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寶沉著冷靜,目光堅定的將這話說出來。

一句話落下。

顧老太太鬆了口氣。

年紀大了,最看不得這種血腥了。

“如此,孃親便放心了.”

顧老太太摸了摸甜寶的毛茸茸的腦袋,臉上掛著淺笑,這話落下後,當真是一副不在繼續多問的模樣,可一旁的顧老爺子卻皺著眉。

“你們母女二人怎麼回事?近來許多話都揹著我說,莫非還有什麼我不能聽的?”

顧老爺子納悶,十分確定,他被母女二人給孤立了!

現在的他,可謂是孤立無援吶!

顧老太太和甜寶兩人對視一眼,皆看到對方眼底的笑意齊齊側過頭對著顧老爺子喊道:“就不給你說!”

顧老爺子的心,碎成了渣渣。

甜寶掩嘴一笑,看著爹爹死皮賴臉的黏上了孃親,卻被孃親嫌棄的推了推。

顧老大看到眼前的景象,先是一愣,後又忍俊不禁。

也是第一次看到爹的另一面,嗯...回頭給老七說說,讓他也開心開心。

暗衛動作極快。

先是去村裡傳播了一下訊息,村裡人本就陷入巨大的悲慼中,乍聽聞這事後,企圖還想狡辯一兩句,可隨後種種細節,讓村裡人後背發溼,怎麼也沒有想到劉天會幹出這事。

一群人抄起傢伙殺到劉天家,將躲在床底下的劉天給拽了出來,一群壯漢圍著劉天,若不是有一兩個理智的,只怕劉天已經變成一攤肉泥。

驚嚇過度的劉天瘋了。

彼時,暗衛將人解救出來,送回各家後帶回來的訊息。

瘋了?

甜寶站在窗前,看著天邊披著銀色星河的披風,似是沒想到這點事能打擊到劉天。

杏眼微微一眯,紅唇微啟,“後來如何了?”

“回小小姐的話,後來村裡人見劉天瘋了,也就沒繼續逼問,村裡有氣不過的,將劉天揍了一頓扔在路邊了.”

仍在路邊?

甜寶眯著眼,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劉天她多少能瞭解幾分,對方斷然不會因為這點小挫折就會瘋的人!

不好!

“劉天是裝瘋,命暗衛將人抓回來!”

甜寶冷著臉下達了命令,自己險些...被騙了。

暗衛領了命令,連忙去抓人了。

夜裡。

顧老太太聽見閨女房裡有動靜,又瞧見暗衛領了命令走的模樣,眉頭微蹙,便走進了閨女的房中。

瞧著閨女白嫩的小臉,因為生氣而變得有幾分酡紅,“發生何事了?”

“孃親,劉天裝瘋賣傻.”

顧老太太頷首,這事能猜到幾分,但對於劉天,顧家不再姑息養奸了,有了一次的心軟,沒必要再有第二次。

“劉天就交給你爹爹來處置吧.”

顧老太太微微思考一番,她語氣柔和的開了口。

交給孃親?甜寶自然是十分樂意,顧老太太又安慰了一番後,便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裡。

顧老爺子剛打好一盆洗腳水,正端著水要去尋人,偏巧一抬頭,人來了。

“夫人來了,快些來泡腳,為夫給你打的熱水都快成涼水了.”

顧老爺子將洗腳盆放在地上,嘴裡忍不住催促道,可盆裡冒著熱氣騰騰的霧氣,也知這水是熱的。

顧老太太沒有拂了顧老爺子的意。

她透過縹緲的霧氣,看著顧老爺子臉上的認真,便將劉天的事情給顧老爺子說了一番後,便表示此人留不得了。

顧老爺子一聽這話,也是正有此意。

對劉天已經再三忍讓了,可對方不僅不知足,還肆意妄為,這如何忍得了?

若不是顧及閨女對他的印象不好,斷然也不會留這廝到現在。

“夫人你且放心,為夫定會將這事辦的十分妥當.”

確實。

十分妥當。

劉天消失的訊息傳來時,已是三天後。

村裡人說劉天痴傻,不知怎麼回事,一路喊著跑出來村子,一直未歸。

若擱在以前,那定然會尋找一番。

可現在不一樣。

因為劉天,他們只能等死。

原本,他們還有一線生機,跟著村長種糧食,還能活的久一點。

可現在...

悔之晚矣。

劉天的消失,只讓村裡人大快人心,同時也都知曉不能坐吃等死,聽聞渝州接納饑民,村裡人紛紛捲起鋪蓋,帶著一家老小直奔渝州。

石頭村距離渝州,足有幾百公里。

徒步走?只怕還沒到,就已經死在了路上。

甜寶嘆了口氣,讓暗衛將這事報給村長,若村長能挽留下來的,都會收納到莊子裡。

當然,也不會有白吃的,想要糧食都要憑靠自己的雙手。

後來聽聞。

經過村長的一番勸解,部分人留下來了,也有一小部分覺得村長只會說些好聽的,執意前往渝州,村長無奈,便將去往渝州的名冊登記下來,又每人給了些盤纏,雖不多,但到底是也是村長的一片心意。

村裡人去往渝州時,天色已冷,深秋已去,寒冬悄然而至。

石頭村作為最後的淨土,沒撐過三日,便被饑民一掃而空,據說村裡也是有幾個釘子戶的,只可惜...下場十分悽慘。

*

時值臘月。

寒風凜冽,屋外颳得冷風跟個刀子似的,直刮臉龐,疼的人直縮脖子,就為了躲避那冷刀。

顧家人依舊暫住在山頂的莊子上,也算是見證了周圍草木從遍地綠意再到遍地枯葉,仿若昨日似的。

甜寶窩在堂屋內,幾個侄兒則是跟後院那群小子們一起練武。

她沒事做,就只能帶著小侄女一起烤烤地瓜,但屋內煤煙味有點大,小侄女有些受不住回了房。

彼時,顧老太太冒著寒風從屋外走進來,手裡託著一個木盤,甜寶見狀,連忙站起身迎上前。

“孃親,我來.”

甜寶熟練的接過托盤,將東西放在一旁的矮桌上,這才看到裡面的東西。

“銀耳燕窩?孃親這是從哪裡來的?”

甜寶看著碗裡東西,有些驚訝。

“這是前些日子,你五姐夫託人送來的.”

“五姐如何了?”

“你五姐無恙,只是這天寒地凍的,我們也去不了.”

顧老太太嘆了口氣,自從天涼後,饑民四處流竄作案,無人管轄,就連縣衙也都被人險些端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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