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三氣合
王庭福地
黑壓壓的濃厚烏雲，彷彿隨時都要坍塌下來，天昏地暗。
一股無形的天地偉力，託著秦一觀悠悠飛昇而上，衣帶飄飄。
腹部處的第一空竅，剛剛連續使用紫晶舍利蠱，提升至五轉巔峰修為的空竅已然破碎。
他緘默不言，垂眸閉眼，面容平淡，似古井無波。
在這一刻，過往種種艱辛付出，他的都將化作登頂仙位的助推，相繼於腦中浮現。
他的前世波瀾不驚，隨遇而安，如若浮萍一般，毫不起眼。
他的今生，難道也要重蹈覆轍，泯然眾人？
不！
絕不會了！
秦一觀雙眸陡然睜開，直勾勾望向漆黑的天穹，眼底閃著一抹精光，如炙似火。
於其心底，一種名為雄心的東西，乾涸許久，如今得以滋養，正勃勃生長。
而在天際另一端，同樣有一人正騰空而起。
他狂笑著，怒吼著，滿頭白鬚在風中狂舞，臉上盡是瘋狂和扭曲。
可憐，又那麼可悲……
……
聖宮上下，自經歷過先前真陽樓半途消弭之事，無不驚慌失措。
“怎麼回事？”
“到底發生了什麼？！”
“難說……這是？！”部分的有識之士，望著這番動盪氣象，瞪目結舌。
“誰？給我查！究竟是誰？！”大殿中，黑樓蘭大發雷霆。
“大人，是太白雲生！還有，還有陳瑞！”狽君子孫溼汗跌跌撞撞疾跑過來稟告。
黑樓蘭神情瞬間呆滯，旋即咆哮著撤離聖宮。
……
坐看天宇處風雲激盪，立感大地如顫，薄塵滾滾。
秦一觀高懸半空，遠眺宛若螻蟻般微小的黑家群雄，目光轉而投向另一處，同樣正在昇仙的太白雲生。
他之所以選中此時昇仙，便是貪圖因昇仙驚擾而醒的巨陽意志，所能催動的‘人氣’仙蠱與排難仙蠱。
只是，即便秦一觀稍稍搶先一步，仍未免有不小差距。
二者雙方頭頂，皆黑雲滾滾，形成一道巨大漩渦，與之對應，則是地面煙塵翻騰，形成一個通等大小的漏斗。
可同各是一對渦旋，秦一觀的這副不論在體積，還是規模上，都較太白雲生的要小上兩圈不止，差異明顯。
“這就是人氣之差啊！”秦一觀呢喃一聲，略顯無奈。
人氣，乃是蠱師自身積累的總和。
蠱師本身的戰力，肉體的強橫，魂魄的深厚，對蠱蟲的熟知，對天地的認知，對自我性情的覺醒，以及運氣、才情、資質、天賦、際遇、經歷、靈感經驗等等，都會在昇仙之際，轉化為人氣。
蠱師積累越多，人氣就越多。
人氣越多，能接納天地二氣就越多，蠱仙的成就越高。
由此可見，秦一觀的人氣遠不如太白雲生，屆時炸所出來的仙竅也勢必不如……這些他也都知道。
自己雖遊歷南疆、中洲與北原，足涉三域，奈何蠱道修行時間不長，天賦才情又有限，論積累如何也比不上一生行走北原，臨死危亡關頭的太白雲生。
秦一觀自認已經竭盡所能，可人氣究竟積攢了多少，直到正式昇仙前，他心底也沒個準數，捉摸不定。
但眼下想補救，也來不及了……
咔咔咔！
醞釀了片刻之後的漩渦，開始緩緩轉動，好似腐鏽的齒輪，嘎吱作響。
天上地下，兩個巨大的漩渦，宛若磨盤一樣轟隆轉動。
天穹上，黑雲漩渦夾雜著電光激閃，雷鳴陣陣。
地面上，煙塵漩渦紫煙升騰，顫抖震動，爆吼聲聲。
似乎是碾磨一般，從黑雲磨盤中揮灑下一股清輝之氣；從煙塵磨盤裡，往上冒出一股黃金之氣。
正是天氣、地氣！
天氣飄然清揚，地氣渾厚深沉。
而秦一觀與太白雲生的身上，則各自冒出一股乳白色的人氣。
這股人氣，十分濃郁，宛若蠶繭一般，緊緊包裹成一個龐大圓球。
天氣垂下，地氣上湧，在半空中相匯，和人氣糾纏。
“昇仙第二步，納氣！”
秦一觀收斂心神，著手開始調理三氣，以先前勤加練習的經驗，竭力維繫三氣之間脆弱的平衡。
他必須時刻做到三氣的平衡，天氣、地氣過多，就是身死當場。
哪怕是人氣，一旦失衡過多，也會引發自爆。
正所謂，富貴險中求。
三氣平衡，相互交融，令視野朦朧的同時，也給秦一觀帶來源源不絕的靈感。
三氣洗滌他的身軀，不僅是肉體，更是由內而外的，還有魂魄、精神、意念都在這一刻不斷地昇華。
雙眸變得越加清澈明亮，黑白分明。
一塊塊肌肉被重新凝塑，身上的傷疤自然脫落，露出全新的肌膚。
頭髮也在瘋長，從原先的蓬亂短髮，長成長髮，待及腰間之後，又自然崩斷，迴圈往復……
不管是體格、骨骼，還是眉宇、五官，都在發生著微妙的變化。
那些記憶之中，令他困惑不已，阻礙他的道道修行難題，此時都得到一個個的完美解答。
這一刻，天地無私，敞開胸懷，將大道奧秘傳授給他，此步又稱——師法自然！
秦一觀顧不上遠處因巨陽意志甦醒，而綻放出綻放出直衝雲霄，各色霞光的真陽樓，專心汲取天地所授的知識。
這種感覺，彷彿被插上翅膀，在無盡的知識海洋中遨遊，任何問題都能瞬間迎刃而解。
片刻功夫，他便自感登上新一個臺階——月道大師！
在進入王庭福地潛修以來，秦一觀便得以突破月道準大師流派境界，這才有碎竅昇仙的底氣。
剛就月道大師，秦一觀就強行制止住自己繼續詢問，關於月道流派方面的知識。
因為他已沒有甫一那種輕鬆暢快之意，即便這種降速級的知識增長，也足已叫他受益匪淺，但距離突破下一個小流派境界，仍相去甚遠，故而秦一觀選擇剎住車。
其雙手空握揉搓，時刻掌控著三氣平衡，餘光斜瞥，發覺遠方太白雲生處，剩餘的天地二氣數倍濃郁於自己。
金黃色的地氣，越加深厚，濁氣凝形，漸漸化為一頭獨角大虎。
而青色天氣，則凝成無數巨大的碧玉柳葉。
每一根柳葉，都如舟船大小。
地災崢虎！
天劫柳風！
“還是和原著一般無二嗎？”秦一觀暗自低語。
回見己方，所剩餘的天地二氣尚存不多，更談不上凝聚成天地災劫。
“還是自己的人氣太少了！”
察覺到從身軀湧出的乳白人氣漸漸消減，師法自然隱隱有中斷之勢，秦一觀眉頭緊鎖，正估算之後自己所炸出的仙竅，是否能觸及中等福地時。
唰——
一道乳白色的白芒，自真陽樓中乍現，直直衝來，將秦一觀周身包裹。
人氣仙蠱！
秦一觀大笑一聲，繼續專心進行師法自然。
猶豫片刻，在幾個預選方案中糾結，心念一橫，開始向天地詢問一種新可能——一隻仙蠱的合煉秘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