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澀的事,交給記憶就好。

溫熱的水,如大雨落下,再如那消散的落花。

花灑下,蜷成團的寧菲,可以沖掉汙漬,卻衝不掉回憶。

回憶裡,委屈時,沒有父親出頭,沒有母親開導,沒有人壯膽撐腰。

回憶裡,孤身那幾年,就像浮萍野草,是那麼的希望有個他。

有了他,就想把最好的,都給他。

“林先生,送我支鈴鐺吧。”

“鈴鐺?要那玩意兒幹嘛?”

訝異的視線,僅僅裹著條浴巾的她,對得起那句出水芙蓉的描述。

看在眼裡,聞聲側過身的林寧,一時間,愣是沒跟上人思路。

“不是有句話說,贈我支鈴鐺,一步一響,一步一。”

“停,敢不敢正常點。”

不知為何,好好個媳婦兒,突然就有了文青的趨勢。

不等寧菲說罷,出聲打斷的林寧,沒好氣兒擺擺手。

“別整那沒用的,要啥直說,你男人有的是錢。”

“你,我...”

我看起來很拜金嗎,還是說,在他眼裡,我只是喜歡他的錢。

寧菲愣了下,雖不願承認,但事實是。

經林寧這麼一搞,那點沒來由的矯情,卻是散了大半。

“你什麼,也不看看幾點,趕緊擦,擦完吃飯。”

正是乾飯的年紀,沒功夫,也沒心思搞文青那套。

午飯吃的酒店自助,每位598的餐費,牛排管飽,生蠔管夠。

據廚師講,他家的生蠔全部來自紐西蘭,生吃,對男人特別好。

林寧信了,要了倆,除了肉粒飽滿,論口感,就是個腥。

不止生蠔腥,牛排也是,裹著酥皮就算,中間還加了層巨肥的鵝肝。

那傢伙,愣是讓人吃了兩碗酸湯麵,才把那股作嘔的勁兒,生生壓了下去。

“所以,我特麼花了六百,就吃了兩碗麵?”

取車的路,越想越虧。

到不是覺得虧錢,就是,怎麼說,就感覺智商受了侮辱,花錢買了個騙。

“呵呵,是覺得不值嗎?”

莞爾一笑,看著身側暗自嘀咕的愛人,有心留意的寧菲。

“如果我說,你剛撕的那條絲襪兩千多,會不會更不值。”

“這有啥值不值,不就是個錢,老子,哎呀,臥。”

相貼的腰,突如其來的痛,是真的一擰一個準。

話到嘴邊,又又被擰的林寧,是真的猝不及防。

“繼續,不就是個錢,老子,然後呢?”

“沒,沒然後,媳婦兒,咱能把手鬆開不,疼。”

“疼嗎,比起在我身上做的那些...”

“停,停,停,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那樣說話了。”

還是那句話,不怕媳婦兒生氣,就怕媳婦兒教育。

想到寧菲那些關於暴發戶的說教,果斷選擇認慫的林寧。

之所以慫得這麼快,有部分原因,是自知理虧,知道人為自己好。

還有部分原因,則是和諧當下,有些話,不興放檯面講。

“呵呵,信你個鬼。”

說話的同時,順勢倚上愛人的肩。

站在路人的角度,這大冬天還光腿的姑娘,怕是要得老寒腿。

“嗡,嗡~”

午後的光,揚長而去的保時捷,流光溢彩。

伴著引擎的響,車內的兩人,纖手把著方向,糙手搭著美腿。

路過商場的時候,副駕的林寧,突然道。

“那個,前面右拐,去趟商場。”

“商場?幹嘛?”

“不是你說要鈴鐺麼,進去看下,有就買。”

“林先生,是誰剛義正嚴辭的說,別整那沒用的。”

“我,我改主意了,不行嗎?”

“我敢說不嗎,人都是你的。”

“這不就得了,走著。”

隨手打了記響指,喜形於色的林寧,就喜歡她的乖巧,就喜歡她的懂事。

看著略顯得意的他,笑而不語的寧菲,明媚的眼底,同樣閃了抹得意。

在她而言,提供極致的情緒價值,主導感情的走向,潛移默化的調教。

本就是計劃之一,除此之外,還有其他計劃,具體如何,只有她知曉。

“歡迎光臨,謝瑞麟。”

一陣腳步,行至店內的林寧,一句廢話沒有,就是個目標明確。

“腳鏈,鈴鐺,帶響,最貴的,上。”

“啊?先生,您?”

“呵呵,不好意思,老公不是要去買咖啡嗎?”

“咖啡?我,好吧,我這就去。”

講真,林寧是真沒記得有咖啡這出。

礙於外人在,說罷就走的他,雖不情不願,但還是遂了寧菲的願。

沒辦法,身為人夫,該給的面子,得給。

“你好,麻煩幫我推薦款你家。”

待視線裡沒了愛人的身影,全程目送的寧菲,明顯是有想到什麼。

本是問櫃姐推薦的她,話題一轉,突然改口道。

“不好意思,我要定製。”

“定製?女士您說的是私人訂製?”

“沒錯,不知你家是否有這方面的服務。”

沒記錯,後世的那個她,也有條帶有鈴鐺的腳鏈。

據好閨蜜八卦,那不僅是獨一無二的款,還是林寧親自參與設計的款。

“有的,女士,這邊請,我們家恰好有匠師駐店。”

“謝謝,辛苦了。”

“...”

半小時後,同一樓層,星巴克。

寧菲來微信的時候,桌前的林寧,正感慨這世界的小。

“這麼巧,這都能遇到。”

飄帶襯衫,中腰半裙,透明絲襪,流線型耳環。

看著鄰桌略顯尷尬的夏小敏,林寧有清楚的記得。

這位曾在電話求助的知性大姐姐,學的是文秘,乾的也是。

“林先生您好,又見面了。”

說話的同時,下意識整了下裙襬。

事實是,早在落座那刻,夏小敏就已認出這位念念不忘的大男孩。

這裡需要提的是,之所以有覺得尷尬,則是羞於自己的境遇罷了。

“你好,你剛是在面試?”

“抱歉,讓您見笑了。”

“這有啥,恕我直言,那貨不靠譜。”

想到剛剛聽到的各種吹,仗義執言的林寧,沒等給點高見,夏曉敏笑道。

“謝謝您的好意,打見他第一眼,我就知道他不靠譜。”

“知道還跟他廢話?”

“不瞞您,我很需要工作,他是這些天唯一給我回復的企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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