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因果與好處！
第375章 因果與好處！
“轟！”
隨著紀寧施展突破法門，神體產生滔天吸力，立即就在這千山世界中引起了巨大的動靜。
要知道，上古廢墟本就沒有混沌世界的天道運轉規則守護。
這些由龐大陸地形成的天地空間，幾乎是赤裸的暴露在混沌之中。
此刻紀寧突破卻又開始瘋狂的從無盡混沌中汲取力量，千山世界的連綿群山頓時被洶湧的混沌之力波及，彷彿有一大磨盤自上至下碾磨。
“轟隆隆~~~”
無數山峰被連腰碾成齏粉，飄灑的粉塵飄蕩著席捲天地，整個千山世界都好像重歸了混沌。
刷，刷。
千山世界的邊緣出現了兩道身影，正是無間門的萬魔之主和桓木主人。
“好洶湧的混沌之力。”桓木主人慨嘆道，“似乎比我當初突破到祖神境界時的動靜都大多了。”
“這紀寧可是那位乾皇陛下的師弟，豈是一般真神能比的。”萬魔之主遙遙看著彷彿置身於混沌中心的黑衣少年，眼中閃爍著寒光，心中的殺機更是瘋狂翻湧著。
但良久之後，萬魔之主卻是喟然長嘆一聲，眼中只剩孤寂落寞。
就連原本那飛揚的青發，彷彿也暗淡發黃，猶如秋冬時節的雜草一般，再無以往的光澤。
“桓木，我累了。”萬魔之主聲音低沉的像是在囈語。
“累了？”桓木主人一驚。
“怎麼了風魔？你是在為紀寧的突破而擔心？”桓木主人皺眉，“是，紀寧是夏芒乾的師弟，又是大夏皇朝之人，與夏芒乾一起從微末中成長起來，關係匪淺，我們不好動他。哪怕他一直在上古廢墟殺戮我們無間門的弱小仙魔，我倆也一直隱忍不發。”
“可任何事都是有底線的！”
“他天神境界時，我們出手是以大欺小，但他都成真神道祖，已經躋身三界巔峰了，若是還肆意屠戮我們麾下的仙魔，那我們自然不能再冷眼旁觀。”桓木主人冷哼道，“即便不能真的對紀寧下死手，可找處危險之地將他鎮壓上千百萬年，那夏芒乾也說不出什麼來，畢竟是我們佔理。”
“理？”萬魔之主抬頭看著無盡虛空，看著三界的方向，輕聲道，“修行世界一切以實力說話，哪有什麼道理可言？就算我們真的鎮壓了那紀寧，一旦夏芒乾開口，難道你我還敢違背？”
“算了。”
“那紀寧的道侶因為我們無間門而死，我是無間門的最高首領……這份因果，就讓我一個人來承擔吧。”
“如果殺了我，能令他放下仇恨，放過你和那些弱小仙魔，給我們無間門留下一顆種子，留下生存的希望，那就算我死了，也值了。”萬魔之主搖頭，“而且我真的累了。從伱們稱呼我為‘萬魔之主’起……真的，太累太累了。”
他並不喜歡權力。
在無間混沌世界時代，在他還是風魔時就低調的很。
那時候最風光的是心魔之主，是桓木主人，是魔手道祖……沒誰在意這個同樣‘祖魔’出身的風魔。
甚至當初無間混沌世界的很多大能者，都認為風魔只是仗著出身好，實力根本沒多大進步。
也就敬重他是祖魔之一罷了。
那時的風魔也不在乎，他樂得逍遙自在。
可是上古破滅那一戰真的太慘了。
暗中謀劃的那混沌異族強者‘萬物之主’實在太狠了，要將無間、盤古兩大混沌世界一鍋端。
女媧娘娘更可怕，竟然在生死關頭直接突破達到了世界境！
之後女媧娘娘橫掃各方，連可怕的萬物之主都被殺了。
風魔眼看著他的那些老兄弟老朋友一個個戰死，他也只能爆出所有的實力，甚至在死亡危機下，他也再度突破，風與空間的玄奧結合之下，令那女媧娘娘也追不上，成功帶著剩餘的無間門仙魔逃離三界，在混沌中流浪……
“其實，我只是想要一個安居的地方而已。”萬魔之主搖頭，“既然現在無法離開上古廢墟，那就拿這當埋骨之所，再不用考慮任何其他……何嘗又不是一種幸福呢。”
“風魔——”桓木主人急了。
他從萬魔之主的話語中，聽出了濃濃的死意。
但他張了張口，想要勸解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誰不累呢？
他也累啊。
若死亡是一種解脫，他也想一了百了。
可……
“你放心。”萬魔之主看著他，微微一笑，“我雖然累了，但也不會白白去找紀寧送死。想要殺我，也要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
“報仇嘛，若是沒有歷經千辛萬苦的過程，又豈會有大仇終於得報的滿足，我不會輕易死去的。”萬魔之主輕聲自語。
桓木主人則是輕輕搖頭，嘆息著未發一言。
至少風魔這位老兄弟不會隨意輕生，而以風魔的逃命本領，連當初世界境的女媧娘娘都無可奈何，這紀寧縱使再妖孽也還差的遠呢。
……在距離萬魔之主和桓木主人不遠處的虛空中，一身青袍的夏芒乾第二元神，就站在那靜靜聽著。
可不管是萬魔之主和桓木主人，卻像是完全看不到一般。
因為實力相差太大了。
尤其是他加入大莫院，在大莫院的道藏殿中遍覽無數世界境，乃至生死道君創出的秘術神通後。
即便夏芒乾的第二元神還只是一祖仙，也不再是萬魔之主和桓木主人所能揣度的實力境界了。
事實上，單單在時空一道的造詣，此時的他，就已經超過了曾經的三界第一‘菩提老祖’。
因此他此時看似普普通通的站在虛空之中，實則根本不與萬魔之主和桓木主人處在同一緯度的時空。
就好像人只能看到當下某處地方的事物，不可能看到一天後那裡會出現人站著一樣，萬魔之主和桓木主人自然不可能察覺到夏芒乾就在他們身邊。
“堂堂萬魔之主居然萌生了死志？”夏芒乾看了萬魔之主一眼，心中雖有唏噓，可眼神中卻無半點憐憫。
路，他們是自己選的。
甭管找什麼藉口，當初要滅掉女媧陣營的所有仙魔，甚至不惜掀起無邊殺戮，令只是凡俗世界的無數小世界都陷入廝殺之中。
身為無間門的最高層，萬魔之主和桓木主人都要背上這份因果，承擔他們該有的罪孽。
而且他已經足夠仁慈了，並沒有趕盡殺絕。
若是氣運之爭勝利的是無間門，此時他們女媧陣營的下場，絕對比無間門還慘。
此時紀寧的神體突破已近尾聲。
他所坐的山峰，更是早已在混沌之力的波及下，成了一座彷彿隕石墜落砸出的大坑。
“呼。”
大坑中央的紀寧睜開了眼睛。
“我變了。”紀寧感覺到了此刻自己的強大。
之前自己雖然是天神，可因為《陶吳十八神魔》、《唯一本尊》兩門神通，卻能算是半步真神！
而現在自己真正突破到真神，卻可以算是半步祖神了。
再加上他在月下潭世界中磨練出來的超越天道極限的劍法、第五層劍力、第四層心力……
“放眼三界，除了夏芒師兄，后羿師兄，其餘仙神，就算是身為祖神的燧人氏、萬魔之主、桓木主人，我也足以與之抗衡相拼！”紀寧輕聲自語。
“若是再將《金像神通》練成，再將北休世界神遺贈的神劍‘紫光瓊’煉化……萬魔之主、桓木主人！”紀寧眼中有著強烈的殺意。
實力強大後，這種殺意更是彷彿火山般要爆發。
突然——
“師弟。”一道聲音響起。
周圍天地，包括時間流速都突然改變。
紀寧循聲望去，就見遠處正有一青袍身影緩步走來。
“師兄。”紀寧恭敬道。
“分身從月下潭出來了？”夏芒乾微笑看著紀寧，“北休世界神的遺留都得到了？那件永恆神兵‘紫光瓊’，可煉化成功了？”
以他的眼力，一眼便看出此時紀寧真神之體的特殊。
而紀寧在‘道’上的感悟終究還太淺，連天道都未掌握一條，當然不可能像他當初似的，以兩條相對立的道凝聚神力核心。
因此，他自是立即清楚，紀寧這是像原文那樣得到了北休世界神的遺留，以《唯一本尊》的秘法將分身合一後，給神體帶來的質的變化。
夏芒乾問的很隨意，可紀寧的眼睛卻一下瞪得滾圓。
天！
夏芒師兄怎麼知曉北休世界神之名？
整個三界，不是隻有他和覺明佛祖成功從月下潭世界活著離開嗎？
覺明佛祖說的？
不可能啊。
離開月下潭世界之前，他們都被操控著立下本命誓言，根本無法對外透露絲毫有關北休世界神之事。
而且夏芒師兄還知曉‘紫光瓊’，還知曉那把神劍是永恆神兵……這可是新誕生的紫光瓊劍靈都不知道的隱秘啊！
“整個三界全部加起來也遠遠無法和這一柄神劍相比。”
“這柄神劍，足以讓任何一個世界神為之瘋狂，為之拼命。”
紫光瓊劍靈的告誡猶在耳邊，若不是對夏芒乾的信任早已根深蒂固，此時如果換成他人，心底已經開始發毛的紀寧，怕是都要立即拼命遠遁了。
“你該不會以為我是為了那柄神劍而來吧？”夏芒乾莞爾一笑，“別緊張，莫說那紫光瓊已經損毀嚴重，破爛不堪了。便是完好鼎盛時的永恆神兵，也還不至於讓我覬覦對你出手。”
“師兄，你……你怎麼知曉的？”紀寧更是驚駭。
因為夏芒乾連紫光瓊的現狀都清楚，就好像親眼所見了一切似的。
“我身為三界之主，整個三界，包括三界周圍混沌中的事，又有哪件能瞞的過我。”夏芒乾搖頭笑道。
雖然他先前說的，都是從前世看過的原文中知曉。
可憑他此時的實力，真要想硬闖，即便月下潭世界也阻攔不住他。
畢竟開創那月下潭世界時，北休世界神真靈破碎，已經瀕臨隕落，實力還不如一普通世界境強大。
只是沒必要罷了。
“我來見你，是有些話要與你說。”夏芒乾微笑道，“此次你本尊突破至真神，又有《唯一本尊》秘法，令你神體在基礎上已達半步祖神境界。再留在三界內，對你的磨練已經意義不大。”
“是。”紀寧點頭。
雖然很想滅殺萬魔之主和桓木主人，可他也深知，以自己的實力，短期內想要打敗兩名祖神都難，更別提擊殺了。
“因此，我想讓你離開三界，真正到外面更廣闊的混沌中去闖一闖。”夏芒乾微笑地看著紀寧，“三界終究太小了。長久蝸居在這，眼界都變小了。出去闖一闖，看一看，或許就會有別樣的發現。”
“……”紀寧默然。
透過北休世界神留下的諸多有關無盡混沌的訊息，其實他心中已經對那無比廣闊的世界充滿好奇和嚮往了。
只是害死師姐的無間門一日不除，他心中的怒火憤恨便不得安寧……
“到混沌中闖蕩歷練，早些提升實力踏入世界境，你也能早日將餘薇，還有你父母復活。孰輕孰重，你應該能分得清才是。”
夏芒乾搖頭道，“而且殺風魔和桓木簡單，甚至他們現在還巴不得早日解脫。與其如此，還不如讓他們永生永世困在上古廢墟，庇護著那幫無間門餘孽，世世代代讓我們三界的後輩磨練擊殺……這樣才不負他們‘魔’的名頭啊。”
紀寧身軀一震，連聲道：“多謝師兄點醒，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夏芒乾笑了，“你先回三界吧。這次三界內的真神道祖，尤其是近日剛突破的，都會一起離開三界。”
說罷，夏芒乾抬手一指。
一條直接撕裂通往三界的漩渦通道頓時出現在紀寧身旁。
“好。”紀寧點頭。
既然已經決定離開三界，他也要回去陪陪女兒‘明月’。
一想到師姐死去的這些年，他心中被仇恨怒火矇蔽，只將女兒交給白叔和小青照顧，紀寧也是有些懊悔。
“呼。”
漩渦通道消散，紀寧離開了上古廢墟。
夏芒乾則轉身往虛空海方向飄然而去。
至於遠處觀望這邊的萬魔之主和桓木主人驚駭發現紀寧突然消失，是否會猜測到是他的手段。
那就不是他關心的事了。
“當初九方島的陣靈說過，九方國主隕落之事，背後還牽扯了一個大好處。”夏芒乾暗道，“現在本尊實力已經達到世界神巔峰，比九方國主都強大多了，應該有資格知曉了吧。”
穿梭虛空幾步來到虛空海邊緣。
那枚連線九方島傳送法陣的黑色令牌，頓時出現在他手中。
“譁。”
隨著傳送法陣被催動，夏芒乾的身影也隨之消失。
再度出現時，他已是置身在九方島上的巨大廣場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