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建帳以來:羅馬汗國記正文卷第五百三十六章關公斬撒旦郭康沒有聽到他倆再說什麼,好奇地回頭看了看,那兩人又不說了。這情況,讓他想起當年上學時候,學生們趁先生講課,偷偷聊天的樣子。也不知道他倆怎麼還跟小孩似的……

他果斷無視了那兩人,繼續解釋道:“我舉個例子吧。教會買賣神職,這件事,你們都清楚吧。”

“那可太清楚了。”一個修士無奈地說:“我們整天抗議這種行為,但說實話,近期來說,我們甚至算是……受益者吧?我都給弄無語了。”

“這是怎麼回事?”脫歡問道。

“我們教區的大主教扎伊奇,是個只會討好上級的小人。他的神職,是自己花錢買上去的。”修士告訴他:“這個人完全沒有什麼自己的看法,神學知識水平也很糟糕。只會在國王和教宗之間,見風使舵,來回搖擺。但是另一方面,正是因為他過於不學無術,所以也管不住大家講經。我們的理論,就是在這段時間傳播開的。”

“胡斯神父的理論,受到了英格蘭神學家威克里夫的啟發。所以教會發現波西米亞的情況之後,第一反應就是要求當地主教行動起來,查禁威克里夫的作品。然而扎伊奇主教甚至不知道威克里夫是誰,他手下的親信教士,也都是隻會貪財的顢頇愚夫。”

“所以,雖然前後查禁了好幾次,但他們根本分不出哪些書籍才算是教會規定的異端,只能隨便找一些書燒了,來應付事。我們的傳教基本沒受到多大影響。”

“聽起來也夠離譜的。”朱文奎評價道。

“是的,就是因為誇張過頭了,我才有這種想法。”郭康說:“歐洲現在的問題是,無論什麼組織,都非常不完善。正常來說,一個教會這樣悠久龐大的組織,肯定會有監督和自我淨化的能力。但現實是,它就是沒有……”

“在中原,賣官鬻爵的現象也屢屢出現,但大家都知道這是不好的現象。朝廷哪怕迫不得已要開始售賣官職爵位,也會對出售的職務加以限制,希望能儘量減少影響。但在歐洲,這些想法和措施也都不存在,因此無法限制和削弱這種惡劣後果。我認為,這就是凡世的組織,沒有建設好的結果。”

“就剛才說的,人家還是分封制度下的那套呢。”朱文奎說:“連中央的命令都不能貫徹下去,就算有好的制度,又有什麼用呢?”

“現在連中央都不止一個了。”郭康攤攤手:“組織能力的低下,肯定會影響教會的其他功能。亂成這樣,別說改革教會了,恐怕連保持現有的秩序,都不好做到。”

“確實是這樣。我感覺,羅馬的教廷對於地方的控制,已經鬆懈到我們這些人,都覺得不對勁的地步了。”另一個修士說:“即使被查禁過,胡斯神父之前還是堅持,專門去了趟羅馬,希望教宗能接受他的建議。教宗沒有聽從,但很意外地,也沒有禁止他傳教——因為對羅馬教宗來說,最大的敵人是阿維尼翁教宗,實在沒精力再去得罪我們了。現在,各方的分裂和敵對,就是這麼誇張。”

“不過最後,我們和教會徹底鬧翻,也是羅馬教宗引發的。他想要組織十字軍,所以就在波西米亞濫發贖罪券。大家都難以接受這種做法,胡斯神父對此也很不滿,甚至質疑教會還有沒有引領信眾的能力。但教宗為了勝利,已經不惜一切了。”

“又有十字軍打過來了?我都不知道啊。”朱文奎驚訝道。

“十字軍也不全是衝著我們的啊。”脫歡無語地說。

“那是打誰的?”朱文奎問。

“是打阿維尼翁教宗的。”修士回答:“他們幾個教宗,互相也撕破臉了,正互相派遣十字軍呢——可惜,最後都得我們掏錢。”

“他們也喊過我們呢。”脫歡也說道:“北義大利的城邦,現在都被羅馬主教說服了,決定支援他。但那不勒斯和阿拉貢王室,都和法國關係密切,始終站在阿維尼翁主教那邊。”

“而且,最近有傳言說,現在的三個公教大主教裡頭,羅馬的這個是名聲最差的。西吉斯蒙德上次去調解,結果越介入人越多,搞成了鬧劇,讓他很沒面子。所以這次,他無論如何都得至少罷免一個,才好給大家交待。羅馬這位,算是首當其衝的。”

“怪不得這麼急……”朱文奎聽明白了:“要是沒什麼進展,他的位子就沒了是吧。”

“那貴國準備支援他麼?”傑士卡隊長打聽起來。

“我們根本不想理他。”脫歡絲毫不給人家面子,直言道:“軍事上看,那不勒斯已經是我們囊中之物了。如果想要佔領,我爺爺當時就直接把那裡吃下來了。只不過我們還有很多更重要的事情,不想在那裡白白耗費人力和時間,所以一直沒有動手。”

“義大利是歐洲的腹地。古羅馬的時代已經過去了,現在那裡不但不是能興起的地方,反而還是個泥潭。無論誰進去,都會被其他人聯合攻擊,所以我們也不用急。讓別人不能控制那裡,就足夠了。”

“而且就算真動手,自己拿不就行了。我們羅馬難道還缺乏合法性麼?相反,要是跟名聲這麼差的人混在一起,大家反而會牴觸我們。這就得不償失了。”

“我們認為,拜上帝教教會唯一的合法領袖,是大都的大牧首。羅馬公教教會的分裂和混亂,恰恰證明了他們的失敗。我估計,這事到最後,還是得我們去收拾爛攤子。在那之前,就隨他們鬧吧。”他擺了擺手,最後說道。

“那你們的優勢,就包括了郭先生說的那些?”傑士卡隊長好像有些明白了。

“是的。這也不難理解。”郭康講解道:“想要抑制腐敗現象,減小它的破壞力,就需要更完善的組織,而不是僅僅唸經就行。但組織完善了,就又回到之前的問題:這種複雜的組織,內部必然會有權力存在。”

“而且,對任何人類的國家來說,信仰都是必需品。人們需要某種神聖的東西,來維持組織,說服成員們服從管理。如果這個信仰不夠神聖,解釋的理由不夠讓人信服,那管理的成本就會大幅提高,甚至讓國家瓦解掉。”

“所以,掌管信仰的這部分組織,實際上掌握著國家最重要的權力。手裡有這麼大的權柄,怎麼可能不去用?先賢要求教士們原理世俗生活,但實際上,只要教士不遠離信仰,那是否苦修、是否遠離錢財和國家官職,其實無關緊要——最關鍵的功能還在,只要約束稍微鬆懈,就會出現聖方濟各遇到的那種情況了。”

“教士要是遠離信仰了,那還叫教士麼?”傑士卡隊長有些暈了。

“當然不行了。所以我才說,他們的思路全反了啊。”郭康說:“明明應該反過來,積極追求入世才對。這樣,反而能讓教會的腐化變慢,讓教化的能力提高。”

“入世到極限的時候,教會和世俗政權就沒有區別了。元首要兼職大祭司的職能,官員要兼職主教和神父的職能。我們羅馬,就一直有這個趨勢。而在東方,人家已經做到了。既然有現成的例子,那就直接學不就行了。”

“可是你也說了,這只是讓腐化減緩,降低它的破壞力,是不能杜絕的。”修士說:“凡人可能就沒法做到這麼完美。這又該怎麼辦?”

“腐化完了,就會自動推倒重來一次。”郭康不假思索地說:“每次重來,都會吸取不少經驗,讓社會向前發展。這樣一來,也就和我們的最終目標越來越近了。這種發展都是實打實的,比苦修什麼的要踏實的多。我覺得,這才是正確的方式。”

“這些就有點超出我們的瞭解了。”修士們對視了一眼,承認道:“不過,這些論述確實很有意思,我們會好好記下來,告訴大家的。”

“好了,我們已經聊了太長時間了。都這個點了,就別去大教堂了,就在這兒吃吧。”一直沉默的讓娜女俠,開口建議道。

“行,那就在這裡吃吧。”脫歡完全不在意,點點頭,又對那兩個修士說:“對了,我們先去拜一拜這邊的聖人,做一下禱告。正好,他們也該燒好飯了。”

大家都很樂意,跟著他來到了小廣場一側。一個臨時搭起的棚子下,擺著一尊雕像。

只見這位聖人,頭戴巾幘,身披重甲,鳳眼長髯,神色莊嚴威武。修士們第一次見這位聖人,都有些好奇,問道:“這是哪一位啊?”

“這是軍隊、契約和非血親家族成員的主保聖人關羽,大家一般敬稱為‘關公’,或者按照那幾位結義兄弟之間的排行,叫他關二爺。”脫歡告訴了他們這個漢語名字:“在我們這邊,很多人都敬拜他。”

“這個排行,不會也是天兄家的排行吧?”修士們都快習慣了,首先猜測道。

“這個真不是。”脫歡連忙說:“他們大哥是蜀漢劉先主,三弟是上將張飛。不是和天兄結義去了……”

“那他既然是聖人,有什麼神蹟麼?”一個修士好奇地問。

“有不少呢。”脫歡說:“關公在塞里斯就很流行。而且,在我們這裡,也一樣有顯靈的記錄。”

“當年,我們和波蘭、匈牙利軍隊作戰的時候,波蘭教會找來一些邪教徒和巫師,施展法術,召喚了大惡魔撒旦。一時間,戰場上飛沙走石,天色瞬間變得晦暗不明,我們計程車兵都睜不開眼睛,抬不起頭來。波蘭人則士氣大振,叫囂著要發起衝鋒。”

“關鍵時刻,尹大牧首帶領教士們,向天父和眾聖人祈禱。關聖人義薄雲天,第一個響應。大家看到,天空中驟然出現一道金光,聖人騎著天馬,率領十萬執劍天使,飛馳而下。撒旦匆忙驅使胯下大鱷魚,舞起三尖槍,呵斥眾鬼怪迎戰。”

“雙方戰做一團,天空中金光更盛,黑氣漸漸退散;地上,羅馬教會的祈禱聲愈發洪亮,而波蘭教會那邊,教士們越來越心虛,幾欲先走。幾十回合後,只見關公揮起一刀,斬撒旦於鱷下。眾鬼怪土崩瓦解,黑氣即時消散。我軍於是大敗敵人。事後打掃戰場,發現了幾十個波蘭教士的屍體,都是臉面發黑,七竅流血,估計就是那時候,被正氣震死的。”

“這故事好精彩啊。”修士們驚訝地說:“比君士坦丁大帝那個還詳細呢。”

“畢竟時間離得近麼。”脫歡說:“在我們當時交戰的地方,有個光禿禿的山頭,上面不生草木,反而有不少黑紅色的大小石頭。據當地老人說,就是當年關公斬撒旦的時候,魔鬼迸出來的血。”

“那邊也是我們關公崇拜的聖地,現在還有供奉聖人的教堂呢。我父汗前段時間班師,就去看過。還拿了郭康安達新出的彩色玻璃,捐給他們。下次再去,估計就有關公事蹟的馬賽克彩窗可以看了。”

“那我們有空一定要參觀一下。”修士們躍躍欲試地說。

“當然可以,他們歡迎所有追求大義的人。”脫歡點頭道:“其他的禮拜場所也很多。我們的軍隊裡,對這位聖人的敬拜很流行。”

“而且,那個故事也沒完呢。”他補充道:“撒旦是個大魔頭,沒有那麼容易除掉。據說,當時關公一刀揮下,把他砍出原型——原來是一條巨大的蛇。”

“這蛇也斷成了兩截,前半截掙扎著,飛回了波蘭;後半截則被打飛出去,落在了阿勒曼尼地界,被當地別有用心的人藏了起來。所以,直到今天,這兩個地方的壞人,都十分憎恨我們,哪怕虧本,也要堅持和我們過不去。而且特別喜歡汙衊關公,詆譭我們的信仰。最初的由來,據說就是如此。”

“這個聽起來更……精彩了。”修士不知道怎麼說,感慨道:“原來還有這種說法啊。”

“三國故事本來就很多,從塞里斯到羅馬,都有許多不同的傳說。聽說最近,又有一個新的版本的火起來了,你們回頭也可以聽一聽去。”脫歡建議道:“今天就不說這麼多了,要不然都講不完。我們先去拜一拜吧。”

大家都沒有意見,很快,就跟著他,一起祈禱去了。

其它小說相關閱讀More+

糟糕,是心動!

迷拉

劍帝的證道之路

懵懂的的西紅柿

病美人又又又穩贏了

喬年似水寄蒼山

春木梨的新書

春木梨

精靈,我即是真理

百變姜屍

承諾嗎,欺騙我的理由

陸曉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