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伯顏帖木兒和郭蓋那個時候,大家想了個最簡單的方法:學遼國,直接搞兩套制度。

伯顏帖木兒需要負責應付上頭,還要招募草原老鄉,來保護領地安全,和周圍不懷好意的領主們打來打去。

作為老大哥,他也就成了這裡的首領。

而郭蓋等人則負責安撫、招攬當地農夫,組織人種田,好完成大汗安排的工作。

但實際執行起來,郭蓋等人這邊的工作,就不止種田了。

由於戰亂,當地各種基礎設施受到很大破壞,都得重新修繕起來。

而且保加利亞這邊,已經打了好幾十年的仗,大型水利設施本來就不算先進,如今都快荒廢完了。

只這一點,就不是能忽視的。

所以,郭蓋一方面要求伯顏帖木兒儘量多留些希臘人,一邊去四處招募東方來的技術人才。

這兩批人,是技術活幹的最好的,而他們也成了後來南衙各機構的基礎。

金帳汗國對伯顏帖木兒等人的管理相當粗放,每年只要給大汗交點穀子,就算完工,其他幹什麼事情,薩萊汗廷根本懶得管。

郭蓋建議,既然如此,就不要學這些希臘化國家,收這麼高的稅了。

這樣,能降低當地人對自己這些“外來戶”的抵制,乃至吸引周圍的人主動來投奔。

這也成了之後紫帳汗國穩固自己、擴大實力的一項基本思路。

郭蓋當時也是個新手,他自己都沒想到,從書上搬的幾句大道理居然這麼有用。

當然,也可能是他低估了長期內戰的希臘和保加利亞國家,對民間的壓榨程度。

來投奔的人絡繹不絕,月即別汗賞賜的土地甚至不夠用。

同時,這麼大規模的人口流失,也引起了當地貴族的不滿。

幾個保加利亞貴族,要聯手進攻他們。

這些貴族的親戚非常多,七拐八拐拉了一大堆人來幫忙。

伯顏帖木兒的遊牧老鄉,這回不太夠用,郭蓋等人於是緊急託曹氏的賬房祖先曹蒙,從威尼斯人那兒買了些軍械,又把當時還在挖溝的李天英、李天策兄弟拉來,告訴他們,你倆就是民兵頭子了。

郭蓋認為,其他人都四散各處,忙著收拾田地,就李家兄弟的工程隊,一直待在一起,互相熟悉,沒工程的時候,空閒時間也多。

這些人本來就是領地上最健壯、也最聽指揮的人,專門抽出來乾重體力活的,怎麼看也比倉促聚集的農夫靠譜。

郭蓋把曹蒙的賬展示給大家看,表示這些器械,算是所有鄉親一起買的。

幾戶人家編成一組,每個民兵的裝備錢、工資,平攤到大家頭上,到時候一起還。

誰膽怯,可以退出,換其他之前沒被選上的志願者替換。

眾人對此表示支援,而這支施工隊,就是最早的南衙軍。

當時被選上的那些“正規軍”,也成了紫帳汗國的第一批軍戶。

即使這個制度已經多次修改,其中很多家庭,依然留著當時郭蓋給他們的信物。

可惜的是,南衙軍第一戰打的毫無亮點,後人想吹都吹不起來。

面對貴族們的傭兵,民兵們畏手畏腳,幾乎全靠練過武的李氏兄弟二人,在那兒給大家壯膽。

好在對面的廉價傭兵,心裡大概也是“臨陣戳兩下長矛對得起領主老爺”的心態,從頭到尾都在划水,試圖找機會劫掠農莊,完全不想和民兵正面交鋒。

對峙的時候,伯顏帖木兒率領部落裡的幾十個把兔兒,趁夜襲擊了貴族軍的指揮部。

擔任主將的保加利亞貴族這時正在和隨軍妓女纏綿,結果兩人被伯顏帖木兒一起砍死在了床上。

失去指揮的貴族軍,隨即一鬨而散。

傭兵們回程時,趁機劫掠了僱主無人保護的領地,算是皆大歡喜地結束了這場戰爭。

後來,依然不斷有貴族領主來找他們的麻煩,但伯顏帖木兒和郭蓋等人,已經摸清了這些貴族的思維方式。

保加利亞人的性情,是總喜歡調和,折中的。

譬如你說,這農奴逃亡,就歸我庇護了,大家一定不允許的。

但如果你聲稱要給大汗舉報,讓他出兵把大家全都砍了,他們就會來調和,表示幾個逃亡農奴而已,不至於如此了。

伯顏帖木兒沒事就帶著手下,面貌最兇、最嚇人的幾個人,去各地貴族那兒串門,吹牛說自己早年跟著大汗在波斯打仗,殺了多少人,屠了多少城。

雖然他前半輩子大概都在種田,但貴族們畏懼金帳,覺得他說的應該都是真的,不到迫不得已,都不敢惹他,讓領地保持了頗長一段時間的和平。

唯一的問題是,直到他稱汗,保加利亞人還在傳言,說只有長得最醜的,才能被選中,當紫帳的怯薛。

導致很多年輕人,寧可少點工資,都不想去那兒當差。

早年,北衙的軍事能力,對汗廷來說,就是如此不可或缺的。

然而,後來,南衙軍的實力如同滾雪球一樣越來越大,而且看起來不會逆轉的時候,雙方的矛盾最終爆發,近乎摧毀了當時的北衙體系。

郭康覺得,這其實也是歷史的必然,是矛盾不可調和的結果。

但當時,很多人都不能接受,認為這一定是少數陰謀家,為了個人私利,製造的兄弟鬩牆的悲劇。

戰後,南衙軍的中下級軍官,甚至有聯名上書,要求朝廷赦免沒有領頭造反的叛軍官兵,只懲處羅斯人和附庸部落。

還有世侯認為,應該恢復也先不花太師的爵位,讓他的其他子孫繼承的。

至於原因,大家基本都認為,這是腐化墮落的伯顏等貴人,和波蘭壞蛋串通,搞的鬼。

大部分北衙兄弟只是過於質樸,依然是好人。

仔細想來,郭康這代人,確實不太容易理解他們的情感。

這種既對立又合作的麻煩關係,同樣一直延續到現在。

這兩個方向,是兩個執政群體,同時,也是紫帳內部的兩種思維——簡單來說,就是羅馬和蒙古的取捨。

一部分人認為,應該收復金帳汗國舊地,恢復當年的榮耀,打通草原通道。

另一部分人則認為,應該經營地中海沿岸,恢復東羅馬興盛時期的態勢,藉此進一步向南,打通印度洋海上通道。

這兩派誰也說服不了誰,但汗廷的力量又是有限的,經常要和敵人打來打去,需要大家互相幫忙。

結果,就形成了現在的局面。

曹建提出的,就是一個最基本的要求:我可以支援你北上,但你需要給出對代價和成效的預期。

如果效果太糟糕,那就還不如繼續南下,大家也沒法說什麼。

對於他的提問,王大喇嘛想了一會兒,看起來是要認真地解答這個關鍵問題。

半晌,他又一抖拂塵,一臉嚴肅地開口。

說的話卻差點讓郭康沒憋住。

只聽王大喇嘛沉聲說道:“曹公子,您知道狗頭人的傳說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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