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你剛剛，是不是在埋怨我
清早的樹林裡，潮溼的空氣中混雜這一股說不出的泥土的芬芳。
範二孃此刻趴在地上，五臟六腑彷彿位移一樣的痛苦，讓她感受不到臉頰處泥土的溼潤，腹部一陣陣的絞痛然她原本就尖酸刻薄的面容盡顯猙獰。
“噗！”
猛地從口中吐出一口鮮血，範二孃只感覺此時體內有一股極為強勁的勁力在四處遊走，霸道的破壞著她體內的經脈。
不過江湖經驗豐富的她，知道此時還不能夠掉以輕心，掙扎著想要爬起身，可是自己的身體卻是使不上力，又重新跌到了泥土上。
既然爬不起來，範二孃就強撐著抬起頭，用陰毒又藏著一絲驚恐的眼神，惡狠狠地盯著不遠處的卓陽。
玉樹臨風，瀟灑不羈，眼中那冰冷，似有似無的殺意又讓其看起來冷峻不少，連照耀在他身上的陽光，都好像是失去了溫度一樣，被其身上的白袍染上了七分寒意。
範二孃心臟下意識的一提，扭曲的面容和身子，讓她看起來更像是一條垂死反撲的毒蛇。
“你......到底......是誰！！！？？？”
被鮮血染紅的牙齒，看起來分外滲人。
“不得不說，作為一個人販子，你倒是蠻厲害的。”
卓陽神情冷漠的看著遠處的範二孃，絲毫沒有別她那猶如毒蛇一般的陰鷲的樣子嚇到。
“畢竟，一般人可不會讓一個三品武者去當人販子。”
“嘿嘿！小子，知道姑奶奶，姑奶奶我的身份不簡單，那還，那還不夾著尾巴快點跑！”
見範二孃居然在這個功夫還敢嘲諷自己，卓陽不由得面露冷笑。
“呵，看來你身後的勢力蠻大的啊，居然讓你在這個時候，還有勇氣出言不遜，我真是......”
卓陽的眼神忽然轉冷。
“笑掉大牙了。”
“嗖！”
卓陽腳下猛地一甩！
一道凌厲的勁風瞬間破體而出，如迅雷一般，眨眼之間便從範二孃的身體一側劃過。
瞬間，一條胳膊，帶著長長的血線高高飛起。
“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聲瞬間在樹林間迴盪。
範二孃怎麼也沒想到，卓陽會說出手就出手，這邊初出茅廬，自詡俠客的年輕少俠，不都是一個個自命不凡，聽了自己的話，都會為了證明什麼，追問自己身後的勢力，然後讓自己帶路去自投羅網嗎。
要是卓陽能夠聽見範二孃的心聲的話，估計就真的笑掉大牙了，這都是什麼幾百年前的傳統了，對於卓陽而已，混江湖，除了一個義氣之外，那就是，人不狠，站不穩。
於是乎......
“嗖！”
出其不意之間，又是一道冷芒朝範二孃射去，然後，又是一條手臂高高飛起。
“啊！！！！”
頓時，範二孃的聲音叫的更加的淒厲了，與此同時，難以掩飾的恐懼之色終於充滿了她陰鷲的眼睛，她不明白，為什麼眼前這個看起來瀟灑非凡的俊公子，下起手來這麼狠。
看著範二孃的慘狀，卓陽倒是灑脫一笑。
天真什麼的，當他第一次在黑虎山剿匪的時候，就已經全部看透了，惡人跟禽獸不如之間，還是有一條涇渭分明的界限的。
“嘿嘿，這樣子的你，看起來倒是順眼多了。”
卓陽輕輕一笑。
像是幹了一件舒心的事情一樣，笑得異常暢快。
但是這暢快的笑容，落在範二孃眼裡，無異於惡魔的微笑，令她毛骨悚然。
然而，更令她害怕的是，明明剛剛還在遠處的卓陽，僅僅一個眨眼，便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啊！你不要過來啊！！！！！”
範二孃此時早就已經被卓陽嚇得肝膽俱裂，拼命扭動著身體，像是一條蛆蟲一樣的在地上爬，粘稠的血液讓她的身上沾滿了泥土和血液。
“別擔心，我是來救你的。”
卓陽看著範二孃，平靜的說道：“畢竟，你這麼一個三品武者出來當人販子，身後的勢力肯定不簡單，所以，你得活著啊。”
聽到卓陽的話，範二孃顫抖的大喊道：“我說！我全都說！你想要問什麼我都告訴你！”
看著範二孃顫抖的面容，卓陽聳了聳肩。
“你早這麼配合不就完事了。”
伱，你也沒問我啊！
範二孃不禁心生委屈。
結果，卓陽眼睛一眯。
“你剛剛，是不是在埋怨我？”
那簡單，卻又威脅性十足的眼神，頓時讓範二孃嚇得靈魂都要出竅了。
“沒，我沒......”
話還沒說完，就感覺眼前的卓陽彷彿一瞬間模糊了一下，緊接著，自己的兩條腿就傳來一陣劇痛。
“啊！！！！！”
看著被自己踩碎膝蓋的範二孃，卓陽微微一笑。
“沒關係，我不在意，反正我是故意的。”
隨後手掌一揮，一道寒氣便將範二孃肩膀處的傷口給凍住了。
“話說，你挺堅強啊，這麼慘都不昏過去。”
淡然的看了眼範二孃，就像是在看一條噁心的蛆蟲一樣。
而聽到卓陽話的範二孃，終於兩眼一翻，昏死了過去。
而這時候，趙流晗才姍姍來遲。
來到案發現場，看著一地的血色，兩條扭曲的斷臂，還有慘不忍睹的範二孃，趙流晗眼神一凜，神色警惕的看著卓陽。
“你乾的？”
見趙流晗這麼緊張的樣子，卓陽輕輕一笑。
“趙捕頭，你來的未免有點太遲了吧，我都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了，就沒能讓你加點速？”
見卓陽還有閒心調侃自己，趙流晗面色微冷。
“你自己回衙門，還是我抓你跟我回去。”
“嗯，我能不跟你回去嗎，我這可是行俠仗義啊。”
卓陽對於趙流晗的威脅視若無睹，揚了揚下巴，示意了一下慘不忍睹的範二孃，輕描淡寫的說道。
“那傢伙是個人販子。”
人販子。
趙流晗側眼瞄了下範二孃，嗯，雖然有因為痛苦而憔悴的關係，但是確實看起來，不像好人，而且......
“咳咳，證據呢。”
趙流晗語氣微微轉暖，但還是眼睛炯炯有神的盯著卓陽。
“你要是拿不出證據，就得......”
“就得跟你回衙門對不對啊。”
卓陽無奈的說了一句。
結果趙流晗嘴角卻泛起一抹微不可見的笑容，語氣有一絲絲的上揚。
“就得求我，好好徹查這件案子，幫你找到能夠證明你說的是事實的證據。”
要說趙流晗此時的表情吧，大概就是一副剋制又剋制不住的——拿捏jpg。
不過，卓陽倒是沒有注意趙流晗此時的小表情，他聳了聳肩，得意的說道：“我怎麼可能沒有證據呢，我可不是那種只憑借一點片面之詞就擅自做決定的愣頭青大俠，我做事，講證據的。”
看著卓陽得意的樣子，趙流晗臉色頓時又冷了下來。
“哦，那你的證據呢。”
“喏，那邊啊。”
卓陽說著，就帶著趙流晗來到了剛剛的麻袋前。
“吶，被拐賣的孩子就在......”
卓陽話剛剛說到一半，忽然面色一變，因為之前還鼓鼓囊囊的麻袋，此時已經幹扁扁的趴在地上了。
趙流晗頓時神色怪異的看著臉色僵硬的卓陽。
“你的證據......呢？”
玩味的語氣，讓卓陽從中聽出了極為明顯的威脅之意。
嘖，麻煩的小女孩啊。
卓陽面露苦笑，說道：“我去找。”
正打算動身的時候，趙流晗一個閃身，攔在了卓陽面前，颯氣十足，直勾勾的盯著卓陽。
“我怎麼確定你不是畏罪潛逃？”
見趙流晗懷疑的樣子，卓陽毫不在意，欺身上前。
兩人之間的距離在卓陽的速度下，瞬間拉近。
“你，你幹什麼！”
趙流晗的語氣中有著一絲微不可查的慌亂。
卓陽認真的看著趙流晗的眼睛，真摯的說道：“你真的不信我？”
看著卓陽認真的眼神，在那雙好像會說話的眼睛下，趙流晗只感覺身上一陣輕微的電流湧過，麻酥酥的，並且，自己的臉頰處的溫度彷彿有點不受控制的趨勢。
“給，給你一炷......一盞茶的時間！”
看著讓開道路的趙流晗，卓陽爽朗一笑。
“我就說嘛趙捕頭，你果然是個體諒百姓的好捕頭，下次一起喝酒啊。”
聽著卓陽不正經的話，趙流晗眼神含怒的低喝道：“你的時間還剩下......”
“走你！”
看著消失在原地的卓陽，趙流晗確定他走遠之後，長長的舒了口氣。
果然，色令智昏啊，趙流晗，你怎麼就這麼輕易的放過那個傢伙了呢！
就在趙流晗暗自懊惱的時候，身後傳來了一眾的聲音。
“頭兒！我們來了！”
看著自己的手下，趙流晗立刻恢復了平時的冰霜之色。
“我去！好慘啊！”
一眾捕快來到案發現場，看見範二孃的慘狀，一個個驚呼一聲，不過到底是捕快，簡單的驚訝了一下之後，就有人發現了不同。
“咦！這不是最近流竄的人販子，範二孃嗎！”
一名捕快從懷中掏出一張通緝令，對照了一下之後，確認是範二孃。
“真的假的，通緝令還沒貼，人就落網了！”
“運氣太好了吧！”
一名捕快湊到趙流晗身邊，試探性的問道：“頭兒，你乾的？”
趙流晗搖了搖頭，冷冰冰的說道：“卓陽乾的。”
“奧，是卓公子啊。”
一種捕快眼中閃過了然之色。
“咦，頭兒，那卓公子呢？”
一名捕快好奇的問道。
聽到這個問題，趙流晗不禁眼中露出一抹得意之色。
“樂於助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