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510揚州風雲、狠辣出手
與此同時，揚州，巡鹽御史衙門。
“林大人見諒，以前我們也多有接觸，只是沒想到會是自己人，真是有眼不識泰山！”一個看起來慈眉善目、很是富態的員外笑呵呵說道。
“劉家主說笑了，還有張家主，以前的事情過去就好，今後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人，還是希望多多合作。”林如海同樣不怯陣。
這完全是屁話，以前這兩家暗地裡是勳貴陣營的人，林如海則是鐵桿的永正帝一方，雙方的衝突可真不少，只是因為劉、張兩家都不算大，這才不明顯。
所謂的“場面人”，大概就是這個意思，任何場合都能一臉認真的說著大家都不相信的屁話，還能看著很像這麼回事。
“兩位家主，想必金陵方面的訊息你們都收到了，這次的事情不是哪個人哪一家的問題，而是關係到我們背後的大人物。”開口的是徐飛，而且表情異常嚴肅。
“徐公子放心，這次我們絕對全力以赴，我已經把所有能夠調動的人手全都按照林大人的指示安排好，隨時可以出手。”劉家主很乾脆的回答。
“不瞞兩位，我們看所謂的‘八大鹽商’不順眼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次後面的大人想要他們難看，我們求之不得。”張家主同樣不含糊。
“兩位現在集合的人手，加起來已經接近三百，再加上我們手中同樣有兩百多人，這次的人手還算充足，又是突襲，想必成功不難。
只是後續的東西需要提前安排好，至少要保證對方沒能力反撲，否則我們可沒能耐擋住七家。”徐飛痛快的開始安排。
“想不到這群老賊竟然難得不再衝突，僅僅三天就商量好的各方面問題，然後聯手解決我們。”張家主的表情不大好看，“真是受寵若驚。
現在七家已經開始大規模集合人手，這要是讓他們集合完成，我們需要面對的就是超過兩千打手，這還是完全不影響他們生意的基礎上完成的。
所以，我們必須先下手為強，先一步解決最少兩路人手，否則一旦正面衝突，我們就會非常被動，以後的日子怕是不會好過。”
“這是當然的，我們的目標是江家和黃家，這兩家歷來是八大鹽商的首領，解決了他們，剩下的問題就好辦多了。
這次我們一共籌集了五十多副強弩，加上兩位家主手中的，一共是六十副，到時候會集中使用，全力殺傷敵人。
我們今晚的第一個目標就是黃家，他們的人手現在都在城外一個小山谷，早點解決了他們，我們也好對江家下手。”徐飛痛快的說道。
“那就行動吧，今晚子時動手，想必一個時辰夠用了，然後再前往江家的鹽丁隱蔽位置，正好這兩家距離不遠，為我們省掉不少麻煩。”劉家主狠狠的說道。
“那好，我們現在出發！”徐飛說完就站了起來，轉頭向林如海躬身一禮，“林大人，我們先告辭了。”
“不送！”林如海連站起來都省掉了，點了點頭就算完事兒。
雖說客廳裡有四個人，但商量動手的全程都是三個鹽商，林如海雖然坐在那裡，但自始至終都在喝茶，一句話沒說，這種事情他參與進去太掉價了。
他坐在這裡，其實就是給徐飛站臺，這次行動以徐飛為主，另外兩個家主肯定不會服氣，但有林如海背書，這兩位就只能老老實實聽話。
這就是所謂“鹽商”的真實地位，在外人眼裡他們有權有勢，但在真正計程車人眼裡，他們不過是掙錢的白手套，根本談不上地位。
揚州城南五里不到的一座小山谷，此時很意外的有了不少燈火，那怕是已經過了半夜依然如此，時不時還能傳出不小的人聲。
“徐公子，我們是不是等等再動手，眼下他們還沒睡死。”張家主笑著開口建議。
“不，現在就動手，我們時間太緊張了。”徐飛搖了搖頭，打完了這裡還要去三里外的江家駐地，自然越快越好，“小子就放肆一下了。
劉家主，所有弩手由你安排，等一下我們過去的時候第一批動手，只要弩箭沒用掉一半沒射到我們自己人就不要停，我再給你安排點人手保護。
張家主，你帶一百人，用我事先給你們的火藥包放火，不需要你們動手，只要在我們殺過去時把營地能燒著的東西都點著就好。
我親自帶剩下人手，與敵人短兵相接，不殺光他們絕不停手，不殺到找不到對手絕不收兵。”徐飛很乾脆的開口安排。
劉、張兩人驚訝的對望一眼，徐飛的安排很合理，但卻把最難啃的骨頭自己留著，讓兩家基本吃肉，這胸襟真的沒啥好說了，唯一讓他們沒當回事的，就是所謂的“殺光”。
“那就動手！”劉家主很痛快的答覆，旁邊的張家主同樣點頭認可。
五百多人齊齊站起，就這麼烏泱泱的一片向黃家營地走去，這些人只不過是鹽丁為主，不是什麼正規軍，哪怕在林如海手下都有官方身份也一樣。
鹽丁都如此，劉、張兩家的人手就更不用說了，這些人的身手絕對沒問題，打起來也個個不怕死，但要說軍事素養，那就難為他們了。
“什麼人！”結果也沒出人意料，哪怕是晚上的視線真的不咋樣，一群人還是在三十步以外就被門口警衛發現，“敵襲——啊！”
先是弩箭雨，接著是刺耳的喊殺聲，整個營地本就只集結了不足四百人，光是徐飛帶著的近戰人員都比他們多，更別說全程沒有間斷的弩箭點射。
短短半個時辰之後，營地已經化為一片火海，除了火焰燃燒時“嗶嗶啵啵”的爆發聲，整個營地已經悄無聲息，因為戰鬥結束的第一時間，徐飛就帶人離開了。
“徐公子，恐怕不行，手下的兒郎們雖然損失不大，但精力體力都到了上限，再折騰下去怕是很難讓他們盡心了。”劉家主掃了一眼營地慘狀，皺著眉頭說道。
“有什麼辦法嗎？”看了看已經滿臉不耐、連走路都變得拖拖拉拉的鹽丁打手們，徐飛知道他沒說假話。
“按照規矩來說，現在只能立下賞格了，而且還不能太少，否則效果不如沒有，最主要的是要讓他們儘快看到銀子。”張家主很乾脆的回答。
“兩位家主，這次行動的重要性，我不說你們也明白，如果只是解決了黃家的人手，怕是隻能激起另外劉家同仇敵愾，殺了還不如沒殺。
只有再把江家的打手解決掉，這樣對方就等於損失了將近一半的人手，我們無論如何也不大可能扛不住，所以這一次，我們必須去。”徐飛決定先“統一思想”。
劉、張二人對望一眼，緩緩點了點頭。
“這樣的話，我們必須一起出面向孩兒們做個保證了。”劉家主嚴肅的說道，“一人五兩，回去就給，想必能讓他們恢復士氣。”
“少了。”跟著衛旭這麼多年，徐飛很相信自家公子的那句“後勤才是支撐戰鬥力的根基”，“一人十兩，回去就給，現銀支付！
不只是如此，還要讓他們不怕拼命，受傷的人加五兩，殘廢的給三十兩，死一個人五十兩，讓他們死了都不怕家人過不好！”
“嘶——”劉、張兩人再次對望了一眼，最後還是劉家主開了口，“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既然徐公子這麼說，那就這麼辦吧！”
接下來的事情也如三人預料，雖然江家營地的人手超過五百，徐飛帶的人已經只有四百出頭，但戰鬥結果其實已經沒有懸念。
當天空開始泛白、啟明星慢慢升起的時候，江家營地也已經變成了一片火海，整個營地周圍充滿了讓人恐懼的烤肉味道！
“經此一事，揚州的天怕是真的要變了，而且還是大變！”最後掃了一眼營地中熊熊的烈火，以及身後不足三百但士氣讓人高昂的鹽丁，張家主表情複雜的說道。
“徐家主真是年少有為，以後要是有什麼吩咐，只要是劉家能做到的，還請不要客氣！”劉家主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
“張家也一樣！”張家主反應稍微慢了點，但不代表他看不清形勢。
“兩位老哥說笑了，都是自家人，以後我們的日子還都長著呢！”這個時候，徐飛自然不會笨的拿大。
三人對望一眼，忍不住放聲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