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說好的這次我保護你
姜苓抱著唐桀的背哭得抽噎不止，周圍的雜聲不斷，伴隨著重物倒地、石頭砸落的響動，她耳邊響起一道極輕的聲音，低到她險些以為是自己出現了錯覺。
“你要跟我說什麼？”
姜苓一愣，吸了吸通紅的鼻子，嗓子嘶啞的開口：“我……你嚇死我了……”
“哭這麼傷心？”唐桀故意用輕鬆的語氣問她。
姜苓抹了抹眼淚，聲音中還染著一絲哭腔，“你是不是受傷了？嚴重嗎？”
“別擔心，我沒事。”唐桀低聲安慰她。
姜苓哽了一下，不相信他說的話，“真的嗎？你沒騙我？”
唐桀用指腹蹭了蹭她臉頰上的淚痕，“嗯，馬上就會有人來了，別怕，會沒事的。”
姜苓想推開他，但是他的身軀紋絲不動，以一種絕對保護的姿態把她護在身下，卻又沒有把全身的重量壓在她身上。
“你為什麼每次都不要命的保護我……說好的這次我保護你……”
她真的好怕，怕他會像上輩子一樣離開自己。
唐桀稍稍蹙了下眉，“每次？你是不是在說胡話？”
“沒有，就是每次。”姜苓停頓了幾秒，終究還是問了出來：“唐桀，你是不是……是不是喜歡我？”
黑暗中，他似是輕嗤了一聲，“我表現得有這麼不明顯嗎？”低低的尾音磁性而繾綣。
雖然這個答案她早就預料到了，但親耳聽到後心跳還是漏了一拍。
姜苓能感受到他灼熱的眸光落在自己身上，“好像還挺明顯的。”
“那你為什麼要用疑問句，嗯？”
姜苓正要啟唇回答，一束刺眼的燈光便從窗戶口照了進來。
工作人員匆忙從視窗爬進來救人，“唐老師！姜苓！你們沒事吧？”
姜苓腦海裡緊繃的弦終於鬆了鬆。
唐桀在最後一刻昏迷了過去。
……
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在縣城裡的醫院。
刺鼻的消毒水氣味充斥著姜苓的鼻間，睜開眼便觸及到床邊的輸液架，姜苓恍了恍神，思緒漸漸回籠，昨晚發生的一切在腦海裡閃現。
閔江悅見她醒來出聲問道：“你醒了，還好嗎？”
姜苓置若罔聞，驀地從床上坐起來，急迫地抓著閔江悅的手問：“唐桀！唐桀呢？”
“在隔壁病房休息呢，醫生說還好沒傷及內臟和骨頭，只是軟組織損傷，休養一段時間就好了，你們倆都福大命大，放心吧。”
“我去看看他。”姜苓說著便要掀開被子下床，剛挪動了一下腿就一陣痠疼。
閔江悅連忙按住她的手臂說：“誒誒誒！你這還在輸液呢，而且你的腿也受傷了，這個時候不能亂走！”
“我去看一眼就回來。”姜苓堅持要過去，沒親眼看到他她就不安心。
閔江悅無奈的道：“好了好了，服了你了，我去問護士拿張輪椅過來，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輩子欠了你們的。”
姜苓很真誠的跟她說了聲“謝謝”。
閔江悅按下床頭的呼叫鈴，板著臉說：“你別跟我來這套，要不是看你傷成這樣誰管你啊。”
經過這兩天相處姜苓也知道她的性格就是嘴硬心軟，雖然有大小姐脾氣但心地善良。
“你昨天沒受傷吧？還有其他人受傷嗎？”姜苓問。
“沒有，我半夜起來上廁所，誰知道房頂突然就開始搖晃，還好崩塌體量不大沒有造成什麼特別嚴重的後果，要說可能也是你倒黴吧，那木板砸下來正好擋在房門口，姜柔和鄧雅君她們倆跑得比誰都快，我懷疑你跟你姐不是親生的吧？危難時刻她也不管你。”閔江悅一邊搖頭一邊說著。
姜柔和鄧雅君她們的房間離大門是最近的，所以逃出去也快。
姜苓沉默了片刻，閔江悅意識到自己說多了，趕緊解釋道：“宣告一下我可沒有挑撥離間的意思……”
“我知道。”姜苓打斷了她。
護士推門進來詢問她們有什麼問題。
閔江悅說：“麻煩幫我們拿一張輪椅過來。”
護士應了聲“好”便轉身退出病房。
閔江悅想到網上的訊息，忍不住跟姜苓說：“你們受傷的事情都已經上熱搜了，不過網友還不知道具體什麼情況，要是知道唐桀因為救你受傷，估計他那些狂熱的女粉絲得罵死你。”
姜苓輕輕抿唇，嘴角微微揚起淺淺的弧度，那要是知道唐桀喜歡她豈不是更得氣死了。
閔江悅眯著眼眸盯著她打量道：“你還笑得出來？我就說你和唐桀之間關係不一般，這下沒得狡辯了吧，還普通朋友，生死與共的普通朋友？”
姜苓朝她笑了笑，眼底有光折射出來，語氣溫吞的說：“現在是普通朋友，又沒說以後也是，說不定哪天就成你老闆娘了。”
閔江悅險些當場飆出髒話來，從小的教養讓她把嘴邊的“滾”字生生嚥了下去，咬牙切齒的說：“你可以閉嘴了。”
姜苓被她隱忍的表情逗樂了。
閔江悅一臉不爽的瞪著她，“你信不信我不帶你過去？”
話落姜苓立刻收斂了笑意，安撫道：“我就是開個玩笑。”
閔江悅憋著一口悶氣在胸口。
不多時護士就推來了一張輪椅，正好姜苓的最後一瓶藥水打完了，拔了針頭後閔江悅終究還是認命的推著姜苓去了隔壁病房。
唐桀還在昏睡中，安然的躺在病床上，冷俊的臉龐沒什麼氣色，稜角分明的五官線條在陽光下柔和了許多。
他的手被紗布纏住了，還是依稀能看到透出來的斑斑血跡。
姜苓心疼的蹙起眉心，也不敢去觸碰，怕弄疼了他。
她不安的問身後的閔江悅：“醫生真的說沒事嗎？”
閔江悅把手肘撐在輪椅的椅背上，長嘆了口氣，“我還能騙你不成？”
“那他怎麼還沒醒？”姜苓又問。
“……”閔江悅嚴重懷疑她是被砸了腦子而不是腿，還是說喜歡一個人智商真的會變低？在綜藝裡的時候不是還挺機靈的嗎？
“拜託我又不是醫生，再說了就算是醫生也不能保證他什麼時候醒啊，休息好了不就自然醒了。”閔江悅忍著翻白眼的衝動說著。
“你小聲點，別把他吵醒了。”姜苓提醒道。
閔江悅：“……”吵醒了不是更好？她上一秒不是還問人什麼醒？這變卦的速度怎麼這麼快？
“好了人也看到了，可以回病房了吧？”閔江悅壓低了音量問。
姜苓仰頭看了看她，“我還想在這待會兒可以嗎？你不用管我的。”
閔江悅用硬邦邦的口吻說著：“我本來也不想管你。”她才不想在這當晃眼的電燈泡！
“有事叫我。”閔江悅走到門邊又說了一句才開啟門出去。
安靜的單人病房裡就剩姜苓和唐桀。
窗外偶爾吹來幾縷風，把病房裡的藥水味吹散了些，也帶來絲絲涼意。
姜苓伸出手輕輕握著他冰涼的手掌，眼眶忽然酸澀了一下，啞聲喃喃低語道：“唐桀，你說，遇到我是不是你的災難啊？”
床上的人依舊緊閉著雙眸，只是另一隻手的指尖輕輕動了一下，姜苓並沒有注意到。
“好像你所有的不幸都是我造成的……如果沒有遇到我，你應該會平平安安的過完這一生吧……”
“我只會給你帶來不好的事情……”
姜苓在深思，是不是她的存在真的會害了他。
她失落的低垂著眼眸，唐桀不知何時睜開了深邃的眸子，眼底還殘留著淡淡的惺忪，嗓音沙啞低沉，“你胡思亂想什麼？”
姜苓驚喜的抬眸望去，“你醒啦，是我吵醒你了嗎？”
“沒有。”唐桀的視線落在她腿上，眉心不展，帶了幾分責備的說：“你不好好養傷怎麼過來了？腿傷嚴重嗎？”
姜苓搖了搖頭回答：“我只是輕傷，都不怎麼疼，你的傷還好嗎？是不是很疼？”
“不疼。”唐桀薄唇輕啟道。
姜苓見他嘴唇有些乾燥，“你要喝水嗎？我給你倒。”
唐桀當即握住她的手腕說：“不用，自己還是病人就別照顧我了，回病房休息吧，聽話，好好養傷。”
向來清冷淡漠的嗓音如今卻帶著低哄的語氣。
姜苓聽得耳根酥軟，目光和他對視上，“你瞧不起我，我可以照顧好你的。”
唐桀無奈的輕笑一聲，耐著性子解釋道：“我沒那個意思，你先把自己照顧好，不用擔心我。”
“可是我會擔心啊。”姜苓低斂著杏眸小聲道。
唐桀眸底的笑意逐漸加深，“那我跟你道歉，讓你擔心了。”
姜苓“啊”了聲，愣愣的看他，“你幹嘛要跟我道歉，你是為了救我才受傷的，我擔心你不是應該的嗎？”
“就只有這個原因？”唐桀故作情緒低落。
姜苓急忙否認：“也不是……”她欲言又止的動了動紅唇。
唐桀靜靜的等著她的下文。
姜苓想了想，“我能先問你一個問題嗎？”
“嗯？”
“你為什麼會喜歡我啊？頒獎之前我們都不認識，總不能是因為我長得還行你就喜歡我了吧？你也不像那麼膚淺的人呀。”說到最後一句話時姜苓的聲音就小了很多。
不曾想唐桀居然直言道：“那如果我就是這麼膚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