軀和魔力水平，充其量只是讓他擁有堪比魔法物種的施法天賦。
但法師的法術來源於知識的掌握，這些施法天賦有用，卻未必見得是決定性的因素。
這一點在低階境界時，他還沒有深刻的體會，但從4級開始，就明顯多了。
難怪絕大多數亞特萊茵法師都止步於低階。
就算高魔文明，也不可能人人都能掌握高等法術的。
因為剛剛獲得「高等傳送術」的緣故，羅蘭順勢把咒法系的「任意門」作為了自己的研究物件。
這是當初獲得甲骨文首席權威專家榮譽稱號，還有奧術委員會特殊津貼的時候，被授予的特別法術配額。
如同當初的「通曉語言」那樣，他也正在嘗試著將其作為自身掌握的知識，達到知其所以然。
這不僅可以加速等級提升，還能把它的專屬配額轉化成為自由配額。
“還好我學過「次元跳躍」，現在又有了「高等傳送術」，這些法術模型和施法原理之間有所聯絡，再加上親身體驗的實踐，可以有效降低掌握難度.”
在推算了一會兒法術模型之後，羅蘭嘗試著進入了冥想，把它在自己腦海裡面構建出來。
他的腦海之中彷彿出現了許多複雜的函式公式，以及這些在空間之中執行轉換的動態效果。
而和普通「任意門」不同的是，羅蘭嘗試著利用一些塞里斯符文去替代當中的部分精靈符文，以實現“符文之語”的意義平替。
這其實就是所謂“中介語”的運用。
中介語也譯為過渡語或語際語，是指在第二語言習得過程中，學習者隨著學習的進展向目的語逐漸過渡的動態的語言系統。
（注：百度百科）
羅蘭在考倫斯家族轉讓給自己的領地藍瑪瑙港，就發現了這種語言交融的現象，而在奧術界的法術領域，各種符文、咒語的運用環境裡，不同生物，種族運用自身的精神力量去溝通瑪那，尋求共鳴，也必然涉及到這種中介語的運用。
過往的時候，一般認為魔法領域也存在著類似計算機語言的純粹性質的符號系統，因此不必過多考慮“中介語”的存在。
這種說法，就好比老生常談的中文程式設計話題。
有不少程式設計師認為，中文程式設計毫無意義，所謂中文程式設計，只不過是門外漢不切實際的幻想。
實際上，計算機語境下的“英文”，也的確不是自然語言領域的“英文”。
它更像是一種純粹的符號標記，類似於阿拉伯數字的符號系統。
這其實是普羅大眾不理解所構成的交流誤差。
兩方各有道理，但一些概念混淆，觀點就出現了偏差。
而且，早期的系統連中文路徑名都會出現各種錯誤，這是極其不合理的現象，必須得到糾正。
大型專案，國際團隊的交流，採用英語作為通用語言來交流，降低成本，也不是天經地義的，這隻能說是一種無奈的既成現實。
魔法的學習也是同理，透過自身能夠理解和掌握的母語作為媒介，可比直接運用精靈語方便多了。
但正如過去的歲月裡，因為一些歷史遺留的問題，中文屬於非ascll碼，無法在一些老系統裡面正常顯示。
在b專案中，容易出現前後端不一致的各種問題。
關鍵詞和函式名不同語種的話，切換輸入法也麻煩。
這導致早期的一些程式設計師連中文變數都不願意使用，整個專案包括註釋都是全英文。
在魔法的領域中，精靈語所佔據的地位，大抵相當於計算機領域的英文。
很多魔法書籍，古老契約，符文密語都是利用精靈語編寫而成。
這也導致了凡學習魔法必學習精靈語，學習古精靈語的現象。
但又應該明確一點，從來如此，不一定就是理所當然。
魔法並非天然就該非精靈語不可。
其他超魔語言，甚至中魔語言，普通語言，也具備著魔法特性。
因為語言是思維的具現，真正與瑪那共鳴的是精神力量，符文編碼和前後端的一致性都是可以保證的。
和中文程式設計所遇到的問題一樣，推翻歷史，重新構建整個魔法體系的代價太大，溝通和學習的成本放在那裡，大家都用精靈語，一貫以來都如此，才很難出現其他形式的符號體系。
羅蘭現在所做的事情，類似於從相容編碼，中文介面，檔名，變數名，函式名做起……
一步步的做相容，尋替換。
中文程式設計究竟有沒有意義？羅蘭不好說。
但他可以肯定，賽里斯魔法卻是具有著重大意義的。
這是實現魔法自主和體系完備的關鍵，也是學派成型的關鍵。
照這樣下去，整個魔法學院教材是中文，老師和學生交流用中文，施法咒語用中文，各種魔法書和魔法卷軸，秘法印記用中文……
是完全可以實現的。
這也是他的事業。
正當羅蘭忙碌著的時候，一個身影悄悄的出現在了他辦公室的門口。
羅蘭略帶幾分警覺抬起頭，結果發現，竟是多日未見的蘿莎公主。
她身上穿著一襲名貴絲綢織就的漢制襦裙，挽著帶雙環的飛仙髻，如同古典仕女從畫中走出，典雅而秀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