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綠水帶著小長今出現在張周面前。

她們都身著朝鮮的服飾,像是大號的連衣裙,帶著一股異域風情,見面後右手放在左手上,平抬到眉前,雙膝下曲後以近乎盤腿的方式給張周行大禮。

看上去很隆重,但張周卻覺得不太順眼,這畢竟不是大明女子的禮數。

二女以訓練過許多次的漢語,將她們對張周的問候之言,以近乎同一步調的方式說完,最後還很隆重給張周叩頭。

張周道:“起來吧。”

二人隨即便站起身來,低著頭不與張周對視。

“張綠水?可以,二十多歲的年歲,如花一般的少女,聽說你嗓音還很不錯,的確算是女子中的翹楚了。”張周好像很滿意,點頭道。

張綠水面色帶著些許期待,從她的神色反應,張周就知道這是個很懂得男人心性的女人。

大概張綠水此時已經在琢磨,如何去跟張周身邊的女人爭寵了。

“我找你們來的目的,有人跟你們說過嗎?”張周目光又落在小長今身上。

歷史上的長今,大概也只是個傳說而已,很多資料難以蒐集全,張周也不確定這是否為朝鮮人隨便找來的糊弄他的女孩子,但從之後一番調查來看,名字什麼的能對上,年歲大致也相當。

只是經歷方面……本來歷史就沒有著墨,還是難以確定。

張綠水道:“未有人言及,不過應該是侍奉大人於跟前,端茶遞水極盡恭敬之事。”

“錯了。”張周道,“我是把你們送到京師,開個歌舞的館子,讓你們唱朝鮮小調的,也不管是不是朝鮮本地的,但凡是我教授給你們的音律,你們一概當成小調唱就行。”

張綠水瞬間有種天堂跌入地獄的感覺。

自己好不容易巴結上大明的高官,以為自己人生要上一個臺階了,結果是被張周賣去“窯子”當歌女?

張周從桌上拿起個本子道:“這裡有中原音律的圖譜,我不知道你們是否學過,沒學過也不要緊,以後呢會找專門的樂師來教導你們,你們平時的任務就是好好唱曲子,給我賺錢。”

大明的萊國公,弄倆朝鮮女人回來,只是為了讓她們出去唱歌賺錢?

這簡直是顛覆了張綠水的認知。

就算她不是大明子民,也知道張周在大明的名聲有多高,也知道張周是有多得聖寵,自然也知道張周家財萬貫,她不覺得張周需要靠找人賣藝來賺錢,那就可能是……讓她們代表朝鮮人,去接受大明百姓的嘲弄?讓大明百姓看她們被當成猴子一樣戲耍?為了彰顯大明國威?

想到這裡,張綠水心中自是有一股極大的委屈,那也是心裡上的落差,讓她忍不住要流淚。

旁邊的小長今則抬頭看著這個一路上與她同甘共苦的“姑姑”,她還不理解,為什麼知道要去大明唱歌,會讓張綠水情緒如此反常。

張周道:“委屈嗎?還是覺得,你有更高深的理想,不想屈就於大明一處歌舞館子呢?”

張綠水道:“奴婢不敢。”

張周笑道:“我是救了你啊。如果按照我所推算的歷史,在發生撥亂反正之事後,你應該命喪黃泉。”

“奴婢不明白。”張綠水好奇望著張周。

這怎麼就突然提到玄學的問題了?

還說我會死於非命?可樸元宗他們造反,跟我一個大君家中的奴婢有什麼關聯?難道是說我會死於亂軍?

張週一招手,令劉貴到跟前來,張周對劉貴道:“這一路上派人照看好她們,別出什麼意外,到京師之後我會給你地址,把人送進去。等訓練差不多之後,就可以出來演出了。”

“是。”劉貴笑著回應。

他也覺得,張周是在故意戲弄朝鮮女人,讓大明子民可以看朝鮮女人的表演,好像也是一種不同尋常的消遣方式。

但就是這兩個女子本身就沒什麼社會地位,讓她們去唱曲,好像也達不到羞辱朝鮮人的目的。

……

……

“姑姑,你怎麼了?”

回到臨時住所之後,小長今終於忍不住問道。

張綠水擦了一把眼角的淚水道:“沒什麼,我們要好好保住命,這樣才有機會離開大明,回到朝鮮。”

小長今道:“姑姑不是說,以後我們不回朝鮮了嗎?”

張綠水一時無言以對。

之前她的確覺得,以後就算不是張周的女人,也會是萊國公府的奴婢,既然是張周點名把她們帶過來的,那無論如何她們也不會獲准回朝鮮。

但現在她想法不一樣了。

如果張周是以她們為代表,去羞辱朝鮮人的話,過一段時間,或許就會換幾個朝鮮女人過來……她們就是微不足道的棋子,可以隨便被人拋棄的,她們也就不會得到什麼重視。

“阿孃。”

正說著,小長今突然喊了一聲。

對面跟著朝鮮士兵走過來一名婦人,小長今很高興,要上前卻被張綠水拉住。

隨後婦人跟士兵說了幾句之後,才走過來道:“長今,從瀋陽離開之後,可能我們就不同行了。”

“為什麼?”

小長今一臉委屈。

婦人道:“我們要照顧一位貴人,她會在瀋陽停留幾日,才會繼續走,去往何處還不一定。”

說著,婦人看了張綠水一眼道:“多謝您照顧長今。這是一點心意,還望您能繼續照顧她,以後她的路,要靠她自己走了。”

“阿孃,我想讓你們跟我一起走。”小長今在流淚。

張綠水道:“長今,她並不是你的生母,以後我做你的娘也是可以的。”

“不,你是我的姑姑。”小長今繼續在哭著。

婦人起身來,好像是一狠心,轉身往士兵那邊走去,然後在士兵帶領下,二人很快進入到夜色之中。

“嗚嗚嗚……”空氣中只有女孩子的哭聲。

張綠水道:“我想,他們也是知道我們去了大明京師,也不會獲得什麼地位,所以才會棄你而去的吧。”

說話之間,張綠水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憤世嫉俗的恨意。

可小長今並不受她的挑唆,只是在哭著,然後張綠水很煩躁道:“別哭了,被明朝人看到,會斥責我們的,休息好,明日就要繼續去大明京城了。”

……

……

京師,皇宮。

六月二十九,張周從瀋陽中衛出發的第五天,朱佑樘在京城內也收到了張周的上奏,著重提到了陸完之前曾暗示過的,有人在暗中聯絡朝官,跟朝官有非一般關係結交之事。

“陛下,看來是萊國公已留意到民間有人對他的攻訐。也意識到,有人或有不臣之心。”負責來給朱佑樘送信的楊鵬,在沒有蕭敬等人在場的情況下,說話更為直接。

朱佑樘道:“查到那件事的始作俑者了嗎?”

楊鵬道:“或跟宗室有關。”

“果然啊。”朱佑樘起身,從乾清宮的案桌之後走下來,到楊鵬面前,“之前就有人說過,一旦朕的子嗣不多,就會有人覬覦皇位,對那張龍椅有不尋常的想法,現在是被說中了。是朕的兄弟嗎?”

楊鵬急忙回道:“還沒查出具體是何人。”

朱佑樘走到楊鵬身邊,就是刻意要壓低聲音,似也是避免有外人聽到,他道:“不管是誰,要嚴查。如實上報,哪怕是朕的至親,也無須隱瞞。”

“是。”楊鵬俯首領命。

朱佑樘好似感慨道:“先是勳臣,再是文臣,後有外夷,可能下一步,朕就不得不對宗藩出手了,宗藩那麼多族人,耗費朝廷無數的帑幣,卻還有人惦念著要禍亂朝綱,換了以往朕定會想得過且過,但現在他們犯到朕和秉寬的頭上,那就別怪朕不念舊情。”

楊鵬一聽就明白了。

皇帝現在是硬氣了,軍事上有建樹,又知道這兩年對草原用兵,準備還不夠充分,那就先利用這兩年在北關製造兵器及練兵。

也不能只顧著對外之事,在草原用兵之前,皇帝似乎有意收拾朝廷內外一切隱患,就好像張周對女真用兵,對朝鮮施行離間和顛覆一樣,目的都是為了控制內局。

現在遼東的事情基本平息,皇帝便想著對大明宗室下手,自然也還是會繼續借助張周的力量。

“楊鵬,你不會讓朕失望吧?”朱佑樘突然厲目打量過去。

楊鵬急忙道:“奴婢願為陛下肝腦塗地。”

“哼。”朱佑樘道,“其實一直以來,攻訐你的奏疏也不在少數,而細查之下,有很多事其實你也做過,要不是你趁秉寬的手,能為他所用,朕或早就將你調去不相干的衙門。”

楊鵬跪下來道:“奴婢該死。”

當太監的,要深切領會皇帝的用意,這是敲打,強行為自己辯解的結果,就是失去皇帝的信任,甚至是失去自己的小命。

朱佑樘道:“元兇查不出來,就先把那些不好的風聞給壓住,尤其不能讓京師計程車子隨便參與其中。”

楊鵬道:“回陛下,如今京師中士子都在忙著談論心學和理學之爭,對萊國公並非有過分非議,即便是支援理學的,也認為當在萊國公回朝之後,在學術上壓制,並不會無端去攻擊。”

“他們倒還識相。”朱佑樘冷冷道。

楊鵬分析道:“或許那些士子也都是顧全自己的顏面,認為在學術上若無法將萊國公所創立的心學壓制,去攻擊萊國公的為人,以及其為朝廷所做的那麼多事,是為手段不正,才未去傳播謠言。”

朱佑樘道:“你覺得,他們是這麼講道理的人嗎?”

楊鵬一想,應該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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