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1219中南戰況、江南風起
永正十八年三月初，武勝關。
這座南北咽喉、軍事要衝，位於桐柏山脈與大別山脈的東西交界處，華夏南方與北方的分界線中心點，最早可以追溯到皇帝與蚩尤大戰時期，歷來是兵家必爭之地，此時自然也不例外。
“放！”關前並不開闊的地面上，大順朝官軍的投石車部隊幾乎是不計代價的轟擊著早已經用原始水泥大幅度加固過的關牆，但效果真的非常不明顯。
白蓮聖軍方面自然也不會幹捱打不還手，接著關牆高度的優勢，守軍也用改良過的投石車與官軍對轟，封建社會的防守方從來都是佔優勢，這次自然也不例外。
所以，親自來到前線督戰的東方白與商秀珣就在武勝關南側的軍營中，很淡定的喝茶指揮，根本不擔心失敗，哪怕是官軍數量是補充過後的白蓮聖軍三萬餘人的近五倍，她們依然放心。
正所謂“人員過萬，無邊無沿”，三萬多人自然不可能全都堆在武勝關內，那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實際上，關內的兵力只佔了總兵力三分之一不到，大部隊都在這座連綿的軍營中。
此時的帥帳內，前半部分雖然中間擺著几案，太師椅上鋪著白虎皮，兩側是下屬將領座位，就連帳門都是大敞著，但並無一人在座，兩個妹子都在後帳坐著。
“秀珣，我們幾天的傷亡如何？陳瑞文那邊又怎麼樣？”東方白語氣散漫的問道。
她雖然是白蓮聖軍的最高首領，但主要是抓一些日常管理或者匯總，戰時的“前敵總指揮”是商秀珣這位傳承幾百年的騎兵世家傳人。
“白姐姐放心，我們的傷亡還沒過千，大部分是城頭上的炮兵，而且陣亡或者殘疾的只有一半多點兒，這點兒傷亡我們還扛得住。
官軍那邊根據我們的情報顯示，死傷總數已經過了三千，而且因為他們的救治手段非常原始，目前絕對陣亡或者殘疾的超過兩千。
最重要的是，他們的攻城武器被我們摧毀的非常多，若是這麼打下去的話，就是官軍死光也沒指望打下武勝關。”商秀珣的語氣非常輕鬆。
“這個時代的攻城戰就是如此，正所謂‘十則圍之’，說的就是這個意思，我們只要好好防守，把時間拖延下去就好，反正他們那十五萬大軍不好養活。”東方白淡淡的說道。
“根據冴子妹妹的情報，目前這十五萬人只有不足半年的糧草，這還是按照平時的消耗標準計算，戰時消耗能不加倍都是好的，更別說是降低了。
京城那邊能繼續提供的錢糧不會太多，照目前的打法兒，最多三個月如果沒什麼效果的話，無論傷亡多少他們也沒希望撐下去了。”商秀珣笑著回答。
“那也不能讓他們如此舒服的向我們砸石頭。”東方白可從來都不是老實捱打的性子，“可惜你們家那位提督大人的火攻藥包我們不方便用，要不然定會讓他們好看。”
“嘻嘻，白姐姐，我們家的提督大人，你偷偷用的時候也沒什麼不好意思？”對自家這位傲嬌教主，商秀珣也忍不住開了調侃，“要不下次我自己用？”
“好啊！”東方白淡淡的斜了她一眼，“到時候若是有人扛不住叫爹爹的時候，可千萬別提起本座見死不救又或者是不顧姐妹之情之類的話題。”
“噗嗤——”商秀珣面頰微紅，但她也是爽快的男兒性子，哪裡會這麼任人欺負，“白姐姐，我記得叫爹爹的可不止小妹一個，也不知另一個是誰！”
“死丫頭！”要是真的擅長動嘴，那也不是東方不敗了，“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報——”幸好這時候門外響起了傳令兵的呼喊，“啟稟聖後，官軍的投石車已經全部撤出了我方攻擊範圍，羅（方）指揮使詢問是否需要趁機反衝鋒。”
“告訴他，不用著急，現在敵眾我寡，不適合直接決戰。”雖說傳令兵是稟報東方白，回話的卻是商秀珣，“再拖些日子，等官軍計程車氣沒了再說話。”
“又是蟻附攻城，告訴羅方，讓他小心些，記得讓兄弟們輪流防守或者休息，保持大家的戰鬥力，有的是仗讓他打，不用著急。”東方白淡淡的補充了一句。
“是，聖後！”傳令兵立刻行禮退出。
“白姐姐，若是我猜的沒錯，想必官軍這一批的攻城器械，如雲梯車、衝車、盾車之類又打造好了，這才有了今日的蟻附攻城，否則他們沒這膽量。
需不需要我趁他們退下的時候，帶騎兵衝一陣，擊毀這些攻城器械順便再次打擊他們計程車氣？”商秀珣笑著問道。
“不必，官軍計程車氣不需要我們打擊，很快自己就該沒了。”東方白搖了搖頭，“我懷疑這是他們的計謀，目的就是騙你出去，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白姐姐說的不錯。”放開了神識掃描片刻，商秀珣鬆了口氣，“兩邊山林中都有騎兵待命，看來是想把我們不足五千的騎兵打掉，讓我們失去機動反擊兵力。”
“那就讓他們多等等，可惜這個季節，蚊蟲還沒大規模上來，要不然本座也算是為這些小生命做些功德。”東方白不屑的說完就一聲低喝，“來人，讓羅方想辦法往周圍山林放把火。”
“是，聖後！”門外立刻傳來了回覆。
“回來！”商秀珣急忙叫住了外面的傳令兵，轉頭沒好氣的向東方白說的，“我的教主大人，這周邊山林可是連在一起的，你準備放火燒山嗎？
剛剛你不是還說要給那些蚊蟲做份功德？好啊，你這一把火下去，怕是幾輩子積攢的功德都不夠賠的，等著死了下十八層地獄就好了！”
“知道了！”東方白無可無不可的翻了翻白眼，“那你的意思呢？”
“以不變應萬變，此戰的主動權在我們手裡，如今整個廣義上的中南地區都在梳理，每拖延一天，我們就增加一天的實力，根本不著急。
倒是官軍那邊，無論京城裡的皇帝大臣，還是前線的陳瑞文甚至是普通官兵，現在都急著打出成績證明自己，因為京城的老爺們耐心是有限的。
他們急，我們不急，只要一直拖下去，遲早他們會急出漏洞，我們抓住之後一鼓作氣推過去，勝利自然不愁。”商秀珣自信的說道。
“老規矩，怎麼打你說了算，需要動手的時候本座親自帶頭，打勝了這一仗，想必你這蹄子頭上應該快要頂上貴妃稱號了。”東方白點點頭認可，末了還不忘調侃一句。
“是，皇后娘娘！”商秀珣笑嘻嘻的叫出了《大唐》世界的稱呼。
“小蹄子，看我不收拾你！”東方白掏出一枚飛劍傳書，低聲說了句“羅方，今日本座心情不好，不許打擾”就甩了出去，順便放了一枚隔音符在身邊，“你們家提督不在，那就拿他的小妾用用！”
“嗚——不要，白姐姐我錯了！”
與此同時，武勝關外官軍大帳，此時只有最核心的幾個人在座。
“父親，這樣下去恐怕很難有什麼結果！”陳也俊看著遠處關牆上不斷掉下來的蟻附攻城官兵，表情非常難看，“我們就是有十五萬大軍，也經不起這種消耗！”
“背靠中南糧倉，東邊就是富庶的江南之地，拼消耗我們不可能拼得過這位白蓮妖后。”陳瑞文明顯志不在此，“若是他們後方不出問題，打到下輩子也沒指望。”
“陳叔叔的意思，這群叛賊的地盤上另有安排？”帶鎮北軍騎兵過來支援的被姜文世子水漠心頭一動。
“單純與這些叛賊拉鋸，對戰事毫無意義。”陳瑞文從身後拿來一張白蓮聖軍慣用的鐵胎弓，此時弓身已經被分解開，“你們看看這個，是不是很眼熟？”
“這有什麼，不就是鐵胎弓嗎？誰家還沒有幾把。”平日裡喝醉狀態遠多於正常狀態的東平郡王世子穆顯不屑的說道。
“應該——不是吧？”水漠的語氣明顯不自信，“若是說他偷偷玩點兒養賊自重，小侄並不奇怪，可是這鐵胎弓強弓手是白蓮聖軍的絕對精銳，那可是上萬人”
“不管是不是，停掉這些叛賊的補給是必然的。”陳瑞文淡淡的說道，“不過這不用我們管，正所謂‘武勳一體’，自家人肯定不方便，出了問題自然也找不到咱們。”
“陳叔叔的意思是”水漠心頭一動，“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