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間,都在為“倒張”這件事謀劃,或是想從中攫取什麼好處。

到天亮之前,朱佑樘方才回宮,對於他這個半生勤政的君王來說,這種出入宮門的日子倒也沒顯得多辛苦,至少在往奉天殿準備早朝時,他的精神狀態還顯得很不錯。

“秉寬入宮了嗎?”

在朱佑樘移步奉天殿前,還問了一句。

蕭敬把一份聯名參劾張周的奏疏交給朱佑樘,聞言恭敬回道:“料想已在入宮的途中。”

朱佑樘道:“也是,今日算是他在朝堂上述職,卻是變了味啊。”

說著隨手開啟奏疏一看,見到上面的內容也沒覺得有多稀奇,甚至後面長長的署名名單他也懶得去看,就這麼合上又遞還給蕭敬。

“那陛下,是否等萊國公入宮後,與他先做交談,再往大殿去?”蕭敬請示。

“不用了。”朱佑樘道,“等那邊準備差不多,朕就過去,朕對於今日的朝會,多了幾分期待啊。”

蕭敬一聽心中一沉。

這是皇帝跟張周已經商議好對策了?

可為什麼連我們這些司禮監太監,都絲毫不知呢?

該如何通知朝中大臣,讓他們有個防備呢?

……

……

一直到朝議即將開始時,蕭敬心中都帶著一些惴惴不安。

因為這次是直接跟皇帝唱反調,甚至要配合大臣把張周給拿下去,蕭敬就算心中有一萬個理由覺得自己是“義不容辭”的,可事到臨頭他心中還在犯嘀咕。

朝議。

文臣武勳各列於東西兩班,而張周當天作為述職的功臣,卻並未直接出現在朝班之中,而是隨同朝鮮國主李懌一起前來進行朝拜。

這點安排,連大臣都是臨時得知,卻是由禮部尚書徐瓊做安排,而徐瓊因為並不參與到“倒張運動”中來,他提前並未將此風聲傳給大臣知曉,甚至連沈祿也是臨時得知李懌是在當日入宮的。

當著藩屬國國主的面……參劾大明的功臣……這個功臣還是藩屬國最為頭疼和忌憚的……

就算那些參劾張周的人覺得這件事多麼的正確,在這種時候也會想到,皇帝在面子問題上,有點不太好收場。

很容易把皇帝給逼急了。

朱佑樘正襟危坐,似乎從來沒見他這麼正式過,面對李懌對自己的三拜九叩,朱佑樘是發自心底的感覺到天朝上邦皇帝的威嚴。

“卿家平身。”朱佑樘道,“賜國書。”

隨即由蕭敬將準備好的節杖等物,走下去交給了李懌。

李懌一方,則是由使節金壽童宣讀了朝鮮對大明的供奉之事,尤其提到了未來幾年對於大明在遼東平女真的支援,還有對於奴兒干都司糧草的供應,也請求獲得大明對於李懌國主的賜封。

這些都得到了朱佑樘的回應。

在場的大臣看著好似表演一般的程序,一個個都在想,幾時適合出來參劾張周。

於李懌正式受命為朝鮮國主之後,朱佑樘又讓蕭敬當眾宣讀了敕封的詔書,然後將詔書交給朝鮮一方。

“李卿家,你遠到而來,在京停留幾日,便早些回藩國。朝鮮內的安定很重要。如果你們對大明有何需求,只管跟大明上奏請示,每年每季度,要將汝國內大事做整理陳報,朕都會閱覽,朝鮮的天災人禍朕也會酌情賑濟。退下吧。”

朱佑樘似乎是聽到了在場大臣的呼聲,知道家醜不可外揚,也明白今天的重頭戲不在於接見朝鮮國主。

隨後李懌帶著他的使臣,一起離開了奉天殿。

……

……

在朝鮮國主李懌朝見結束之後。

隨即展開第二個話題,也是當天所有人最關心的問題……並不是參劾張周,而是給此番在遼東立下功勞的諸人進行論功行賞,卻並不包括之前潢水一戰……那在年初時已經做了基本的定性,以首功和軍功對薊州和遼東將士分別做了犒賞,雖然仍舊是薊州一方功勞更多,但基本保持了對遼東將士的公平。

眼前對女真這一戰,就沒有薊州將士什麼事了。

所有人也知道,就看皇帝準備怎麼認定張周的功勞,在認定之前,卻是先叉開一個話題。

由禮部左侍郎傅瀚走出來奏請道:“陛下,朝鮮國主是為篡逆犯上奪權,不應彰顯,我朝兵部主事唐寅,於朝鮮境內這助紂為虐行以下犯上之事,請陛下降罪。”

不是給唐寅表功,而是給唐寅降罪。

要說當天還有個很湊巧的事情……作為平遼的功臣之一,也是作為曾經出使朝鮮的國使,唐寅也作為參朝大臣出現在文臣的東班之內,雖然人就立在人群最後面,但這番話卻清楚落到自己耳中。

果然啊……

唐寅心說。

我辛辛苦苦,冒著九死一生的危險回來,還是成為你們眼中釘了呀。

這是逼著我跟我的師兄一條道走到黑了。

朱佑樘道:“唐卿家是奉朕的皇命,前去朝鮮出使,且去了兩次,先是協同朝鮮之兵,固守於海西女真的多壁城,堅守數月為此戰奠定勝局,後又出使質問朝鮮主李對戰事的懈怠和荒馳,以此引來朝鮮主臣的撥亂反正,他何錯之有啊?”

別說是想追究秉寬了,就算是想追究秉寬身邊唐寅的“過錯”,你們也休想。

唐寅幫樸元宗造反,甚至是主導了造反,聽起來是有點不仁不義,可能將大明置於輿論的風口浪尖,但問題是人家搞成了,現在朝鮮新國主對大明都是俯首帖耳的,這就是功勞。

你們這些大臣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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