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被一群大兵給圍上了,無雙也沒有緊張,因為她認出來了,這些兵是張大帥的兵。

聯想到她離開大帥府這麼長時間都沒有回去過,讓這些兵把她圍了的,只能是沈碧溪了,而且目的很可能是把她抓回去。

最重要的是,無雙認出來了圍著他的兵裡,打頭的是張大帥的副官柳種。

柳種看到無雙後,很是客氣的道:“大小姐,夫人讓我來接您回去,還請小姐上車。”

沒想到沈碧溪現在連張大帥的副官都指揮的動了,厲害啊,無雙也沒有拒絕,反正沈碧溪也不能吃了自己。

她乾脆的直接坐進對方開來的轎車裡,等著去大帥府,看無雙沒有反抗,柳種也鬆了一口氣。

一路上,無雙都在閉目養神,她現在一天的運動量大的嚇人,晚上是真的累,要不是旁邊有個柳種在,無雙都恨不能睡一覺。

等到了大帥府,無雙已經昏昏欲睡了,還是柳種提醒,無雙才清醒過來,下了車,直接進了大帥府。

一進門,先看到竟然是張哲安,對方還難得穿了一身軍裝,郭聘婷喜歡男人穿西服,張哲安已經很久不穿軍裝了。

看到無雙,張哲安倒是沒有以往那一臉厭惡的表情了,只是還是一臉冷漠的看著無雙。

無雙也懶得理會他,簡單打個招呼,直奔沈碧溪的房間,早點搞定沈碧溪她也好早點離開。

因為走得急,無雙也就沒有發現,在她離開後,張哲安皺眉看向她背影的複雜眼神。

張哲安一開始就知道,他繼母帶來的這個繼妹,是打著把他們父子全收服的心思,所以他天然就反感這個繼妹。

他喜歡的是郭聘婷這樣的新時代獨立女性,而不是這樣一個裹著小腳,如同菟絲花一樣纏繞著男人才能生存的,舊社會女性。

所以一開始他就不肯給這個繼妹好臉色,哪怕對方有意討好他也冷著臉,用刻薄到近乎惡毒的語言打擊對方。

張哲安希望這個繼妹能儘快認清現實,不要仗著自己長得美,就妄圖讓他和自己的父親一樣,沉迷於美色。

但張哲安沒想到的是,他沒有冷臉幾次,對方竟然就打了退堂鼓,不但如此,還從他家裡搬走了。

一開始張哲安還以為對方是打算欲擒故縱,但過了半年多的時間,對方不要說再來他面前討好他,就連大帥府都沒有回來過一次。

不要說對他欲擒故縱了,連對自己的親媽都一個訊息不給,讓張哲安不得不相信,對方是真的放棄勾引他了。

甚至對方冷淡的太久,就連當初的勾引,他都快懷疑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其實對方並沒有這個意思。

而今天張哲安之所以在家裡,也是因為他知道,他的繼母指揮自己父親的副官柳種,去抓他這個繼妹去了。

得知這個訊息的時候,張哲安本來沒當回事,卻不知為什麼沒有離開家,而是一直等到了柳種把人抓回來。

沒想到的是,對方進了門,只是簡單的和他點頭打了個招呼,話都沒說一句就走了。

張哲安的心中一時間什麼滋味都有,他以為自己不被糾纏會鬆口氣,但事實是他竟然有些氣悶惱怒自己被對方無視。

張哲安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想法,最後只能歸類於男人特有的劣根性,對於美貌女子,總希望對方關注自己。

不過張哲安自認為自己不是那種沒有自制力,會沉迷美色的人,他要的是心靈契合的伴侶,郭聘婷就是這樣的。

這樣想著,心中複雜的心情也緩緩平復,張哲安吩咐人準備車,他要去新安報社陪郭聘婷去跑採訪。

已經上樓直奔沈碧溪房間的無雙完全不知道張哲安複雜的心路歷程,她這會兒正在直面沈碧溪的怒火。

一見面,沈碧溪就開始訓斥無雙,從無雙的強硬離開,到她一走就音訊全無,罵無雙不孝順。

無雙左耳聽右耳冒,手端著茶杯,等沈碧溪罵的差不多了,才開口:“所以,母親今天興師動眾的把我綁來大帥府是要做什麼?”

面對無雙這張波瀾不興,沒有任何憤怒的平靜面容,沈碧溪感覺自己一拳打到了棉花上。

她費盡唇舌訓斥了半天,人家根本沒走心,這種感覺既讓她憤怒暴躁,又讓她無力。

想到今天把對方抓來的目的,沈碧溪強壓下心頭的怒火,道:“兩天後,是少帥的生辰宴,我叫你回來是讓你不要錯過這個好機會。”

沈碧溪的語氣變得語重心長起來:“無雙,母親讓你討好少帥不是要害你,是為了幫你。

現在媽媽雖然得大帥看中,可媽媽年歲大了,生不了孩子,未來如何還要靠少帥。

你要是能讓少帥喜歡上你,娶了你,日後不但母親未來有靠,你也有好日子過,何樂不為呢。”

無雙好笑道:“那是你的想法,就是不討好少帥,我是想吃的吃不到還是想穿戴的穿戴不到,我現在的日子已經是奢侈好日子了。

我不需要討好少帥,再說,張哲安喜歡的是郭聘婷這個新時代女性,他不喜歡我,我上去討好就是自取其辱。

母親,我是不打算和你一樣的,你是把一生榮辱寄託男人,而我更想自己掌握命運。”

說完無雙站起身,道:“今天來看看您,是因為您是我母親,但是以後我不會再來了,也不可能如您所願,去討好勾引少帥。

至於養老問題,您不用擔心,日後要是您失寵於大帥,我自會把您接回家好好奉養。”

說完無雙就打算起身離開,沈碧溪終於忍不了,一個杯子扔到無雙的腳下,面色陰沉:“你敢走試試!”

看到無雙軟硬不吃,沈碧溪也怒了,直接道:“你要是敢走出去一步,我就讓人把你綁了關起來!”

沈碧溪如此不講究,無雙也怒了,她的聲音冷了下來,看向沈碧溪道:“我的好母親,你是想讓我和大帥好好的數一數,您在嫁給他之前,是找了多少個男人,才終於勾引到大帥這個最優質的金龜婿嗎?”

無雙完全不怕得罪沈碧溪,她唯一的顧忌只有原主,而原主對這個親手送她去死的母親,早沒有任何感情了。

甚至當無雙說出這句威脅的話語之後,心中還感覺到了一股輕鬆快意的感覺,那是原主的情感。

對比無雙的冷淡自在,沈碧溪就是驚怒了,她沒想到無雙竟然敢用這個來威脅她。

忍不住憤怒道:“你敢,耿無雙,你還記不記得,我是你親生母親!”

無雙不為所動的道:“我當然記得,我說過,你現在過的富貴我不管,日後無依無靠我養你。

但你要擺佈我的人生,讓我走你的路,靠一輩子討好男人而活是不可能的。

我爹臨死前還殫精竭慮,給我留下種種保障就是想我活的有尊嚴,活的自在些,不是為了讓我自輕自賤去討好男人的。

無論你有多少理由,我不喜歡張哲安,我是不可能按照你的想法去討好他的。”

無雙說完就打算轉身離開,無雙的表現太過絕情,沈碧溪一時竟然不敢攔人了,任由無雙來去匆匆的離開了大帥府。

無雙一離開,就找了個黃包車師父回家,黃包車師父跑的很快,拉著車熟練的穿行在大街小巷之中。

轉過一條小巷,前面迎來一片燈紅酒綠,這一片歌廳林立,每一個歌廳裡都是衣香鬢影,一群上流社會的人在這裡瀟灑的過夜生活。

有歌聲從歌廳裡傳來,歌廳的門口,掛著具有時代特色的廣告和海報。

美麗的交際花們伴隨著一位位貴人進出歌廳,無雙正好看到一個巨大的海報掛起來,上面是一位旗袍美人,是這家歌廳的臺柱子,藝名白玫瑰。

無雙挑眉,突然對這個時代的歌廳產生了一點好奇,喊了黃包車師父一聲:“停一下。”

拉車的師父停下,無雙丟給他一枚大洋,就進了旁邊這家看起來很是闊氣的歌廳裡。

這地方雖然是男女都能來,但女人來這裡,基本都是攜伴前來,如無雙這樣單獨一個人的女人,非常少。

無雙進了門,自有服務人員把無雙領到座位坐下,歌廳裡面,也是可以點菜的,只是價錢比起單純的酒樓要貴上好幾倍。

畢竟來這裡的人,那都是玩都是消費的,目的根本不在吃上。

無雙看著舞臺,上面唱歌跳舞的人並不是白玫瑰,無雙坐到座位上,乾脆點了三菜一湯,一個果盤,一杯咖啡。

飯菜擺放好,無雙就開吃,那認真乾飯的樣子,還真是歌廳裡面的獨一份。

“耿小姐,來了歌廳怎麼光顧著吃飯,不欣賞一下歌舞嗎?”

突如其來的說話,打斷了無雙進食的速度,對面,一身正裝的魏仲坐了下來,看向無雙的眼神帶著幾分戲謔。

無雙看了他一眼,淡定的嚥下口中的食物,道:“沒辦法,出門辦事錯過飯點了,這條路也就這地方有賣食物的,只能進來吃頓飯了。”

無雙不提自己的好奇,好似就是專門進來吃飯的,其實她還真餓了,今天晚飯沒來得及吃,又跑了一趟大帥府,根本沒時間吃飯。

魏仲本來是想說無雙煞風景的,沒想到這人還真是餓極了,跑進歌廳裡來吃飯來了。

看了看和他說了一句話,又開始低頭乾飯的無雙,魏仲不得不確定,這位還真是把歌廳當飯店用了。

魏仲想了想,喊了個服務生過來,又要了份牛排,然後對無雙道:“你嚐嚐這家歌廳的牛排,味道一絕,比我以往在西餐廳吃的還好吃。”

無雙意外魏仲竟然會幫她點餐,難得起了點好奇心的道:“你怎麼知道?你也餓了在這裡吃過飯。”

魏仲當然不是,他純粹就是歌廳常客,歌廳裡的菜都吃過了,才會知道什麼好吃什麼不好吃。

不過看著無雙認真乾飯的樣子,話到嘴邊竟然轉了個彎,道:“當然了,東城會事務繁忙,有時候忙的顧不上吃飯,哪裡能吃飯就去哪裡吃也是常有的。”

無雙喝了口湯,有點嫌棄的道:“這條街酒店太少了,簡直不合理,而且歌廳飯菜太貴了,不合算。”

魏仲被無雙真情實感嫌棄貴的表情給逗笑了,也就她是來歌廳吃飯的,別人誰來這裡是為了吃飯啊。

說話的時間,魏仲要的牛排也上來了,無雙換了餐具,切了一塊牛排下來,魏仲擔心無雙接受不了生食,要的是八分熟的牛排。

雖然沒有熟透,也差不多了,既不流血,也不老,很嫩,而且味道當真是意外的好。

無雙把整個牛排吃完了還覺得意猶未盡,不過也沒再要,她還有菜沒吃完呢。

等無雙吃飽喝足了,臺上白玫瑰終於出來了,一開嗓,的確是非常讓人驚豔,比之前兩個女的唱的都好。

旁邊有人丟錢上去打賞白玫瑰,也有送花的,無雙也隨大流拿出四五塊大洋丟上去打賞,多了就沒有了。

這種拿錢打水漂的事,出點皮毛還行,真出血無雙是堅決不幹的。

吃晚飯無雙就想離開了,這歌廳也就那麼回事,好奇心滿足了,以後都不想來了。

無雙的性子雖然不是純粹喜靜的,但歌廳這種人特別多又嘈雜的地方,她一向不喜歡,太鬧,吵的她頭疼。

看無雙這就要走,魏仲有點驚訝的道:“耿小姐,你來都來了,只吃了飯就走嗎?不留下跳個舞,玩一玩。”

無雙揉了揉自己僵硬的脖頸,道:“不了,這地方的遊戲我沒興趣,我也不會跳舞,再說今天忙的我很累,就想回去睡覺。”

說完無雙毫不猶豫的結賬,然後離開歌廳,魏仲追了出來,對打算坐到黃包車上的無雙道:“要不,我來送你吧。”

無雙不是很想和魏仲太久獨處,就擺手道:“不用了,我自己走就醒了,魏先生不用管我,進去玩吧。”

魏仲幾步走過來,笑著對無雙道:“玩什麼時候都可以,還是送你要緊,別坐黃包車了,太慢。”

無雙正想接著拒絕,旁邊傳來一個女人遲疑的聲音:“魏仲,是你嗎?”

無雙和魏仲一起扭頭,就看到郭聘婷站在歌廳門口看著這邊,旁邊還跟著一身西裝三件套的張哲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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