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過去找你
溫施雯霎時眼前一亮，挪著身子往姜苓這邊靠，滿眼期待的開口問：“那你方便的時候能幫我要張簽名嗎？我太喜歡他演的電影了！”
姜苓笑著答應下來：“好，我下次見到他幫你問問。”
溫施雯歡喜地挽住她的手臂道：“苓苓你簡直就是我的福星！遇見你不僅報復了渣男！還離追星更近了一步！以後還能賺更多的錢！跟著你前途無量呀！”
姜苓莞爾，“施雯姐你太可愛了。”
雖然溫施雯比她大四歲，但有時候分明感覺她就是十幾歲的少女，性格可軟可硬，起初以為她是那種安靜話少的女生，後來熟了之後才知道她其實挺活潑開朗的，偶爾還會化身話癆，然而一旦投身工作就完全換了種狀態，效率很高，毫不含糊。
她們這邊氣氛輕鬆歡愉，而另一邊就狂風驟雨了。
看到姜苓那些鋪天蓋地的訊息姜柔氣得把梳妝檯上的東西都摔了。
因為情緒的巨大波動導致心跳加速，面色通紅，胸口險些喘不過氣來。
她急忙調整呼吸，抓起桌上的藥倒出幾粒塞到嘴裡。
緩了一會兒心率才慢慢恢復正常。
姜柔死死地捏緊拳頭，被氣憤和恨意覆蓋的面容上顯現出猙獰的神情，咬牙切齒的喃喃自語道：“姜苓！你為什麼非要跟我作對！我會讓你後悔的！你就是一個工具而已，憑什麼跟我搶！”
賴美雲聞聲趕來，推開房門就看見滿地的狼藉，連忙走到姜柔身邊，“從外面都聽到你房裡的動靜了，醫生說你不能受刺激，你要學會控制自己的情緒知道嗎柔兒？”
姜柔抱著頭胡亂地抓了抓頭髮，“可我就是控制不住啊，媽你幫我想想辦法好不好？你都看到了姜苓就是存心跟我作對！她就是想把我踩在腳底下！我懷疑之前那些照片也是她做的！溫施雯現在就是她的經紀人！肯定是她們做的！”
賴美雲握住她的手安撫道：“媽知道你受委屈了，但我們現在要沉住氣，為了以後，你必須忍。”
姜柔崩潰的搖了搖頭，眼眶猩紅。
賴美雲眼底劃過陰狠，繼續說：“姜苓現在籤的就是個破公司，沒錢沒勢沒背景，你和子安想整她還不是輕而易舉，最好的方法是借刀殺人，不要自己動手。”
姜柔抬眸，眼中的恨意和賴美雲如出一轍。
……
晚上姜苓回到家時已經很晚了，只有賴美雲一個人坐在樓下的沙發上看電視。
姜苓知道她是在等自己，大概已經快沉不住氣了。
賴美雲關了電視起身問：“苓苓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姜苓換上拖鞋，嘴裡回答著：“在公司忙。”
賴美雲嘆了口氣，神情疲倦又無奈的開了口：“柔兒今天心臟病又發作了，苓苓不是媽說你，你們是姐妹，為什麼非要爭個高低呢？你要發歌為什麼非要和她撞在一起？她上次被人罵成那樣，這次好不容易……”
姜苓沒等她繼續說完便委屈的出聲道：“我沒有和姐姐爭個高低啊，發歌是公司的安排，我一個剛簽約的小藝人哪有權力決定這個，而且……為什麼我發新歌姐姐的心臟病就會發作，所以她是見不得我好嗎？”
“不是，她當然不是這個意思……”
姜苓並沒有給她狡辯的機會，用純澈平靜的眼神直視著對面的人，“她被罵成那樣那我呢？我之前被人罵得更慘，媽你是不是過於偏心姐姐了？從小到大都是這樣，只要姐姐不開心就是我的錯，看著我愧疚你們都很高興是嗎？”
可能是被戳中了心中所想，賴美雲臉上閃過慌亂，連忙穩住心神，裝作失望和痛心的樣子說：“不是，你怎麼會這麼想？我們更擔心柔兒是因為她有心臟病，隨時可能發生意外你又不是不知道，媽媽記得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們姐妹倆從小感情就很好，因為柔兒有心臟病你比我們所有人都更照顧她的感受，從來沒有說過偏心的話，現在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一點也不像以前那個聽話懂事善解人意的苓苓了。”
她自認為說得真情實感，實則是心理施壓，變相的譴責。
可惜對姜苓並無作用，她依舊不為所動，壓了壓眼尾，捲翹的睫毛輕閃，在眼窩處留下一片淺淺的陰影，眸底深處某些強烈的情緒翻滾著，她沉默了短暫的幾秒後，驀地開口問：“姐姐真的是為了救我才得的心臟病嗎？那為什麼有人說她是先天性心臟病？”
話落，賴美雲瞳孔驟縮，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心裡破裂，心跳劇增，僅僅短暫的兩秒她的思緒已千迴百轉，把各種可能性都在腦子裡過了一遍，最後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生氣的質問：“姜苓你什麼意思？你是不是受什麼人挑撥離間了？你不相信血濃於水的家人反倒相信外面的人？我們還會騙你嗎？”
姜苓輕輕搖了搖頭，語氣淡然道：“沒有人挑撥離間，是我想起小時候的事情了。”
賴美雲怔住了，瞳孔的顏色驟然加深，所有複雜的情緒交錯在一起，她僵硬的動了動唇角，似乎非常不可置信，“你、你想起來了？”
這怎麼可能？她不是被催眠了嗎？怎麼可能會記起來？
姜苓捕捉著她臉上的微表情，故意沉默了片晌才接著說：“對呀，姐姐明明就是自己貪玩掉進水裡的，和我根本就沒有關係，為什麼要讓我活在愧疚和痛苦中？”
聞言賴美雲暗暗鬆了口氣，反應快速的說：“是不是你記錯了？當時傭人都親眼看見了，她是為了把你拉回來才不小心掉進去的。”
“那或許是我記錯了，姐姐是先天性心臟病，就算真的是因為我溺水，也不可能是我害她得了心臟病。”姜苓表情淡然，看不出異樣。
賴美雲的情緒突然激動起來，揚聲道：“誰告訴你她是先天性心臟病的？柔兒是不是先天性心臟病難道我和你爸爸會不知道嗎，姜苓你是不是被有心之人利用了？我們沒有怪你的意思，只是希望你不要上了別人的當，傷害自己的親姐姐！”
姜苓蹙了蹙眉心，眸光坦然堅定，“醫生說的也有假嗎？你們非要把罪名安在我頭上到底是為什麼？現在是你們在傷害我！既然這個家容不下我，那我離開。”
“醫生說的？”賴美雲喃喃自語著，她早就跟醫院那邊打好了招呼，醫生絕不可能把這件事說出去的！這麼多年了根本就沒人知道，姜苓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姜苓今天本來就有點累了，不想在這和她繼續爭辯，徑直越過賴美雲身旁。
“你要去哪？”賴美雲立刻伸出手攔在她面前。
姜苓面色平靜的說：“我出去住一段時間，也免得再刺激到姐姐。”
賴美雲當然不能讓她離開這個家，正要說什麼時門口又傳來開門的動靜，姜立民回來了。
“大晚上的吵什麼呢？”
賴美雲立馬做出揪心的模樣說：“苓苓和柔兒鬧了點彆扭非要吵著出去住呢，攔都攔不住，你勸幾句，我這個當媽的說話都沒用了。”
姜苓卻沒有給她含糊其辭的機會，直截了當的說：“沒有鬧彆扭，是因為我的新歌火了，讓姐姐心裡不舒服，刺激到她了，所以我還是出去住一段時間，姐姐看不到我應該會好一點。”
說完也不等姜立民和賴美雲說什麼，直接回房間了。
姜立民捏了捏鋒利的眉骨問：“到底怎麼回事？”
賴美雲憋著一肚子的氣，拉著老公回臥室把這件事的來龍去脈都講了一遍。
“你說她到底是怎麼知道的？自從參加了那個節目回來以後就性情大變，現在在娛樂圈有了點名氣更是翅膀硬了，你聽聽她說的都是什麼話啊！枉我們養了她這麼多年！”
姜立民點燃手裡的煙吸了一口，吐出一團白煙，“讓她去吧，她現在心高氣傲聽不進勸，等在外面過不下去了自然會回來。”
賴美雲臉上難掩浮躁和憂慮，“我就怕她到時候更不受我們的控制，那我們不是白忙活了十幾年！”
“那你還能綁著她？也別太擔心了，她再聰明也就是個二十歲的小丫頭，沒什麼閱歷，想跟我們鬥還差了點。”
姜立民也在想是不是誰在背後跟姜苓說了什麼。
賴美雲的氣還沒消，她一向是沉得住氣的人如今都忍不住了，“那你明天就把她的卡全部停了，養了她這麼多年最後變成了白眼狼！”沒有了姜家的庇佑她姜苓算個什麼東西！
姜立民點了下頭，“嗯。”
……
姜苓回房間就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其實她早就不想在姜家待了，每天回來要面對幾張虛偽噁心的嘴臉還要陪他們演戲心裡就反胃，工作已經夠累了，不想再和他們浪費時間浪費精力，所以正好藉著這個機會搬出去。
重生回來姜苓就已經開始在找租的房子了，前幾天看了一套不錯的公寓直接付了半年的租金，只不過房東說得過幾天才能交房。
姜苓只帶了幾套自己買的衣服和生活用品，還有一條星形的鉑金吊墜，是在被姜家收養之前就戴在脖子上的，後來怕弄丟就鎖在了首飾盒裡。
姜家的東西她都沒有帶走。
離開姜家後直接打車去了酒店。
接近十二點，酒店大堂除了工作人員以外沒有其他客人。
辦理入住手續時前臺工作人員偷偷瞄了姜苓好幾眼，最後遞房卡的時候終於忍不住小聲問了一句：“我能要張簽名嗎？我好喜歡你的新歌。”
“可以。”姜苓眼眸含笑的點了下頭，接過她手裡的筆和紙在上面簽下自己的名字。
前臺小姐姐興奮的連連道謝：“謝謝！我會繼續支援你的苓苓！”
“謝謝你。”姜苓的心情好了許多。
回到酒店房間後她就趴在床上躺了會兒，明明很累但卻沒了睏意。
最後索性去迷你吧的冰箱裡拿了幾瓶啤酒出來喝。
房間的夜景不錯，落地窗的設計正好能看見外面繁華的街道和大廈，璀璨的霓虹燈光四溢，點亮了夜晚單調的灰暗。
姜苓把四五瓶啤酒放在小茶几上，屈著膝蓋坐在地板上。
隨手拿起一瓶拉開環扣，仰頭喝了一大口。
冰涼的液體從口腔滑過喉嚨，順延進胃裡，清冽中帶了點苦澀。
姜苓擰了擰眉，她並不會喝酒，以前也很少喝，一開始覺得味道怪怪的，但多喝了幾口後就適應了。
不知不覺就喝了兩瓶多，酒精逐漸侵襲了她的大腦，臉頰和耳根都泛著紅，整個人也開始迷糊起來。
她趴在自己的手臂上，側臉對著窗外發呆，也沒喝多少怎麼就有點醉了呢。
不知過了多久姜苓從口袋裡摸出手機隨意翻了翻，停在了通訊錄的介面，然後無意識的撥通了一個電話。
響了兩聲就接通了。
唐桀的聲音透過手機傳了過來，大概是被吵醒的，聲音有些沙啞低沉，卻沒有一絲不耐，“喂，怎麼了？”
姜苓看著螢幕上模糊的“通話中”三個字，愣了片刻才出聲：“我怎麼打了你的電話……”
手機裡傳來那邊窸窸窣窣穿衣服的聲音。
“你喝酒了？在哪？”唐桀沉聲問。
姜苓反應遲緩的喃喃道：“我在哪……我在酒店呀……”
唐桀已經迅速換好了衣服，拿著車鑰匙準備出門，“哪家酒店？房間號多少？”
姜苓的臉有些熱，貼在冰涼上的茶几上蹭了蹭，眸中染上了迷離，說話斷斷續續的：“你要過來嗎……可是現在……好像很晚了……不安全……”
唐桀放低聲音哄著：“姜姜，你告訴我你在哪，我過去找你。”
聽到他喊自己“姜姜”，姜苓瞬間清醒了幾分，前世的記憶湧入腦海中，每一聲都嵌入骨髓。
她的眼眶漸漸紅潤，情不自禁的叫了聲他的名字：“唐桀……”
“嗯，我在。”他的嗓音清潤磁性，像晚風徐徐拂過，完全不似平日的疏離和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