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1021武勳謀劃、皇家收尾
當晚，鎮國公府客廳，時隔多年之後，衛旭再次參加了武勳一脈的高層聚會，只是這次他不再是以年輕一代身份跟著打醬油，而是貨真價實的絕對高層，位置排第七，僅次於六大國公世家！
這真沒辦法，雖然現在整個朝廷都知道，將來的武勳第一人，絕對是衛旭，但他現在還太年輕，只要這些老傢伙還在，他就只能在後面坐著。
“哈哈哈，賢侄今日的表現，真是讓我們這些老東西大開眼界，那群窮酸走的時候，一個個臉都青了！”牛繼宗大笑著說道，“賢侄為何確定，他們會追著軍紀不放？”
“猜的，如果猜錯了也無所謂，換一個方向就是。”衛旭肯定不會告訴他們，這是自己的情報網探聽到的。
目前衛家的情報網在京城的深度遠沒達到江南那邊的水平，基本上以外圍情況為主，少部分核心目標則進入了內圈，但沒有達到核心圈的資訊來源。
不過這就夠了，基本上，只要弄到一些“關鍵字”類別的資訊，就能讓自家情報團隊分析一下，最後再總體拓展，得出敵人的大致目標，或者說，就是縮水版的大資料分析。
當然，這些衛旭自己知道就行，眼前這群競爭為主、兼顧部分合作的所謂“自己人”，就不需要知道這麼高大上的資訊了。
“怎麼，衛侯爺還想了好幾種？”馮唐好奇的問道，從稱呼上也能看出在場眾人的地位，即使在私下場合，也只有六大國公承爵人能夠倚老賣老叫一聲“賢侄”，其他人就只能老老實實叫一聲“侯爺”。
“文官的手段嘛，無非就那幾種，去掉最終的所謂‘陰謀造反’之類，其他能夠抓住的地方，主要就是軍紀、軍餉或者是家庭問題。
然後把這些問題無限制放大，反覆在那位面前刷存在感，一次不行就一百次，最後肯定能把武將搞臭，最終的結果大家都能明白。”衛旭笑著說道。
這就是受教育和底蘊深的好處，現代人只要上過初中，都會對歷史有一個基本的瞭解，這樣在走上社會之後，隨便加深一下，就能在很多方面對照歷史看情況。
而歷史上文官打壓武將的套路，其實也就那幾種，最核心的就是要在皇帝那裡把武將搞臭，至少也要埋下釘子，再加上所有皇帝通用的疑心病，結果真不好說。
因為相對來說，正所謂“馬上打天下，馬下治天下”，武將一旦沒了戰爭，重要性就會直線下降，文官很快崛起，並依託教育壟斷親近皇帝，“引導”效果差不了。
“賢侄可有什麼後續手段？”柳芳笑著問道，“被這群窮酸擺了一道，卻沒有反擊手段，這可不符合你一貫的作風啊！”
“其實也簡單，正所謂‘能臣難免妻不賢子不孝’，這群窮酸老是抓我們的把柄，他們的髒東西就少了？找一個最明顯的，然後全力幹掉，讓他們老實點。”衛旭笑著說道。
其實柳芳一開口，他就立刻意識到，這是六大國公準備在自己身上拱火，讓他與文官乃至皇帝死磕，他們好坐收漁翁之利，手段其實一般。
衛旭又不傻，肯定不會傻乎乎的衝上去，但正如柳芳所說，被人針對了不打回去，這不符合他的習慣，不把對方幹掉，念頭不通達！
“有目標嗎？”治國公承爵人馬尚表情一動，立刻開口問道，他雖然至今還頂著“天津衛指揮使”的名號，但基本上都是在京城，天津衛那邊是兒子馬信在管。
“那位兵部尚書大人看起來有些太活躍了，正好他兒子死了，王家成了絕戶，肯定是因為他品行太差，連老天都看不下去了。”衛旭冷冷一笑說道。
“嘶——”在場所有人全都倒吸一口涼氣，這種手段是純粹意義上的殺人誅心，而且是打人就打臉、罵人就揭短的型別，太狠了。
還有一點，就是兵部尚書王楓的兒子王博死在了金陵，雖然沒有任何證據，但武勳上層所有人都非常確定，這是衛旭下的手，再加上這次的手段，所有人都有想要離他遠點的想法。
“可是要繼續唱戲？”短暫的冷場之後，馮唐笑著接過了話頭，他又不是六大國公之一，就算劃分派系也是寧國府一脈，並不擔心被衛旭針對。
“把王博已死、王家成了絕戶的訊息傳遞出去，一定要讓天下任何地方人盡皆知，然後安排戲班連唱半月，戲目是《五女拜壽》。”衛旭冷冷一笑。
兵部尚書王楓除了獨子王博之外，正好也有五個女兒，這下連馮唐都想離衛旭遠點了，太特麼兇殘了。
“衛賢侄還真是哈哈哈！”牛繼宗尷尬的笑了幾聲，眼看連個附和的都沒有，這才把話題轉向正事兒，“那我們明天就開始？也不要提什麼連唱半月，只要賢侄需要，唱多久都行！”
“哈哈，大哥說的對！”
“那就唱一個月！”
“唱死那個死絕戶！”
“哈哈哈哈！”
同一時間，大明宮御書房。
“這就是你們的手段？”永正帝表情陰冷，他現在只是想打壓一下衛旭，已經不再想除掉的事情，因為透過這次民亂他也看出來了，不說能不能幹掉，就算成功了，誰來打仗？
武勳在九江前線的垃圾表現，他已經看的很清楚，但就算他們再不行，也不會比只能嘴炮的文官更差了，這群人簡直幹啥啥不行，還特麼吃啥啥不剩，因為國庫裡已經能餓死耗子了！
他是讓文官玩點兒手段，可是經過了衛旭上午的分析，永正就是再傻也能看出來，這群文官要的不是打壓，而是幹掉衛旭，這不符合皇家的利益！
“陛下，微臣也沒想到，這衛子揚會如此狡詐。”李守義表情尷尬的站了出來，上午是他全程參與，然後全程醬油，逼都讓對手裝了，他們全成了陪襯！
“狡詐？哼！”永正帝實在懶得接話，“上午那個御史叫什麼——算了，不重要，戴權，擬旨，著立刻撤職，並革除功名，永不敘用，三代之內不得參加科考！”
“奴才遵旨！”戴權立刻安排人擬旨。
文官方面臉色全都非常難看，這顯然是永正在敲打他們，只是不太方便直接處理，就殺了只可憐的雞，給他們這群人好好看看！
“陛下，如今贛北戰事膠著，不如調江南軍一部，從亂軍逃跑的路線入贛，南北同時發力，必能掃平”兵部尚書王楓及時站出來，迅速轉移話題。
“哦？”永正面露諷刺的笑容，卻沒搭理王楓，而是轉頭向戶部尚書江興問道，“九江前線的糧餉可曾準備妥當？何時能夠送到？”
“這——陛下，臣正在全力籌措！”江興趕緊跪下，一頭冷汗的說道。
“籌措？”永正帝笑容消失，“哈哈哈，好一個籌措，只是不知江大人還要多久？等到朕的陵寢用上的時候嗎？”
“臣等死罪！”一眾文官稀里嘩啦跪了一地。
“哼！”永正帝啥也沒說，轉頭回了內院。
“陛下，又是何事如此怒色滿面？可不要傷了龍體。”片刻後，永正帝剛一進入鳳藻宮，皇后就帶著賈元春迎上來，笑著說道。
“還不是這群窮酸，哼！”永正帝氣急之下，連武勳的對文官的稱呼都出來了，“一個個滿口忠君愛民，幹事卻連個武將都不如！”
“陛下，現在還不是時候。”猶豫了一下，皇后還是開口勸道，“如今贛北戰事仍在焦灼，若是朝堂上動作太大，難免會造成不利的影響。”
“朕又何嘗不知？”永正帝這麼長時間的鬥爭下來，好歹也學了不少東西，“讓這群窮酸活動一二，目的也不過是敲打，畢竟這也是人之常情。
可是你看看，他們都幹了什麼？辦不成事兒也就罷了，反正朕都習慣了，偏偏還讓人反過來追著把柄，要不是朕圓場，說不定他們都要丟出去最少一個侍郎！”
“陛下，臣妾”皇后苦笑著搖搖頭，其實朝堂上的事情，她知道的並不晚，“雖說臣妾不太方便問詢朝堂之事，可也知道這衛侯爺，他身上也有功名！”
“是啊，文武全才啊！”永正帝面色複雜，很罕見的沒說什麼難聽的，“所以朕才安排這群窮酸敲打一二，但就是他們偷偷玩了這麼大手段，竟然除了丟臉外一事無成！”
“陛下”皇后想了想，提出了自己的建議，“衛侯爺的內眷也入了京，不如臣妾下個帖子，邀她們入宮一敘？”
“哦？”永正帝表情一動，面露放鬆的笑容，“朕倒是忘了，梓童和那位史姑娘相交莫逆，那就這麼辦，正好也在朝堂之事後，展示一下天家榮寵。”
“是，陛下！”皇后輕輕點頭，只是隨後就避開了永正的視線，因為她的面頰上，浮起了迷人的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