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赤霞見陸涯收下地圖玉簡,也露出一絲笑意,隨後這絲笑意收斂,變成了苦惱。

“原本我還想著在這方小天地中會一會各域天驕,奪一個仙門魁首,誰想到僅僅數日,就折在了陸兄之手.”

這話陸涯沒法接,更何況剛剛他才承了對方的一個人情。

燕赤霞也知道這點,於是自嘲的笑了笑:“不過也多謝陸道友,若非是陸道友,我燕赤霞還處於狂妄自大之中無法自拔.”

“燕道友修為不俗,再者說你我本來只是切磋,若真的是生死相搏,鹿死誰手還猶未可知呢.”

陸涯笑著說道。

“哈哈哈,陸道友你就不要安慰我了,輸了便是輸了,可惜這仙門魁首我燕赤霞已經失去了爭奪的機會.”

燕赤霞放聲大笑,隨即又帶著幾分期許道:

“不過,陸兄既然已經勝了燕某,可定要一路高歌猛進,全力去奪一個仙門魁首啊。

到時候我燕赤霞就說輸給了仙門魁首,倒也不算丟人.”

陸涯看著笑的有些狡黠的燕赤霞,不由跟著哈哈大笑。

這東域寰宇玄宗的天驕倒是個妙人。

他看向燕赤霞,朗聲說道:“燕道友放心,陸某必然盡全力去奪一個仙門魁首,也好讓燕道友面子上過的去.”

燕赤霞大笑幾聲,隨後腳下一踏,一道虹光沖天而起,迅速遠去,只有一道灑脫的聲音隨風傳入陸涯的耳中:“那便如此定了,陸道友,我們星河道化門再相見.”

陸涯看著燕赤霞離去的方向,旋即大聲笑道:“好!”

虹光迅速離去,直到完全看不見之後,陸涯才收回目光。

“真是個妙人.”

陸涯自言自語了一句之後,取出方才燕赤霞贈予的地圖玉簡,隨後他的神識緩緩沉入玉簡之中。

片刻後,陸涯收回神識,看向面前這條大河。

在地圖玉簡中,詳細記錄了這方小天地的範圍和大致地形,總體來說,這方小天地的面積差不多有兩塊松谷域的大小。

這在洞天福地中來說,已經是一個極大的面積。

而他面前的這條大河,則是一條橫貫了這方小天地西北與東北的大河。

大河自西向東蜿蜒而流,從這河水的流向來看,他正處於這方小天地的邊緣位置,接下來要做的便是南下。

因為在這方小天地的中央位置,是星河道化門在這裡的宗門遺址。

不過在此之前,陸涯心中有些猜想。

按道理說如此大的面積,三百五十位元嬰修士灑進去,幾乎不會有什麼水花出現。

但是他這幾日行來,遇到的神道妖人足有十四位。

平均下來,一天能有三位之多。

這明顯不符合這處小天地的實際面積,若是平均分配,他能在這四天中遇到一位都算是運氣比較不錯的了。

這讓陸涯不得不猜測,或許他們自空間傳送進來後,都是處於這方小天地的邊緣,所有人都需要從邊緣位置走到星河道化門才行。

也只有這樣,才能說的通,為何他才在這小天地的邊緣,就遭遇瞭如此之多的神道妖人。

“不過這樣也好,能夠將這些神道妖人提早誅滅,總比到了最後,再讓他們跳出來搗亂的好.”

“接下來還是放慢腳步,一方面看看能否多遇到些神道妖人,一方面看看這處小天地,有無什麼無主天材地寶可以帶走吧.”

對於這處星河道化門的小天地,陸涯還是十分有興趣的。

這偌大的小天地,又經歷瞭如此漫長的時光,別的不說,靈藥靈木應該不會少吧。

更不用說遺留下來的功法、靈寶、秘術.

尤其是對方那運用星力為己用的法門,更是讓陸涯感到好奇。

畢竟這可是一個無數年前制霸中域的鼎盛宗門,又是煉化星力的特殊宗門,若是說沒有一點壓箱底的東西,又談何制霸中域呢。

“不過縱然制霸中域,在時光面前,還是風流雲散啊.”

陸涯一襲黑袍,揹負雙手,就這麼跨過面前這條名為“辰沙河”的大河,朝著南方進發。

三日後,陸涯在一處山門之前停下。

他抬頭看著飽經風霜洗禮而殘缺了小半的山門,依稀間能夠看到這山門上的字跡。

“混元派”

陸涯在腦海中思索了一番,並未有這麼一個宗門的資訊。

“看來是一個淹沒在時光之中,斷了傳承的宗門啊.”

心中如此想著,陸涯緩步走過混元派這殘破的山門之中。

越過山門,一道稀薄的防護光幕突兀的出現在陸涯的面前,這令他有些詫異。

這裡已經過去了多少年了,居然護宗大陣還在運轉,這簡直是匪夷所思。

不過只是瞬間,陸涯便意識到了,這混元宗內說不定還有一些寶物存在。

如此想著,他用手輕輕放在這防護光幕上,隨後輕輕用力。

伴隨著陸涯的用力,這本就稀薄的防護光幕頓時就出現了明顯的凹陷。

陸涯收回手,搖了搖頭。

這種防護力度,甚至連金丹修士都攔不住,更不用說如他這般的元嬰修士。

看來在時光中,這混元派的防護大陣也漸漸殘破了,能夠維持大陣不散,已經實屬不易。

這樣想著,一層幽藍水液自陸涯的體內漫出,附著在面前的防護大陣之上。

僅僅數息之後,他的面前便形成了一個足夠一人高的幽藍水門。

一元弱水,本就有破陣之效。

陸涯抬步跨過水門,下一刻已然出現在防護大陣之內。

陸涯看著遠處的山峰,似乎能夠嗅到空氣那一股淡淡的腐朽氣息。

向著山門蔓延的臺階上蒙上了厚厚的灰塵,枯草落葉雜亂的鋪滿整個道路。

毫無生機!

這是陸涯的第一感覺。

整個混元派,就像是一個早已死亡,就連屍骨都快腐爛殆盡的古老存在。

沒有生機,處處都透露著時光流逝所造成的腐朽與死寂。

陸涯抬步,就沿著這條山路臺階,朝著混元派山門走去。

他的腳步落下,卻沒有留下哪怕一絲一毫的痕跡,就連灰塵落葉的都沒有出現絲毫的變動。

走到大約一半的地方,陸涯的腳步頓住。

他的目光落在了這處供人休息的小平臺的一角,在那裡有一具枯骨安靜地躺在泥土之中。

若非陸涯的神識時刻保持在周身,他都不一定能夠發現這個被泥土掩埋的枯骨。

枯骨骨架大且粗,看骨架應當是一個男性,在其胯骨位置還有一個灰黃色的獸皮布袋。

這獸皮布袋就這麼靠在枯骨的胯骨之上,系在腰帶上的繩子都早已腐爛殆盡。

陸涯猜測,恐怕就連這儲物袋也都早已到了毀滅的邊緣。

現在是完好的模樣,只是因為它沒有受到任何的外力影響。

對於這種現象,陸涯覺得可以稱之為“薛定諤的儲物袋”。

看似完好,實則已經破碎,但說是破碎,卻又完好。

“人死如燈滅,當入土為安,我不知道你是否是這混元派的修士,或者與這混元派有什麼淵源,但既然你在這混元派渡過了如此之久的歲月,想來將你葬在這混元派中倒也沒有什麼問題.”

陸涯說著,心念微動。

隨著他的心念,枯骨身周的泥土頓時翻卷開來,枯骨被柔和的力量包裹著,陷入了這處泥坑之中。

隨後泥土重新合攏,在枯骨本來的位置上,形成了一座小小的不起眼的墳堆。

至於那枯骨腰間的儲物袋,在泥土翻卷的剎那便已經化作飛灰,煙消雲散。

看了眼這小小的墳堆,陸涯再度邁開腳步,朝上方走去。

隨著他越往上,臺階上、道路旁、水渠中的屍骨也就越多,還帶有星星點點的無法被時光磨滅的乾涸血跡。

想著埋一個也是埋,埋一群也是埋,陸涯一路行來,只要是遇到的屍骨,都統統就地掩埋。

就這樣,等他走到了山頂之後,他都不記得埋葬了多少枯骨。

與山路臺階那種狀態不同,這混元派的大殿倒是還算乾淨,沒有絲毫戰鬥的痕跡。

只不過這座前殿此刻已經空空如也,沒有絲毫昔日光景。

陸涯步入前殿,四處看了看,神識也掃過數遍,沒有絲毫髮現之後,便越過前殿,朝著後方行去。

又經過兩座大殿,所見之處盡是破敗景象。

面對這種情況,陸涯已然不抱有任何幻想。

隨後他緩緩放開神識,元嬰期強大的神識如潮水一般鋪開,在短短時間內便將整個混元派山門覆蓋。

“嗯?”

在神識放開的瞬間,陸涯的眼神忽地銳利了起來。

在他的神識之中,竟然出現了三個小小的神位。

竟然有三個神道妖人先他一步來到了這混元派的山門之中!

陸涯突兀的化作一道金光,在瞬間便從原地消失。

下一刻,他已然出現在一座高閣之前。

而出現在他神識中的三個神道妖人,則正在這座高閣之外,不得進入。

在陸涯出現的瞬間,他們三人同時色變,豁然轉身看向金光中的陸涯。

陸涯沒有絲毫停頓,在見到這三個神道妖人的瞬間,滅生指已經自他的指尖射出。

僅僅一個呼吸之間,密密麻麻的“噗嗤”聲便從三個神道妖人的軀體中爆出。

“一起聯手,殺了他!”

其中一個妖人發出痛苦的嘶吼,但卻極有意識的朝著身旁的兩位同伴吼道。

另外兩個妖人聞言,紛紛發出嘶吼,香火願力爆發開來,陸涯所製造的傷勢在迅速的恢復。

與此同時,他們手中光芒閃過,無數的符籙不要錢一般朝著陸涯攢射而來。

面對這種攻擊,陸涯的眉頭微微一挑,隨後他冷哼一聲,一縷火種自他的眉心浮現。

火種剛一出現,便在陸涯的面前鋪開了一片金紅火海。

無數符籙形成的攻擊落入這片火海之中,竟如泥牛入海一般,沒有激起哪怕絲毫的波瀾。

如此情景,這兩個神道妖人哪裡不知道遇到了鐵板,縱使有香火願力恢復傷勢,但是面對這種實力上的絕對差距,他們自然不會願意白白送命。

就在他們兩人轉身欲逃之時,卻發現先前吼聲最大、聯合他們兩人的妖人,已經逃出了百丈之外。

這一幕頓時令這兩個神道妖人目眥欲裂,心頭殺機迸發。

他們哪裡能不知道,他們這是被當做了墊背了的。

其中一人憤然大吼:“金谷,你不得好死!”

那被稱作“金谷”的妖人,頭也沒回,神力催動的更大了幾分,速度更是快了三分。

陸涯看著眼前的這兩個妖人,隨後單手一握,煎壽刀自動出現。

他朝著虛空就這麼隨意的劈砍了兩下,就見刀氣掠過,那兩個妖人已然身首分離。

強烈的香火願力瀰漫在他們脖頸之間,與陸涯的刀氣做著拉鋸戰。

陸涯只是瞥了這兩妖人一眼,隨後抬頭看向已經快要逃出他視線範圍之外的金谷,不慌不忙的單手一握。

在他手掌握下的瞬間,一隻靈氣巨掌以金谷為中心,出現在他們的視野之中。

與巨掌相比,金谷就像是一隻落入了網中的飛蟲,儘管他再怎麼努力,卻也飛不出巨網的掌握。

下一瞬間,巨掌合攏,金谷眼中露出驚恐,他發現不管他怎麼努力,挪移也好、遁逃也罷,都好似在原地踏步。

這巨掌之內竟是咫尺天涯!

金谷目露絕望,這種存在的修士,哪怕是他的上位神尊都無法與之匹敵,更不用說他這麼一個地神了。

在另外兩個妖人的目光中,金谷被靈氣巨掌牢牢握在手中,隨後帶到了陸涯的面前。

陸涯看著依舊在與刀氣抗衡的妖人,只是一眼,太陽真火頓時蜂擁而上,將兩個妖人化作了兩根火炬。

淒厲的慘叫聲,自火焰中發出,令被擒拿在掌中的金谷心急肉跳。

慘叫沒有持續多久,隨著他們香火願力的迅速消耗,他們的慘叫也越發的微弱,直至微不可查,再到悄無聲息。

火焰散去,在原地留下了兩捧香灰。

金谷混身如篩糠,他看向陸涯,眼中露出哀求:“這位大人,還請放過小人,小人都是被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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