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615初進賈府、初次見面
榮國府，賈母院。
“淑清啊，不是說林丫頭已經快到門口了嗎？怎麼到現在還沒過來？”足足等了半個多小時無人上門之後，賈母忍不住問道。
“這——可是路上耽擱了？”王夫人也傻眼了，她就是再傻也知道，自己玩的一點小“節目”玩砸了。
“鴛鴦，去看看！”賈母也是在內宅混了一輩子的宅鬥高手，哪還看不出這裡面有問題，“讓林之孝親自過來見我。”
“是，老祖宗！”鴛鴦深深看了已經臉色不大好看的王夫人一眼，這才轉頭出了院子，作為整個賈府實際上的內管家，她對這些事情不可能毫無耳聞。
“怎麼回事？”足足又是半炷香的功夫之後，鴛鴦表情複雜的回了院內，猜到出了問題的賈母連忙示意鴛鴦免掉禮節，語氣有些急躁的問道。
“林姑娘還有史大姑娘的車隊已經到了門口，現在角門外等候。”再次瞥了一眼已經臉色發白的王夫人，鴛鴦回話的時候仍然選擇了委婉一些。
“雲丫頭也來了？”賈母一開始沒反應過來，只是對史湘雲也在一起相當驚訝，然後就意識到了問題，目光冰冷的看向了王夫人，“角門？”
整個正房內一瞬間鴉雀無聲，賈母身邊的丫鬟都是精英，當然不會看不出問題所在。
“老祖宗，兩位姑娘還在門外等候，不知”鴛鴦趕緊提醒。
“走吧，我們去看看。”賈母幽幽一嘆，扶著鴛鴦站了起來，臨走時加了一句，“老二家的身體不適，過了今天之後，這幾個月就先歇著吧！”
“老太太！”王夫人臉色鉅變，因為這等於是把她圈禁起來了。
賈母卻一句話沒說，領著一干丫鬟僕婦浩浩蕩蕩的直奔大門，她到底還是留了面子，至少讓王夫人過了今天的場面再說。
接下來就沒了阻礙，車隊從側門入了賈府，也不再像原著那樣倒上幾次才在賈母院拜見，一老兩少邊走邊說，談笑聲中氣氛逐漸熱烈。
沒人注意到的是，大丫鬟鴛鴦並未跟著，而是在門口攔住了林之孝，一番問訊之後才掃了一眼角門邊正被人按住、臉色蒼白的周瑞夫婦。
“鴛鴦姑娘，這是——”林之孝其實早就猜到是王夫人的手筆，賈府又清了幾次下人，如今能讓王夫人絕對調動的，也就這一家陪房了。
“以奴欺主，杖斃！”鴛鴦淡淡的一句話，不理會身後的求饒聲與慘叫聲，頭也不回直奔賈母院。
哪怕是按照《紅樓夢》開頭時賈府的情況，這件事情也不會處理的如此嚴重，林妹妹直接從角門入了榮國府，不也沒發生什麼後果嗎？
但現在的情況已經完全不同，賈母專門讓林黛玉過來，自然不是為了所謂的“盡孝”，而是現在的榮國府太需要外援，而且不只是銀子。
以賈家二房的情況，不論是賈政還是賈寶玉都沒有絲毫的培養價值，唯一有可能讓賈府翻身的，就是宮裡那位已經完全被武勳一脈放棄的賈元春。
雖說大順朝有著“後宮不得干政”的鐵律，但縱觀整個封建時代，後宮與前朝從來就沒分開過，后妃需要前朝的支援才有可能上位，前朝也需要後宮的資訊支援。
毫不客氣的說，只靠如今榮國府的資源，賈元春就是當上八輩子女官也沒可能上位，想要把她扶上去，就只能從外面找支援。
相比來說，目前賈府最可能帶來經濟支援的，就是自家的女婿、巡鹽御史林如海，人脈關係則要依靠老親甄家，元春在宮裡一直也是靠甄家照顧。
這樣一來，如果這次不給林黛玉一個過得去的說法，林家的所謂“支援”怕是隻能夢裡有了，偏偏主謀王夫人不能動，那就只能殺只狗充場面了。
“好了，林丫頭初來乍到，肯定認不清家裡人，正好今天一起認識。”一行人很快回到了賈母院，只是一路上詭異的氣氛，讓包括老太太在內的所有人都不知道該怎麼說。
兩個姑娘回來，帶了十六個丫鬟十個男僕，後者好說，前一種都是要一起安排住處的，這也就意味著，兩個姑娘每人都要有一處小院。
這不算什麼問題，反正現在榮國府空曠的很，但後面整整八輛車的行禮卻讓一幫榮國府勢利眼都不敢多說話，因為沒見過這麼誇張的。
更何況除了兩個一看就沒啥心機的貼身小丫鬟，剩下的十四個人是怎麼回事？你們走路都喜歡在主人兩側排成兩隊，然後路上一句話不說，連落腳都只有一個聲音嗎？
“外孫女兒見過老祖宗！”因為聽過史湘雲介紹的稱呼，林黛玉兩人回到正廳之後才算是大禮拜見，畢竟是程式上的事情，只是這次卻沒有丫鬟僕婦敢吵鬧了。
“好，好！”賈母這才露出了笑容，但也省掉了原著中擁抱哭泣的過場，順便指著大廳內眾人介紹，“這是你二舅母，你大舅母跟了兒子在通州，一時怕是見不到了。”
剛剛經歷了衝突，王夫人肯定不可能有什麼好臉色，在林黛玉行禮時起身點了點頭就算過去了。
“玉兒省得！”對於賈府的情況，林黛玉恐怕比賈母瞭解的還多。
“這是你先珠大哥的媳婦珠大嫂子，你都一起見見吧！”眼看兩人互相見過，她有說了一句，“請姑娘們過來，今日又遠客到來，就不用上學了。”
很快，兩個姐妹在一眾僕婦的簇擁下進來，一個是削肩細腰，長挑身材，鴨蛋臉面，俊眼修眉，顧盼神飛，文采精華，見之忘俗，自然就是探春。
另一個身量未足，身量尚小，當然就是惜春，只是不知道為什麼，表情顯得有些冷淡，兩個姑娘打扮首飾都一樣，看起來滿是大家風範。
“可是三妹妹和四妹妹？在金陵時就常聽雲兒介紹，府裡有兩位姐妹，只是一直不得見，今日裡見了，才知什麼叫‘聞名不如見面’。”這次林黛玉主動招呼。
“見過林姐姐！”兩個姑娘先是向一邊站著笑嘻嘻的史湘雲點頭示意，然後才一起行禮招呼。
一時間眾人就坐，丫鬟斟茶，不過是說些林家揚州經歷，諸如賈敏得病看病、死後如何發喪、林如海當前情況之類，氣氛有些傷感。
“我這些兒女，最疼愛的就是你母親，想不到會是白髮人送黑髮人，連面都見不到了。”賈母動情之下，一把摟了林黛玉垂淚，眾人趕忙勸解。
因為經過了晶石能量強化，一直以來也進行著武學基礎鍛鍊，這一年多林黛玉足足長了半個頭，在同齡人中看著很是高挑；旁邊的史湘雲更不用說了。
“看你身量不錯，只是有些瘦弱，可是有什麼弱症？平日裡都吃什麼藥？”只是總有人不長眼，王夫人一臉關心的問出了很傻的問題。
“平日裡習些武藝，身體倒還不錯，今生應該不用再服藥了。”林黛玉既然知道了王夫人的態度，自然不會再客氣，說話間握著一隻杯蓋，鬆開時落下的已是淅瀝瀝的瓷渣。
整個大廳中氣氛瞬間凝固。
“噗嗤——”一直沒說話的史湘雲忍不住笑了出來，畢竟眼前的情況太過尷尬，“好了林姐姐，知道你實力不錯，就別在嚇唬大家了。
老祖宗，我和林姐姐都是練了武的，雖不敢說什麼實力，一點力氣倒還有，這幾年在金陵很是增長了不少見識，這次回來本就是要拿個女將的。”
很明顯，客廳裡眾人根本不知道該怎麼接下這樣的話題，特別是有門口那兩排“儀仗兵”式的丫鬟襯托，他們就是再傻也知道，眼前的兩人惹不得。
“其他我還放心，只有一樣，我有一個禍胎，是家裡的‘混世魔王’，今日因廟裡還願去了，尚未回來，晚間你見了便知，只以後不睬他便是。”終於，王夫人還是提前打了預防針。
“二舅母說笑了，外甥女已經有了婚約，若在長者眼前，自家人見見便好，平日裡卻是不方便見這外男了。”林黛玉淡淡一笑。
“什麼？”賈母愣住了，“玉兒，你什麼時候有了婚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