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開學之前的準備，宮廷舞會
“你們竟然願意籌集資金？”加洛不免錯愕。
但是波拉斯並沒有繼續向他解釋，只是笑了笑，就往下一桌的其他人走去。
加洛和歐克塞亞對視一眼，頓時意識到，考倫斯家族已經把寶押在了羅蘭身上，只要他的主張不會明顯錯誤，便將予以支援。
這對歐託多克斯學派而言絕對不是什麼好事情。
但他們又無法阻止，不免有些氣悶。
“等著瞧吧，這種事情說來容易，但做起來，光是相互扯皮推諉都夠他們受的！”
歐克塞亞私下裡悄悄安慰加洛。
“說漂亮話誰不會啊？
能夠做得成才是本事！”
加洛點了點頭，他的獻策雖然格局小了一些，但勝在實施起來難度小啊！
反光羅蘭，計劃那麼宏大，好高騖遠。
可行性差多了。
宴會結束之後，普通法師各自散去休息，羅蘭等人卻沒能立刻回去，而是被安排在附近的一棟樓宇內召開會議。
“現在我宣讀奧術委員會正式任命。
華生大法師為東萊納法師塔塔主，霍爾摩斯大法師為西萊納法師塔塔主。
波拉斯閣下繼續擔任駐軍首領。
以上三人，擔任駐萊納法師團最高評議會議長，行使督導職能，擁有一票否決權。
評議會正式成員：萊昂先生擔任駐萊納世界大使館大使，羅蘭先生擔任賽里斯學院院長……”
這是法師制國家常見的共和方式，連奧術委員會都是大同小異的架構。
在這樣的體制裡，最頂級的法師們通常會擁有一些特殊的權力。
亞特萊茵本土，最頂級的是傳奇法師，擁有一票否決權。
而在萊納世界，則是三位大法師充當傳奇法師的角色。
自然而然，高階法師，以及羅蘭這樣特殊任命，位格比擬高階法師的議員扮演的是大法師的角色。
可以說，活脫脫就是一個奧術委員會的翻版。
這也是為了法師們有機會實踐，知曉手中的權柄應該如何運用。
在場眾人不免都感覺有些興奮，不僅僅是初來乍到，還因手中被賦予的職權。
對他們而言，能夠在這裡按部就班的履行好職責，就已經可以為自己的履歷鍍金，而若是能夠做出點什麼功績，更加值得大書特書。
羅蘭也精神振奮，籌謀起學派發展的諸多事情。
……
第二天一大早，眾人從莊園出發，趕往東萊納法師塔。
那是離王都一百多公里的所在，原本的森林之中屹立起一座高高的潔白建築，如同象牙雕琢而成，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這正是萊納王國花費巨大代價興建起來的兩座法師之一，東萊納法師塔。
它的存在，完全超越了萊納世界所擁有的魔法水準，諸多材料人工，都是由萊納世界所買單，但卻是從亞特萊茵本土及其他殖民世界運來，一應配置完全不輸本土，甚至還因經費充足而有所過之。
它是一棟高達21層的建築，傳送陣，冒險者大廳，商業街，法師公寓，教學區域，實驗區域，訓練區域，儲雪區域，圖書館等等設施一應俱全，配備了強大的防護法陣和安保系統。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魔力之源！”
萊昂向前來參觀的眾人介紹著這座法師塔的時候，格外自豪的提及了這一點。
“這是我們魔網體系的關鍵節點，過去都是配置在戰艦之上，或者總督府那邊，用於供應徵戰異界的法師們所需。
但這一次，因為法師塔建立起來，已經可以汲取地脈，維持它們的運作。
所以，一應法術配額和施法許可權照舊，力求為大家提供與國內相同的服務……
要知道，過往我們的法師在這裡施法不便，要麼是直接鍛鍊自身，以瑪那施法的形式來進行，要麼則是廣泛應用鍊金道具，魔導器。
現在可終於算是和國內徹底接軌，變得方便了.”
羅蘭心中微動。
魔力之源，這可以算得上是一種類似神火或者神性的東西了。
在亞特萊茵的施法體系中，非常基礎，非常重要。
但是，也非常神秘。
據說傳奇法師們之所以能夠縱橫星海，征戰各個異世界而不被魔網所限制，就是因為掌控了魔力之源。
法師塔實際上是模仿傳奇法師們的魔力之源所創造。
它具有一種超越時空的超距通訊特徵，諸多魔力之源所連線在一起，就是所謂的魔網。
具體的製造和運用方式，至今仍然還是絕對機密，就算大法師們都只是一知半解，羅蘭更是連聽都不曾聽人提起過。
現在眾人也無心探究這些，只知道，果然不愧是已經被開發成熟的殖民世界。
很多事情，都已經被改造成為亞特萊茵的形狀。
接下來是分配法師公寓，辦公地點等各處。
羅蘭榮升院長大人，在法師塔第16層擁有了自己的私人住宅，20層也有一處獨立的辦公室。
不過，法師塔剛剛建成，招生和教學計劃也還沒有那麼快展開，預計最快也得到明年夏季。
大家只是提前參觀一番，裡面空蕩蕩的，活像個毛坯房。
這個時候，眾人注意到，圍繞著法師塔，森林之中也被開發出了一座小型的城鎮。
那是留給學徒生或者雜役、奴僕之流居住的，同時也方便駐塔的法師們休假，享受當地土著提供的服務。
“我們將會大量遷移人口，力求把它改造成為不亞於萊納王都的繁榮都市！”
萊昂豪氣萬丈的宣佈著未來的計劃，絲毫不管因此而造成的系列影響。
反正，方便駐塔法師們為主。
將來的話，就連百多公里之外的王城，也得搬過來！
萊納王國的貴族們早就意識到了這一點，已經開始在附近修建行宮和別墅了，方圓十多公里全部都是工地，到處一片熱火朝天的建築景象。
參觀完畢之後，眾人回去，已經快到晚上。
羅蘭剛剛準備看點兒書，卻見萊昂過來，悄悄的告訴他一個好訊息。
“羅蘭先生，這裡有一些便宜的萊納礦產和貴族爵位出售，你要封地不要？
對了，封地裡面，有好些領民和僕役，同樣可以打包歸於你的名下……”
羅蘭一震：“這些東西能夠出售？”
萊昂理所當然道：“萊納世界戰亂那麼久，早有一些貴族無法保全自己的財產，流亡或者戰死了。
他們的資產和封地作為戰利品落到我們手裡，有什麼可奇怪的？
你就放心好了，能夠整合起來出售給你們的，都是專人處理過的.”
萊昂笑著說道，“這也算是我們考倫斯家族的小小心意.”
臥槽！
果然是人無橫財不富，馬無夜草不肥啊。
就這樣，轉眼功夫，羅蘭名下多出了一個名為“藍瑪瑙港”的優質領地，為此花費萬餘金幣，相當於兩個多億萊爾。
本來考倫斯家族完全可以白送這些好處，但卻煞有介事的進行了交易，甚至就連萊納王國都專門為此出具了擁有法律效力的冊封檔案，還許給了羅蘭一個“藍瑪瑙伯爵”的貴族封號。
一套套的，流程上完全無懈可擊。
這讓羅蘭愈發充分認識到了，什麼叫做法律是統治階級的統治工具。
換成法律之神來，也不敢說這些東西非法呀！
除了藍瑪瑙港之外，附近的幾座鐵礦，錫礦，銅礦等礦山，還有幾座大型的林地也一併歸在了羅蘭的名下。
這倒不是流亡的貴族騰出來的，而是附近的貴族得知，紛紛主動獻上。
老天保證，至少在這一刻，他們是自願的。
訊息靈通的萊納貴族們早就已經掌握了羅蘭等人的基本訊息，知道那些人是值得投靠和結交的物件。
為了世界晉升，為了子女成材，也為了將來更大的利益……
連土地這種東西，都豁出去了。
這讓“藍瑪瑙港”的領地範圍擴大了好些，都快要趕得上一個縣了。
萊昂還充當掮客，推薦了法師塔附近的一座莊園，是之前駐紮於此的法師軍團高層名下的度假山莊。
那位高階法師已經回國，留在萊納世界的產權不再需要，索性委託萊昂進行處理。
結果就是，羅蘭為了買下這座地段絕佳的山莊，花費了足足十萬金幣。
這謎之價格，似乎很不合理，但似乎……
又很合理？
當然，就連買下這些東西的錢財也不是現付的。
亞特萊茵人在這裡開設了聯合銀行的分部，可以為法師團成員們提供高額度的低息貸款。
羅蘭所需要做的，就是簽下借貸協議，享受發展紅利。
……
“你給我買了一座宅子，是位於附近泰瑞爾山的度假莊園？”
“不錯，那地方位於法師塔西面三十多公里，附近也有廣袤的森林與河谷，還有一大片無主的魔獸領地。
你平常可以住在那裡，輪班值守的時候，飛行往來，通行很方便的.”
由於法師塔還沒有徹底裝修完畢，羅蘭等人並沒有立刻搬進去，而是暫時回到王都城郊的總督府安頓。
羅蘭拿著地圖，告訴了翠娜一個好訊息。
“等平日有空，我們也可以一起過去那邊野炊，狩獵，釣魚，陪你熱鬧熱鬧。
住宅裡面自帶一些簽了死契的奴僕，附近也有一些鄉民可以接受僱傭，說是一座宅子，實際上就是一個鄉鎮級別的山間領地了，只是因為戰亂不休，東萊納無力收回治權而已。
這以前也都是在前任宅主名下掌管的，當地百姓接受度還算不低.”
“那可真是……算你有心.”
翠娜原本還不怎麼在乎的，聽著羅蘭的描述，話都軟了下來。
魅魔艾爾在旁聽著，卻是暗笑。
愚蠢的綠龍，產權證書和法律檔案全部都在主人手裡，你這個大蜥蜴只不過是暫時的住客而已！
瞧把你感動的！
不過她卻不知，羅蘭其實一點兒都不在乎這些身外之物。
因為他最近是越來越富有了，不在乎花點兒小錢，提升一下翠娜的好感度。
這萊納世界可不是什麼太平地方，自己無論居家還是外出度假，旅行，都得有足夠強力的保鏢貼身保護才能安心。
至於什麼證書，檔案，在巨龍面前就是笑話。
……
接下來的一段時日，法師團諸人都在忙碌於各自的事情，逐漸安頓下來。
法師塔剛剛建成，尚未正式投入使用，這段時日，剛好給他們適應新的工作和生活環境。
前幾日，霍爾摩斯大法師帶走了半數左右的法師，前往西萊納法師塔去了。
他們將在那裡執行相同的任務，也需要提前過去適應環境。
讓羅蘭有些意外的是，加洛竟然跟著霍爾摩斯跑那邊去了。
當學派成員列伊特意告訴他這個訊息的時候，羅蘭還有些驚訝。
“他不是華生大法師的學生，說好了要在東萊納法師塔擔任歐託多克斯學院的院長嗎？”
“還能怎麼樣，固執己見，跑去那邊準備自己另起爐灶了唄。
聽說霍爾摩斯大法師為了拉攏他，許給了不少好處，再加上西萊納王國那邊他自己也有一些關係，不用受到考倫斯家族的影響……”
列伊笑著告訴了他這些。
“那可還真是……”
羅蘭不禁搖了搖頭，笑嘆一聲。
“這種事情算是正常的臨時調動，你是奧維斯托閣下的學生，不也跑到這裡來，跟著華生大法師嘛，道理都是一樣的。
不過，那加洛似乎有意跟我們打擂臺，專門提交了什麼建立‘黑船制度’，‘學徒競爭’的議案，準備在西萊納法師塔實行養蠱式的殘酷制度啊！
三位大法師考慮到那邊的地區本來就有那樣的傳統，竟然答應了！”
列伊又再告訴了羅蘭一個訊息。
羅蘭聽到，微微一怔：“也是，黑龍王朝，卓爾精靈，赤沙軍團……全部都是奉行弱肉強食那一套殘酷社會規則的所在，風土人情不同啊！”
他隱約有些明白了對方的打算。
“算了，不管那麼多，我們管好自己就行了.”
列伊聽到，露出一絲笑意：“是啊，我們管好自己就行了。
最近萊納王國的很多貴族都對學派很感興趣，也都有意無意在探聽‘賽里斯主義’的事情，這要得益於考倫斯家族過往在這邊的經營……
我也是剛剛才知道，原來這邊已經實行了賽里斯語的試驗教育，取得不小成功。
難怪你當初說，我們在這邊會有一些意想不到的助力，現在看來，果真是沒有來錯地方啊！”
就在這時，艾爾突然進來，向正在和列伊聊天的羅蘭道：“主人，萊納國王阿卡姆十四世派人送來邀請函，晚上有個宮廷舞會，請您和列伊先生參加.”
“哦？”羅蘭看了下精緻的邀請函，無奈一笑。
“這可真是……國破山河在，歌舞照舊跳啊.”
雖然羅蘭並不是怎麼看得上這位殖民地的國王，但既然人家盛情邀請了，也不太好不去。
因為最近沒有其他正事要忙，這段時日，都是休息和結交人脈所用。
交際應酬，也是正事。
於是便讓艾爾答覆使者，說晚上將會準時參加。
隨後便是赴會之前的準備。
一身體面的衣裳，自然是不可或缺的。
他來此之前就特意在涅維斯城定做了一套華麗的法袍，是件附魔的裝備，自帶羽落術和清潔術。
除此之外，就是出行所攜的女伴兼保鏢。
羅蘭可不想隨隨便便跑去人家萊納土著的地盤，結果遇到各種刺殺，陷入險境。
雖然料定萊納世界早已被征服，他們沒有那麼大的膽子這麼做，但是誰能保證，舞會里面會不會混進什麼提尼亞拉份子，或者外域魔鬼，敵國刺客之類的存在呢？
這種事情，翠花姐正好派上用場。
她本體綠龍，變化人形狀態則是個身材高挑的女精靈，要實力有實力，要體面有體面。
剛剛得了一座宅子的翠花姐拿人手短，痛快答應下來，也算不枉羅蘭一番苦心了。
除此之外，就是向法師團報備。
在這異國他鄉之地，成員們一切行動聽指揮，這些事情都是要報備的。
萊昂先生負責管理這件事情，得知之後，笑著對羅蘭說道：“我剛好想來告訴你，這次阿卡姆十四世並不只邀請了你，還邀請了留在東萊納的全部法師團成員。
畢竟對於他而言，我們當中的任何一個都是得罪不起的呢.”
羅蘭問道：“這次的舞會，將會是什麼樣的性質？”
萊昂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道：“不必太過在意，只是一些必要的交際應酬而已。
畢竟對於萊納王國的人而言，你們還算是陌生的貴客呢.”
……
夜幕降臨，王都所在，富麗堂皇的宮廷之中。
衣冠楚楚的萊納貴族和亞特萊茵的法師們進入舞會現場，在悠揚的音樂聲中各自攀談，交際。
不時有男男女女相邀共舞，各自盡興。
羅蘭是跟隨萊昂一起過來的，雖然這段時間他已經在開始張羅著為自己配置一些奴僕下人，以及充實山莊和別墅的雜役。
出行所需的各種載具，自然也不在話下。
但是萊昂盛情邀請，他還是上了考倫斯家族的馬車。
這也有借勢的意思。
果不其然，當眾人看到他和萊昂一起出現的時候，立刻就明白，這位是考倫斯家族都重視的重量級貴賓，紛紛圍上來行禮致意。
“女士們，先生們，我來隆重介紹一下，現在出現在你們面前的，是我們亞特萊茵年輕一代當中最傑出的青年，晨星獎得主，奧術之星提名者，賽里斯學派創始者，賽里斯符文發明人，高階講師羅蘭先生！
你們或許曾經聽說過賽里斯學派以及賽里斯主義，也學習過一些與之相關的文字，那一切都是羅蘭先生為我們所帶來……”
萊昂話還沒有說完，周圍就已經響起一片熱烈掌聲。
阿卡姆十四世走了上前，道：“我們久仰大名了.”
“幸會幸會，不過都是一些小小的虛名而已，不值一提.”
羅蘭說道。
“羅蘭先生實在太謙遜了，你也許還不知道，早在一兩年前，您的大名就已經因為賽里斯語的教育廣為人知，您的著作《賽里斯演義》和因此而衍生的賽里斯主義風靡萊納王國，為我國帶來許多新風尚。
早就已經聽聞您是亞特萊茵年輕一代當中的佼佼者，如今得見，果然風姿過人，氣度不凡啊！”
阿卡姆十四世感慨道。
你這樣亂誇，我會驕傲的。
羅蘭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私底下卻是心知肚明。
這位國王還有萊納王國的一些大貴族，無非就是得知自己曾經丟擲過朝貢體系和王化之論，認為自己是偏向於同情萊納王國的溫和派。
而在前些日子，剛來的時候，發表的一番關於平民教育和世界晉升的言論，更加證實了這一點。
相較於那些整天喊打喊殺的鷹派，他們當然更加喜歡自己這樣的小白鴿。
果然，阿卡姆十四世稱讚過後，便有意無意的談起了一些仰慕亞特萊茵，願服王化的話題。
絮絮叨叨的說了一通，才把機會讓給其他貴族。
相比於阿卡姆十四世的示好，那些國內大貴族無疑更加直接，自己只是簡單的聊了幾句，就把主場讓給女兒或者夫人們。
那些貌美如花的貴族女子對上邦法師們異常熱情，矜持一點的暗送秋波，大膽奔放的，幾乎就是當場投懷送抱了。
羅蘭和列伊都被邀請跳了幾支舞，並不怎麼擅長交際舞的他們，硬是被手把手的教會了如何把握節奏，如何踏步走動。
而與之對應的，是收到了好些公爵女兒，侯爵夫人之類的邀請。
她們都非常樂意在更加私密的場合，單獨邀請這些亞特萊茵來的法師大人們進行一下深入的交流。
好在羅蘭也算是被魅魔伴侶歷練過來，不然的話，還真要有些招架不住。
不過相比那些或大膽或隱晦的示好，羅蘭更加感興趣的，卻是這些萊納王國的貴族們幾乎清一色滿口流利的亞特萊茵語。
亞特萊茵已經在此實行了多年的殖民統治，亞特萊茵語作為法師軍團最常使用的內部交流語言，早就已經為貴族們所熟知。
現在大貴族們都視之為高階大氣上檔次的上等語言，而原本的母語萊納語雖然還沒有徹底消亡，但卻已經徹底落魄。
它們已經變作平民甚至奴隸的語言，屬於落後，愚昧之人所說的土語。
“公主殿下到！”
就在這時，司儀振奮的聲音傳遍全場，舞會的現場，幾乎所有人的注意都被這個聲音所吸引。
很快，全場的目光都集中在盛裝登場的蘿莎公主身上。
今天的蘿莎公主換上了一襲舞會專用的禮裝，在點綴滿寶石的白紗襯托之下，如同美麗的女神那樣在熠熠生輝。
平心而論，萊納人大多都是深色面板的外觀，而亞特萊茵人多是白色面板。
膚色的差異，以及審美的不同，造成絕大部分亞特萊茵人認為這個王國缺乏俊男美女，以至於並不是十分願意豢養這邊的奴僕。
但凡事都有例外，就算是在膚色不同的國家裡，也有一些跨越民族，膚色和語言的共同審美。
這位號稱萊納薔薇的蘿莎公主，便是最好的例子。
即便是在亞特萊茵這樣以金髮白膚為美的國家裡，她這樣的，也稱得上是絕色少女。
羅蘭之前和幾名所謂的公爵夫人，侯爵女兒跳了好幾支舞，發現這些貴族女子雖然同樣稱得上美麗，但卻始終只能算是普通角色，遠遠沒有達到令人驚豔的地步。
倒是這盛裝之下的蘿莎公主，穿著潔白如神聖婚紗般的晚禮服，配以銀髮麥膚的異國風情，真真正正的給他帶來了幾分衝擊。
他帶著幾分欣賞，上下打量了一下對方，油然的驚歎。
之前他就已經見過對方，總感覺所謂萊納王國第一美人有些言過其實。
但現在看來，就算是真正的美女，也需要梳妝打扮，也需要配合衣裝來襯托呀。
現在他終於開始有些相信萊納王國第一美人的稱號了。
眾人的矚目之中，蘿莎公主走了過來，向羅蘭發出邀請。
“羅蘭先生，請問是否願意與我共舞一曲？”
不少人露出了豔羨的神情。
不過大部分都情緒平穩，深覺理所當然。
因為在通常的認知當中，羅蘭是來自上邦的青年法師當中最為傑出的一員。
萊納王國的貴族階層想要巴結討好，當然也要挑選這樣的物件。
優雅的音樂中，羅蘭帶著幾分欣賞之意和蘿莎公主跳了一曲，卻是意外的發現，對方身軀有些繃緊，似乎還並不怎麼放得開。
漸漸的，才終於開口，打探起來：“羅蘭先生，冒昧的問一下，你們在萊納王國設立學院，開設課程，是打算怎麼樣培養學生，需要什麼樣的條件才能進入到你們設立的學府進行深造？”
羅蘭不免有些驚訝：“公主殿下竟然關心這樣的問題？”
“這件事情關係著萊納王國的前程未來，難道我不應該關心嗎？”蘿莎說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
羅蘭淡淡一笑。
其實他只是驚訝於，別家公爵女兒，侯爵夫人之流只顧著交際應酬，談論的都是風花雪月，音樂藝術。
國家大事和民族的前程未來？
好像還真從來沒有人問起。
當然，這位蘿莎公主詢問這些，也有可能是精心設計的話題，故意引起自己興趣。
但羅蘭正好想要就此透露一些給萊納王國的人知道，略作沉吟之後，便道了起來：“我的理念一言以蔽之，全民教育，終身教育！
通常意義下的教育，都是發生在兒童和青少年階段，學習語言，積累奧術文化知識為主的全日制普通教育，如果按照學歷來劃分，則是初等教育、中等教育及高等教育三級層次。
但是，教育的意義絕對並不止於獲得這些學歷證書，學習一點兒永遠都落後於奧術發展的過時的知識，而是要教書育人，培養人才。
所以，還需要廣義上的職業技能培訓，自我學習成長等全面性質的教育來補充，甚至包含了父母親人對嬰幼兒的教育，以身作則的示範等等.”
“這麼多？可是按照萊納王國的情況來看，大部分人生活本身都已經足夠艱辛，且先不提教育費用的問題，難道還有那麼多時間精力來支撐學習嗎？”蘿莎公主有些驚訝，同時也略懷著幾分擔憂。
她是完全有理由擔憂的，因為以亞特萊茵和萊納王國的關係來說，原本應該是好事的發展教育，也有可能變成盤剝的手段！
“學習這種事情，在短生種身上從來都是在普遍發生著，只是絕大部分時候，很多人並無這樣的意識，甚至會錯誤的以為教育和學習僅僅只是違逆天性的知識灌輸，是痛苦的磨礪過程。
但實際上，我們人類從來都沒有類似巨龍那樣從龍蛋裡面就獲得知識傳承的能力，很多東西都是在不斷摸索學習之中掌握的。
這是一種客觀的需求，必須得到滿足，又怎麼會痛苦，或者沒有時間精力呢？”
羅蘭說出了一個近乎違逆直覺的觀點。
“絕大部分時候，只是教育受體不對，時機和方式不對，導致原本應該輕鬆快樂的學習變成了痛苦，而且由於沒有及時的成果反饋，這才導致了教育的失敗。
當然，受制於一些客觀上的條件，我們沒有辦法把所有的人都招納進來，進行全日制的教育，所以法師塔的教學模式，還是傾向於傳統上的從學院統一招生，透過考試錄取的形式來進行.”
聽到這個，蘿莎公主莫名的終於暗鬆了一口氣：“我還以為，會有很大的改變呢.”
羅蘭道：“萊納王國經不起太大的折騰，我也不想好事變成壞事，所以實現自己理念的東西，要分階層，分階段，先易後難，一步步的來實現。
除非確實有必要弄它個天翻地覆，需要果斷剷除陋習，徹底改變，否則的話，都是這樣緩著來更好的。
前後折騰，徒耗民力而已.”
蘿莎公主怔怔的看著這個人。
有些話是要反過來聽的，她突然敏銳意識到，這怎麼隱藏著一個“要麼不做，要麼做絕”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