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太子不會做人

朱祐樘說是讓兒子出宮,要提前三天報備。

但朱厚照根本不管那套,第二天上午就要出宮。

算是提前一天報備。

在東廠和錦衣衛都做了謹慎安排的情況下,朱祐樘也就由著兒子去了,不過在出宮之前,朱祐樘對朱厚照要去的地方做了一下規劃,只允許他在東安門周圍五里範圍內活動。

朱厚照過了中午才允許出宮門,出宮第一件事,就是上門去找張周。

“張某人!出來見本宮啦!”

朱厚照很得意。

這次叫門沒上次那麼複雜,主要是當門子的賈老水也認識這就是上次來搗亂的熊孩子,趕緊給迎進門再去通稟。

張周出來時,就見朱厚照正在前院裡到底打量,那模樣別提有多得意。

“太子殿下怎麼出來了?”

張周走上前也不先行禮,口吻如先生質問學生。

朱厚照身後,一左一右分別跟著劉瑾和蕭敬。

這分明是告訴張周,他朱厚照今天出宮是名正言順的。

朱厚照挺起胸膛道:“難道本宮就不能出宮看看?本宮昨日裡跟陳寬比算術,贏了他,父皇不但讓本宮年前不用讀書,還準允本宮可出宮幾次,甚至連先前的……銀子,也不用充公。

不服啊?”

張周不由看了看一旁的蕭敬,但見蕭敬臉色很尷尬。

大概這件事讓司禮監很沒面子。

張周道:“太子,做事可要講求一個公道,你確定不是陳公公讓你?”

“喂,姓張的,你這麼瞧不起本宮呢?本宮可是用伱的方法贏的,在父皇面前把你誇了一頓,今天來跟你一同樂呵樂呵,你就這麼打擊本宮?”

朱厚照有點不高興。

有好事,出宮第一時間來告訴你,你卻說,本宮是靠別人讓才贏的。

好心當成驢肝肺。

張周眼看朱厚照一邊說,一邊要往跨院進,不由擋在他身前道:“太子,這是臣的府宅,裡面都是臣的內眷,沒什麼好去的,不如換個地方敘話.”

“你兒子呢?那小子,本宮還說要出來跟他好好較量較量!”

朱厚照是個記仇的人。

上次張君在打泥仗中贏了他,他一直耿耿於懷,就想著出來跟張君過過招。

張周道:“犬子去讀書了,跟著先生上課,太子要找他的話,還是等他成年後.”

“等他成年,那不是要等很多年,那時本宮也成年了,找他玩還有什麼意思?本宮又沒說把他怎樣,你把他叫出來,就是跟他再比一場……”

勝負心還挺重。

張周心說,信你個鬼。

上次別以為我沒見到,後面你找錦衣衛把張君那小子抓住,想往他臉上抹泥。

那模樣,簡直跟報仇差不多。

“太子,臣工坊那邊有好東西,你去不去?”

“去!回頭再找你兒子玩哈!”

……

……

出了張府的門。

張周帶朱厚照往工坊方向去。

一路上安保非常嚴密,整條街都見不到熟悉的人臉。

朱厚照道:“你為何說是陳寬讓我?還是說你知道什麼?”

張周沒想到這小子對此還耿耿於懷,他道:“若臣是陳公公,知道要跟太子比,定不會盡全力.”

“未必吧?他輸了,更沒面子.”

朱厚照道,“我在父皇面前,可是好好將他貶損了一頓.”

張周道:“然後呢?他還有旁的損失?”

“呃……損失面子還不算?”

朱厚照也有點疑惑了。

張周道:“將心比心,若臣是他,只要表現出盡力的樣子,珠算時有一定的速度,不需要刻意去炫技,保證結果準確,就算是輸了,或是勉強贏,都能讓陛下和你臉上有光,他損失點面子算什麼?”

“嘿!”

朱厚照聽了張周的話,氣得差點原地跳起來,“感情他欺君呢?看本宮回去怎麼收拾他.”

張周丟給他個白眼道:“太子,人家幫你贏了,讓你在陛下面前爭臉,還讓你有機會出宮,陛下高興,你也高興,只有他自己承擔無能的罵名,就這樣還要懲罰他,你有良心嗎?”

“呃……”

朱厚照又啞火了。

張周道:“這叫人情世故,看到你身後跟著的這些人不?他們跟陳公公的想法沒什麼不同,只要陛下和太子能稱心如意,他們是不介意受一點冤屈的。

再說太子你也未必是輸了,只是你贏得越漂亮,越說明陳公公放水放得嚴重.”

朱厚照皺皺鼻子道:“切!什麼事但凡從你嘴裡說出來,就變味了,你總能說出跟別人不一樣的觀點。

上次讓我去跟父皇認錯,也是非要跟別人說的反著來.”

張周輕哼一聲:“如果臣跟別人說得都一樣,那太子還來見臣幹嘛?太子遇事還是多思考一下,這樣才能更好看清這世間的全貌,不至於被人當猴耍.”

“誰要把本宮當猴耍?本宮看就你有這種打算!”

“呵呵.”

張周心說,以後要把你當猴耍的人多了,真沒我的份兒。

我是想改變時代,來拯救你的,你真當這世間每個人都不圖你什麼,是真心實意幫你的?

做夢吧你。

“張周,本宮出宮的時候聽說,你跟父皇說,昨天河南會有地動,昨天都過去了,地動發生了嗎?”

“臣如何知曉?訊息傳到京師,不需要時間?”

朱厚照一臉賊笑道:“那你是夠有膽量的,聽說有大臣要找你麻煩,本宮特別想看到你吃癟的樣子,可惜沒戲,最後吃癟的人,肯定是那群大臣.”

“太子這麼相信臣的?”張周也很意外。

提前預報地震這種事,怕是連皇帝都未必全信。

這小子居然不懷疑。

張周從朱厚照的話中,也算是知道了一個自己先前不知道的“情報”,那就是朝中大臣對他似乎很有敵意,或是跟先前預言清寧宮火災的事有關,現在大臣明顯是想借機扳倒他,讓他失去皇帝的信任……

張周心說,看來以後當個正經的文官,也難。

皇帝不會讓他專心當文官,而朝中大臣也不會讓他稱心如意的。

“切,你那麼能耐,若沒把握,提什麼地動?那些大臣沒腦子嗎?”

這辯證法看問題的眼界。

張周想說,你小子不簡單啊。

……

……

正說著,工坊的門口到了。

張周道:“太子殿下,裡面物品的所有權乃是臣的,請太子看完之後一定要放回原處,還有一些危險的東西,太子最好離遠一點……”

蕭敬聞言大驚道:“張先生,不會有那種……東西吧?”

“哪種東西?”朱厚照瞪大眼。

別人越是不想讓他接近的,他越想去見識見識。

賤。

張周笑道:“周圍都是民房,我怎敢把那些東西往城裡弄呢?蕭公公多心了.”

“哦,那就好,那就好.”

蕭敬這才放心了一點。

但既然張周先前有言在先,他進了院子估計是哪都不會去,要時刻守在朱厚照身邊。

“行了,本宮知道了,開門!”

“太子可還記得臣說的話?”

“記住了!不能隨便拿是吧?本宮看中的東西,你送兩樣就行.”

朱厚照嘴上這麼說,心裡已經在想,有好東西我會放過?那必然是都搬回家啊。

蕭敬提醒道:“殿下,您不去旁的地方?”

朱厚照不耐煩道:“這就是本宮目的地,本宮玩夠了自然會回宮,這樣你們不也省心放心?快開門!本宮等不及了!哇哈……”

張周無奈嘆口氣。

放虎歸山。

……

……

朱厚照到快日落時,才依依不捨三步一回頭離開了張周的工坊。

當然他也是“滿載而歸”。

當朱厚照順利回到東宮後,蕭敬也到乾清宮去跟朱祐樘做通稟。

“太子沒去旁的地方,一直都在秉寬那?很好.”

朱祐樘知道兒子如此“懂事”,很欣慰。

最擔心的就是太子出宮後去人多的地方亂跑,結果太子只去了張周住所,皇帝還在想,沒讓秉寬入宮,沒違背朕的承諾,讓他帶了太子……

又白用了秉寬一回。

賺了。

蕭敬道:“陛下,太子還給您送了禮物.”

“禮物?”

朱祐樘苦笑了一下。

兒子出宮一趟,去買東西了,這不是白花錢嗎?

蕭敬解釋道:“太子從張先生那,帶回宮不少東西,很多都是……聞所未聞的.”

“是嗎?”朱祐樘提起興趣,“如果他的銀子是花在這種地方,朕也不會扣他的銀子。

花了多少?”

蕭敬道:“一文錢沒花,都是張先生送給太子的.”

“這……太子這就有點不會做人,還說要留著銀子給人賞賜,感情連如何收攏人心都不懂!”

朱祐樘嘴上在罵兒子不會做人,心裡卻很高興。

看來兒子挺會節省的。

都能讓摳門的張周大出血,看來兒子是進步了。

“禮物呢?拿來給朕看看.”

朱祐樘聽說是白得的,還要看看兒子的孝心到底如何,看是否只找了沒用的破玩意送來。

等蕭敬把一方玻璃的銀鏡呈遞給朱祐樘時。

朱祐樘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手都有點顫抖。

“這是……”

“張先生說,這是鏡子,不過是用琉璃做的,把人照得很清楚,只是還有點瑕疵,有些地方不太平,但已經很好了.”

張周目前還製造不出完整的平板玻璃,用拉伸牽引法也不行,但他在一點點改良。

反正就是拿點小東西去哄孩子。

也不是馬上要用來賺錢,正好可以先送給皇宮給皇家人試試。

贏個口碑。

“挺好,挺好!皇后應會喜歡.”

朱祐樘雖然對這面小鏡子愛不釋手,但他馬上意識到,這是送給妻子的好東西,女人都愛美,這不比銅鏡清楚多了?

正說著,門口戴義匆忙進來,臉色有些嚴肅。

朱祐樘道:“說.”

戴義道:“剛有河南新野縣的奏報,說是……昨日……新野發生地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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