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斯文敗類的典範

國子監外一處私人學堂內,一群來謝師的國子監生正聚攏在一起,多數在寒暄趁機熟絡,而其中有一位,則在挨個發“名片”。

是真的“名片”。

“諸位,在下最近做了點小生意,諸位以後有何需要的地方,只管開口,經營範圍不限,只要你們能想得到的,跟在下提出來,在下都能做。

來來,這裡是名帖,以後承蒙照顧.”

張周把名片發了一圈。

做生意,總要多認識一點人,雖然今天來的基本都是南京國子監的例貢,學問不行,但有一點好處,那就是這群人家底不錯。

他也知道指望這群人給他生意是不太現實的,但做生意人首先要先適應場面事,還有就是先把名頭打出去,不管有棗沒棗,先撩幾桿子再說。

“……我說秉寬,你這是搞什麼?我們今日是來謝師的,你把這裡當貨場?”

其中一個衣著華貴,看起來既有錢又有權,還總被人圍著打招呼的人,以盛勢凌人的口吻對張周道。

張周雖然不記得這貨叫什麼,但看模樣,應該是自己出版物的潛在讀者。

於是乎一本小冊子遞上去:“沒辦法,形勢所迫,有頭髮誰想當禿子?來來,最近在下在民間偶得一本奇書,端得是內容豐富,特地謄了個開篇,給諸位咂麼咂麼味兒.”

一群人圍上來,有接過張周小冊子的,開啟看過後各都瞄了幾眼:“什麼東西?”

張周笑著推介道:“此乃一本言情話本,怎麼說呢,就是以金蓮、瓶兒和春梅三位女主人公的日常生活為串聯,男主人公乃是一紈絝公子,複姓西門.”

“西門慶啊?”旁邊一人差點是驚叫出來。

張週一看,還真有識貨的。

知音也。

張周馬上把一本小冊子遞給此人:“正是,話說這第一章回,就是諸位所熟知的武松殺嫂,但而後走向那就不同了,金蓮嫁與西門為妾,那生活叫一個糜爛啊……呃,說多了,諸位有時間自己看,說起來我還打算將此刊印成冊,諸位都是斯文人,還請多多賜教.”

“哇,還能這樣?我可要瞧瞧.”

最初一群人還覺得張周在胡作非為,可當簡單聽了張週一個開篇簡介之後,便有很多人提起興趣。

同人小說這東西,在大明朝便有了,而且是yy型的,《水滸》從元末明初開始,在民間流傳廣為流傳已有百年,群眾基礎很雄厚,而《水滸》中最有yy看點的,也最令市井小民津津樂道的一段,自然是“武松殺嫂”這段風流三角債。

張周等於是開了個好局,上來就把自己手抄本的幾個小冊子都發了出去,雖然都只是開篇沒多少營養,但關鍵是張周總結能力很強,不求全面,只求抓人眼球,讓一群紈絝子弟yy一下西門大官人的生活,那還不容易?

……

……

“嗯嗯.”

就在一群人圍著張周,把張周當成商界鉅子時,一個老夫子從內堂走出來。

然後老夫子發現自己這個主角,變成了配角,而且這群后生連見了他都不把他當回事時,便惱了。

“曲夫子.”

張周作為始作俑者,卻還先看到了老頭出來。

眾人這才回過頭,朝這位姓曲,字明仁,五十多歲的老夫子行禮問候。

曲明仁曾為南京國子監的學正,官也沒多高,但屬於這群人的授課老師,現在人已不在國子監內供職,而是以半生從事教育事業的經驗,以舉人身份開了這麼一家高階私塾,來這裡讀書的孩子非富則貴。

大概就是……公辦改私營了。

這種人,一輩子從事教育,裡子的東西在不在意不知道,但面子上的禮數是最講究的。

“伱們這是在作何?”曲明仁忍住心中的火氣,道一句。

一個好事者道:“秉寬寫了個說本,正與眾人傳閱.”

張周笑道:“不是我寫的,作者名蘭陵笑笑生,我只是偶得,真是偶得,諸位有何意見的,回頭只管跟我提,請不吝賜教.”

“荒唐,有辱斯文!”

曲明仁見張周那張市儈的臉,瞬間就把心中的火給激發出來。

張周還管你夫子不夫子的,笑呵呵道:“要不夫子您也賜教一下?”

曲明仁一聽,這還能忍得住?

他朝張周喝斥道:“真是好生不懂規矩,今日既是來謝師的,為何不見你帶束脩?”

哎呀!

張周心想,果然是斯文敗類啊,上來跟學生要禮物?環顧四周,每個人或多或少手裡都提著點東西,或許他們都清楚這位曲夫子的口味和品好。

張週一把從旁邊一人手裡抓過一本小冊子,遞過去道:“夫子常教導我們,要學以致用,學生便以生平所學,整理成冊,特地獻給夫子品讀.”

“哈哈哈哈……”

周圍的人一頓鬨笑。

曲明仁本來心情就不好,被張周這一鬧,面子徹底掛不住,怒道:“豎子不足與謀.”

張周道:“你非范增,我又非楚霸王,你跟我謀什麼?”

一旁一個名叫黃軒的人拉了張週一把:“秉寬,別跟先生爭,你看不出來先生心情不好嗎?”

張周也正奇怪,為何自己能記住這個黃軒名字呢?

正想著,曲明仁道:“老夫栽培那麼多弟子,考中進士的也不在少數,卻從未見過如此蠻橫無理的豎子,卻不知他錄遺是如何補過的,竟能讓他與眾生員同場進了貢院?真乃是斯文敗類,來人,將他轟出去!”

喂喂喂,什麼斯文敗類。

我還沒罵你呢,你怎麼就罵起我來了?

張周本還想解釋一下,自己是憑本事進貢院考鄉試的,但話還沒說,就見曲明仁身後出來幾個家丁護院,毫不客氣就把張周往門外趕。

張周不想“有辱斯文”,也不去拉扯,卻還是被推搡著趕出了曲明仁的學舍,走的時候但見一群十歲都不到的後生小輩,躲在牆後面像看猴戲一樣在圍觀瞧熱鬧。

“你們選了這樣的先生,真替你們感到悲哀,就這樣還培養進士?等老子發達了,八抬大轎請老子,還不稀罕來呢.”

張周正要走,卻見後面一直停著一輛馬車,青縵金飾銀螭繡帶,寬軸的,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家的馬車,張周熟知大明典制,這一看就是三品以上文武官的馬車規格,南京城裡有資格坐這種馬車的人,都屈指可數。

“這姓曲的,還有這麼強背景的?”

卻是馬車上跳下來一名車伕,直直往張周這邊走來,讓張周避無可避。

“這位公子,可是姓張,張周張公子?”對方問道。

“……”張週一怔,這還是找自己的?

搜遍腦海,也不記得自己幾時結識過這種權貴。

他正不知該如何回答時,對方笑道:“我家少主人聽說張公子很會做生意,特地讓我等前來相候,請張公子隨我們一行,有事見到我家少主人後自會言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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