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答應的很乾脆
屋簷之下，一襲白衣錦袍的長公主靜靜倚靠牆邊，目光落在白紙信封上，一言不發。
半響後，她才淡然開口：“無妨.”
似乎，並不意外。
“可是，公主他……”
錦繡有些小擔憂，臨王世子已經知曉長公主的身份，那豈不是會壞了公主的計劃？
萬一……
錦繡擔憂的看向長公主，卻見長公主神色波瀾不驚，那雙冷眸中始終沒有半分情緒。
“他早該知道的.”
長公主只是輕描淡寫的開口，說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錦繡頓露疑惑，什麼早該知道？
臨王世子早該知道些什麼？
心中原本還有些擔心，可見公主如此鎮定神色，錦繡也微微放下心。
這時，李縹緲又突然問起：“母后呢？”
這讓原本準備了諸多話術的皇后娘娘愣在了原地，同時也有些不可思議……
姜語湘如何看不出紙鳶的心思，靜靜看著眼前這張連她都忍不住想親一口的絕美臉蛋。
姜語湘目光愈發狐疑，瞧他這模樣，怎麼看都不像是在練功。
還是說……練的什麼不正經的功？
姜語湘輕嘆了口氣：“是啊，那傢伙……”
林江年衝著她豎起了大拇指。
姜語湘輕笑開口，卻見皇后娘娘擺手，嘆息：“你就別幫她說話了，她是我生的，我還能不瞭解她？”
“縹緲，今天怎麼有空來見母后了？”
不過，她自然不會提起此事。
林江年也注意到小姨奇怪的眼神，沒解釋，而是轉移了話題：“小姨你這麼急著過來，有什麼事情嗎？”
“皇后娘娘今日去了趟東宮看望太子殿下，現在應該已經回去了.”
皇后娘娘嘆氣：“縹緲這孩子從小被送往劍道，練就了一身劍術，聽說在這當今天底下少有敵手。
加上性子又極為清冷，與我這孃親也不怎麼親近。
她如此性子，怕是極容易得罪人……”
皇后娘娘面露微笑的看著姜語湘，輕笑道：“語湘不必多禮，伱我相識已久，此舉雖說的確有些不妥，但也未嘗不行……”
“在想那傢伙不成？”
李縹緲微點頭，朝著門外走去。
“厲害厲害，小姨不愧厲害，佩服佩服！”
紙鳶白皙清秀的臉龐上，羞紅迅速攀升。
……
的確，不排除這種可能。
以往的紙鳶姐姐永遠風輕雲淡，但今天，小竹已經瞧見紙鳶姐姐臉色變幻了多次，甚至很多時候紙鳶姐姐都在出神發愣……有的時候臉色還紅了！
僅靠這點，便可坐實這位皇后娘娘母儀天下的地位，更別說這位皇后娘娘備受天子寵愛，身後還有名滿天下的謝家撐腰。
紙鳶姐姐，這是怎麼了？
小竹心生疑惑，但也沒敢問。
老老實實的跟在紙鳶姐姐身邊，乖巧老實著。
皇后娘娘面露幾分關愛神色，雖說母女關係不太親密，但畢竟是自己的孩子，皇后娘娘對這個女兒依舊很上心。
姜語湘心頭莫名有些慌，移開了視線，穩定心神，道：“長公主答應三天後約你在城中見面，至於見面地點，到時候會通知你.”
聽到這聲音，二人皆是一愣。
然而，讓皇后娘娘意外的是，她剛提及此事，李縹緲沉吟片刻，便答應了下來。
“我反倒擔心臨王世子會受委屈.”
想到這種可能，姜語湘不免也微微變了臉色。
姜語湘道：“娘娘這倒無須擔心，這小子沒什麼優點，但樣貌還是繼承了我那姐姐，長得勉強過得去。
至於品性也不至於像京中傳聞那般不堪……再說，有臨王撐腰，長公主貴為天女，即便嫁過去，也絕不會受到委屈.”
姜語湘：“……”
……
無論如何，那臨王世子都是她的未婚夫。
提前見一面未婚夫，瞭解對方一番，也不算是一件壞事。
說完這些，姜語湘便轉身離開。
離開之時，腳步甚至有些匆亂。
再抬頭看向林江年，目光狐疑：“你在房間裡做什麼？”
“長公主殿下性子是清冷了些，但也識大體，想來不會做出如此不冷靜之事來……”
姜語湘頓時不說話了。
說到這裡，姜語湘也隱約感覺到哪裡有些不對：“她答應的是不是有些太乾脆了……”
姜語湘面露一絲得意神色：“也不看看你小姨是誰？你小姨出馬，能辦不到嗎？”
這時，身後傳來腳步聲，姜語湘回頭，走廊盡頭，一襲白衣緩步靠近。
她也想偷偷去找殿下……但不敢。
今天的紙鳶姐姐……不對勁！
姜語湘：“？”
自宮中回府，姜語湘便匆匆邁入林江年的院落，房間。
“沒有.”
三樓，閣樓。
可眼下自家女兒的反應，倒是完全出乎了她的預料。
皇后娘娘回頭看向姜語湘，見她微微有些發愣，似乎也也沒想到事情會如此順利，順利的有些……不對勁？
“日後縹緲嫁過去，二人若是鬧了什麼矛盾，我擔心縹緲這丫頭會對臨王世子動手啊……”
皇后娘娘開口，但又很快搖頭：“不過，我也不能保證……縹緲這孩子性格太清冷，我行我素慣了。
我這母后的話，她也未必會聽.”
姜語湘的對面，坐著一位約莫四十歲左右的美婦，容貌驚人，氣質雍容尊貴。
歲月並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太多的痕跡，眉眼之間，和善溫柔的眼眸，卻又能察覺出幾分異樣的清冷。
“縹緲來了？”
錦繡身後，一位妙齡宮裝面無表情的瞪著她，一言不發。
“不管怎麼樣，這次多虧了小姨幫忙.”
“算你小子有點良心.”
房間門，正盤腿坐在地毯上練功的林江年聽到門外急促的腳步，提前收功，抬頭便見姜語湘風風火火闖了進來。
多可愛吶！
想到這，皇后娘娘不免有些恍惚意外。
臨王世子她沒見過，但也聽說過名聲，據說極差。
不過……京中的那些紈絝子弟們，又能好到哪去？
縹緲，竟如此乾脆利落的答應了？
小竹畢恭畢敬地站在旁邊，小心翼翼的打量著紙鳶姐姐，心生疑惑。
“也不知道這小子樣貌如何，品性是否真如京中傳言那般……”
小竹頓時下意識回頭，便瞧見了姜語湘的身影出現。
姜語湘白了他一眼，又見林江年那清秀俊朗的模樣，以及那尚未完全褪去的紅，多看了一眼，不由心神一動。
長公主緩步走近，瞧見坐在屋簷下的二人，微微低眸行禮：“母后，湘姨.”
林江年滿臉誠懇。
就這武功，林江年那傢伙斷然不是對手。
長公主與臨王世子的婚約是天子欽定，皇后娘娘雖身為後宮之主，但也無權干政。
對於這位素未蒙面的女婿，她也多少有些好奇。
皇后娘娘微點頭，正要說些什麼時，卻聽院外傳來宮女的聲音。
“你在做什麼？！”
因此，也能算是長公主的姨。
姜語湘剛走進房間，便察覺到房間內氣溫有些高，熱氣騰騰。
再瞧林江年呼吸急促，渾身炙熱般泛紅，似有沉重氣息進出。
尤其是他的眼睛，帶著某種尚未完全褪去的慾望氣息，僅僅對視一眼，便讓姜語湘心頭當即一跳，有種怪異的情緒。
“紙鳶？”
“因此，特來請求娘娘幫忙，看能不能暗中通融。
若是不行，那也無妨……”
小竹恭敬點頭，但興奮神色已然雀躍。
她連忙扭開視線，深呼吸一口氣，心中怪異感覺愈發強烈。
她連忙退至門口，呼吸幾口門外湧進的新鮮空氣，這才緩和了不少。
皇后娘娘當即提及：“臨王世子說想私下單獨見你一面，不知你意下如何……”
皇后娘娘委婉的提及，以她對這女兒的瞭解，多半是會被拒絕。
皇后娘娘甚至已經做好費一番口舌的準備。
姜語湘突然有些理解林江年為何想要退婚了。
“算了，不問你了，跟個啞巴一樣，問了也是白問！”
“你覺得呢？”
姜語湘翻了翻白眼，林江年嘴上雖然說著佩服，但臉上完全沒有半分意外神色。
“好好好！”
姜府。
姜語湘緩步走近，瞧見坐在庭樓的紙鳶，又瞥了眼一旁的小竹。
說到這裡，她面露幾分憤憤神色：“那小子不學好，性子唐突，此舉的確有些僭越……不過，他終究是我姐姐唯一的孩子，這個忙，我也不得不幫啊！”
“小姨？”
很不對勁！
誰料，皇后娘娘卻輕輕搖頭：“我倒不擔心縹緲會受委屈……”
難不成，她對那個臨王世子是有意的？
“練功？”
姜語湘早有預料，開口：“多謝娘娘，若長公主殿下不願意，那也無妨，無須強求.”
閣樓陽臺之上，紙鳶靜靜坐於一旁，眺望著樓外景色。
遠處，依稀能將大半個姜府收入眼底。
“長公主殿下到.”
迎上小姨那懷疑的目光，林江年輕嘆了口氣：“練功.”
小竹說不上來，但感覺紙鳶姐姐今天跟以往不太一樣。
今天的紙鳶姐姐，情緒比以往要激烈些。
姜語湘沒說話，看得出來，皇后娘娘與長公主殿下似乎不太熟。
紙鳶一怔，面色微微有些不自然，扭過了頭，一抹難以察覺的緋紅爬上臉頰。
姜語湘湊到了紙鳶跟前，目光玩味。
“真沒有？”
在聽到姜語湘的請求後，這位皇后娘娘面露幾分意外之色。
可謂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地位難以撼動。
姜語湘年紀比李縹緲大不了幾歲，但她與皇后娘娘熟識，以同輩自稱，加上她名義上是林江年的小姨。
怪不得……
幽冷的御花後園，冬日嚴寒，院中冷梅依舊耀眼，成了這天地間一抹少有的豔麗神采。
皇后娘娘雖說年近四十，但保養極好，看上去約莫三十歲左右，與姜語湘差不多。
加上之前有過往來，一來二去關係還算不錯。
“是.”
“對了，你來的正好，剛好有件事情想問問你的意見……”
林江年這才想起什麼：“她答應了？”
“那是自然！”
她也聽說這位長公主殿下的威名和事蹟，武功極高，據說已是當今天底下劍術造詣最高之人。
“語湘，你是說……那小子想見縹緲？”
等待了片刻，沒有等來身後回答，錦繡又嘆了口氣。
皇后娘娘滿臉笑意，面露幾分欣慰，又瞧了眼姜語湘，這才想起什麼。
“嗯.”
“好.”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與那位長公主像極了！
此人，正是當今皇后娘娘，亦是當朝太子殿下李辭寧，長公主李縹緲，以及三皇子李元的親生母親。
……
就好像……早有預料？
她撇撇嘴，沒好氣道：“倒是跟我沒什麼關係，我不過跟皇后娘娘提及了此事，沒想到正好碰上了她，一提她就答應了……”
林江年笑而不語，那位長公主為何會答應，他自然最為清楚。
這種冷，已經完全超出常人理解的範疇。
姜語湘暗自感慨，這外界傳言果真不錯。
這位長公主，當真不是什麼正常……普通人！
這本就是一樁政治聯姻，計較的從來不是個人的兒女私情。
但縹緲畢竟是她的親女兒，自然也不能完全不上心。
就在這時，樓後傳來腳步聲。
“你先下去吧.”
“二人有婚約在身，按理來說的確眼下不該私自見面。
但既然語湘你提起，我自然不會坐視不理.”
僅一眼，姜語湘便瞧見這位長公主身上那股寒冷氣息，如拒人千里之外般，冷的驚豔。
錦繡看著自家長公主殿下離開消失，輕嘆了口氣。
半響後，突然喃喃自語：“你說，咱們公主會嫁給那位臨王世子嗎？”
皇后娘娘意外：“這今天太陽打哪出來了，她竟會主動來看我這母后？”
李縹緲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答道：“今日無事，過來看望母后.”
可以去找殿下啦！
姜語湘坐到紙鳶身邊，輕瞥了她一眼：“在想什麼呢？”
隔壁院落，後院。
院中屋簷下，正坐著兩道豔麗女子。
說到這裡，皇后娘娘嘆氣：“說起來，本宮倒也想瞧瞧這位女婿……”
那小子怎麼可能不動心？
只不過……
姜語湘腦海中突然浮現起了今天見到的那位長公主的模樣，不由嘆了口氣：“不過紙鳶，你可要當心……”
“那傢伙，指不定什麼時候會被別的女人給勾走了魂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