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陳魁首

“危險?”

林江年注意到紙鳶臉色的變化:“怎麼說?”

老太監,權傾朝野的宦官,危險……

這幾重關係湊在一起,林江年腦海中瞬間浮現起了某些面容陰柔,修行葵花寶典,亦或者是天罡童子功的神秘宦官高手。

在刻板印象裡,像這樣能把持朝政的老宦官,按理來說都應該是那種頂尖級別的高手。

畢竟在被閹了後,心無旁騖的情況下,習武之途的確要比絕大部分人更要走的遠些。

女人,往往只會影響拔刀的速度。

“這陳昭,是個高手?”

紙鳶輕輕搖頭,開口:“不清楚.”

停頓了下,紙鳶又道:“我曾聽王爺提起過.”

“王爺曾說過此人心性極深,絕不簡單。

他的身邊,暗中籠絡了一批高手替他辦事。

他會不會武功,這一點無人清楚……”

聽著紙鳶的解釋,林江年若有所思。

這陳昭太過於低調神秘了,雖說京中都在罵當今天子昏庸,寵信閹狗,無數人對這個老宦官恨之入骨,朝臣彈劾上奏,民間百姓憤然,有志之士更是在京中指名道姓,哀嘆宦官干政,天下大亂。

可即便被罵成這樣,這位陳總管卻始終巍然不動,有天子寵信,深居宮中,尋常人想要見上他一面都難。

至少明面上如此!

罵的兇,但卻很少有人見過這位陳總管。

此人的確也聰明,緊抱當今天子大腿,手握大權,逐步在朝堂中佔據極為重要的話語權。

能被林恆重記在心上,斷言此人很危險。

這個陳昭,想來當真不是什麼簡單之輩。

林江年思索之際,見紙鳶正注視盯著他看。

似有幾分疑惑。

半響後,“你,跟他有矛盾?”

“那倒沒有.”

林江年輕輕搖頭,又想起什麼:“這陳昭,與那位趙相應當關係不太好吧?”

紙鳶看了林江年一眼,沉吟片刻,才點頭:“嗯.”

一切都說的通了!

那位趙相在京中名望極高,在朝中更是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在民間更是名聲極佳,廣受老百姓的擁戴。

能有如此人氣,足以說明這位趙相不簡單。

以他的身份地位,自然不可能容忍朝堂被一個宦官所掌控,矛盾不可避免。

那……

趙溪找他的原因,似乎就不奇怪了。

“陳昭仗著天子寵信,手底下又掌握著密天司,與京中大多官員都有些不小的矛盾。

這密天司中高手如雲,權力極大,卻也不可避免成為陳昭暗中排除異己的利器……”

紙鳶輕聲開口,解釋著。

等說到這裡時,她突然停下,又抬眸看了林江年一眼。

“怎麼了?”

林江年輕笑,他察覺到紙鳶的眼神有些奇怪。

“你,為何問這個?”

紙鳶盯著他看了兩眼。

林江年輕笑解釋:“這不是到了京中嗎?等到天子召見,勢必要跟他打交道,提前瞭解,也好有個心理準備.”

紙鳶盯著林江年看了幾眼後,收回目光,沒有開口。

“怎麼?”

紙鳶沒有再看他,目光落在前方,神色依舊恬靜。

半響後,她才突然不經意提起。

“是,那位趙小姐跟你說的?”

“……”

京中。

呂家莊園。

寒冷的空氣,清冷的莊園,空氣中瀰漫著些許雙霧。

尚未完全收拾乾淨的莊園,還殘留著幾分大婚喜事的氣息。

但肅冷的莊園,卻又給人一股沉重氣息。

莊園內,很是冷清。

除去幾個下人之外,便再沒了多少身影。

內院,房間裡。

陳常青蹲在地上,檢查著房間。

這裡,是周家公子遇害的案發現場。

周輝光遇害後,他第一時間趕到現場調查,卻沒能調查出什麼來。

加上嫌疑人是那位臨王世子,又有趙家的人出面勸和,最終沒能抓下那位臨王世子。

事情發生後,周家暴怒,周家那位家主憤怒至極,勢要為子報仇。

所有的證據全部指向那位臨王世子,就連城中輿論也如此。

案件到這裡,已經差不多可以結案了!不過,由於牽扯到了那位臨王世子,就連密天司內對此事都極為重視。

陳常青在回去後,仔細回想下,很快發現有些不對勁!

有些異常!

那位臨王世子,為何要殺周輝光?

仇殺?

在呂家婚禮上動手?

未免有些太蠢。

心存疑惑的陳常青,再次返回了案發現場,調查案件線索細節。

周輝光的屍體已經被周家接回去,此地只剩下了案發現場。

但似乎遭到了收拾破壞,陳常青並沒有能找到任何線索。

不過,陳常青依舊還是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據那位臨王世子所言,呂家有兩位被殺人滅口的丫鬟,還有一位失蹤下落不明的下人。

可當陳常青想要去再瞧下那兩個丫鬟的屍體時,卻被呂家的人告知屍體已經被燒燬。

就連那失蹤的下人,也不見了蹤影。

陳常青再想要問一下呂家僕人名單時,卻被呂家敷衍帶過。

這讓陳常青愈發察覺到了一絲絲的不對勁!

既然呂家找不到什麼線索,陳常青轉而來到周家。

周家獨子身亡,整個周家陷入悲痛當中,那位周母更是哭死過去好幾次,籠罩在悲傷情緒下的周家氣氛沉悶冰冷。

陳常青上門表明來歷後,提出想要檢查屍體的要求,被周家斷然拒絕。

直到他改口說要確定證據,捉拿臨王世子後,這才鬆了口。

“那林江年殺了我兒,我勢與他不共戴天!”

周家,周耀的神情陰冷,眼眶泛紅,死死咬牙:“官府的人不敢抓,你們密天司聽命於陛下,如今林江年殺了我兒,你們定要抓了他,為我兒討一個公道!”

“周大人節哀順變,那臨王世子身份不一般想來你也清楚。

沒有確鑿的證據,我等即便上門也難以抓捕……不過你放心,若周公子當真是他所害,我密天司絕不姑息!”

在保證一番後,陳常青成功見到了周輝光的屍體,渾身烏黑髮紫,明顯是中毒身亡。

陳常青在檢查了一番後,更是眉頭緊皺,心驚不已。

這毒,果真霸道!

他瞧不出這毒的來歷,但卻能感覺到這毒的蔓延陰狠之處。

周輝光遇害時,還只是七竅出血,如今屍體早已冰冷,毒素依舊蔓延全身。

檢查之下,依舊沒能找到任何線索。

周輝光的確是中毒身亡,如此一來,似乎已經坐實臨王世子毒害周輝光的事實。

不過……

陳常青皺著眉頭。

所有線索的確指向了這一點,當時跟周輝光接觸的人只有那位臨王世子,幾乎已經完全可以斷定。

然而,陳常青依舊疑惑。

周輝光的確是被毒害的,臨王世子也的確最有可能。

可……那臨王世子為何要這麼做?

他為何要如此高調地毒害周輝光?

才剛有矛盾,緊接著周輝光就死了,還被人親眼所見逮了個正著……會不會太巧了?

更奇怪的是,周輝光為何會跟臨王世子坐在一張桌上吃飯。

周輝光所中的毒從口入,毒源在於酒中。

且不說周輝光與臨王世子坐在一起就很反常,更何況是周輝光與臨王世子一起喝酒?

酒席是誰擺的?

毒又是怎麼下的?

那日是呂家大婚,周輝光和臨王世子按理來說都是客人,又如何能在內院擺下一桌的?

陳常青腦海中彷彿抓到一絲靈光,卻又無法確定,思考不清楚。

於是,在告別了周耀後,他返回了密天司,將此事上報。

陳常青雖然身為密天司魁首,算是名義上的一把手。

但其實他也不過只是密天司內名義上的代言人。

在密天司之內,他的上面還有四位護法。

那四人地位在他之上,並且直接聽命於宮中的那位陳公公。

陳常青名義上是一把手,但手中權力並不大。

密天司。

當陳常青將自己發現不對勁的地方稟報上去,並且請求繼續徹查此案時,卻遭到了護法的拒絕。

“此事你無需再多管,臨王世子便是謀害周輝光的兇手,已經證據確鑿!”

堂後,一個清冷的聲音傳來。

陳常青低頭道:“大人,我覺得此事尚有蹊蹺,那臨王世子不像是傻子,不會……”

他的話說到一半,卻被堂後那道身聲音冷冷打斷:“陳常青,你是沒聽見我的話嗎?”

“我說了,此案早已了結。

你所說的不過只是猜測,所有人都看見林江年殺害了周輝光,證據確鑿!”

“此事,就此作罷,無須再查!”

聽到這話,陳常青臉上浮現起一抹憤慨。

但隨之,又想到什麼,沉默了。

“怎麼?你似乎不服氣?”

冷冷的聲音傳來。

陳常青低眸,語氣不甘心,卻又沉悶:“屬下不敢!”

“知道就好!”

冷笑而帶著幾分不屑的聲音傳來:“別人當你是密天司的魁首,實際你不過只是個有點利用價值的廢物罷了。

認清你自己的身份,不要妄想逾越身份,明白嗎?”

陳常青低頭,衣袍下的大手捏成拳,指尖幾乎掐進肉裡,隨即又鬆開。

“是.”

他的聲音聽不出半分情緒。

……

京中。

一處酒樓。

靠窗的角落。

陳常青靜靜坐在那兒,靠在一旁,目光低沉,帶著幾分茫然神色。

桌前,擺著數個空酒罈。

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酒精,他的臉上泛著幾分醉酒之色。

靜靜低頭看著不遠處的街頭,車水馬龍,繁華至極。

他臉上浮現一抹自嘲,眼神底多了一絲迷茫。

不知是想到什麼,一抹不甘心的神色從他眼神底湧現。

但緊接著下一刻,又自嘲的苦笑了一聲。

抓起桌上酒罈,一飲而盡。

酒精的刺激,讓他短暫忘記了煩惱。

“堂堂密天司魁首,竟獨自在此喝酒傷神,挺令人意外的啊!”

就在這時,旁邊傳來一個輕笑的聲音。

聲音很耳熟,陳常青猛然眯起眼睛,抬眸看去,視線中多了一位年輕人。

容貌俊氣,氣質不俗,正似笑非笑的打量著他。

“臨,臨王世子?!”

陳常青似怔了下,隨即猛然清醒過來,盯著他:“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為何不能在這裡?”

林江年緩步走近,瞥了一眼:“不歡迎?”

陳常青盯著他,沒說話。

林江年拉開了一旁的凳子,坐了下來,隨即抬頭看著對面的陳常青,笑著開口:“沒想到陳魁首也會有煩心事啊?一起喝一杯?”

陳常青還是沒動,他盯著林江年,目光逐漸低沉:“你跟蹤我?”

“算是吧.”

林江年並未否認,點了點頭:“我的確跟蹤陳魁首了.”

“你有什麼目的?”陳常青目光逐漸凝重,不善。

“想跟陳魁首交個朋友.”

陳常青臉上浮現一絲意外,隨即意識到什麼,眯眼:“你為了周家公子的事而來?”

林江年卻輕嘆了口氣:“看來,陳魁首似乎不願意跟我交個朋友?”

陳常青目光低沉:“臨王世子身份尊貴,我這樣的人哪有資格跟殿下交朋友.”

“陳魁首的意思是,交朋友是要看身份的?”

陳常青反問:“難道不是?”

“只能說陳魁首的思想覺悟不高!”

林江年輕輕搖頭:“論身份交來的朋友,又豈能算是真正的朋友?”

陳常青怔神,沒有開口。

“喝一杯?”

林江年端起桌上的酒杯,衝著陳常青舉杯。

陳常青沒有動,眯眼盯著林江年:“殿下找我有何事……直言吧!”

“既然陳魁首這麼直接,那我也就直接點吧.”

林江年看著眼前的陳常青,突然開口:“陳魁首在密天司內,應當過的不太好吧?”

陳常青眼眸微微一變。

“別意外,這點訊息本世子還是能查得到的.”

陳常青默然,的確,以對方的身份,想要查到這一點並不難。

“陳魁首才華橫溢,能力出眾,武學造詣不低。

按理來說,應當是該在京中這一方天地施展手腳,有所成就……”

“可結果,身為密天司魁首,看似身居高位,卻不過是個傀儡,一言一句受人控制擺弄,憋屈卻又無能為力……”

林江年看著陳常青,輕輕搖頭:“像陳魁首這樣有抱負理想追求之人,淪為如此地步,恐怕會感覺極為屈辱,鬱郁不得志吧?”

林江年的話,似乎說到他心坎上。

陳常青本就低沉的眼眸,在此刻更是陰沉。

手中握著的酒瓶被捏的很緊,臉上面無表情,氣息冰冷。

的確,他很不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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