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倩和陳可已經逛了兩圈回來，她們兩人才排到一半。
陳可看石倩遊戲都已經結束一把了，隊伍才有輕微挪動的跡象。“我看你們還要大半天，那我和倩倩先回去了。”
沈婉站得腰都開始疼了，她扶著後腰頹廢地點頭。“好。”
隊伍緩慢前進，經過漫長的移動，她們面前的人已經所剩無幾。
宣梨藉著隊伍的縫隙，偷偷看向百無聊賴到轉起筆的人。
沈婉忽然湊近她，“梨梨，我發現一件事誒。”
她茫然地側眸，“什麼？”
“江澄學長穿白襯衫好性感啊。”沈婉眼神興奮極了。
循著她的視線看去，似乎是旁邊的人說了什麼有趣的事，某人轉筆的動作停了下來。
江澄稍稍往朱洋的方向傾了傾，領口隨著他的動作偏移了幾分。
陽光半昧著落在他身上，一半明亮，一半陰影，身上那股子恣意散漫的勁就更甚了些。
尤其是他無意識地滾動了一下喉結，倒真有沈婉說的性感。
宣梨看怔了片刻，隨即從脖頸開始攀上一點兒淺粉色，連嫩白小巧的耳根都泛著羞迫。
沈婉頗為驚奇，“天吶梨梨，你這就臉紅啦？”
眼見隊伍已經到了跟前，宣梨努力用最快的時間讓自己心情平復。
可沈婉卻像是找到了樂趣一般，又附到她耳旁逗她：“梨梨，你聽說過校園論壇上對江澄的另一個著名評價嗎？”
她這會兒已經平復下來，聽見她的話，困惑地抬眼。“什麼？”
沈婉惡作劇似的壞笑，“江澄的腿不是腿，塞納河畔的春水。”
宣梨下意識地看向那雙搭在橫杆上的長腿，屈起的膝蓋甚至比椅面還要高些。在黑色長褲的包裹下，依舊能勾畫出筆直修長的輪廓。
她意識到沈婉的壞心思，倉皇地準備收回目光，可沈婉卻更近一步的湊到她耳邊：“梨梨也想在他腿上滑滑梯吧？”
隨著前面女生的一句“謝謝學長”跑開後，隊伍最前方就成了宣梨。
於是江澄一抬眼，就看見面頰沁出嫣紅色的小朋友窘迫地垂著腦袋，眼睫不安地劇烈顫抖著。
他敲著桌面的食指驀地一停，連棚外的夕陽餘暉都刺眼了起來。
江澄看著眼前連肩膀都緊繃著的女孩，輕眯起眼，聲音一如既往地散漫：“報名學生會？”
身後的沈婉碰了碰她的後背提醒，“梨梨，江澄學長叫你呢！”
宣梨從聽見他聲音開始就已經停止了思考，腦海裡一直是沈婉惡作劇的話語。
性感，腿長……
她往桌底下掃了一眼就迅速直起身子，低聲應道：“……嗯。”
江澄拿起一張申請表轉了個角度推到她面前，“填吧。”
朱洋還在打量著眼前這個於他而言有些眼熟的女生，聽見他的話，錯愕地看了過去。
“可是會長，之前沒有這一項流程的。”
“現在有了。”江澄輕叩桌面的力道加重，“填個名字專業就行。”
朱洋絲毫沒察覺到他的用意，乾笑道：“沒必要吧會長，這也太浪費時間了，後面還有很多人排隊呢。”
“要不了多久時間，”江澄眉眼間已經沒了耐心，他冷淡地睨了朱洋一眼。“沒發現申請表不夠用了？”
“那這不是報名的人多嘛，”朱洋摸了摸鼻子，“難不成還有人重複領申請表？”
江澄眸子輕轉，落在隊伍裡其中幾個女生身上，“第3、7、11……”
數完視線之內的人，他拾起擱在桌上的鋼筆敲了敲桌面，嗓音涼了一些。
“她們都領了兩張以上，怎麼，是缺草稿紙？”
被點到的幾個女生面面相覷。
“那個……我室友沒來，我幫忙領一下。”
“我也是。”
“名字填錯了一張，所以重新領。”
江澄輕嗤一聲，“名字都能寫錯，要不給你列印一份電子版的？”
女生心虛地不敢說話，拉著室友匆忙退出了隊伍。
朱洋目瞪口呆，明明印象裡這幾個女生都是生面孔，他是怎麼記住她們長相的？
江澄不緊不慢的聲音穿透人心，“既然你這麼為廣大同學著想，那就多列印一千份出來給他們當草稿紙用。”
一千張！那得多少錢啊！
朱洋一想到自己的錢包才因為羅玉霞坑著吃了一頓飯被榨乾，他可遭不住這消費。
“別別別，我這就讓他們登記名字。”
他招呼其他幹事找筆讓後面的人一起填，節約時間。
目睹了整個過程的宣梨只能聽話地站在一旁，直到面前的人丟給她一支鋼筆。
“寫吧。”
她不知所措地接住，乾淨澄澈的眸子裡寫滿了茫然。
“宣……”
江澄下意識地就要喊出她的名字，卻被她急促中帶著警告的眼神給按了回去。
“不會寫自己的名字？”他似笑非笑，“告訴哥……我一聲，我幫你寫。”
宣梨連忙擰開筆蓋，生澀地用著鋼筆寫下名字。
很清秀的梅花小楷。
她匆匆寫完，甚至忘了將鋼筆還回去就攥著退出了隊伍。
沈婉填完以後也立即跟了上去。
“梨梨，等等我呀！”
江澄看著匆忙逃跑的兔子，目光灼灼。
朱洋注意到他桌面空空如也，“會長，你鋼筆好像被拿走了？”
“嗯。”
“那要不我幫你追回來？”
江澄站起身，按了按後頸。“不用了，在哪兒都一樣。”
朱洋正琢磨著他話的意思，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恍然想了起來。
“那個女生不就是之前隔壁桌的妹子嗎！”
宣梨快步走出去幾十米遠，直到身後那道灼熱視線再也感受不到時，她才慢下步子。
“梨梨，你怎麼跑這麼快？”
沈婉以前從沒發現宣梨走路速度可以這麼快，她還費了好一番力氣才追上。
她低垂著眼，面不改色地撒著已經數不清的第幾個謊：“肚子忽然有些不舒服，所以急著回寢室。”
“那要不要我幫你帶飯回去？”沈婉看了一眼天色，已經幾近傍晚，又到了她肚子餓的時間。
宣梨輕輕搖頭，“不用的，一會兒我去圖書館的時候順便吃就好。”
“梨梨你也太好學了吧？”沈婉為自己剛剛只想吃飯的念頭而感到一陣罪惡。
“閒著也是閒著，不如提前預習。”
她和沈婉告別之後就回了寢室，從挎包裡拿出東西的時候才發現那支鋼筆被她一道順走了。