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楊鵬不由汗顏。

陛下和太皇太后讓你過來當差,你在這裡看風景也罷,居然在品評那些誥命夫人的長相?

“張仙師,自古以來,求妻不都是求淑嗎?”

楊鵬說著,像是突然領悟到什麼。

感情你張周喜歡的是美女啊。

雖然我一個太監,不覺得美女有什麼好,但只要伱喜歡,那就給安排,誰讓我現在要攀上你這根高枝。

姜呂走過來行禮道:“張先生,太皇太后有請.”

張周笑道:“楊公公,這邊事就要先交給你.”

“是,您請.”

楊鵬不敢怠慢。

趁著齋醮還沒開始,趕緊進去找羅道士做準備。

張周則穿過命婦聚集的宮後苑。

這下旁人想不留意他都不行,畢竟張周也是整個園子走動的唯一沒有身穿太監服的男人。

眾女人都對他指指點點。

大明的女子,命婦級別的,也就是文官家裡的上了年歲的女人會多一些規矩,再是初進宮的,不然見了有趣的事情,還是會去談論。

這是天性。

張周很快在武勳命婦那邊,發現了個熟悉的身影。

是朱鳳的小嬌妻寧彤。

寧彤正用眸光盯過來,眼神中除了訝異,似在夾雜著鄙夷。

大概在想,這就是所謂的你在宮裡當差?來這打雜,還是準備切了當太監?

……

……

“太皇太后,張先生請到.”

悅心殿。

姜呂把張周帶到周太后身前。

周太后笑道:“秉寬來了?賜座.”

張周道:“今日乃是大日子,當差的人豈有坐的道理?在下入內帷,不過是給打點辦事的.”

聽到張周的聲音,旁邊規行矩步連頭都不敢抬的林儀,不由用驚惶不解的眼神望過去……不是先前那個讓她父親氣惱不已的江南解元張周,還能是誰?

周太后笑著指了指阮氏,馬上姜呂過去,將阮氏給請到外面落座,單獨將林儀留下。

先前張周來之前,周太后問詢過林儀身家等情況。

“秉寬,哀家跟陛下說了,今日還打算挑選京師的名媛閨秀,給你引介一番.”

周太后又在跟張周打啞謎。

這次的意思很明白,你替哀家參考一下,這位林小姐去吸引皇帝的注意,讓皇帝對她傾心,你看她是否有此潛質。

再是你給算算,他們的屬相、八字什麼的合不合,命裡是不是一對。

張周很清楚自己就是個幌子。

周太后再怎麼欣賞他,也不可能會給他當媒人,又不是不知道他已經成婚。

這理由還能再扯淡一點?

張周道:“太皇太后言笑,在下經成婚,有一妻一妾一兒一女.”

周太后白了張週一眼。

你是真不明白還是裝糊塗,先前跟你談皇帝病情的時候,你那些隱喻張口就來,哀家都快接不住你的連珠炮,你不會真以為哀家是給你找的吧?

旁邊的林儀是緊張至極。

她還沒摸清楚狀況。

兩天前莫名其妙就被通知說今天要隨嫡母入宮,來了宮裡被叫來見太皇太后,見了太皇太后居然說要把她許配給張周……以張周江南解元的身份,她嫁過去並不丟份,但問題是張周自己都說明,自己有一妻一妾,太皇太后豈不是亂點鴛鴦譜嗎?

周太后笑道:“秉寬,那就是說,你對林小姐還不滿意?看看人家的出身,還有才學和品格,哪點配不上你?”

張周道:“太后,臣在過來時,見到院子中滿地的落葉,還有那些樹木的枯枝,不由心生感懷。

這枯樹,枝多時,葉子的確繁茂,但枯萎時,枝多落葉也多啊.”

打啞謎時間到。

張周其實就是在提醒她,就算要給皇帝選妃,用這麼張揚嗎?還一次叫來這麼多的命婦、閨秀,這種事張皇后那邊能不查知?能不防著?

你是想皇帝能開枝散葉枝繁葉茂,但就怕你這是節外生枝,最後落了一地枯葉慘淡收場。

“來人,送林家丫頭去歇著.”

周太后馬上叫人來,將林儀給送出去。

隨後周太后才道:“秉寬,你到底有何計劃?”

張周道:“臣並無太好計劃,卻只知,很多事要隨其自然,越是刻意越無結果。

要種樹,也不可能種在這宮牆之內吧?宮牆內每一片地,都有它的用處,容不下任何一棵樹芽。

但在宮牆之外卻是四野荒蕪,尤其來年春天到來,必定是萬物生機.”

“哦.”

這次不談治病了。

改談植樹。

張周的意思是,給皇帝找女人,也別在宮裡,因為皇宮是皇后的地盤,就算是朕有女人為皇帝所寵幸,甚至皇帝對其有意,但只要這女人的事落到皇后耳中,這皇宮還能藏下一個皇后想找的女人不成?

結果如何,老太太你心知肚明。

唯一的方法,就是要在宮外,還要等春暖花開時,因為冬天皇帝的身體並不太好,大冬天也沒那種精力,也要等我把皇帝的身體調養好了之後。

甚至可以等我考中進士,再不濟也等我會試落榜後。

現在剛跟你談完才五六天時間,你就要搞這出,只怕落個一地雞毛。

“秉寬,難得有人能像我這把老骨頭一樣,去認真思索某件事,之前哀家也不覺得應該託付與他人,他人也無此等能耐。

但見到你之後,哀家才知曉什麼叫天意.”

“你救哀家的小重孫女是天意,救哀家也是天意,現在就看你是否能繼續遵從天意,安定社稷。

你下去吧,把事辦好,今天哀家也不會強人所難!”

周太后明白張周的意思後,也不再操之過急,甚至她都不覺得這件事應該由她自己來主導。

為什麼能交給張周呢?

主意是張周出的,那張周必定計劃更為完備,還不如讓張周去佈置,她只負責配合好便可。

……

……

張週迴到了欽安殿內。

齋醮已經開始。

一群道士在那跳大神一樣,噴火、耍劍,一驚一乍的,遠處很多命婦在看,卻沒人敢靠近,大概她們是真怕裡面有鬼神什麼的。

張周知道,那都是一些障眼法。

道士可算是這年頭的化學家。

就在張周立在殿外看熱鬧時,一個婀娜的身影出現在張周身側,正是先前見過的寧彤。

“朱夫人?”

寧彤道:“借一步說話.”

張周笑道:“不必,在這裡說話一樣,刻意避開,別人更會多想,再說現在沒人稀罕留意我們在說什麼.”

寧彤往四下看了看,確定沒人往這邊瞧之後,才鼓起勇氣問道:“你為何在此?”

張周聳聳肩:“奉命當差,知節不是告訴過你,清寧宮那把火是我提前預言的?我可救了太皇太后的命,今天宮裡有齋醮,讓我來監督很奇怪嗎?”

“你……”

寧彤想了想,真就無言以對。

若張周真有神通,皇宮肯定奉之為上賓,齋醮時出現在旁,再合理不過。

“所以你不是打算當太監?”寧彤言辭促狹。

張周白她一眼道:“朱夫人,我是有家有室兒女雙全的,幹嘛要當太監?再說你覺得今上是那種喜歡拆散別人家庭的人嗎?倒是朱夫人你……”

“我……我怎麼了?”

寧彤很尷尬。

知道張周是有神通的,雖然她不信,但現在連皇帝和太皇太后都對張周禮重,有些事由不得她不信。

在一個有神通之人的面前,就好像內心一切被看穿。

心中秘密一多。

就容易緊張。

張周笑道:“那話本你看得如何?要不要下文?想不金蓮跟西門大官人以後的幸福生活?”

“你……混賬!”

寧彤本以為張周要說什麼重大的事,卻不知張周只是在拿她開玩笑。

“你怎麼還罵人?回頭就把下一部分給你,話說回頭我還打算把這書冊印了去賺錢,也不必再讓知節請我跟你們夫妻倆吃宴,想看下文,花錢去買.”

“你們倆……總是讓我覺得彆扭,真不知你們是如何相處的.”

張周感慨起寧彤和朱鳳的相處方式。

寧彤道:“我們如何相處,與你何干?”

張周撇撇嘴:“一個是我朋友,一個我該稱呼弟妹吧?知節雖然幫我很多,但我也沒虧待他不是?都是朋友,沒必要搞那麼僵。

朱夫人還是趕緊回你該去的地方,齋醮結束,旁人就該揣測你在宮裡跟人在說什麼,影響你的清譽.”

寧彤氣呼呼道:“自從嫁到成國公府,我便沒什麼清譽,多謝張大公子關心.”

說完生氣要走。

不過走了幾步,卻還回頭提醒:“那書冊的下卷,可記得找人給我送來!”

張周望著她的背影,心想。

女人啊。

果然都是嘴硬心軟,口是心非。

不過男人不也一樣?

……

……

另一邊,朱祐樘結束了秋報的祭祀活動,匆忙回宮。

他特地不提前通知任何人,從東華門入宮後,徑直往文華殿去,也讓東廠的人隨時盯著,一旦有動靜的話就把文華殿外由太子派出來盯梢的人給暗地裡拿下。

卻是當天朱厚照得知老爹出去祭祀,玩起來都沒什麼顧忌,沒派什麼人盯梢。

等朱祐樘悄無聲息出現在文華殿殿門之內後。

眼前的一幕,瞬間讓他氣血翻湧。

但見朱厚照渾身“奇裝異服”——

頭掛乾坤圈,手纏混天綾,另一手提長杆紅纓槍,身著蓮花紅褂子,大冬天露了半條手臂在外面,頭頂梳倆髮辮,腳底下還踩著個風火輪,人也不在地上站,直接跳到桌子上。

“咣!”

手上紅纓槍拍在桌上,筆墨紙硯打翻一地。

再看旁邊那群太監……

朱祐樘更是快要氣瘋了。

七個太監整齊列了一排,頭上各纏著個葫蘆,身上穿著五顏六色的衣服,都是直接套在內官服外面的,臉上還抹著腮紅好像猴屁股……

鬧騰?

朱祐樘心想,這他孃的只叫鬧騰?

這混小子!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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